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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红衣舞女不经意见朝他们这面瞥了一眼,却突然加深了宁宛的感觉。
那是熟悉的眼神,想不起在哪见过,可她一定见过。她虽浓妆艳抹,可宁宛坐得靠前,尚能看清她的面目。
她眼睛似乎深藏在长长的睫毛之下,可看过来时的样子,却好像让宁宛想起了什么一样。
只是那些记忆可能太遥远了,宁宛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她究竟是在哪见过这样的眼神。
不过,这不影响她确定一件事——这个红衣女子很危险,比剩下那些舞女加起来都要危险。说不定双罗国的这出戏,就是为她唱的。
“臣恭祝大周圣上龙体安健!”乐毕舞停,双罗国的使臣起身向至和帝行礼,玉台上的红衣舞女亦向至和帝福礼。
这乐舞不同于大周的乐舞,一时连至和帝都惊叹不已,听见那使臣的话方才反应过来,便道:“诸位请起。此舞同我大周乐舞多有不同,却是另有一番风姿啊。福临盛,赏!”
众人听闻至和帝这般说,自然都跟着赞不绝口。那些舞女行过礼,自然是纷纷退下。只是宁宛分明瞧见,那蒙面的红衣舞女,转身时微微抬头看了至和帝一眼。
“凌远……”她戳了戳燕凌远。
“怎么了?”燕凌远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自然倾身过来。
宁宛便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那个领舞的红衣女子,我觉得有古怪……”
“她?”燕凌远蹙眉,继而抬头看向那些舞女离开的方向。只能瞧见领舞的那个身姿绰约,旁的,却什么都瞧不出来。
“为何这么说?”燕凌远亦小声问道。
“我不知道。”宁宛不由拉住他的手,似乎想要寻求一些安全感,“我总觉得那个女子十分熟悉,像是我在哪里见过。可究竟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燕凌远闻言想了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她是双罗国的人,你怎么会见过?莫不是心里不安,故而看什么都觉得有蹊跷?”
宁宛却摇摇头:“正是这样才奇怪。我本不应见过她,可我偏偏觉得她熟悉。我好像就要想出来了,可总是差一点。”
燕凌远笑笑:“不用想得太多。即便你不说,我们也会派人好好盯着的。双罗国使臣在的这段日子,少不得大家都会小心。不用担心了,嗯?”
宁宛看着他叹了口气,她倒不想担心,只是这件事悬在她的心里,总归让她想接着探寻。
其后的宴饮不过如常。原本这宴会也是为欢迎双罗国使臣,献舞完毕说来也就没什么事了。故而等夜色渐深,众位也便都各自散去,自回府邸不提。
只是有一件事却是众人都注意到了的。至和帝赏了双罗国的舞女,双罗国的使臣感念,便道要新排一支舞献给圣上。这一来,却是要延长他在大周的时间。
他明明已经完成了任务,为什么还要多逗留一个月呢?燕凌远、苏子扬几个觉得,这或许就是那个突破点。
此后天气日渐暖和起来,宁宛便也时常出门走走。有时圣上召她入宫,便顺道看看宫里的风景。
这一日却是从修明殿出来,迎面碰上了如意公主领着陆煜和元方瑞。元方瑞自幼就喜欢跟着他这个表哥玩,到现在长大了些,平日里是个混世魔王一样,偏生他表哥能管住他。
陆煜原本就是书塾里品学兼优的,甚至有回连圣上也夸了他,燕王和燕王妃自然也放心让元方瑞跟着陆煜,万一多少能学点好呢。
“公主姑姑!煜儿!瑞儿!”宁宛先瞧见的如意公主,当下便小跑了过去。
“宛儿!父皇又召你念折子?这倒是给你找了个好差事。”如意公主见她过来,笑着说道。
“公主姑姑莫要取笑我了。姑姑领着他俩,是要往哪去呢?”宁宛问道。
如意公主便往南边指了指:“瑞儿近来学弓箭,我答应他若是他射中了靶心,就送他一只好弓,偏我那个在仓库里锁着呢,这会领着他俩去取。”
元方瑞闻言,便开心地同宁宛道:“宛儿姐姐,瑞儿可厉害了!宛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瑞儿的新弓箭!”
