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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郡主刚刚慌忙走了,已经上了马车……”见燕凌远出来,影重有些疑惑地回禀道。
燕凌远没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又道:“悠儿呢?”
“小姐……”影重尴尬地笑了笑,“小姐她……在吃东西……”
燕凌远看他表情不太对,随意抬步往隔壁燕月悠的屋子走去。
“太好吃了吧!你剥得快一点嘛!”
他一进去,就听见燕月悠兴奋的声音。待朝那边看去,只见征战沙场杀敌不眨眼的吴小将军,正拿着一只螃蟹,剥得一脸生无可恋。
“大哥你来啦!你的事情谈完啦?苏二哥这里的螃蟹太好吃了,下次咱们还来吧!”
燕凌远看看吴朝越,又看看桌子上的蟹壳,无奈地笑了笑:“好,都听你的。”
谁又能想到,吴朝越竟然被燕月悠这么个没啥心思的丫头,给吃得死死的呢。
苏子扬被软禁在府中的第六日,安国公府里传出一个消息来。
安国公夫人要做主给苏子扬议亲了。
那天夜里薛凝嫣爬上了自己屋子的房顶,从那里瞭望安国公府的方向。
漆黑的夜空中洒满了细碎的星子,明明是极美的景色,可她看去,却愈发想哭。
从前她生活的地方,很久都见不到这么多的星星。记得刚到这里的时候,她甚至因为每晚能看到银河而开心不已。
苏子扬读过很多书,其实读过的书比她多多了,他们还都是孩子的时候,苏子扬就指着天上的星星给她讲不知从哪看来的那些神话故事。
现在他们长大了,看星星的却只剩下她自己了。
薛凝嫣从自己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来,捧在手里。那块白玉,是她还很小的时候,从苏子扬那里抢来的。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那时怎么了,明明猜到这块玉可能对他很重要,可就是不想还回去。
好像她抓住了这块玉,就能永远留住他一样。
早秋的夜风擦过她略显单薄的身体,让薛凝嫣轻微地抖了一下。她将那块白玉又小心翼翼揣进怀里,然后从房顶上翻了下去。
“也不知是为什么闹成了这个样子。索性国公夫人也只是放出个消息来。苏子扬以后是要袭爵位的,国公夫人一时也不敢过分。”
这日几个姑娘一道去定国公府瞧薛凝嫣,楚落音如此说道。
“想来她也只是为了她那个侄孙女才如此,只是如今形势复杂,恐怕国公爷由不得她。”柳听雨说得不无道理。苏子扬若娶了国公夫人那个什么侄孙女,不仅没什么助力,反而是给自己找了个累赘。
国公夫人严氏家的那个旁支并不算显赫,更何况,那边都不在朔京。
“我管她怎样,大不了我这辈子不嫁人了,安国公如果不傻,就该知道我知道的事有多少。我只是不想苏子扬为难,否则,我……”
“嫣表姐,不要冲动。”宁宛拉了薛凝嫣一下,“他们当然知道的,走到这一步,不过是在逼你认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晚上有事,所以下一章后天更新
第270章 进退(上)
“只是我也有一事不明,若说安国公夫人不同意,尚还可理解,可安国公却也不同意,这倒有些奇怪。安国公府和定国公府若能联姻,无关朝政风波,对两府而言,都算是有益的事,为何也要推脱呢?”楚落音蹙眉。
“兴许是怕树大招风?”燕月悠胡乱猜到。
宁宛摇摇头:“这倒不像,且不说上面诸位王爷压着,便说尚有镇国公府,列为将军,定国公府安国公府不过供职文职,并无武将,说来,也不至于如此。”
“会不会……是因为安国公夫人和安国公说了什么?”柳听雨猜测,“嫣姐姐不许夫君纳妾,苏大哥又是府中长子,若是安国公夫人担心子嗣……”
柳听雨算是几人中最为听话的了。她自小在府中,一应规矩皆由她娘教养,像苏子扬这般家中长子,子嗣自然是一个问题。若是薛凝嫣不许纳妾,那柳听雨这个猜测不无道理。
“说白了他们就是嫌弃我!不管我有没有这个要求,他们都觉得我配不上苏子扬,不该嫁给他!”薛凝嫣冷笑了一声,“左不过活着也像死了,死了倒一了百了!”
“嫣表姐不要冲动!”宁宛慌忙拉住薛凝嫣,“你好好的,剩下千百个困难我们陪你一道。便是苏大哥也断不希望你这样的。事情总还有转机,若我们当年放弃了,现在也不会有这些结局了。”
楚落音也道:“当初你们还劝我,好好守着,总会好的,如今到你了,怎么反倒想不通?”
