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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问问，后院可有热水，赶紧备个浴桶。”
药一到，孟良城自然是马上反应过来，叫后院备起水来。
巧的是，现在快要午时了，所以孟良城后院的厨娘正好准备了一大锅的水，此时可以给叶老夫人用。
“神、神、神仙膏！”
叶老夫人紧紧地盯着叶纪英看，她不要泡什么澡，她也不要戒什么瘾。
☆、1387。第1387章 辩无可辩1
这神仙膏的瘾不是这么好戒的，不是熬过一次就好了的。
这样的苦，她是绝对不要受的，所以，她不要泡什么澡！
“娘，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叶纪英避开叶老夫人的眼神，却是怎么也不愿意把神仙膏给叶老夫人。
这个责任，叶纪英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背！
“逆、逆子……”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痛苦，而且似乎也越来越喘不上气来，
叶老夫人瞪着叶纪英的目光，越发凶恶了起来：
“就、就算是做、做、做鬼，我、我我、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孟良城后院的人才将药澡给叶老夫人准备好，叶老夫人的身子更是才被叶纪英放进去一半。
这个时候，叶老夫人的脸色一僵，整个身体抽筋抽得都扭曲了。
却也是在这个时候，叶老夫人的呼吸断了。
而她死前始终瞪大的眼睛，却是一直望着叶纪英，怎么了不肯闭上。
因为叶老夫人清楚，只要叶纪英肯舍弃官身，她是有神仙膏可抽，能过今天这个劫的。
就因为儿子什么都不肯做，不肯为她这个娘牺牲，她才如此痛苦地离开。
叶老夫人如爪一般的手，最后还死死地挠着叶纪英的手背，直把叶纪英手背上的皮给挠破了。
“娘！”
感觉到自己怀中抱着的身体有些不一样了，叶纪英一呆。
不管他再盼着自己的娘死，柳暮月之案可以有一个了结。
在叶老夫人当真死在叶纪英怀里的一瞬间，叶纪英却又悲哀不已：
“娘！！！”
“孟大人，叶老夫人没熬过去，身子都没浸透在药澡中，便去了。”
师爷一看这个情况，连忙回禀给了孟良城。
事实上，叶纪英那一层悲恸不已的“娘”声一起，公堂上的人便已经猜到了结果。
“害人终害己。”
想到叶老夫人是在死叶纪英这个亲儿子的怀里的，孟良城便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
孟良城始终记得，就在刚才，叶纪英却是想把叶老夫人的死，推到自己的头上来。
“孟大人，那眼下的案子，又该如何了结？”
叶寒萱叹气，她倒是没有料到，叶老夫人抽神仙膏抽得这么猛，
以至于柳暮月的案子还没有一个结果，叶老夫人倒是两腿一蹬，去了。
“叶寒萱，我娘已经死了，你却还要在这个时候提此事，
这些年来，你当真是枉受我娘的照顾！”
红着一双眼睛出来的叶纪英自然是听到了叶寒萱的这句话，所以恨得不行地盯着叶寒萱看。
他娘已经被这些人给害死了，这些人竟然还不想放过他，简直是太可恶了。
“受叶老夫人的照顾？
说起来，这些年来，我可是真的受了叶老夫人的不少照顾啊。
多谢你的提醒，叶大人。”
叶寒萱冷然一笑，叶老夫人这个姨祖母有多“照顾”她，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就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忘记过，所以她今天才会准备了这么一出大戏给这位姨祖母看呢。
可惜的是，这位姨祖母生生把自己的命给害没了，反而还害得她白准备了一番。
“作为一个罪魁祸首，做下丧尽天良之事，
面对这样一个人的死，还要我遵什么死者为大，叶大人，你的三观倒也是叫我大开眼界。
叶大人不愧是个当官的，合着这些年来，受折磨，被害死的，不是你也不是你的亲人。
所以此时，叶大人说话才能如此无关痛痒？
你死了一个母亲，便如此愤怒与伤心。
叶大人，你忘了，就因为你这个娘，我们这些受害者，不提吃了多少苦，却又是死了多少亲人？
你这是想一命抵几十命，叶大人，你娘的命，可真金贵啊。
想来，你这个叶大人也是金贵极了，你落一根头发，都能抵过一条人命案了。”
叶纪谭这种“我弱我有理”，叶寒萱在现代看得太多了。
就因为叶老夫人现在死了，那些被叶老夫人害死的冤魂，就不需要再管了吗？
看来，道德绑架，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是比比皆是。
“不错，我姜家一门几十口人都是被那个恶妇给害死的。
叶大人，你也是官员，你就不需要给我们一个交待吗？
你倒是‘官’字两张口，你一个娘就抵过我们全家人的性命。
老天爷啊，你怎么就不长眼，让这样的人当上官，害了天下百姓呢？！
你们的命就是命，我们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不值钱，一命抵我们一家几十口的命！！！”