宁宛原本也无事,元方瑞扯着她袖子这么说,她也不好拒绝这个小不点的好意,便道:“宛儿能跟着姑姑一起吗?”
如意公主自然是乐意的:“我还正愁这两个一路叽叽喳喳的麻烦呢,正好你同我一道走,咱们说话。”
一行四人便往如意公主所说的那个仓库那边走去。
这边是个专放宝物的楼阁,门前有两名侍卫把守。如意公主和宁宛到时,却隐约听见此处笙歌阵阵,不绝于耳。
“姑姑,这是什么声儿啊?”元方瑞满脸困惑地问道。
如意公主细细听了听,笑道:“这是乐师练曲子呢。这楼不远,就是那些双罗国的舞女住的地方。因那使臣说她们要编一支新舞献给父皇,故而日日都练习。”
宁宛朝那声音传来的地方张望了一番,复道:“似乎那边离此处不远,不过这边倒是不会打扰皇爷爷休息。”
如意公主点点头。这一带多是藏宝的楼阁,故而那舞女在此处练舞,倒是方便。
几人说着,便往如意公主所说的那个阁楼走去。只是才往前走了不远,忽然瞧见一个人远远地走了过来。
“娘,那不是那天的那个舞女?”陆煜蹙着眉,看着他们不远处的小路上,一个红衣女子正穿过月洞门,往另一边走去。
如意公主偏过头看了看:“好像是她。她不在院子里练舞,到这里来做什么?”
宁宛闻言也便看了过去,这会那姑娘已转了弯,只瞧见一个背影,然后她就穿过回廊,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了。
“此处允许她们随意走动吗?”宁宛问道。
如意公主自然最是了解宫里的,便道:“按理说不许。只是楼阁的钥匙都在专人手里,一般也没人打得开门,这边偶有送东西的宫女太监,走动的人多,往常便也不那么严苛了。”
元方瑞闻言却是气鼓鼓地说道:“这些人,惯会看我年纪小欺负我,往常但凡多走动一点就让我回去,现在一个外邦的人这般走动,竟是没人管了。”
如意公主便笑着摸摸他的头:“瑞儿本来年纪就小,自然要注意安全,若你长大了,谁都管不着你走到哪去。”
宁宛却听着元方瑞的话,猛然想到了其他的一些东西。元方瑞虽说的是气话,可是不无道理。这里是至和帝存放宝物的地方,确乎不该这么疏于管理。况且,那红衣女子既是双罗国的人,到这里又是要做什么呢?
“宛姐姐。”
如意公主和元方瑞前面走,陆煜却是拉了拉宁宛的袖子,两人落了几步。
“煜儿怎么了?”
“宛姐姐是不是也觉得那个红衣女子很奇怪?”
宁宛便俯身离陆煜进了些:“煜儿有什么看法吗?”
