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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芥只当他是个知晓大半真相、至少是知道她的兄长最后在谁的手里出事的。
可现在她改变了想法,不得不承认天机其实是参与了所有的。纵然他不能出去,却不妨碍他贡献自己大部分力量。
当初兄长也是像自己一样相信了他的谎言,才落得那般下场的吧?
可现在他真会把真相告诉她?弥芥抱住自己的双膝,将脸附在上面,嘴角在黑暗里自嘲的笑笑。
会的,天机会那么做的。
因为只有那样,才会引得她像兄长一般飞蛾扑火,去拿天命梭,然后掉进早就布好的陷阱里。
天命梭是“钓”哥哥的饵料,哥哥出事的真相,就是“钓”她的饵料了。
如果说弥芥猜测平安公主的时候是浑身恶寒,那现在的她就是如坠冰湖,刺骨的冷水,在水里飘荡的冰棱,一下下割着她的肌肤。
难怪,他会说知道真相的她将无处可逃。
弥芥要紧牙关,肩膀微颤。可,为什么要刻意提醒自己呢?弥芥抬起脸,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她看着黑暗最浓稠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他笃定她不可能知道他在背后做的事,所以假装做一下好人,明推暗拽——看起来是让她不要蹚浑水,好好过完这辈子。
实际上是在她心里埋上一颗种子,让她在听完之后反而更想知道真相了?
会是这样么?
只能是这样了吧?弥芥苦笑。天机、天机,真是不辜负这个名字啊!
番外篇·妖藏阁 第214章 天命梭·赴约
翌日,弥芥昏昏沉沉在地上醒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但却是被平安公主的侍女拍门给拍醒的。
胡乱收拾一下,她抱着书出了门。
琉璃瓶滚落在她睡过的地方,瓶身上冰凉的光芒像锐利的眼睛,又像看破一切的嘲笑。
整个早上弥芥都心不在焉。
她想知道哥哥最后是在谁的手里出的事,想知道那个握着天命梭的人是谁。但一想到自己这么想就上了天机的钩子,又不甘心!
夫子讲到一半的时候,还点人答了问题,点到弥芥的时候她一脸茫然。
本就脾气不好的夫子气得暴怒,直接让她受了三戒尺,而后拿着书去外面顶着罚跪。弥芥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乖乖就出去了。
其他人一阵唏嘘,她可是学业最好的人啊!
只有平安公主全程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弥芥离开后,她都还呆呆看了一阵弥芥的席位。
弥芥吹着又红又肿的掌心,顶着一本书跪在学舍外。
这个夫子下手可真是够狠的,掌心的皮肉像是被火炭烙过,又痛又烫。但她吹拂的动作只持续了一阵,就看着远处怔住了。
宛如彤云的银杏树叶在风里飒飒翻飞。
树的最顶端还立了一个谪仙似的身影,虽隔得远,弥芥却感觉到那人正在看着自己。她心下一堵,移开了目光。
中午,平安公主叫宫女拿来了最好的药膏给她敷上,消肿止痛。
弥芥收下了,还乖乖让宫女给自己敷药,绑纱布。对方的手很巧,不但没有弄疼她,绑的布条也是又薄又稳。
下午的讲学中她竟是半分都没有察觉到疼痛。
不过,心思还是不在夫子滔滔不绝的讲学上。她提着笔像是在记注解,却是在书册上画下一片有一片的树叶。
银杏树的树叶。
左手绑着纱布不能动,但向来画画难看的她竟然也能把银杏树的树叶画得足够逼真漂亮。
若是将黑色的墨汁换成绿色,那必定是栩栩如生的。
距她不远的平安公主自然是瞅到了她画在书册上的树叶的,看明白那是银杏树的树叶后,平安公主的脸色难看了一下。
不过很快便转瞬即逝,又是那个面色平静端淑的公主了。
她停下正在写注解的笔,拿过一方白纸来,想了想,落笔写下:“为何画那么多银杏叶?”
刚写完,她秀眉一蹙,立时提笔划掉。
白纸也被她反过来盖住,把书移到白纸上,认认真真写起注解来。可笔锋所过之处,写下的却是“天机”二字。
平安公主盯着这两个字看了许久,最后竟是放下笔,不写了。
旁边,弥芥还在画银杏叶,整篇书页只要是没有字的地方都被她画满了。像是墨色的叶子落满了页面。
晚上,她在平安公主侍女暗暗盯梢中悄然睡去。
不过却睡得不安稳,弥芥本就是强按住自己心里去找天机的冲动。她在想除此之外的另一条路。
一条可以让她在一年之内走完,并且能找回哥哥魂元、拿到天命梭的路。
只可惜,弥芥把脑子都想得混沌了,还是想不出别的路。她已经打开了初语花的瓶子,也知道了放出消息的人是谁。
这也意味着她只有一年的时间、最多一年半的时间去拿到天命梭和哥哥的魂元。
而从平安公主的身上下手,顺利进入皇宫,最少还得两年之后。弥芥打开了捷径,却也堵死了另一条路。
不是她缺乏耐心,而是一直昏迷不醒的哥哥只怕是等不起了。
罢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圈套又如何?至少她还能靠近真相、靠近哥哥的魂元和天命梭。
弥芥在第一阵鸡鸣声响起时翻身下床,借着泛白的偏西的月光朝银杏树那边过去。
为了不扰醒守院子的女夫子,她选择了爬墙。弥芥的驱魔术是不怎么样,但身手还行,爬个墙也不在话下。
倒是苦了公主的侍女,缩在院子的墙角睡得正沉,对弥芥出门一事毫不知晓。
弥芥跳下院墙,又沿着回廊一直走。她摸黑掏出荷包,将银杏叶拿了出来,再把荷包放好。
走到树旁的时候,手里的叶子就消失了。
是陡然消失的,像被风刮掉,可周围有没有半点风。随着树叶的消失,银杏树下拢起了一团柔柔的白光。
那团白光是许多长了白色翅膀的银杏子飞舞着散落出来的。
且也生的奇怪,若后退一步,眼前依然是黑黢黢的夜,惨白的半边月亮。古树,冰冷的石台。
但上前一步,就会发现自己站在一团微光里。是一个结界。
树下早就坐了个人,青丝垂在身后,束发的紫带点缀其上。身上如同银杏果壳般白色的衣裳由紫色绣带滚边,款式和颜色都极简。
却让眼前的人穿出了出尘入画的绝美意境来。
只可惜这样唯美的画面愣是被他手里的一条精致花绳给生生破坏,染上了尘世的气息。
天机一改往日里的俊雅活泼,面色严肃的坐在那里一个人玩着花绳。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解什么困难的机关术呢!
