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惯常吃家里那些东西,如今吃了这寺里的素食,倒觉得更好些。”宁宛尝过后,同薛凝嫣道。
“这寺庙别的不说,斋饭倒做得极好。想来许是清净之地,连那吃的也跟着清净起来了。”
吃过饭,又歇了中觉,至下午两人才起来。由薛凝嫣领着,到寺里各处看看。
又到千年古松那,写了许愿的签子,栓了红绳挂在树枝上。
那古松上结了许许多多这样的绳子。早先年的,已在风吹日晒中失了颜色,挂着的签子也几不可辨。新结的绳子仍是鲜艳的红色,被风儿吹得轻轻晃动。每一个上面,都满含了祈愿之人的诚心。
宁宛瞧着满树的红绳,又想起那每一个的后面兴许都是一个家庭,一时又感慨了起来。
命运,究竟是什么呢?
“小姐,那玄衍大师云游回来了,两位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两人正在此处对着千年古松伤怀,忽灵沫过来,同她俩说道。
“那老和尚竟回来了?可真是赶了巧了。”薛凝嫣笑道,“那大师有意思得很,宛儿,要不我们也去瞧瞧?”
宁宛倒是没见过这位大师,见凝嫣兴致盎然,她一时也没有拒绝,两人便相携着往另一处的院子走去。
到灵沫所说的那个院子门口,一个小沙弥正坐在地上打着瞌睡。
“玄衍大师可是在此处?”元宁宛上前问道。
“嘘……”那小沙弥一个激灵站起来,朝宁宛比了个手势,“师父正在清修,最不喜人打扰的,两位施主还是请回吧。”
宁宛看向凝嫣,凝嫣撇撇嘴,刚要离开,便听得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外边是谁?”
那小沙弥听得这声音,忙道了声:“两位施主请稍等。”就跑了进去。
凝嫣点着脚往里面瞅了瞅,院子倒是清净,空无一人。
不大一会,那小沙弥复又出来,同宁宛和凝嫣说道:“两位施主请进。”
待两人进去后,又将后面落花落雪灵沫三人拦住道:“师父只让两位施主进去。”
凝嫣摆摆手,意思无妨。三个丫头也只好在门口等了起来。
这位玄衍大师所住的院子布置得朴素。院里只栽了两株槐树,目今枝丫光秃秃的,树下有石桌石凳,倒同芷园有些相似。只不过这石桌石凳瞧去长年不曾打理,倒是有些破损了。
宁宛和凝嫣推门而入。厢房里生了炭火,暖和一些。木质桌椅皆是一尘不染,转过一架小屏风,正对面榻上坐着一位白眉白须的长者,头发全无,看去便知是修行的高僧。
屋里安静得很,只能听见外面隐隐约约的风声。
元宁宛看向薛凝嫣,她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的。这位大师坐在那里,真同哪里来的大仙一样,宁宛一时也辨不出这人是好是坏。
薛凝嫣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走到那个大师面前了,那个玄衍还是没有反应。薛凝嫣伸出手来,在玄衍面前晃了晃。
原本闭着眼睛的玄衍突然间睁开了眼:“施主又来了。”
“啊!”
薛凝嫣大叫一声,朝后跳了两步。宁宛忙走上前拉住她的手。
玄衍大师眯着眼睛在元宁宛和薛凝嫣身上打量了半晌,问道:“二位施主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薛凝嫣将宁宛挡在身后,说道:“人家都说你是大仙,能卜人命运,不知你卜得准是不准?我们特来瞧瞧。”
玄衍哈哈一笑:“一别多年,施主竟还在此地,未曾离去。”
凝嫣和宁宛愣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薛凝嫣收了戏谑的心思,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早先见时,贫僧曾说过,施主是自异界而来,不想如今,竟然仍游离于此。施主本在浮世之外,又何苦同世俗同流合污?”
