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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朝并非所有女子都有表字,但似宁宛、凝嫣这般,皆是有身份之女子,及笄之礼时,会有长辈赐表字,以含美好祝愿。
如意公主打开面前的红色笺纸,但见其上以浓墨书规整小字,是为宁宛之表字。
待宁宛俯首行礼,如意公主便高声道:“盛沐皇恩,念尔恭德。河山因定,是为长宁。故定表字,曰蕴安母。”
如此才知,宁宛表字为蕴安,依祝词来说,当是圣上与恒亲王一起定的,如此算是无上的荣宠了。
宁宛便行过大礼,又双手接过笺纸,便是承此表字,从此便告别年少。
到此时三加礼成,宁宛着广袖礼服,裙尾曳地,头饰金钗、步摇,腰佩金镶玉质禁步,乃起身,向列席诸位宾客行礼道谢。
恒亲王又起身,感谢宾客光临,及笄之礼便成。
其后有诸位长辈送上祝福,宁宛与几位姐妹共坐一桌,添美酒佳肴,共同庆祝。
宁宛原本便是灵秀之容,而今愈发明艳动人,燕月悠最是心直口快,待宁宛落座入席,她便道:“宛姐姐今日可着实好看,满朔京再找不出第二个!论这金钗步摇,只因宛姐姐好看,它们才有了灵气。”
宁宛闻言便笑道:“你什么时候竟也成了嘴这么甜的?莫是说出来哄我开心,其实心里不知怎么想的呢。”
燕月悠便拉着她不住撒娇:“天地良心,我可是真心夸赞的,不信宛姐姐问听雨,我方才就说了的。嫣姐姐字初娴,可是一点都不像,宛姐姐字蕴安,却是真真的呢。”
“好啊你个悠儿,夸她便罢了,偏生要损我几句可是因为什么?”薛凝嫣哪依她,忙在她腰间戳了两下,直戳着燕月悠低声惊呼“不敢了不敢了”,这才算罢。
除去这一桌,有元方睿、燕凌远几人也是坐了一桌,只是男女席间由一架屏风相隔,各府人员众多,却是并看不真切。
众人只说着今日宁宛及笄的日子,却是好说歹说,让燕凌远喝了不少酒。
及至又热闹了一个时辰有余,杯盘狼藉,这一日才算结束。
各府前来的自是乘了马车回去。不过宁宛几个姑娘,却是特许能到宁宛的清萱阁去说说话。
才及笄礼过后,难免姑娘们心绪不定,如此有相熟的姐妹相伴,总归心里好受些。
薛凝嫣及笄时,也是几人陪着她,不过她倒一向不在意这些虚礼,并不觉得怎么样。宁宛却是自幼严格礼法,又经常往来宫中,这一日她一直紧张着,回了清萱阁,才总算放松了一些。
“今日你又没有错处,我早说了,定是没什么事的。瞧你紧张到现在,可不是白担心了。”才进了屋,楚落音便拉着她的手笑道。
宁宛已换下了广袖的礼服,如今方觉舒服了些。
“莫要取笑我了,我这一日只觉得脑子都不思考了,生怕哪里错了,平白让人笑话。况且公主姑姑好容易过来,我自然是担心出了什么事。”
“哪有什么事啊。我瞧着你担心这个,倒不如担心担心下一件。”薛凝嫣笑着说道。
柳听雨便问:“下一件是哪一件?”
薛凝嫣便眨眨眼:“还能是哪一件?自然是早几年就定下的那一件啊!还有一月的光景,可够你忙的了!”
宁宛自然是反应过来,薛凝嫣说的是她大婚的那件事,一时更是羞红了脸:“你瞧瞧你又没个正形!”
