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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宛原是插着腰站在原地,看见他着急,却没撑住笑了出来:“瞧你着急什么?我不过是随便说的而已,哪就那么容易生气。”
“宛儿,”燕凌远忽然拉住她的手,“你若嫌弃我,打我骂我都好,千万不要离开我身边,这座山太大了,圣上都不能知道究竟哪里才有埋伏,我怕……”
“好了。”宁宛反用另一只手也抓着他,“我知道,我会一直跟着你的。只要,只要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宁宛说完,垂下眼帘。她还不太清楚皇爷爷和燕凌远他们究竟是怎么计划的。但皇爷爷特地派了燕凌远带她走,说明,她也是这个计划中的一部分吧。
木制的栈道沿山势而上,虽已极尽平缓,可总不能避免有木阶陡峭之处。
宁宛其实不是那么怕高,可转至一处木阶时,还是被一侧的深谷吓了一跳。
她能感觉到因为高度陡然变化带给人的恐惧,还有山谷间突然大起来的风势。不由自主地,她就抓紧了前面的燕凌远。
“怎么了?”燕凌远原本领着她沿梯而上,忽然感到她有些不对,连忙转过身来。
宁宛只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可抓着他的手却愈发攥得紧。
燕凌远看看身侧的山谷,心下已猜到她是害怕了,便反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手里:“没事,我在。”
他自己往外了一点,让宁宛走在里面,那木梯原本也不过是能容纳两个人,这般竟稍显拥挤了一些。
“还怕吗?”察觉到她每阶楼梯都走得很慢,燕凌远又柔声问道。
“这里的梯子,为什么不像前面的栈道一样,两个木板合在一起?”
此处的木梯,乃是以支架悬在山坡上,随山势而走,自梯板的间隙,可以看到下面稍显凋敝的草丛和矮灌木贴近地面的枝叶。
无外乎宁宛害怕,这近似于镂空的梯子,一边又是山谷,走在其上,确实让人心生怯意。
燕凌远却也不急,见她似仍害怕,另一只手从她背后绕过,架起她那边的胳膊,一边扶着她上楼梯,一边说道:“此处山坡较陡,若还是依山势建栈道,一则耗费人力,平白增加时间,二则地势太陡,后人若要攀登,少不得要多费许多力气,不如像这样建成阶梯,反而方便。”
宁宛想想也是,如今他们沿路而上,尚觉山势陡峭,当年建造之时,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我们还有多远才能到山顶?”等走过了这段阶梯,宁宛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问道。
“大概还有半程,这个平台是专用来看对面的风景。”燕凌远说着,领她走上一个石阶。
至此视野突然开阔,前方没有树木遮挡,可以看到他们方才走过的山谷对面,一面巨大的石壁毅力在北峰的一侧。
“这个石壁据说是前朝所建,原本要雕一尊大佛,后来国破家亡,不了了之。”
“这么大的石壁,都是人建造的?”
燕凌远摇摇头:“自然不是,这里原本就有断壁,据说是上古时候地震形成。只不过原来没有这般平整。”
“怪不得皇爷爷让我们来这边,想来到了山顶,应该看得更真切吧。”
听燕凌远的意思,恐怕这面石壁另有玄机。
“嗯,不知今日又有什么好戏,兴许等我们上去,就能看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约会副本~
第244章 妖女(上)
密山连绵,其上树木丛生,其中多有笔直高大的,直指苍穹,自远处望去,只见密密层层。可北峰的断壁,却突兀地矗立在当中,煞为显眼。
不尽的绿色黄色交织到了这里一应消失,都变成了有些单调的灰黑色,仿佛是巨大的绿色糕点,却被人拿刀给切下了一整块。
时尽正午,太阳已渐渐升了起来,晨起的寒凉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林间的阴凉和太阳晒到的地方一点灼热。
临近秋日,虽然山间温度不高,可太阳直直晒着的地方,却也让人觉得炎热。
又走了一段,宁宛竟是感觉自己身上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累吗?”燕凌远见她步伐越发地慢了,回过身来问道。
宁宛朝他笑笑,又摇摇头:“不妨事。”
“若是累了就歇会,不急。”他一边说,一边从腰间取下一个水囊来,递给她。
说起来,他应该更累吧?
宁宛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前面的人正往山上瞭望。
他领着她,又带了两个水囊,还有他的佩剑。方才在那个大大的石阶平台上,竟然还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块红豆酥来。
而她呢,除了薛凝嫣给她的,惯常都装在身上的一响,什么都没带。
“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了,想必圣上他们这会应该也差不多爬上山了。”燕凌远说道。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怎么问起这个?”
宁宛把水囊还给他,又重新拉着他的胳膊往上走:“我总觉得,你对这座山很熟悉。如果是第一次来,应该不会这么熟悉吧?”
燕凌远笑笑:“母亲说得没错,你果真是个细致的人。”
宁宛闻言微惊,侯夫人竟然还和燕凌远说起过她吗?
却听他接着道:“小时候来过几次。父亲要送我到营里,又觉得我的身体还不够好,曾带我来这里爬过山。爬上去再下来,一天往返两次。”
“两次?”这次宁宛真的惊讶了,这山一天往返两次,人岂不是要累得走不动路了?
燕凌远点点头:“比这样速度更快,天才亮就出发,等第二次下来,城里的人家都要入睡了。”
“你不害怕吗?”