宁宛听得迷惑,便看向薛凝嫣。但见她表姐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玄衍,嘴巴抿紧,神色比方才更严肃了几分。
“大师旧事重提,倒也有趣。我本就是一介凡人,又何来异界之说?”
玄衍摇摇头:“施主放心,此乃天机。贫僧自不会泄露。”
“嫣表姐,他是何意?”宁宛拉拉凝嫣袖子,小声问道。
“不过是疯和尚的疯言疯语罢了,不用理他。我们走吧。”薛凝嫣说着,便要拉宁宛离开。
“这位施主倒是第一次见面。”玄衍此时又出言。
“你还有什么话,赶紧说完了完事。”薛凝嫣撇撇嘴说道。
“这位可就是方才所禀的恒亲王府元四小姐?”玄衍笑眯眯的,宁宛见他笑起来倒真同姜老儿似的,一副和蔼老人样子,便也放心了些,上前福礼。
“正是小女。请大师指点。”
“施主谦恭有礼,果然是灵秀之人。”
“果然?”
“哈哈哈施主命定河山,早有听闻,此时得见,果不其然。”
“命定河山?什么意思?”薛凝嫣比宁宛更快出口问道。
“此乃天机。”
“天机天机,你就知道天机。说话说了一半,没得让人难受。”薛凝嫣小声抱怨了一句。
“大师所言……恕小女愚钝。”宁宛说道。
玄衍又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末了才说道:“施主且记,‘三五去二,当躬亲生死;朔望归朔,应策马御之。’”
“三五去二,当躬亲生死;朔望归朔,应策马御之。”
宁宛重复了一遍,“小女不解,还请大师详说一二。”
玄衍满意地伸手缕缕自己的胡子:“施主且记得便好,到时方知。”
“你这大师,惯会编些奇怪句子来哄人。”薛凝嫣又编排道。
“非也非也。”玄衍大师摇摇头,“施主贵重,自会逢凶化吉,只这一件,须得得此判语。”
“我们宛儿自是贵重,用不着你来说。”薛凝嫣说罢,拉起宁宛便往外面走去。
宁宛犹自思考着方才玄衍的那句话,猛不丁地薛凝嫣拉了她一把。
“大师所言,小女铭记心头。”
见薛凝嫣已扯着小姑娘将出得门去,玄衍说道:“再会有期。”
两人已出了门,仍听见薛凝嫣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谁跟你再会,你且着云游去罢。”
玄衍和尚笑了笑,仍闭上眼睛,打起坐来。
出得门去,正三个丫鬟守在那里。见宁宛仍是一副思考样子,落花便上前问道:“可是大师说了什么?”
“嘁,人唤他大师大师,他还真把自己当做了大师。净说些听不懂的疯言疯语。原以为云游了一遭,倒有些变化,看去倒还是那么个样子。”薛凝嫣嗔道。
忽又瞧见门口那小和尚仍是坐在那打盹,她又冲着那小和尚道:“你们师父几时回来的?可说了什么时候再走?”
那小和尚有些懒懒地道:“正是上月十五回来的,什么时候走倒未可知。”
“可真是赶了巧了。”薛凝嫣又嘟囔了一句,仍拉着宁宛离开此处。
“嫣表姐,我倒瞧着这位玄衍大师,似真懂些门道一般。”
“宛儿你年纪小,莫要被他骗了。他们这种人啊,惯爱骗个老人孩子。他就说些好听的话,你听听也便罢了。”薛凝嫣说道。
宁宛掩嘴而笑:“嫣表姐自己也不大,倒说起我年纪小了。”
薛凝嫣笑了笑,只捡起别的话来说,不再提此事了。
只她心里知道,这玄衍,怕是真的会些卜卦之术。日后但愿他别再回朔京来,倘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少不得惹出许多麻烦事来。
至日头偏西,宁宛和凝嫣便准备启程回朔京去。因翠屏山只一条路上山至同福寺,故众人仍要沿着来路的石阶下山,方能坐着马车回朔京城。
也有些今日来祈福的百姓自这条路而下,宁宛和凝嫣自是被家下守卫护在当中。
“也不知那位玄衍大师的判语说得何事,倒教人捉摸不透。”
“让你别想了,你还将它揣在心里做什么。回去好好歇着,过两日你还得跟着傅大人学习呢。”薛凝嫣笑着点了下宁宛额头。
两人正聊着,忽然走在最前面的楼望停在当中。
“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将于本周四更新,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79章 隐者(上)
听得楼望那一声,一时众人都停了下来。楼天已从最后面赶到了宁宛和凝嫣身旁。众人屏息凝神,却只听见呼呼的风声。
“出了什么事?”
