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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金榜]-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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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州正旱着,收获不收获的,影响并不太大。昂州不一样,昂州没有成灾!一旦打起仗来,顾不上庄稼,那才是暴殄天物,浪费了这半年的心血。
  颜肃之心里飞快地有了决断——拖,能拖一天是一天,能拖上两个月,秋收了,到时候把门一亲。不服气的就来战!
  颜神佑听到消息也不恼,心道,不过就是看上昂州的势力,当老子看不出来么?你当老子傻,还是老子的爹傻?我们要真傻了,会被阿婆揍死……吧?打了一个哆嗦,依旧该干嘛干嘛去了,她得问问舆部,为什么没有传来荆州的消息?这回消息也太滞后了吧?
  问责的信才写好,还没发出去,荆州的舆部就传回了消息:荆州刺史死了。
  荆州刺史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觉睡去没能醒,就这么早登极乐了。荆州刺史今年不过五十二,不年轻,也不算太老!也不用上阵打仗,境内义军也还算克制,更不像颜肃之似的被人刺杀过还中了毒箭。
  可他偏偏就死了。
  他一死,荆州群龙无首,高层聚在一起商量事情。跟朝廷汇报?让朝廷再派一个刺史来?说实话,大家都不乐意。和平时期,空降个上司来还有下属不长眼的给使点绊子呢。这乱七八糟的时候,空降一个不知道什么人来,能不能行啊?
  再有,本地利益集团已经形成了,来个不能融合的,再窝里斗一回?我去!还要不要镇压乱民了?还要不要组织生产生活了?
  那怎么办呢?
  大家推选一个人吧。
  当时,有人推名跟昂州合并,请颜肃之来的。被大家否了。从心理上来说,荆州人是鄙视昂州人的。荆州以前就是个大州的,几百年历史,昂州呢,几年。人口上,荆州也完胜。繁华程度,荆州也认为自己是完胜的。
  再有就是,反对派一句话就否决了颜肃之:“闻说江、田、陈千里相投,皆死于非命。”
  这些人是相信颜肃之的说辞,这三姓要搞死他占据昂州的。这就说明,颜肃之有自己的利益集团了,不容人去口里夺食。
  请他来,把大家都搞死了?想什么呢?
  朝廷,他们不乐意;昂州,他们也不乐意;自己推举呢,又互相不服。事情不能就这么停在这里呀。
  终于,有一个一直与藩王眉来眼去的人说话了:“不如请河间王来?河间王乃高祖亲子,身份贵重,又素来礼贤下士,他主荆州,必能安境抚民。”
  反对者认为:“河间王乃是反王!”
  支持却说:“攻守之势,常变幻。”
  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还是决定请河间王来。因为河间王一贯以来对外的形象还是很和气的。再说了,如果朝廷后来占了上风,大家大不了拿河间王的人头去邀功,不是么?
  这最近一条,必须埋在心里,没有人说出口。
  事情,就这么定了。
  河间王喜不自胜,自然接受了一群拥戴他的人的美意。
  就在这个时候,传出颖川王被郁陶搞死了的消息。河间王大惊失色,一直以来,郁陶的形象就有点泰山压顶,以前有阮梅顶着,大家压力小,还没什么。一问“阮梅呢?”,得知阮同学掉链子了。河间王连骂阮梅的功夫都没有,就急匆匆找人来商议。
  狗头军师就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荆州已经是你的了,你自己的封地还是你的,但是,这些还不够,不如把昂州也的拉拢过来。这样有两州还有一国之地,足可与朝廷抗衡了。
  并且“昂州未被战火,犹有余力,颜肃之善战,未有败绩。郁陶子女悉在昂州,若得昂州,不愁郁陶不心存顾忌。”
  河间王也不傻:“颜郁世交,且为婚姻,如何肯降我?”
  这个也好办,联姻呐!您家跟他家成了亲家,不就结了?当然,得是您世子,还不能是随便拿出个儿子来,这样不是他外孙以后当皇帝,他怎么会为您出力呢?颜肃之又不傻,是吧?
  河间王一想,也对,就答应了。
  使者就是这么来的。
  ————————————————————————————————
  颜神佑看了这汇报,笑得直打跌,拿去与颜肃之奇文共赏析。
  颜肃之也笑了:“他想得美哟!”
  颜神佑道:“还是要与山郎说一声的。”
  颜肃之不大痛快地道:“知道啦,还用你说?他如今在布防,荆州又是这个样子,怕以后还要继续防守。算好了日子,这边儿回绝了他们,那边叫他回来,将你们的事情定了。以后是战是和,也都吃了定心丸了。”
  颜神佑道:“就这两天吧,那个什么使者的,扣下来算了。找咱们要人,就说没看到!”她打算无赖到底了。反正,这个所谓使者,昂州没有直接斩了他们,就不至于现在便启战端。拖到秋收后,手里有粮,心中不慌了,再打也不迟。
  只不过,要瞒着朝廷。
  颜肃之笑道:“音信断了这么久了,朝廷怎么能知道呢?放心罢,朝廷但问起,我也有话说。”就说根本没见着什么狗屁使者。
  颜神佑对于她爹的无赖还是有信心的,轻快地回去给山璞写信了。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使者被秘密安置在了驿馆里,却被一个人瞧破了,然后闹上一州府。
  此人姓程,名妙源,正是给颜肃之写建议的那位仁兄。他本就是从荆州来的,认得荆州来人。
  他老人家跑到州府来嚎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廷从未负使君呀!使君如何能接纳逆臣之使?!你对得起先帝的知遇之恩吗?对得起今上的信任吗?就该把这使者斩首祭旗啊!”
  颜肃之想生啃了他!
