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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神佑:“=囗=!”不时间不太对啊!山璞估计得午饭后才能回来。姜氏再怎么想把小两口凑一堆儿,也不会急在此时,更不至于打扰正常公务。通常情况下,官员中午……都是不回家吃饭的,午饭都搁单位食堂里吃的呀!
颜神佑脑子有点乱:这不科学!
她想起昨天想了半夜的事儿,脑袋到现在还有点懵,完全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毛巾一放下,就跑到门外去了。阿琴心下正自懊悔,一时不察,让颜神佑跑了出去。她原是不想颜神佑起得那么早去州府或是旁处迎接,却不是想颜神佑被山璞撞到晚起的。
颜神佑跑到门前廊下的时候,阿竹与阿琴急忙提着裙摆追了上来,阿琴手里还捞着颜神佑的外套。
外面太阳正好,颜神佑眯起了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才把山璞看得清楚。山璞并没有着铠甲,只着一身锦衣,腰间并没有佩剑,想是在过来之前便解下了。
直到对上山璞带点惊讶的目光,颜神佑才惊觉自己这个样子有些不妥,她还没穿衣服没梳头呢!
颜神佑:“=囗=!”
山璞:“(⊙o⊙)”
单是颜神佑自己,骨子里带着那么点子草根气息。这辈子却摊上一个名门淑女的妈,打小便一举手一投足给她耳濡目染,给她熏陶栽培。生活细节上,那是相当地能装。纵然自己有时候疏忽,阿琴等人比她还要紧张。
因相处得少,两人之间自然就没有那般随性。在山璞面前,颜神佑就没有衣冠不整的时候。哪怕同宿共眠,她也很警醒,她身边的侍女比她还要警醒,见她起身便奉栉沐。再不让人见她不整肃的一面。
山璞原本觉得,这就是守礼人家的规矩了,一直觉得这是对的。他向来倾慕文明开化,以山下诸般皆对,对世家更是推崇有加。婚后遇有习惯不同处,少不得自己一一改了来,皆依了妻子的生活方式。
近来经的见的多了,方觉得先前自己的想法有些狭隘了。人生在世,大节不错,小处自在些又有何妨?只求其表,那是舍本逐末。至于礼仪,在外面周到就可以了,回到自己家里,又何必这须如见大宾?他想了许多,回来也想跟妻子稍作讨论。
万万没想到,回来就见到这么一幅景象!
颜神佑自到昂州,毛病又添了一样——睡觉必要换睡衣。盖因昂州天气炎热,若着亵衣入眠,难免出汗,次日起来在亵衣外再着正装,总觉得浑身的汗味儿都被捂在了身上。这会儿她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正是一身白色的睡衣。
一头乌发垂在身后,双肩上还略搭了一点,黑白相映,颜色分明。头发有点乱,人也带一点初醒时的怔忡,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连眼神都有一点呆,傻乎乎地看着山璞。
山璞忽然就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将眼睛从她的脸上慢慢往下移,一直落到了她的脚上。
归义侯府是按着山下的习惯来建的,室内有席,入室必除鞋。颜神佑在自己卧室里休息,连袜子也不曾穿,光着脚跑了出来。此时微风拂来,吹起长长的裤角,露出了白生生的脚趾。
山璞的眼睛有点直。
心里痒痒的。
那种初始的悸动,好像又回来了。
颜神佑呆了片刻,阿琴已经追了上来,将衣裳给她披上,又轻触她的肩膀:“娘子!郎君回来了!”
颜神佑惊觉回神,往日那股精明劲儿又回来了。顺着山璞的视线往下一看,脸便烧了起来,只觉得这股热劲儿一路从上往下烧,连脚趾都变成了粉红色。几枚脚趾小猫爪儿一般轻轻抓了一下脚下铺的席子,顿一顿,微一动,悄悄地往后缩了缩。
山璞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了。
颜神佑才说一句:“你回来了,我……”今天起晚了真不好意思。
山璞已经蹲下了身去,轻声道:“袜子呢?”
颜神佑:“啊?”
阿琴飞快地道:“在里面!我去取!”踉踉跄跄跑去拖了两只罗袜过来。
颜神佑嗔道:“你这是做什么?”声音轻轻的,微微带着颤。她的一只脚被山璞握在手里,山璞的手很热,热气蒸腾得整个脚心都酥麻酥麻的,这股酥麻的劲儿自涌泉而上,半边身体都像是被人点到了麻筋,又麻又痒。
阿琴已经跑了回来,跪下来将罗袜递与山璞,山璞屈起一膝,将颜神佑的脚放了上去,仔细地给她穿袜子。一只穿完了,再换另一只,他的耳朵,也渐渐泛上了一抹红。
阿竹极有眼色地扶着颜神佑。唉,颜神佑纵然习武,这金鸡独立的姿势,也不是一般人能坚持太久的。
颜神佑素来能言善辩,此时舌头也不像是自己的了,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直到山璞直起身,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轻声道:“地上凉。”
颜神佑整个人的颜色从粉红变成了朱红,竟有点不大敢看山璞的眼睛,只胡乱应了一声。阿竹一把拉过阿琴,两人交接了一个眼色,悄悄地退了下去。
出得门来,阿琴一拍胸口:“吓死我了,常年早起,不见有事,一朝想让娘子多睡一小会儿,就叫逮个正着。”
阿竹抿嘴一乐:“我看这偶尔晚起一回也是什么坏事。”
阿琴舒了一口气:“我去厨下看有什么吃的,娘子还没用饭呢。郎君此时回来,午饭怕也没吃。这个时候,叫他们两个一处吃才好。就是不知道那位小娘子……”
阿竹道:“两个都回来了,有的是相处的时候儿,不在此一餐饭,一处用就是了。无论那位小娘子乐不乐意,都邀她一起才好。”
阿琴一拍脑袋,道:“你说的是,我被吓得傻了。我这便去问小娘子想吃什么。”
两人分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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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阿竹阿琴去收拾午饭,颜神佑与山璞却共入内室。
两人成婚一载,相处仅区区几十日,此时独处,竟都有些羞涩了。山璞小声道:“不要赤脚踩地,地上凉,对身体不好。”
颜神佑原本已经清醒了,这会儿又热得有些糊涂了,脱口而出:“今天不是听说你回来了么……”说了一半,便觉不妙。再看山璞,他已经笑了起来。
恨得颜神佑将手里的梳子砸到他胳膊上,又添了一句:“已是暮春,不冷了。”
山璞手一转,将梳子抄在了手里,凑上前来道:“她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你坐好了,我来给你梳,”说完,又特意添了一句,“等下就吃饭了。”就从权了吧。
颜神佑:“哦。”
山璞的手还算巧,梳通了头发,却不会挽复杂的髻子,颜神佑抢过梳子:“这般笨,要罚。”
山璞因问:“罚什么?”
