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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珠自然早备好了账本,宁宛便一边查一边又问些近来的事情。落珠如今得心应手,各项事务比之前做得更好,自然不曾出什么纰漏。
只是宁宛查着查着却想起了上午说的幻色纱的事。
“落花,你去让飞歌问问,明月楼可有幻色纱卖?若有,让她买些,我要做衣服。”
“是。”落花知道这幻色纱的来历,也没多问什么便应声出去了。
落珠见还有半本账,宁宛却有些心不在焉,便道:“小姐要么歇歇再查?”
“不用了。”宁宛起身摆摆手,到床上靠着,“没什么问题,我自然信你的,若下面那些人有做了什么不对的事,你只管罚。”
“奴婢谨遵小姐吩咐。”落珠行礼,将账本带了下去。
落珠是当年跟着她母亲的老人了,如今早过了年纪,却仍没有嫁人,只是尽心尽力地帮宁宛管顾着两处铺子。宁宛心里其实是感激她的。
宁宛瞧着落珠出去,又想若是有合适的人,问问落珠的意思,给她说门亲事有个人帮衬着,会不会好些?
“小姐,飞歌已经出去了。”这时候落花回来说道。
宁宛点点头。落花瞧她似还有心事,便又问道:“小姐可是听闻幻色纱,想起了樊姑娘?”
“当年匆匆一别,如今都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她此时如何了。”宁宛叹了口气。
“樊姑娘是个有主意的,小姐不必为她担心的。”落花安慰道。
只是宁宛总归觉得樊婷婷只是个姑娘,一个人在外也多有不便:“那时还想着等她稳定下来,写信到京城来同我们说说。谁知这一别,竟音讯全无。不只我,就连听雨她们,也没什么消息。”
“樊家被害,樊小姐死里逃生,若不是稳定了,定然不能轻易寄信来。尤其那几年楼外青山还在的时候,若是被他们的人知道了,难保不会斩草除根。”落花知道些其中详细,因而分析道。
宁宛自然知道她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原本好好的姐妹,猛然惊觉已许久没了联系,到底心里有些担心。
“按理说,过了这么久,她若到了苏州,也该立稳了,不如我们托人去苏州问问?”宁宛忽然说道。
“奴婢觉得这也是个法子,只是小姐身边有什么得用的人,还得能背着大家派到苏州去?”
这样的人选宁宛一时半会却也想不起来:“你先留意着吧,我再想想。”
倘若燕凌远那里正好有人要到苏州去,能不能请托他的人问问呢?
只是还不等宁宛找到人,却是有人先找到了她。
那会已是冬月底,她在明月楼做的幻色纱的裙子已经制好了,是明月楼的掌柜亲自送到府上。
这倒没什么,关键是掌柜除了衣服,还另外带了封信来。
“小姐,明月楼的衣服制好了,这是掌柜送来的。”落雪将衣服拿了进来,瞧见宁宛正坐在桌前写着字。
这几日天气越发冷,宁宛畏寒,便甚少出去,故而在屋子里写字倒成了她常做的事。
“放在那边吧。”宁宛写完最后一个字,抬头说道。
这本词集是她第二回 写了,仍觉得里面的词句精妙,爱不释手。
只是才翻了一页准备写下一首,却见落雪将衣服放下又走过她跟前道:“小姐,掌柜还送了一封信来,说是他们的老板给您的。”
“信?”宁宛放下笔抬头看向落雪,果见她手里拿着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长宁郡主亲启”,倒是没写是谁寄的。
“他们老板平白给我写信做什么?”宁宛常在明月楼买布料衣服,只知道他们老板是在苏州地界,将店铺开到朔京的,却并不曾见过他们老板。
“兴许是瞧小姐喜欢明月楼的布料,所以写来的吧。”落雪笑着说道。
这倒也不是没可能。明月楼如今是皇商,若想和长宁郡主处好关系,倒也说得通。
宁宛便将信拿了过来,亲自拆开来看去。
纸是上乘的纸,字也是工整娟秀,只有一页,上面也没有很多内容,只是宁宛才一看见,却像是见了什么惊奇的事一般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这是……”宁宛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小姐怎么了?可是信里有什么不妥?”落雪狐疑地问道。
“不是,不是,这封信是婷婷写来的!原来,原来她是明月楼的掌事!”
落雪也是一惊。樊婷婷是谁她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那位樊小姐竟然真的在苏州开了明月楼。
“你看,真的是婷婷,她果然没辜负她父亲的期望,她不仅好好活着,还开了明月楼!”