  亏得州府守卫机灵,见他哭,一把将他拖到府里来了。不然引起围观来,可不定要闹什么事儿。
  他还真是个忠臣!见同僚有不好的苗头,他卷铺盖带着全家跑昂州来了。给颜肃之写建议书,也是从朝廷的角度来考虑的。朝廷已经是现在这个死样子了,他又是世家出身,自然不介意世家强一些的。但是,朝廷不能换人来做。这个时候,有一个强有力的大臣,创造一个和平的环境,也是可以的。
  这才有“奉天子以讨不臣”的说法。
  大家都误会他了。
  颜肃之现在还要做忠臣的,只得掐一把大腿,跟他一起哭:“程兄,我也难啊!不拖到秋收,这些流民就没口粮了啊!全州都得饿死了啊!到时候就盗寇四起,便宜了反王啊!”
  颜肃之多机灵一个人,看出程妙源也不是那么死板的,真是认死理的人,应该留在荆州跟河间王死磕,然后被这个反王杀了祭旗。能跑过来,就是个灵活的人。
  果然,程妙源不哭了,一抹眼泪:“当真?”
  颜肃之道:“当真。”
  “不骗我?”
  “不骗你。”
  “骗我如何?”
  颜肃之道:“我女婿早选好啦,已经派人唤他来定亲了。”
  “敢问是何人?”
  “归义侯。”
  “啥?”
  颜肃之和气地笑道:“亲上做亲嘛,他妹子嫁了我夫人的娘家侄儿了已经。”
  程妙源长出一口气:“小娘子大婚之日,某有礼相赠。”
  颜肃之和气地道:“那我可等着了。”


☆、179·准备发盒饭

  河间王来使之事;在昂州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对于昂州百姓来说;珍惜现在的生活就够他们忙的了。
  难得有一个不加重税徭役的官长在;大家认真干活就成了,想那么多干嘛?!听使君的话就好了。使君如果不在了;他们就听小娘子的;反正;能让他们无条件信任的;也就这俩人了。只要这两个人在,他们就安心,让干嘛就干嘛。
  对于南下百姓来说,江、陈、田三姓被一勺烩了;冲击自然是不小的。然而在普通百姓心里,旁人家的兴衰荣辱;是比不上自己身上衣裳口中食的。更兼颜神佑早早就开始了舆论战,成天宣传“某些北方世家”的恶劣行径,还动员大家开个诉苦大会之类的,搞的扬州民众对于三家的同情心骤减。
  况且,现在天还旱着,庄稼一日不收到仓里,农民就一日不安心——哪怕粮食打下来了,不晾晒也容易。若说世家积威数百年,在民众心中刻下了深深的敬畏且追捧的痕迹,那么农民对于土地与庄稼的重视则是写在基因里难以磨灭的代码。两相比较,大家都去搞田间管理去了。
  这么忙,谁有功夫管你哪里来人了呢?
  有问题,自然有州府顶着,大家只要负责听话、支持州府就可以了。
  河间王的使者倒是知道颜肃之的中二病,也没敢在城里犯混。心里再着急,也只敢隔日问一次:“您考虑得怎么样了?”先前也有人给他出过主意,让他在舆论上面做方章。放出风声去,说是河间王为世子求娶颜使君之女。甭管这事儿成与不成,只要有这么个新闻,对河间王都是有利的。
  思之再三,使者还是决定闭嘴。不为别的,就为他发现,从他到随从里的马夫,只要出门儿,必有人跟着。提出抗议,人家也有理由:“先前使君曾遇刺,君远道而来,州府自然要护您周全。还望不要出门乱走,万一发生不测,才要悔之莫及。”
  这话里隐隐透着那么一丝威胁的味道,说话的还是个大结巴。使者没有办法,只得忍气吞声,甭管怎么样,他人是来了,哪怕办不成事,也不能因为这个,叫颜肃之扣下来回不去。
  想您派人出去送信,信使走了,州府还问起。使者一问三不知:“我确是带了二十人来,不是二十一个,算上我,才是二十一个。”
  卢慎近来正一肚子火,憋屈得要命,见使者这一副自作聪明的面相,冷笑数声,道:“没少就好。”心里却想,你个傻货,以为咱不知道你派人去送信吗?你以为这人能出得了城?信不信才出城门就得被逮去关小黑屋?不算舆部,四里八乡的大妈们都能抡起搓衣板把他干翻了你信不信?
  他自然不会好心提醒的,就看着使者一副心怀鬼胎、阴谋得逞的傻样儿,全当看了一场猴儿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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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里一切太平,也没什么人去打听州府里的新闻,更没有人去管什么河间王。州府里就不一样了,程妙源当天可是跑到州府里大哭一场来的。虽然及时被扯进府里了,外面没听到什么风声,府里的人却是差不多都知道了的。
  亏得颜肃之御下颇严,且州府守卫皆是训练有素,消息倒是不是曾外传。
  当然,自家人是瞒不住了的。
  女人们知道得并不晚,颜神佑是最早知道的,姜氏与楚氏也不算完全不知。包括在州府里住的阿萱等人,连颜静姝姐妹几个都听到了一些风声。州府自上而下的共识就是,这事儿不可能答应,但是现在没做好准备,暂时不宜翻脸。
  这些人里,楚氏与颜肃之夫妇不消说,是与颜神佑立场一样的,阿萱等也是站在颜神佑这一边的。
  有一个人却不是这样。
  在颜静姝的眼里,她与颜神佑是竞争的关系。无论楚氏和柴氏对她讲了多少家族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她的脑子里总是别不过这一根筋来。对自己一同母胞的两个妹子或许还好些,对于同年的两个堂姐,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在她看来,楚氏与柴氏说的,或许是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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