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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母虫可产蛋三枚,最多五枚。
每一颗蛋都会出生两条幼虫,绿色,背后有亮粉色圆点,肚子上一条金线从下颚直到微端。
喜食珍珠粉,每条虫子生长期为三年。
三年之后结茧化蛾子,茧是世间极其稀少的珍珠丝。没错,就是蚕子吐丝那样,它们吐的是珍珠丝!
世上稀奇的丝线不少,但唯独珍珠丝是珍品中的珍品。
除了这种虫子,世间没有任何人或是妖能把珍珠变成丝。就算是隐世的神仙也做不到,毕竟术法使用的基础还要看材质本身的适应程度。
但这种小虫子生来就喜欢吃珍珠粉,拉的便便是白色颗粒,像是被抽走了精华的渣。
野生的那些总是像寄生虫一样趴在贝壳上连同珍珠蚌的壳子一起咬下来吃掉,不是卡巴卡巴响的那种。
是一点点的蚕食。
正是这种生活特性,现在能找到野生的传声虫简直就是奇迹。差不多都被想要珍珠丝的人抓光了。
珍珠丝织出来的衣衫算得上是宝物。
不仅柔软漂亮,白的似云朵,淡粉的似柔嫩花瓣,浅紫色奢华贵气,黑色威严,还能当软甲用。
刀枪不入……
且颜色全看传声虫吃的是什么颜色的珍珠,若是“食物”混杂,产出几种颜色交织的“花茧”也不奇怪。
只可惜产量稀少,要凑到可以织成一件衣裳的珍珠丝,得几十年。
传声虫都要被捉绝喽,加上捉走这种虫子的人多数是不动饲养之道和医治之道的商人。
只是天天给虫子喂珍珠粉吃,有些虫子生病了,就用人抓起来,把珍珠粉磨细了加水和成汁状灌下。
质量不太好的茧结完,虫子也就死在里面了。
所以存于世上的珍珠丝衣裳不过几十件,还大多数都是从弥家卖出去的珍珠茧缫丝之后织成。
传声虫生来就是小妖,只要是同一个蛋壳里出来的虫子,只要距离不超过方圆千里,它们都能互相传递听到的声音。
这种虫子被弥家的驱魔师们加以驯养,成了传话的式神。
不过,等到三年期满它们结茧化羽之后就失去了传声的能力。在为它们搭建的珠蚌“屋”里产完卵,就会飞走。
长者半年,短者一月,必亡。
说起来,这些个小虫子算是寿命极其短暂的妖怪了。所以弥家的人都待它们极好,用上好的珍珠粉,养得肥肥胖胖的。
弥芥走出学舍,眯着眼睛等自己适应阳光了再晃晃悠悠的走。
昨天没时间认真看一看的学苑,这下总算是有机会可以好好看看了。休息的时间足足有小半柱香呢。
她的目光直接过滤掉人影,只看景物。
走到一株庞大的银杏树下时,弥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总算是多了一点笑意。这就是兄长在信里面说的那株大银杏树了。
她过去,轻轻摩挲着树干,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地上洒下如同星河般的璀璨光点。
但树叶所成的灰影却正好落在她的眼睛上,遮住了全部的心思。
“你就是前任上卿大人的孙女?看起来不像是阿谀奉承、喜欢攀龙附凤的人啊。”树上忽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弥芥皱了皱眉,抬头望去。
一片柔亮的黑发最先撞进眼帘,然后是好整以暇的脸。对方侧躺在合抱粗的树枝上,挑着眉看她。
第153章 天命梭·命者,何也
恰时,对方也从树上跃下,轻飘飘落在她面前。明朗好看的五官,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好看。
声音也是那种恰到好处的娓娓动听,不死板也不轻佻。
弥芥甚至能看到他的发丝下落的弧度,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为什么自己的视线里全是他的头发下落的样子?
“我要是你,就不会去竞选什么平安公主的陪读。就凭着你爷爷的曾经的官位,你完全可以为自己递交入学申请。”
他忽然伸手,从她的肩上捡起一片扇形绿叶。
弥芥不说话,转身就走。她没见过这个人,可他一开口就兀自在那里评论,就算再好听、再是恰到好处的声音,她都不想待见。
“喂!见了自己的前辈,你就是这副样子啊?好歹行个礼啊!”
弥芥停住脚步,转头,狠狠瞪他一眼,然后再离开。对方的眉角抽了抽,轻笑一声:“这眼神有点凶呵。”
她逆着风走远,而他站在银杏树下和周围融成了一幅画。
“去了哪里?”上课时,公主递给她一张写着问题的纸。弥芥笑笑,在那行字的下面写道:“四处走走,想看看学监的样子。”
刚把纸递回去,她就被夫子提起来回答问题。
弥芥站起来,才发现那个问题还挺刁钻。“命者,何也?”夫子重复了一遍问题,其他姑娘也几乎都看着她。
不过大多是看笑话的表情。
命者何也?对一个刚入学的学子问这么深奥的问题,夫子你是认真的?弥芥望向上方那个年约三十左右的年轻夫子。
他也是一本正经看着她,像是问了她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
看来不认真回答是不行了,弥芥偏着头,略略思索。就在周围叽叽喳喳开始议论她肯定答不上来之际,弥芥开了口。
“命者,生也、理也。《春时·雅韵》上有云,命不一,时不停……”她洋洋洒洒说了一位司幽国古时大学者的著作和明论。
不只从命本身加以阐述,更是从时间和命理的抽象来佐证人不同、命不同,人相同命也不同。
命不是运,而是一生去寻的“理”和走过的路。
弥芥自己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但她巧妙引用了大学者的话,这样的回答才厚重结实。即使挑错,那也挑不到她的。
“弥芥,是吧?果然不凡。坐吧。”夫子显然很满意。
不过,有人不满意了。
“不就是背死书用别人的话来回答的吗?有什么值得表扬的。啧啧。”诸如此类的声音时不时传入耳中。
只有平安公主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你饱读诗书,很厉害。”
她偷偷回给公主一个灿烂的微笑,继而落笔:“多谢公主夸赞,我没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
弥芥瞬间就理解了她刻意在这种时候写这句话的意思,她是怕弥芥被那些人的话中伤。
不过一点酸话算什么?在弥芥眼里连根刺都算不上。
只要以后再学业上继续压她们一头,这些个平日里习惯了只有自己优秀的大家贵女们就会收敛了。
和她们吵架?浪费精神!
