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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也在帮忙沐林嫂,江大夫竟然讲了一句,“抱歉,老夫医术浅薄,看不出什么病状来,这病,我不会治。”
“大夫,大夫,求求您了,救救我们的女儿吧,救救我们的女儿吧。”沐阳跟沐阳嫂听到江大夫的这句话后,双腿一软,下跪使劲磕头。
“大夫,你要是再不救救我的女儿,就真的没人能够救得了,镇子上的其它两家药铺我们都找了,根本不理我们,也不会治我女儿的病,江大夫,你快救救我的女儿吧。”
江大夫脾气好,倒是没说什么,只讲了一句,“此病,我医术低微,不会看。我去别的地方看看,也许有机会救得她。”
沐阳跟沐阳嫂的脸色一垮。
到别的地方,别的地方他们都找了,大家治不好她,他们不肯走,人家都拿扫把赶他们了。要不是别的地方肯收,他们又怎么会来这里呢?
沐林嫂笑得幸灾乐祸。暗自庆幸刚刚自己没有跳出去指责打骂他们。也幸灾乐祸沐芬得了重病。
沐林一双凹陷的浑浊眼睛看到沐芬的惨状,神色一变,担忧的看着沐芬。
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样呢?大人是怎么带孩子的。
“大夫,您再看看吧,需要多少银子,我们给你们就是了,我们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我们成亲晚,多年都未曾生育,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孩子,可不能出事啊。”
小四怒了。
这些人一个两个的,有绝症了就往他们药铺跑,平常的时候不是每次都去回春堂吗,还到处散拔谣言,说他们济世堂用假药。现在有事了,干嘛不往回春堂跑了?他们不是认为回春堂的医术比他们高明吗?什么意思嘛。
他们是来黑他们药铺的吗?想把人死在这里,再跟他们坑一笔银子吗?当他们济世堂好欺负是不是?
小四忍不住赶人,“走走走,马上离开,这病我们不会治,就算会治也不会帮你们治,你们平常去的药铺在那里。”小四指着对面手持木棍的四个壮年男子,毫不客气的打击讽刺。
他以为,他的话,已经够难听了,没想到,他们的脸皮那么厚,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还在那里一味的乞求江大夫。“报应啊,真是报应,我就说,你们把我家老头打成这样,迟早要遭报应的,我家头福大命大,捡回了一条命,这下子,该你女儿来替你们赎罪了。”沐林嫂忍不住嘲讽,看到他们这样子,心里无比愉悦。
众人刚刚还感觉沐林嫂苦苦哀求江大夫,甚是可怜,这会儿,听到她讲的这句话,纷纷不满了。
大人就算有什么恩怨,也不该牵扯到孩子身上啊。
“看吧看吧,黑气缭绕,这分明就是中邪了,搞不好还是上天特意惩罚诅咒的。”
中邪?诅咒?
众人一惊,如果真的是上天惩罚的,那这小孩子的命岂不是没了,可怜啊……
“让开,求求你们,让开一下。”人群,响起一道声嘶力竭的声音,把众人的视线再次往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瘦得跟猴儿似的孩子,背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弟弟,脏兮兮的小脸上,挂着泪珠与慌乱,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泥巴,还有很多摔倒的留下的擦伤,鲜血淋淋,渗人恐怖 。
他的脸色很是苍白,大眼睛里布满了无助,他的腿,颤颤发抖,应该是赶了许多路,背着弟弟,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药铺中间,显然刚刚又摔倒了。
而他背上的男孩,跟沐芬的病一模一样,全身黑线缭绕,甚至还在慢慢蠕动着,小脸几乎都是密密麻麻的黑线状,双目紧闭,似乎在昏迷着。
众人都吓到了,莫非这个人也是上天要惩罚的?
“大夫,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我弟弟今天早上醒来,就一直喊头痛,恶心,晕眩,然后就变成这样了,大夫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弟弟吧。 ”
沐飞一个站立不稳,摔了下去,连背上的弟弟也跟着摔了下去。沐飞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只是无措的扶起弟弟,一滴晶莹的眼泪掉了下来。
沐林嫂已经傻了……
那不是她的大儿子小儿子吗?她的儿子,这是怎么了?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沐林嫂连滚带爬的跑到沐扬身边,抱起沐扬越来越冰冷的身体,放声痛哭“儿子,儿子,你快张开眼睛看看娘啊,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儿子。”
“娘,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弟弟。”沐飞低下头,自责的哽咽。
“大夫,大夫,求求你,帮我看看我儿子吧,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 呜呜 ……”
沐林身子很虚弱,根本不能动弹,只能担忧的看着自家的儿子,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颗泪花。
江大夫叹了口气,上前帮他看了下病情,发现他的病状跟沐芬的一模一样。心里也是一沉,“他的脉像,已近于虚无,一脚已然踏进了鬼门关。全身上下都是毒,想来应该是中毒的。”
“中毒?什么毒?”