她说着便要打薛凝嫣去,燕月悠慌忙拉住她问道:“宛姐姐可绣了嫁衣?是什么样让我们瞧瞧吧。”
说到这个几个姑娘都来了兴趣。宁宛的婚期最终定在了腊月廿六,恒亲王与英武侯商量着定了这个日子,因为正和年节赶在了一起,两府这个年注定要忙一些了。
宁宛见她们都甚为好奇,便领着几人到了绣架前,将蒙着的布揭开。
宁宛的嫁衣自然也不需自己绣完,只是她绣艺总归学过几年,比薛凝嫣要好上不少,却是要绣了领口、袖口并下裙上的云纹。
这会正绣领口的纹样,姑娘们看去,见是织金的绣法,日光下闪闪发光,甚为好看。
“我一直觉得红黑的配色才是最为端庄大气的。再织了金线在里头,旁人瞧见也要恭敬三分的。宁宛的正是这样。”薛凝嫣赞道。
大周朝嫁衣虽以红色为主,可保留了古时以玄色为尊的传统,嫁衣之中总有玄色点缀,或腰带或衣缘,却比一应的红色更显端庄大气。
“这织金的绣法是你后来学的?”楚落音问道。
宁宛点点头:“我原先只略懂一些,不曾想顾嬷嬷会这个,特意教与我,这才得好好绣了。”
楚落音轻轻抚上那纹样,又道:“日后你也教教我这个。我早先喜欢这个绣法,却是金线最不好弄,一直搁置着。”
柳听雨闻言便掩着嘴直笑:“表姐莫若想给自己的嫁衣上绣一个,却是不好意思说呢。”
这一席话说得几个姑娘都笑了起来。
冬日里落日早,姑娘们也不会在恒亲王府久留。原本也只为陪着宁宛说话,让她不至一直紧张,如今放松下来,姑娘们自是告辞离去。
等送走了姐妹们,宁宛回了屋,又瞧见绣架上的纹样,不知为何,心里竟突然期待起往后的日子来。
若暂且抛去齐王和宁王的事,只论他们,而今看起来却是极好的。
也不知,他那里如今是什么模样。
宁宛同燕月悠关系好,常听她说起燕凌远的院子极为单调。虽说她也不希望燕凌远身边有太多的丫鬟,可悠儿说,她那哥哥竟是一个丫头也不要,往日里起居,他定是从不好好注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及笄礼的流程参考了百度百科,并非严格按照古制,有作者杜撰之处,为剧情之用,谢绝考据。
第274章 大婚(上)
宁宛虽没去过军营,可也听吴朝越他们说起过。她又曾到过北疆,自然知道他们行军在外,是极不注意那些细枝末节的。
只宁宛却想着若日后到了他身边,定要好好顾着他些,让他也不要那么随意过日子了。
思及此,她又觉得自己委实多想了些,一时竟又羞恼起来,反将那绣架又蒙了起来。
等到了腊月里,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天气冷下来,清萱阁里早早烧了地龙,却是暖暖的。
因着宁宛这个月里便要出嫁,除去往年年节的事务,更多了许多置办婚礼的事。
今年庄子上收成倒极好,送来的许多野物,由秦温宜领着人清点了数日才清楚。又因为喜事连着,今年秦温宜却是做主,提前给丫鬟们发了今月的月钱。除去每人每月合该得的,又依照平日里工作,各奖了或半吊或一吊等的铜钱。
宁宛却是愈到日子近了,愈发紧张。
依照大周的惯例,婚期临近,宁宛与燕凌远是不能相见的。她有时想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却要靠燕月悠隔几日来寻她时说起。
又有许多出嫁的事宜,却是顾嬷嬷一一教导。目今除去每日要绣花、准备一应事宜外,宁宛尚要跟着顾嬷嬷学习大婚仪程,并日后诸多事务。
若单论恒亲王府的姑娘出嫁,原也没这么多事由,偏宁宛受封作长宁郡主,是按郡主之礼出嫁。又燕凌远不仅袭爵位,又有军功,封靖襄少将军,故而一应礼仪却比之从前更为繁复。
几日之前便已有各种流程进行,往来英武侯府及恒亲王府。而随着日子临近,恒亲王府中亦渐渐挂上了红绸,又有新制宫灯,比往年过年时更为热闹。
“下了场雪,竟是冷了不少,也不知道那日如何呢。小姐怕冷,若赶上雪天,奴婢瞧着那轿子上还要偷偷备了手炉才好。”落雪瞧着日头落了山,一面将灯点了,窗户关好,一面又同宁宛似开玩笑一般说道。
宁宛原是歪在床上绣花样,听她这般说,停下手里的针线嗔道:“你却是个有意思的,瞧瞧衣服准备了有多少,却好似能冷着我一般?哪有那时候拿了手炉的,等到了,平白让人笑话。”
落雪便掩着嘴偷笑:“还是小姐想得周全。只到时冷了,自有世子疼,却是不用我们备着手炉呢。”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再不管你,越发胆大包天了!”宁宛说着便扔了帕子打她,落雪便笑着躲开。
落花瞧着她着实不是个样子,这才拉住她:“往日里顾嬷嬷的教导我看你全忘了。若到了人家府里还是这样,不是平白给小姐惹事?”