让弥芥惊讶的反而是平安公主的细心和体贴,她身为一个公主,正是最为倨傲的十四五岁。
看看其他两个鼻子顶天的公主就知道了。
可平安公主非但不倨傲,还极好相处。心思也是细腻得弥芥都自叹不如。就算表面上看起来有些“生人勿进”,可她的眼里没有半分冷漠。
皇家也会养出如此平易近人的小猫?
自然不可能!弥芥不是皇族,但对他们的互相倾轧还是有所耳闻的。平安公主的生母在五年前被关进冷宫,原因为何外人不得而知。
只有司幽国皇帝的后宫才知晓。
饶是如此,平安公主还是“平安”留在了公主殿那个属于她的房间里。如今到了入学的年纪,也同年纪相近的皇子皇女一道从专属先生的手底下升入国都学监。
弥芥和她相处一天一晚。
竟是从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公主身上感受到了惺惺相惜的味道,特别是课堂上互传纸条,更是加深了两人的小羁绊。
所以,当弥芥被堵在回廊的角落时,平安公主勒令自己的两个侍女务必把她找到。
那两个侍女不为所动,她们的任务只是保护平安公主。
平安气得摔了一桌子的东西,然后就看见弥芥哼着歌手里忽扇着一张纸乐呵呵回来了。
看见满地的狼藉和气喘吁吁的平安公主,弥芥疑惑的望向两个宫女:“公主这是怎么了?”
两个宫女瞪她一眼。
弥芥撇撇嘴,哼,是看她爷爷早已不在朝中。不成器的爹又整日泡在酒坛子里,没了娘亲、兄长,所以好欺负?
至少方才那几个把她堵在回廊角落的姑娘就是这么趾高气扬说的。
弥芥给她们的回答是:“你们要不服气,就让自己的家里人也去死一死。你们要是羡慕,就更要让他们去死一死了。”
几个俏生生的姑娘愣是被她说得脸色铁青。
他们的侍女正想扬巴掌打人,弥芥却反手抓住看起来战斗力最强的那个,恶狠狠道:“敢就动手,你打我一巴掌我就还你一脚!”
“还有,今天打不死我我跟你们没完!就算没了手脚,我咬也要咬死你们!”她龇着牙说完,顺势把那侍女推到地上。
其他人全都傻眼了。
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强撑者张牙舞爪的气势塞给她一张纸:“有本事就完成这上面的考验,区区一个陪读,出什么风头?哼!”
塞完纸,几个人一溜烟小跑着走了,边走边商量下回多带点人……
“脑子有病!”弥芥翻了个白眼,提着那张纸脚步轻快回房。不曾想刚进门就看到打仗一样的家里。
“公主,这些可都是好东西,轻易砸不得的。可值钱了。”
弥芥把那张纸塞进袖袍,弯腰就去见面前一条断成两截的墨条。
“你别捡!你们两来!”平安公主气呼呼转动木椅从书桌后出来,怒气冲冲指着那两个宫女。
第154章 天命梭·银杏果
“是。”她们低眉顺眼的开始捡东西,平安公主却喊弥芥推她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气息。
黄昏的路上没几个人,大家都去了饭堂。
她们往树木高耸的小路走,一路上平安公主都沉默着。木车咕噜噜响,时不时传来鸟儿的啾啾和扑棱翅膀的声音。
弥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干脆也不说话,就安静的推着她走。
“那些人是不是找你麻烦了?”好一阵,平安公主才开口,“我听宫女说看见你们堵在一个回廊的角落上。”
“就凭她们可找不了我的麻烦,公主请放心。”弥芥笑出声来,“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而已。”
平安公主错愕的扭过头来,确认了弥芥不是在虚张声势才松口气。
“我选陪读的考试,家在都城来应考的人只有你一个。”公主突然说了一件听起来和现在毫不相关的事。
弥芥点头,小心翼翼的绕过一个横在路上的石块。
公主转过脸去,靠在木车上看着路的尽头:“他们知道我是个不会有势力的公主,跟在我身边没前途,所以不会来。”
“公主。或许是她们本身就是身体娇贵的大小姐,不习惯‘陪读’这个身份。”弥芥尽量往善意的方面去说。
其实真相和平安公主自己说的也差不多。
跟在她这样的母亲住在冷宫的皇女是不会有前途的,很可能还会在前朝的争斗中影响到自己的家世。
“你无需安慰我,我是身子不好,又不是脑子不好。弥芥,你为何要竞选我的陪读?”平安公主大度笑着,看不出脸上有半点其他表情。
弥芥推着木车,心思也随着车轮子咕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