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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要早朝,宁宛原不用这么早进宫。只是圣上的口谕没说让她什么时候进宫,她便只能早早进宫候着。
恒亲王府的马车一路通行无阻到了宫门口,宁宛下车,落花递了牌子,她们俩便进得了宫里,由一个小太监引着,往修明殿的方向所去。
今日天气大好,清晨的阳光清清冷冷,宫里殿宇、花木的影子投在地上,显示出分明的明暗界限。
宁宛已经进过许多回宫,此时也不再如初入宫门那时紧张,却觉得这宫中景致似又有了变化。
那小太监将她二人领至修明殿旁的一处偏殿内,又端了茶水来:“元四小姐请在此处等候,圣上下了朝,自会召元四小姐入殿。”
宁宛点点头,落花从袖子里摸出一小锭银元宝,放到了那小太监手里。
那小太监略颠颠分量,又朝宁宛行了个礼道:“皇后娘娘许会过来。”这才告退出去。
见那小太监出去了,落花才伏在宁宛耳边小声道:“怪不得人说银钱是好物呢。”
宁宛笑了笑,因见着此处仍立侍许多宫女太监,没再说话。
不一会,果然如那个小太监所说,皇后娘娘来了。不过皇后娘娘不是自己来的,她身边还有个姑娘,宁宛上次入宫时便见过,正是那平州知州钟融之女钟妙柔。
宁宛倒是没想过自己会在这里再次见到钟妙柔,她这样日日在宫里,不会有些奇怪吗?
宁宛暂时不做他想,行礼问好一应俱全。
建德皇后稳步走向上首的座位,她身后的嬷嬷见她坐下了,便从不知什么时候等在一旁的一个小宫女手里接过一条上好的羊绒毯,盖在建德皇后腿上。
钟妙柔立侍在旁,宁宛见她没有坐下的意思,自己便也跟着站在一侧,没有再落座。
建德皇后看了这位侄孙女一眼:“当真是王府的嫡出小姐,站在那里气度便超出旁人去。华今,赐座。”
方才盖毯子的那位嬷嬷华今,便将方才宁宛坐的那个椅子略拉了一下,宁宛福礼谢过后,端正地坐了上去。
“柔儿许没见过,这位是恒亲王府的四小姐,闺名宁宛,应是你妹妹。”建德皇后对着身旁乖巧站着的钟妙柔说道。
宁宛闻言,少不得又站起来与钟妙柔见礼。她还未及开口,却听钟妙柔说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之前在宫门前,柔儿有幸碰到过元四小姐。”
“哦?还有这么巧的事呢?”
“是了,老奴那天送钟姑娘回去,正在宫门口碰见了元四小姐。”华嬷嬷接口道。
“倒是我多此一举了。”建德皇后笑了起来,钟妙柔和华嬷嬷也陪着笑了起来。
宁宛微微笑笑,见自己也插不上什么话,便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不知宁宛妹妹芳龄?”
见钟妙柔忽然转向她,说得亲切,宁宛便只好应道:“今年刚九岁。”
便见钟妙柔忽然一副哀婉样子,同建德皇后说道:“宁宛妹妹当真好福气,才九岁便得了圣上下旨赐婚。”
赐婚?宁宛记得,她与钟妙柔初见,这位钟姑娘便提起她被赐婚一事,如今再见,竟又提起。她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如何能在建德皇后面前说起这种事?
宁宛微微蹙眉。
却见建德皇后竟未生气,而是略有些开玩笑地说道:“怎么?柔儿羡慕了?”
“皇后娘娘……”钟妙柔竟对着皇后娘娘撒起娇来。
宁宛瞧着眼前这场面,愈发看不懂这位钟姑娘的来路。皇后娘娘突然对她这么好,已然超过了作为镇国公府世子妃培养的程度了吧?
“各人自有各人的福气,你今日羡慕你宛儿妹妹得了一桩好姻缘,岂不知日子还长着,往后许是你也得一桩好姻缘呢?”