薛凝嫣摇摇头,扯出一个苦笑来:“你们还有许多事不知道。那府上除了我们相熟的几个,恐怕没有人会欢迎我的。”
宁宛她们不知道的许多事,她都知道啊。
仅仅是一句不许纳妾的传言,怎么会掀起这样的轩然大波?不过是有人还在后面推波助澜。
曾经就险些置她万劫不复的洛姨娘,终于还是行动了。
九月,已有不少树叶变黄飘落,仍绿着的那些,也有气无力地挂在枝头,轻轻一碰,就落了满地。
落日地余晖斜斜地洒进院子里,又从窗户的缝隙溜进屋子,好似拼命地想让人暖起来一般。
安国公夫人腿上盖了一块毛毯,正倚在榻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站着的长孙。
矮桌的另一面,安国公神情严肃,眼中似又有些纠结。
“怎么?想好了?璎儿是个好姑娘,祖母又不会骗你。到时候你们夫妻二人互相扶持,哪有过不好的道理?”安国公夫人严氏笑得开心。
这个长孙被关在屋里这么久,总算是想明白了。本来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何况他挑的是什么人?定国公府那个小祖宗,比他娘还厉害呢。
严氏想到这里,瞥了一眼她身边不远站着的安国公世子夫人苗氏,面上露出不经意的一丝厌恶来。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子扬原立誓在先,这件事不与璎儿有关。我既曾说过那样的话,就该慎思慎行。所以……”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安国公沉声问道。
“子扬恳请祖父再给我三天时间。错误是我犯的,应该由我来弥补。”
“弥补?”严氏冷哼了一声,“你要弥补什么?弥补定国公府那个吗?我告诉你,那是个什么货色,众人心里清楚,你若是执意……”
安国公突然伸手拍了拍严氏,复而看向苏子扬:“你去吧,给你三日。三日之后,给你同璎儿把婚事定下。”
“谢过祖父。”苏子扬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安国公世子夫人苗氏瞧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忽然悲从中来,许多往事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让她浑身发冷。
她是喜欢薛凝嫣那孩子的,那孩子身上有种灵性。她敢爱敢恨,是她最喜欢的性子。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当年经受严氏百般刁难,竟然如今重演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她盼着儿子和薛家的姑娘能为自己挣来光明,又怕若严氏强硬,最后伤心的还是两个孩子。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懦弱至极,可若说反抗,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实苏子扬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怕他态度强硬,最后会变成他祖母对凝嫣的刁难,可他一旦让步,就所有机会都没有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祖母捏在手里,甚至想不通为何祖父也不同意。
他能想到的唯一原因,大概是祖父也不信任他,不信任凝嫣。他不是苏子昂,他要背负整个安国公府,要在这个愈来愈深且愈来愈急的漩涡中保住整个府上的人,祖父不敢让他冒险。
他在山水馆的大堂里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三壶烈酒。
他甚少喝酒,但好像酒量不错。他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那酒味道有些浓,呛得他咳嗽了几声。
从这里能看见安定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有叫卖声此起彼伏,有人讨价还价,有人满脸欣喜。许多附近农家的人,会担了新鲜的菜蔬,有的步履沉重,可脸上却有收获的喜悦。
好像每个人都有可以为之快乐的事情,只有他,是无助而茫然的。
“酒喝多了,是会醉的。”
苏子扬偏过头,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才突然反应过来:“顾,顾先生?”
顾染笑了笑,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本来是个聪明人,怎么钻进了死胡同里?”
苏子扬摇摇头,看着她把自己手里的杯子拿走,轻轻放在桌子上。
“死胡同?不是,是根本就没有路,一步都走不了,走不了。”
“当年你来同我下棋,就像一柄利剑一样,快且锋利。可是你输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子扬愣了一下,已经有些迷糊的大脑似乎清醒了一点。那盘棋他印象深刻,在回来后还自己复盘了两次,两次,他没想出赢的方法,不过他好像明白自己输在何处了。
“先生的棋有如淙淙细流,可滴水穿石,让人不敢小觑。”
“进退之道,原本是极易转化的。书上常说以退为进,想来你也明白。只是你退虽退了,可‘进’呢?”顾染话语轻柔,可却又好像字字入骨,带着一丝斩钉截铁的决绝。
“进退?”酒意似乎一下子少了不少,像是有一股清冽的风吹了进来,让人原本混沌的大脑清醒许多。
“太过锋利的剑,会被折断,可收在剑鞘里,也再不能削铁如泥。你本来,不就是想给自己争取时间?现在时间有了,为什么却不出剑了呢?”
苏子扬看着顾染,有许多想法一一闪过,他好像抓住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
“先生指点,子扬铭记在心,感激不尽。”
顾染瞧着面前尚有些余醉,可已经充满坚定的少年,轻轻笑了笑:“快去吧。这次,不要再犹豫了。”
“多谢先生!”苏子扬行过一礼,方极快地离开了。
顾染望向窗外,安定大街上一如从前一般,一个白衣公子脚步匆匆,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兼远,我帮不了自己,若帮了你的儿子,也算解脱吧。
顾染思及此,默然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
又一个清晨,像每一个秋日的清晨一样,浸透了一丝丝凉意。薛凝嫣已经闷在房里许多日了。
她在纸上写了一个又一个的计划,又把这些计划通通划掉。
她不能害了苏子扬,不能把无关的人卷进来,可她劝说不了安国公夫人,她想不出可以解这个困局的办法。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灵沫忽然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薛凝嫣原本就心烦,见她进来,把笔扔下便不耐烦地说道:“出什么大事?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唬得灵沫连忙跪下道:“小姐,今日一早苏公子就在咱们府门前敲门,说要见国公爷和世子爷,这会人已经请进来了,奴婢怕……”
“苏子扬来了?”薛凝嫣从座位上站起来,冲到灵沫面前,“谁跟他来的?说了来做什么没有?”
“公子一个人来的,连下人都没有,奴婢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这才赶紧同小姐禀报。”
苏子扬一个人来的?
像是一盆凉水从头浇了下来,薛凝嫣突然感到一阵寒凉。他要做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
“小姐?小姐?”
“走!去花厅!”
灵沫不知道为什么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