见半晌没有反应,宁宛出声问道。
楼望仍立在阶梯上,一动不动。
“这附近有人,小姐且等一等,我们看看她们来意。”见楼望没说话,楼天小声同宁宛说道。
宁宛虽说经事不少,也不似从前那般会自乱阵脚,到底这种事情上,她不擅长,于是只同薛凝嫣两个站在那里,静静等着。
冬日的风穿过松林,吹得宁宛斗篷上的毛领子起了一层层细小的波浪。走动时尚不觉得,一旦停下,倒觉出这天气的寒凉来了。
凝嫣牵着宁宛的手,觉出她手上的温度降了下来,遂将妹妹的双手一并裹到自己斗篷里:“这样可更暖和些?”
“表姐自是最好的。”宁宛笑笑。
“小姐当心!”楼望高亢的声音传来。
有箭羽破空声划过,正朝向宁宛这边而来。
“宛儿小心!”薛凝嫣下意识地将宁宛拉开。
可楼天出剑更快。只一道白光闪过,那箭支应声折作两半。
“保护两位小姐!”
随着楼望一声令下,随行的侍卫将宁宛和凝嫣围在当中,在不宽的台阶上,摆出阵势。
而那箭支落地,紧跟着便十数个黑衣人从两侧松林里现身出来!
“你们是何人?可知这是哪府小姐?”楼天以为是这山里打家劫舍的强盗,本以为抬出身份来,对面自会知趣退缩。
谁知那些黑衣人并不答话,毫无停顿便攻了上来。
那几人皆用匕首,身形分外灵活。二十来人挤在石阶之上,忽而又借两侧松树之力,一时间竟刀光剑影,乱作一团。
“小姐小心!”落雪推开宁宛,眼见那人的匕首将要斩上,楼天一剑将其挡开。
“护好小姐!往山下走!”
楼天交代一句,便仍和几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快走快走!”凝嫣拉着宁宛在剑影中穿梭。几个姑娘均俯下身子,借着几人错开的间隙,往下山的方向行去。
可那黑衣人似目的明确,并不多和楼望几人打斗,他们紧紧追着宁宛和凝嫣。虽未伤宁宛分毫,可前后人影错乱,她们却不得脱身。
“咻——”明艳的烟火忽然在天空中炸开。
伴着这一声,一个黑衣人借两位同伙之力,突然突破楼望楼天的防守,直直向宁宛刺来。
匕首的寒芒就同两年前一样,带着嗜血的杀意,出现在宁宛的瞳孔里。
她左臂上的伤似乎突然又疼了一下。
终究逃不过吗?
不!
她答应了娘亲好好活下去,岂会这么轻易便放弃?
袖中的小小匕首随着宁宛的动作滑入手中,她翻手将匕首抽出。
“当!”
清脆地兵器碰撞的声音,宁宛手里,赫然是早先薛凝嫣给她的那支防身的匕首。
而那黑衣人力道远远高出宁宛,这一声过后,宁宛手中的匕首也应声而落。
那黑衣人见自己手中的兵器偏了轨道,转而伸出另一只手,一掌拍在宁宛肩上,竟将她整个人推了出去。
“宛儿!”
薛凝嫣惊呼。她伸手想去扯,却只扯到了跟着宁宛一道飞出去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