建德皇后分明是长辈同晚辈开玩笑的口气,可宁宛却瞧见她说着话时,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这话听着好似没什么,可要细里想想,岂不是说日后宁宛必比不过钟妙柔?
宁宛愈发不解,皇后娘娘难道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何以说得如此确定呢?
正此处几人说着话,忽然胜林掀了帘子进来,先向建德皇后请了安,又道:“圣上召元四小姐往修明殿去。”
建德皇后点点头,胜林又转而向宁宛行了礼道:“元四小姐请。”
于是宁宛便起身,随着胜林往修明殿而去。
建德皇后分明没说什么,可她总觉得,这位皇后娘娘话里藏着旁的意思。
修明殿内除了圣上,还有宁宛的长兄元方睿。宁宛行了礼,至和帝赐座,待她坐好了,这才一脸和蔼地问道:“身上可有伤?昨夜睡好了没?”
宁宛原以为至和帝召她进宫是为了问关于黑衣人的事,不料至和帝竟关心起她来,一时惶恐,便起身行礼道:“承蒙圣上厚爱,臣女安好。”
“哈哈哈你这个妹妹啊。”至和帝冲着元方睿感慨起来,“朕说了,你只跟着你哥哥叫朕‘皇爷爷’就好了,怎么,怕朕反悔?”
这话宁宛怎么敢接,忙道:“臣女不敢。”
“小小年纪,倒跟个大人似的。小姑娘自该有小姑娘的活泼可爱才是。”至和帝又感慨了一句,这才接着问道:“朕听说,是燕征那个老家伙救了你?”
“回皇爷爷的话,是老侯爷出手相救。”
“他倒会做事……”至和帝没再说下去,“那些贼人的事,自有你哥哥和你父亲去查,你一个姑娘家,就莫要担心了。”
“是。”宁宛答话。
又陪着至和帝说了会话,宁宛便出了修明殿,仍由胜林送她到宫门口,不过这回倒是碰了一个她早就相见,却许久没见过的人——如意公主。
“宛儿!宛儿!”
“公主姑姑!”
宁宛听见有人叫她,先还奇怪,待看清往这边走的那人,瞬时高兴起来。
许久不见,如意公主已显出孕态,冬日的棉衣穿在她身上,更显得整个人有些臃肿,全然不似从前那般潇洒的样子。她身后跟了两个宫女,急急忙忙地扶着她,生怕有个闪失。
宁宛见状,也快步迎了上去:“公主姑姑身子重,莫要跑动厉害了。”
“哪就那么娇气了?我说我上马跑个三圈没一点问题,他们只没人信,宛儿,你可得信我。”元清月捏了捏宁宛的小脸。
宁宛掩着嘴笑起来,公主姑姑有时候偏生跟个小孩子一般,倒是可爱得紧。
“久不见你,前日里听说你出了事,可急坏我了。可没伤着吧?”
“不曾,幸得同福寺的大师相救。”
“我就说,佛祖也是庇佑你的。你惯是个有福气的。”如意公主双手合十,说道。
“外边天冷,怎么站在这说话?”
宁宛抬头去看,竟然是驸马陆清彦。自承宣马场见过后,这还是宁宛头一次跟这位驸马爷说话。
“宛儿是要出宫去,我碰巧见了,便说两句。你的事办完了?”