颜神佑笑而不答,却又问他:“你一向辛苦,这一回能在家里歇息多久?”
山璞道:“你想让我歇多久,我便歇多久罢。”
颜神佑轻啐一声,不理他。
山璞却将脸伸了过来,眼巴巴地问道:“娘子想让我歇多久呢?”
颜神佑将头发挽头,镜子里看山璞给她往头上插簪子,哼唧道:“懒死你算了。”
山璞也不懊恼,只管笑。他似乎找到了与妻子相处的正确模式,心里颇为自得。
等到阿婉过来一同吃饭的时候,只见她哥和她嫂子两个都是容光焕发,不由翻了个白眼道:“真是如鱼得水。”一语未毕,被山璞曲起食指敲在了额头上,捂着脑门儿不说话了。
颜神佑岂会轻易被取笑了去,应声道:“嗯,今天午饭就有鱼汤,有鱼有水,你也好好润一润。”
阿婉扮了个鬼脸,复又活泼了起来。
颜神佑看看山璞,再看看阿婉,心中似有所悟。其实,真的不需要特意去寻找什么刺激,这样,就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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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山璞回归,颜神佑便也不出去了,两人只在城中安乐。安乐而不清闲,两人身上毕竟有官职,颜神佑须管着昂州诸般事务,便是山璞,也须时常与颜肃之开会,讨论一下以后的进程。
山璞回来便时常与颜神佑嘀咕:“李先生他们几个,并不在府内见了,可是因为临安宫中客?”
颜神佑道:“你也看出来了?他们都有气性,万没想到造化弄人。”
山璞将“造化弄人”念了几遍,道:“也是这么个道理。”十年之前,他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今日。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就在夫妇二人才说完李彦没两天,李老先生却登门而来了。
山璞与颜神佑扫塌相迎,却见李彦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霍亥、丁号等人——都是已经很久不去上班的家伙。
颜神佑笑道:“怪不得今天我听外面的鸟儿叫得都好听了几分,原来是有贵客到了。”
霍亥不客气地道:“贵客难道不是在临安?”
颜神佑道:“先生说笑了,里面请。”
分宾主坐定,丁号与颜神佑最熟,一点也不拐弯地问:“贤父女究竟有何打算?”
颜神佑也不跟他玩虚的,径自回答道:“彼未尽失人心。况且,今上不同于其兄。”
丁号冷道:“难道要半途而废么?”他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很有一种机械音的冰凉感。
颜神佑道:“我经临安,在圣驾那里遇到一件奇事。有一县令,感念君恩……”缓缓说出了岳茂的事情,末了道,“十有八、九,是他作祟。他倒是为皇帝着想,我也不想束手就擒,为人作嫁!”
李彦的表情一直很冷,此时方拍案道:“好!”有这句话就够了。
这也是几乎所有权臣的难题,出力流汗,干出了业绩,自然就会有威望。坑爹的是,你这是给老板打工赚钱,他收钱的时候不嫌你能干,干完活了,又嫌你有存在感了。非要搓磨你一回,证明他这个没干过什么实事的老板比你更高明才行。纵使老板不这么想,老板身边一群想刷存在感、别人种完了树他想来摘桃的人,也要这么想。
霍亥便问:“不知娘子有何计较?”
颜神佑耸耸肩,道:“圣上也该成婚了,既有后宫,这光宫女怕是不要不够,恐怕是要宦官的。”
李彦笑道:“大妙!”
☆、229·美在于发现
李彦等人最近过得颇为憋屈;原因就是这世上多了一个虞堃。
尤其李彦与霍亥两个;遇到这种情况;很有自打耳光的嫌疑。两人都是不仕本朝的,却偏偏都跑到颜肃之这里来了;还当了颜肃之的官儿。原本天高皇帝远的;这也没什么;反正来了就是要撺掇着造反的。
可虞堃来了!
他们要正经得到任命;那就是推翻了之前的坚持,这耳光真是扇得特别响亮。
换了一般人,有一个正经的走合法程序、把身份过了明路的机会,那是千好万好的。但是对于李、霍这等“名士”来说;这就是难堪了。名士么,总有一些比别人更多的坚持。这样的坚持;在许多功利主义者看来简直就是龟毛!
尤其是李彦,十分后悔自己跳上前台的时间太早!早知道该再等两年的,等到虞堃也死得透透的了,自己再出山!
现在可是被架到墙头上去了。不过这一回,他倒没有骂丁号,反正在丁号过来谢罪的时候,认为这事儿怪不得丁号,只是造化弄人。再者,他是被丁号骗过来的不假,可是出仕的决定却是自己做的。有一说一,李彦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