弥芥定了定神走过去,还未来得及开口,他便道:“知道你会来,不曾想,晚了整整一天。”
笃定的口气。
弥芥也看着他,眼神冷淡如冰:“我在考虑要不要来攀上你这根鱼钩,但你算的真准。我确实来了。”
就是不知道他是否算到了初语花。
“你可以选择不来的,难道弥家就没有什么让你留念到珍惜自己的性命的人或者东西?”天机手上的动作顿住,面容也隐隐有了怒意。
弥芥走上去,坐在他的对面。
“我不是来和你废话的,我要知道真相。”她看着他手上那段复杂的花绳,语气不容拒绝。
天机定定看着她,瞬息之后,他的手上一声脆响花绳尽碎!
“即使知道了真相却永远不能独善其身?”他像是再次确认。
“是。”弥芥毫不犹豫。
天机轻笑一声,竟是怒极反笑的那种。他握紧双手:“真不知我自己是在担心给谁看。”
番外篇·妖藏阁 第215章 天命梭·追来
“你是我离开这里的‘钥匙’,而我却妄想着放你走。但你还偏偏不领情!呵——”天机笑着,说了一串弥芥听不懂的话。
她蹙眉,提醒道:“天机,我要知道的是我哥哥弥陌的事。”
他的笑容渐渐冷却,双拳摊开,两手里面竟是多了许多花绳。不过一眨眼,那些花绳就把弥芥从肩捆到脚。
她甚至没有看清楚它们是怎么窜过来的!
“你——这是做什么?!还怕我跑了不成?”弥芥挣扎数下,却毫无作用,那些绳子不松不紧,正好能困住她。
天机双掌张开,每根手指上都套着一条花绳。
“以防万一,毕竟,在这里的不只你一个。”天机目光深沉的瞥一眼弥芥身后,像是看到了谁。
她心下一紧,这个节骨眼上,会有谁同她一道来这里?
弥芥也扭过头去看,却不是她猜想的平安公主的侍女和偷跑过来的江羽书。那人一身黑衣,头戴坠着黑色帷幔的斗笠。
看身形是个男人。
弥芥断定不是江羽书,是因为那厮从不屑隐藏自己。要是他看到自己被天机绑了,定不会悠闲的站在那里,早就掀开斗笠打上来了。
是爷爷?不像,那双露在外面的手,明显就是年轻人。
不过,可能是爷爷的式神也说不定。爷爷要是担心她了,会派式神暗中保护也正常。弥芥转过头:“说吧,外面那人像是不可能打破你的结界的。”
天机收回目光,手一甩,花绳全都奔着树干而去。
弥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离开石座飞起来,后背重重靠在银杏树上——她被绑树上了,幸好是头朝上的那种。
“天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用武功我是打不过你的,驱魔术的话我实在是不记得我的驱魔术有给你造成威胁的可能。”
弥芥忍着钝痛龇牙咧嘴道。
可他却不理她,只是盯着结界外面那个已经冲过来试图打破这个结界的人。天机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丝难得的紧张。
“是他?不可能,绝不可能。”天机看着已经被砍出裂纹的结界,喃喃自语。
不过,很快外面的人就消失了。无声无息,走得没有踪影。天机看着空了的地方数息,才转过头来。
弥芥盯着他,心里疑窦丛生。
还有刚才那人的手法,虽只是简单的砍打结界的动作,弥芥却觉着有些熟悉。不会吧?!
她正想到一些矛盾的事情,却被天机打断。
“既然你已经做好了选择,我也不会再劝。弥芥,我确实知道你哥哥弥陌,也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更知道是谁害了他。”
天机走过来,却是将手中新生出来的一段红绳扎进她的额际。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挥手动作,那红绳就像是飞针一样扎过来,连半点声响都没有就没入骨头里。
弥芥只觉眼前黑了一下,复而亮起时,所有的可见的东西全都扭曲弯绕。
唯有他,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抬着手,手上是一条扎进她眉心的细绳。“弥芥,此事过于隐秘,我不能开口说,只有委屈你这样看看了。”
天机闭上眼,一团妖力沿着细绳窜过去——
弥芥说不出话,眼皮子也不听自己使唤的缓缓合上。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瞬,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是撕心裂肺的怒吼!
“砰!”原本消失的剑刃再次砍落在结界上,原来那人并不是离开,而是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