“得了片刻功夫,倒瞧见你们了。”陆清彦走过来,轻轻搂住元清月。
宁宛见公主姑姑看了自己夫君一眼,又娇羞地笑笑,一时她也微笑起来。
想起当年东黎太子进京,幸亏东黎人的计划没有成功。瞧公主姑姑现在,才是真正的幸福呢。
她放手搏了一把,到底是换来了一个两心相许的夫君。
“公主姑姑早些回屋里吧,宛儿先回府了。”宁宛见那二人亲密,便知趣地告了退。她虽于男女之事上仍懵懂,可到底还是有些概念。
“路上小心些。我在府里闷得很,得了空来找我玩。”如意公主见她走了,仍朝她喊了两句。
虽说公主姑姑是她长辈,可于宁宛而言,大抵更像是朋友吧。如今见她万事顺遂,她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今天正好是感恩节~
第85章 风满楼(上)
原以为同福寺一事,也要同城南庄子放火一事一样,查些许时日,没想到,这日晚间,恒亲王便雷厉风行处理了府上许多人。
宁宛记忆中,连那次父亲为柳萍请命世子妃之位,祖父都没有发那样大的火。这一晚,她才实实在在明白,这位曾亲历过沙场生死的王爷,处理起事务来有多么斩钉截铁。
“把人带上来。”
春和厅里,恒亲王府所有主子均规规矩矩依品级坐下,恒亲王和王妃林氏坐在最上首的位置。
随着恒亲王没有任何感情的一句话,下面两个婆子将柳萍带了上来。
二房三房四房诸位并不知所谓何事,几人互相交换了眼色,见彼此均是茫然,故而只好等着恒亲王接下来的话。
柳萍立在厅中央,此刻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她大抵猜到了王爷所为何事,不过她背后是淳王府,她还不信恒亲王敢真把她怎么样。
有个做淳王妃的堂姐,还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柳萍微勾嘴角,余光瞥向一边坐着的宁宛。要怪也怪这个死丫头,竟处处压着她。
“说吧。”恒亲王浑厚的声音传来。
林氏扭头看了自己丈夫一眼,却一句话没敢再说出来。
“妾身不知王爷何意,还请王爷明示。”
砰!
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的声音。
把宁宛吓得都愣了一下。
柳萍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妾身自问恪守礼法、从未逾矩,不知王爷所为何事……”柳萍扑通跪下,眼中已含了泪水。
平心而论,柳萍的姿色实属上等,她眸中含泪的样子,也着实让人怜爱。
元启同从前曾被这样的表象迷惑过,现今再看到,他心里只剩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王爷是何故生这么大的气,世子侧妃一介女子,哪见过这等场面……”林氏见春和厅内安静下来,便开口想打个圆场。
今日王爷一回来便将阖府上下召集过来,又将厅里所有下人都遣出去,门口派了侍卫把手,她猜了许多原因,却没想到,竟是为了柳萍?
“你别再想着给她求情。”恒亲王并未看林氏一眼,只面无表情说道。
林氏还想再说什么,见恒亲王是真动了怒,又将话全数又咽了回去。
“你还想再编什么理由?”
一块木牌随着话音被扔到柳萍面前,她看去,便见上面四个大字,分外刺眼:“密州柳氏”。
怎么会?!
柳萍下意识便想否认,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下,最后化作了百转柔肠:“妾身确是密州人士,只是这木牌,并不识得。许是……”
“许是什么?”恒亲王有耐心得很,他端正坐着,目不斜视。
除元启同外,其他三房的几位爷都是头一回见这木牌。柳萍不过大房一个侧妃,他们只知她是淳王妃的妹妹,倒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位柳侧妃是密州人士。
他们心内虽均有疑问,可到底也不敢问出来,只得静静等着。
“许是……巧合吧,密州柳姓人家也不少……”
“巧合?”恒亲王冷笑。
柳萍止了话,脸上的柔情变成惊恐。他从未见过王爷这般,王爷虽时常冷着脸,可不像此时,似周身充满了杀意。
杀意?
恒亲王难道疯了?她背后可是淳王府!
思及此柳萍又端正跪好,垂首等着恒亲王的后话。
“宛儿在同福寺遇到了歹人也是巧合?从那黑衣人身上搜出这木牌也是巧合?木牌上碰巧写了你柳家也是巧合?”
“我……”
“你口口声声恪守礼法、从未逾矩。谋杀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