沐林一家跟沐阳一家皆是震惊的抬头。此时两家都已没有闲情再挑刺对方了,彼此的眼里,只有他们的儿女。
“我也不知是什么毒,我行医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毒,看似霸道,又带着柔和,把身体的主要致命地方都给护住了,而且他们全身的血脉,倒行逆施……这……我也不懂。只知道,这两个孩子,没救了。老夫汗颜,自诩医术不凡,但今天这两种病,老夫都不会治。”
“飞儿,我们去别家看。”沐林嫂抱起孩子,就想离开,她不能让孩子出事。
“娘,别去了,没用的,我都去过了,他们不会治,也不肯放我们进去,呜呜……”他们还说了,再去就把他们的狗腿都给打断。
沐林嫂跟沐阳嫂忽然在药铺里大哭起来,气得小四青筋暴涨。
找茬的,又是找茬的,平常的时候不来这里看病,找茬的时候就来了,要哭不会出去外面哭,真的是。
江大夫忽然把求救的目光看向清冷淡漠的沐希。
刚刚她能够巧施奇招救了沐林,那她,能不能救得了这两个孩子呢?他们是她的亲戚,孩子都这样了,她怎么没有一点反应。
沐林的病,能够治好,也许是运气。这两个孩子,血液都逆行了,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没中毒的,甚至毒气都快进入肺腑了,她怎么能够治得了?
要是她这样也治得了的话,绝对是一个当世的神医。
江大夫心里有些打鼓。
沐希如果真那么厉害的话,就不会当痞子那么多年,天天被了喊打喊杀的。而且她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山城镇,跟谁学的医术?
山城镇里不可能有医术这么高明的神医。这天下,只有两家神医世家的医术是最高的,可那是神一般的存在,地位超然,根本不会来他们这个小地方。收徒也极为严谨,没有观察个五六年,根本不会收的,所以他们不可能收沐希的。
可是该怎么解释沐希刚刚那一手漂亮的针灸之术呢?
那医术,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得到的。身体那么多穴道,连他都认不清。还有许多穴道是不为人知的,只怕除了神医世家外,外人都不知道的吧。
江大夫以踌躇着开口,“沐姑娘,能不能看看他们病情?”
“我是来这里卖药的。”
沐希冷冷的一句话,让江大夫噎住。
来这里卖药?言下之意就是他们的生死跟她没关吗?他们不是她的亲戚吗?怎么这么冷血?
“人命关天,你看看能不能救得了,要是能够救得了的话,就请救救他们吧。”江大夫厚着脸皮道。
一来,他不希望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出事,二来,他也想看看,沐希是不是真有那个医术。
沐希把眼睛抬到它处,选择拒绝回答。一幅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
沐阳嫂听到江大夫的话,怒从心起。
不给他们看病医治就算了,居然还让沐痞子给他们看,存心侮辱他们吗?
要不是沐痞子,他们至于跟沐林他们打起来,而忽略了女儿吗?
想到这里,沐阳嫂一边流泪,一边破口大骂,“让她来给我女儿看病?你是想要我女儿马上死在这里吗?我告诉你,我女儿要是死了,我马上去官府告你草菅人命。庸医,蠢医,不会医就直说,还让一个痞子来给我女儿看病,她算什么东西,她也配吗?活该你这药铺冷冷清清的,鬼都进不来一个,活该,我诅咒你一辈子都没人来这里看病,我诅咒你药铺马上就倒闭。”
小四怒了,这是什么女人,太缺德了,掌柜的为了他们好,厚着脸皮,当着众百姓的面,去求一个人人当作痞子的沐希为他们看病,老脸都丢光了,他们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这么诅咒他们。握着拳头,死死握着。他怕握不紧的话,他会把这个女人给打出去。他不打女人的,从来都不打女人的,可是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恶了,一张嘴巴喋喋不休的,还在骂他们济世堂。她不知道济世堂是掌柜的命吗?
暴吼道,“出去,滚出去,马上给我滚出去,你觉得哪家厉害,你就去哪家吧,我们济世堂以后再也不会医你了。 ”
“不医就不医,我呸,你当我稀罕来这里啊,什么百年药铺,什么医术多厉害,全都是骗人的, 要真那么厉害,会连我女儿都医不好?我呸,送我来,我都不来,什么东西啊。”
“娘子,娘子,行了,别再骂了,先治女儿要紧,别家都不肯救咱们女儿,连门都不让咱们进,还派人拿着棍子守在药铺门前,除了这家,咱们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呀。”沐阳扯着沐阳嫂的衣服,低声的提醒。
沐阳嫂身子一震,恍然大悟,低头看着自己那还在昏迷不醒的女儿,心里一个咯噔。
对啊,她女儿的病还没有治好啊……
去找谁治啊?除了这里还有一点儿希望外,别的地方,可是连大门都不让进的啊,要是强行进去,肯定会被活活打死的。
怎么办怎么办……
刚刚都把话骂得那么难听了,这次要是服软留下的话,那不是所有人都会嘲笑她?她以后还怎么做人?何况那个贱女人现在也在这里。
沐阳嫂突然闭了嘴,安静了下来,只是脸上还气鼓鼓的。
掌柜的说不心寒是假的。说不生气也是假的。
他医术是不好,但还不算是庸医吧?别说山城镇里,就是远近城镇,他的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因为当年那桩卖假药的案子,大家都不愿意相信他罢了。
如果他们看不起他的济世堂,走人便是,他又没强留她们在这里看病。
何况,济世堂是他祖祖辈辈留下来的,那都是他祖先的心血,侮辱他就算了,怎么能侮辱济世堂呢。
摇了摇头,挥手, “走吧走吧,我们济世堂庙小,容不下你们这尊大佛,你觉得哪家药铺好,你就去哪家药铺吧。”
沐阳嫂不走了,也不回答江大夫的话,坐在地上,抱着病重的沐芬,声泪俱下的哭喊着她可怜的女儿啊,她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沐阳跪了下来,很没志气的恳求,哽咽道, “江大夫,我家娘子有口无心,您别跟她计较,还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女儿吧,她才七岁,才七岁啊……”
“我说过了,我不会治这病,你们另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