说到这个,落雪更叹了口气:“好容易咱们府里整治清楚,如今过得多宽松自在,若去了那边,是什么样还未可知,竟是一点都不让人休息。”
“你才是真真胡说。侯夫人一等一的好人,有什么不让你休息的?我只盼着你千万管着点自己,莫给小姐惹了祸事才好。”落花戳了落雪一下,复又看向宁宛。
“奴婢常听人说出了嫁,那边也有嬷嬷丫头,却不知我们是要怎么规制。也不知侯府里的嬷嬷是什么脾气。”
说到这个,宁宛倒也不清楚了。她只听燕月悠说起她哥哥身边并无丫鬟,却不知如今成了婚,侯夫人会不会分些婆子丫鬟到他们院里。
“左不过到时也能知道了,这些倒不是什么要担心的。”
落花点点头,她们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总归小姐有郡主的身份压着,旁人也不敢奈何。
“顾嬷嬷说,正日子的头天夜里,要有咱们的人去那边铺床整理,我瞧着还是你领着落月,跟着顾嬷嬷去好些。”见落花为她铺开了床铺,宁宛又说道。
落花自然是领命,道:“嬷嬷昨日同我提起,只说这不过是咱们古制上的,而今原不曾有这些,只是小姐和世子身份尊贵,又是圣上赐婚,少不得许多礼节又要有了才好。”
落雪闻言,忙道:“小姐怎么不让我去?怎的把这差事给了落月?”
宁宛瞥了她一眼,等合身躺在了床上,才笑道:“让你去,恐还没进了人家院子,就给撵出来。”
落雪不解此话何意,只看向落花,落花掩着嘴笑了好一会,才道:“小姐这是说你没规矩呢!”
“好你个落花,借着小姐的名义褒贬我!”落雪说着便要去打落花,两人并着宁宛都笑作了一团。
又闹了好一阵,这才准备熄灯睡了。
及至腊月廿五日,近黄昏时,顾嬷嬷便依礼收整妥当,同落花、落月二人,乘马车到英武侯府。
因此番礼节是两府商议所定,故三人一到,便有英武侯府的嬷嬷领人相迎。
顾嬷嬷出身宫中,比这更为繁琐的礼节都一丝错漏也无,这等场面自然是无所担心。两边行礼,小叙,便由英武侯府的人领着往燕凌远所居修衡院而去。
只是便连顾嬷嬷都未曾想到,等到了修衡院门口,那位领头的嬷嬷却是停了下来,回身道:“这是世子所居的院子,有世子的人引着嬷嬷进去。”
顾嬷嬷心道,原来这位嬷嬷不是世子跟前的,只是面上却没问这样的问题,只点了点头。
便见那位嬷嬷上前敲门,是个半大的小厮开了门,朝那嬷嬷福了礼:“世子还没回来,嬷嬷有什么事可一会来。”
那嬷嬷便同他道:“这是恒亲王府的顾嬷嬷并两位姑娘,是行铺床收整之礼的。夫人吩咐引至此处,想必世子交代过。”
燕凌远自然是忘不了这种事的,他早先就交代了影千,影千虽不怎么懂这些流程,可接人还是知道的,故而一早安排了这个小厮。
这小厮听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