宁宛将信上的落款指给落雪看,上面果然写着:“樊婷婷拜上”。
“怪不得那掌柜特意说,这次的衣服是苏州的绣娘绣好了送来的,故而才耽误这么久,原来是这样。”落雪感叹。
宁宛闻言,连忙跑到桌边,打开那个放裙子的盒子。
里面一条幻色纱制的裙子正整整齐齐地放上,上面绣了穿花蝴蝶,均以银线勾边,比从前衣服上那些绣花更为精致灵动。
“她终究没有食言。”宁宛将那条裙子拿起来,轻轻抚上蝴蝶的翅膀。
隐约间好像回到当年她们还在朔京的日子,那个灵动的姑娘说着,日后再来了幻色纱,要给每个人都做一件衣服,到时大家一起穿着,定是最最好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
第253章 明月(下)
山水馆,后院一处建得风雅的屋子里,苏子扬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品了一口,看向苏子昂:“近几年你这里的茶越发好了,到底比从前进步不少。”
“还是多亏大哥指导得好。”苏子昂知道自己哥哥喜欢开个玩笑,便笑了笑,顺着他话里的意思应道。
苏子扬摇摇头:“我可没让你夸我,这是你自己乐意的。”
“今日将大家叫来,可是又出了什么事?”燕凌远不跟着他胡闹,倒是直切主题。
今日是元方睿送了信,让大家都来见一面,说是有些事情得详谈,最终苏子扬选了山水馆。
一则这里现在是苏子昂经营,都是他们自己人,二则,对外只说是几家公子闲时小聚,轻易不容易被人抓出错处来。
“这原本不是大事,只是我近来想想,总觉得其中有我忽略的地方。”元方睿说道。
苏子扬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反打趣他:“世子妃如今怀了身孕,天寒地冻你不好生照顾,竟然想些不是大事的事,可是你失职。”
“苏兄切莫打趣了,确实是此事让我不得解。”元方睿摇摇头。
“不知元大哥所说是什么事?”薛慕舟问道。
薛慕舟是几人里最晚入仕的,他如今在工部领了一个不太忙的职务。定国公府应当只想将他做普通世子培养,将来好继承家业辅佐圣上,至于什么光耀门楣的建树,似乎并不在意。
只是薛慕舟自己也有考量。他自入学堂起就和燕凌远苏子扬几人认识,大家常聚在一起,难免会受些影响。
他自知没有燕凌远的武艺也没有苏子扬的才情,可是许多时候,也需要像他这样看似低调的人,在背后默默支撑才行。
“前几日,宫里定下明月楼做皇商的事,你们知道吧?”元方睿问道。
“自然知道,这都是快一个月以前的事了,方睿怎么突然提起?”苏子扬道。
“倒不是突然。”元方睿说道,“近来宛儿在明月楼做了件裙子,我才知道这件事。这明月楼的掌柜,你们可曾听过?”
燕凌远闻言道:“宛儿常在明月楼买针线布料,或是定制衣服,我也去过几次,那掌柜说他们家原是苏州的店,从前不过是个小作坊,因为布料出色绣工精良,在苏州有了名气,才到朔京、豫州,乃至平州都开了店铺。”
“凌远说的不错,”元方睿点点头,“只是你们道那位苏州的掌柜是哪位?”
见另几个人都看向自己,元方睿才压低了声音道:“是樊婷婷。”
听闻这个名字,几人均是一惊。
樊婷婷其人,他们不甚了解,只知道她和几府的姑娘们交情甚号,可当年的樊家,他们可是知道的。
当年锦绣坊可是朔京第一的织造坊,皇家几乎所有的布料、衣服都出自锦绣坊之手。樊家家主虽是商人,可毕竟是皇商,其地位比普通商人高出不少,甚至有些官员,还经常和樊家的家主一道赏景品茶。
只是可惜一朝倾覆,整个锦绣坊付之一炬,除燕凌远、苏子扬,其余几人还是过了几年才知道当年樊家只有樊小姐一人幸存,且早已南下回了苏州。
若按元方睿这么说,这樊小姐到了苏州竟然是重操旧业,并且还干出了一番成绩?
“若我没有记错,这樊小姐今年也不过十五十六,这样的年纪,就能经营这样大的产业?”苏子扬有些疑惑。
他当年虽亲见樊婷婷烈火重生,抛弃了所有只身前往苏州,可她也不过是个小姑娘,这几年间就能拥有这样大的产业,苏州就没有人觊觎吗?
“我也疑问这个,所以特地写信去打听了一番。却是说这位樊姑娘的母亲家在苏州,她回去后,由外祖和舅舅帮着建立了明月楼。”元方睿一边说,一边将调查的结果放在桌子上。
复而又接着解释道:“樊姑娘的外祖是那边有名的富户,从前做织造生意,后来只买了田地建了农庄,每年只租金便有不少。听闻他当年就极爱自己的小女儿,想必也是因为这个才帮助樊小姐。”
“若是这样倒能理解,背后有人支撑,便少了许多打她主意的人。”苏子扬点点头。
薛慕舟却不解:“只是这件事同我们又是什么关系?樊姑娘既能将明月楼开到朔京来,想必做了皇商,只会发展得更加好。”
“不是樊姑娘,而是齐王。”原本沉默的燕凌远突然说道。
“齐王?”苏子昂蹙眉。
“对,这正是我疑虑之处。”元方睿看着燕凌远说道。
苏子扬却是托着下巴想了片刻,然后突然一拍手说道:“是这样!”
“怎么个说法?”薛慕舟问。
苏子扬笑笑:“就是银子。楼外青山被查封之后,齐王已经少了最大的一块银钱的来源,我们原本都在猜,这明月楼背后会不会是齐王的人,依靠同样的路子做了皇商,再从里面捞取好处,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所以问题出现了。如果明月楼是樊姑娘的,那么齐王殿下的银钱是从哪里来的?”燕凌远接着他的话问道。
苏子扬又接着说道:“你们想想,这樊婷婷肯定是恨齐王入骨,那这里的好处,齐王捞不着。可是你们最近有觉得齐王手头紧张吗?”
薛慕舟第一个就摇头:“齐王府出手阔绰,前两天二公子请人吃饭,还花了好几百两的银子。”
“这就对了。”苏子扬又一拍手,“齐王府的庶出公子都出手阔绰,就说明齐王根本就不缺钱。可是王爷的俸禄有限,即使有镇国公府的协助,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地花,原先他们有楼外青山这棵摇钱树,可是现在呢?”
“如果明月楼是樊家的,那只能说明齐王背后,还有别的银子来源。”燕凌远总结道。
整件事情好像突然就变得复杂起来。
朔京城目前的形势几乎明朗。
以苏子扬燕凌远为首的新贵们,几乎是明着站在宁王一边,而镇国公府,也就是皇后的母家,则是齐王最有力的支撑。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