陆煜人不大,可却比这个年龄的孩子要成熟些许,他神情严肃,极为认真地说道:“煜儿也不能肯定她要做什么,只是外祖的藏宝楼里有许多宝贝,煜儿怕他们是盯上了哪一件。”
这倒也有理。双罗国是个小国,若是那个舞女见了大周的宝贝,动了贪念,也能说通。只是宁宛心里却隐隐觉得,不是这个原因。那个红衣女子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意公主要送元方瑞的弓放在这座楼阁的二层,以一个木架搁置。掌管钥匙的大太监得了命,早早就等在门口,领着他们上了楼。
这一层,除了如意公主的弓箭,还放置了许多宝物,多是外国进贡,琳琅满目。饶是宁宛自幼在富贵乡里,见惯了好东西,看见这么多,都不由感叹。
“就是这个,今后这就是你的了,务必练好了武艺,才不辜负这把好弓!”如意公主拿起那张弓,交到元方瑞的手里。
“你别瞧着它没什么多余的花纹。练功夫就是这样的,那些花里胡哨的,往往耐不住揣摩,偏是最简单的,最让人惧怕。”
元方瑞虽然是个小魔王,可他对武学也是真爱。虽然平日先生讲课一句不听,可这会如意公主讲的,他却听得极为认真。
他年龄还小,那张弓拿不稳当,却是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这个礼物,当真是他最为喜欢的了。
“煜儿看什么呢?”宁宛走到陆煜身边,见他对着一架屏风发呆。
第289章 旧恨(下)
“这是外祖过寿那年,从东黎送来的吧。”陆煜将那屏风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说道。
这屏风并没有打开,四扇合在一起,只能瞧见木楞上雕着的精致花纹。宁宛听他说,便认真看了看,又想了想道:“好像确实是那一架。想不到煜儿那会年纪那么小,竟还记得。”
至和帝六十大寿还是宁宛十二岁那年,三年有余,没想到陆煜竟然还记得。
“宛姐姐记不记得那时候咱们说过什么?”
这个宁宛自然记得:“那不是咱们秘密的约定?”
“当初还送来屏风祝贺,如今却要兵戎相对,果然都是笑话。”
陆煜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宁宛愣了一下。只是这话细想却也在理。也不知当初送屏风来的东黎使臣是什么样的心境,说不定那时,东黎就已经是在粉饰太平了吧。
宁宛看向正同元方瑞说话的如意公主。十年前,东黎太子前来求娶的,就是她的公主姑姑吧。还好如意公主没有去和亲,若是有天,东黎真的和大周打了起来,宁宛读过史书,她不知道该如何设想一个和亲公主的命运。
“你们说什么呢?我也听听。”如意公主走了过来,同他俩说道。
“瞧这个屏风眼熟,便看看。”宁宛笑笑道。
“这个呀。”如意公主摇摇头,“这屏风自送来就扔在这了,从来不见父皇用过,我有次问起,父皇只说怕是睹物思人。当年那事到底也不算处理得妥当。”
元清月虽免于嫁到东黎,可那不过是有人去替她受难。她本就是个善良的人,人都远嫁了,很多旧恨新仇的也便不往心里放着。
“都是旧事了,既过去了,还是往前边看好。它好好的在这里,留着那份心就成了。”宁宛看着那个已经落了灰的屏风,微笑着说道。
只有元方瑞那个傻小子,似乎不知道什么是不开心一般,抱着他的弓箭傻乐傻乐的。宁宛看着他,总觉得他大概早忘了当年三个人的“小秘密”了。
双罗国的歌舞排演了约莫有一个月,那前来的使臣听闻五月初五是大周的节日,便说把献舞的日子定在了这一日。
原本端午节宁宛想同燕凌远去同福寺的,因着这一出,只能先推迟了。
临近端午,天气也就热了起来。府里送来了今年新制的夏衣,宁宛瞧着,竟都是她喜欢的颜色和花样。后来还是听落雪说起才知道,英武侯夫人特地去了恒亲王府,亲自同秦温宜了解过,这才定了衣服。
宁宛一时又感念孙芳惠的好来。她只觉得自己何其有幸,竟是能够有这般疼爱她的婆母。说不是娘亲胜似娘亲也不为过了。
端午要到宫里去,孙芳惠又特地领着她去京城最贵的首饰铺子选了好些首饰。连燕月悠都说:“自打宛姐姐来了,娘亲便再不稀罕我了。”
只是真到了端午这一日,宁宛反心里不安起来。
自午间睡醒,她便总觉得心慌,总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一般。一开始她还不想让燕凌远担心,没告诉他,可后来这种感觉却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