“刚开始的时候也怕,跑了两次,就不怕了。”他说到这,拉过宁宛的手攥得紧紧的,“我爹说,以后上战场比这累得多凶险得多,若是没有体力了,就任何机会都没有了。”
宁宛很少听他讲起他儿时的事。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宁宛只当他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公子,后来熟悉了些,也只以为他是自小就沉默寡言,少年老成。如今她才知道,原来他只不过是像她一样,过早地背负了许多东西罢了。
也许正是因为他和燕凌尘两个人背负了这么多,才能让燕月悠始终保持着单纯的样子吧。
临近山顶,木制的栈道终止在一块巨石之前,巨石左边是一条小路,已然能瞧见山顶端的风景。
“来。”燕凌远先上了那条小路,转身把宁宛拉了过去。
沿着这条小路再往前走不多几步,就可以看到山顶上两块巨大的石头。其表面相对平整,站在那里,就站在了整座山的顶峰。
这里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宁宛的裙摆被吹得猎猎作响,她紧紧抓着燕凌远的衣服,跟着她往那块巨大的岩石上走去。
“这里就是山顶了吧?”
“嗯。就是这里。”
她扶着燕凌远,站在那块巨大石头尚有些凹凸的表面,这是她第一回 ,看到山顶的风光。
“你看,天边的云已经和那边的山峰连在一起了!”宁宛兴奋地摇着燕凌远的胳膊。
她幼时在褚州,六岁后入京,从来没见过这么宽广的天,这么巨大的云。这周围全是山脉,不知绵延多少公里。远远的,可以看见不知住着多少人家的城池。
天上的云随着风滑过,在起伏的大山上留下游动的影子。
这种风景,她从未见过。
“那边是平州,那边是密州,而那边,是随州。密山在这三个州府的交界之处,也可以说,是密山把它们划分开来。”燕凌远一手揽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一手给她指着大山三面的风景。
“如果我会飞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从这里飞下去,每个州的风景都看一遍。”
她好像是突然放下了所有包袱的孩子,只剩下最本真的童真和最质朴的愿望。她不过是想看看这世上的风景,就像现在一样,仿佛连空气都是自由的。
“以后,我也带你去爬山好不好?或者,我们还可以去海边。”他突然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好啊!你答应我的,可不许反悔!”
因为猎猎的风声,宁宛自己都不觉得自己的声音大了许多。
就好像是特意说给大山听,说给山风听,说给白云和绿树听,那是他许下的约定,大山就是见证。
“不会反悔的。”
燕凌远定定地看着她,从她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也看到了他身后,蔚蓝天空的倒影。
那广袤的天地,代表着自由。
“燕凌远,我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好。”
“你,你喜不喜欢元宁宛?”
她问完这句话,垂下头去,不再看他的眼睛。她很少说这种大胆的话,可在那一刻,在这样的山风里,她突然就很想很想问他。
然后,她听见那个少年一如既往沉稳的声音:“喜欢。”
相识七年,那是第一次,她完完全全地确定,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管是一纸圣谕还是多少次舍命相救,最重要的,是喜欢。
轰——
突然,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细碎的什么东西坠落的声音从北边传了过来。
燕凌远本能似的将宁宛护在身后,然后往北面走了过去。
宁宛拉着他的衣服跟在他身后,然后就看到方才那面石壁,赫然从顶上开裂,许多碎石泥土纷纷落下,荡起好高的尘烟。
“发生什么了?”宁宛看向燕凌远,见他已是眉头紧皱。
“好戏开场了。”他沉声说道。
宁宛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石壁外面好像剥落了一层似的,劈里啪啦还在跌下碎石。而更让她目瞪口呆的是,石壁里面,似乎有字!
“那是什么?”她问出这句话时,燕凌远也看到了。
石壁上的碎石剥落下来后,上面刻着的大字清晰可辨。
“祸国者……长宁!”
念出这五个字,宁宛瞪大了眼睛看着燕凌远,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能让她放心的表情来。
可是没有,显然,这石壁上出现的五个字,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祸国者长宁”,而她偏是长宁郡主,这五个字在说谁,不言而喻。
“凌远……”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股寒意,让她站在太阳下都觉得冷得厉害。
察觉到她的不对,燕凌远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走,我们下山。”
“凌远!”宁宛扯着他的袖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问道:“他们会不会杀了我?”
石壁现字,宁宛能想象到这在民间会被传成什么样。这是上天的警告,警告她元宁宛是祸国殃民的祸水。
“不会。”他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将自己手心的热度传递给她。
那不过是用心险恶的小人编织的一个谎言而已,他又怎么会让她涉险?
下山的路上,宁宛一直静默地跟在他身后。脚踝处隐隐传来的疼痛提示她今日走了太多的路需要休息,可她脑子里尽是方才的那五个字,反而连疼痛都顾及不上。
她很久没有这么心慌过了。因为她这一次,竟一时间完全想不到什么回击的方法。
她心里清楚这一定是预谋已久的,可是事情于她而言发生得太过突然,让她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反映。
“啊!”
“小心!”
因为心思总想着那些,她一时不防,踩空了台阶,幸好燕凌远及时扶着她,才没有从山上摔下去。
“还在想那些字?”燕凌远知道她的心事,可对方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