大姜氏一字一泣泪，用愤忿不已的目光盯着叶纪英看：
“若是老天当真如此不公，朗朗乾坤已无一片清天白日，
那么便是到了阎王殿，这个状，我也是要告到底的！”
才说完，大姜氏一咬牙，对着公堂上的柱子，一下子就撞了过去，当场断气毙命！
大姜氏的年纪比叶老夫人还要大，身子骨自然是比叶老夫人的差多了。
加之还要面对灭门之痛，若不是一口气撑着大姜氏，大姜氏早就在最初之时，便因为受不了刺激而亡了。
“住……”
听出大姜氏有寻死之意，孟良城等人才想拦，却是拦不住了。
大姜氏本就是朽木之躯，加之寻死之意又决，便是撞得不用力，也是活不了的。
“叶大人，此事本官绝不会如此善了的。
叶老夫人虽然死了，刚才却因为你的关系，叶老夫人的身上又多添了一条人命的罪孽。
既然叶大人觉得，叶老夫人的一条命，值过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
那么叶大人的此番言论，我定会一字不差地说给圣上听。
此事到底如何，全由皇上做主！”
孟良城黑着一张脸，心中暗暗发誓，若不是掰倒叶纪英，他岂能对得起大姜氏之死！
“我根本就没有……”
此时的叶纪英当真是百口莫辩。
他原意只是觉得，他娘已死，有些事情也可以告一段落了。
不管因为他娘的关系或者他娘的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案，他娘已经死了，案子自然也是该结了。
☆、1388。第1388章 辩无可辩2
他只是希望这些人能留给他娘死后仅剩的一丁点尊严，就算是这样也不可以吗？
叶纪英没有料到的是，在他说完之后，叶寒萱竟然会说出如此一番煽动人心的话来。
最叫叶纪英没有料到的是，叶寒萱才说完，大姜氏竟以死明志，死了也不休！
眼下的情况，已经够乱的了，孟良城也跟他做对似的，不饶不依。
想到孟良城刚才说，此事，他必要闹到皇上的面前，叶纪英的脸更是黑得厉害。
“好，好厉害的一张嘴！”
叶纪英盯着叶寒萱看。
他知道，眼前的所有困局，全是因为叶寒萱而起的。
“再厉害，也不及叶老夫人及叶大人的厉害，
一开口，就把人划分贵贱如此明显。
我们一张嘴，要的是公道，你们一张嘴，要的却是人命。”
叶寒萱淡然地回视着叶纪英，她连叶老夫人都不怕，又岂会怕叶纪英的这几个眼神？
做了恶事之人，竟比受害人还理直气壮。
看来，古往今来，这不要脸的人，还是极多的。
“来人啊，把这些东西都带上。
本官现在便入宫，向皇上要一个明白。
如果说，三品官员家的人，个个性命贵如金，百姓的命却是贱如草，
那么本官还当什么官，算什么为民请民，这个官，不当也罢！”
叶纪英的嚣张态度也彻底把孟良城给惹闹了，命人直接将三本账目，以及师爷的记录，
还有包括于嬷嬷、小姜氏，就连大姜氏的尸首都带上，要立马入宫。
小姜氏抱着大姜氏的尸首痛哭不止，心中暗下决定。
要是这次入宫，皇上依旧不肯还他们姜家一个公道的话，
那么，她是绝不会活着出皇宫的。
“这是本侯亲娘的案子，本侯自然是一同入宫。”
叶纪谭冷冷地瞥了叶纪英一眼之后，只命人将自己娘的尸骨好好收着，然后便也一同入宫。
“叶大人，好戏还在后面呢。”
叶寒萱由鹿鸣扶着离开的时候，在与叶纪英擦肩而过之时，却是低语了这么一句话。
哪怕做下恶事的人，只有叶老夫人一人。
叶老夫人自以为是的对叶纪英好，帮叶纪英谋划了那么多，
在这些种种情况之中，叶纪英也的确算的上是无辜。
可是之后的事情，叶纪英就算不上了无辜了。
其中，还包括了今天叶老夫人之死。
要是叶纪英在知道了叶老夫人所做的一切，不是想办法瞒着，而是想办法赎罪，
或许，所有的事情，还不至于闹成今天这个地步。
但是叶纪英偏选择与三皇子、果郡王合作，走了一条与柳暮星一样的人，
决定用别人的血，为自己铺出锦绣前程来。
面对这样不无辜的叶纪英，叶寒萱下起手来，又岂会手软？
叶寒萱的话叫叶纪英的身子一僵，脸色比死了的叶老夫人还要难看。
眼睁睁地看着叶寒萱就那么嚣张不已的离开，自己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叶纪英脸色铁青。
“相公，我们现在怎么办？”
郑雅儿急得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
她没想到，该死的人死了，不该死的人死了，但是叶老夫人的事情却是还没有一个了断。
这事儿当真闹到皇上面前去，那么他们小叶府该是怎么办？
“你先带着娘的尸首回去，娘的丧礼总是要办的。
我现在马上入宫。”
一群人都入宫了，叶纪英表示，他绝对不能继续傻乎乎地站在这里。
一个大姜氏的死，根本就不足为惧。
最让他担心的是，以皇上对叶纪谭的重用，此次偏又牵扯到了叶纪谭。
他就担心，万一皇上看在叶纪谭的面子上，插手此案，重罚于小叶府，那才是最要命的。
要真是如此，到时候，就算三皇子与果郡王想拉他一把，怕是也拉不起他来了。
“好。”
听到叶纪英的心里还有些主意，郑雅儿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先命人把叶老夫人的尸体带走了。
只不过，看着叶老夫人明明死了却还瞪大的眼睛，郑雅儿却是心慌得厉害。
郑雅儿叫人把叶老夫人的眼皮子合上，偏偏，却是合不上。
成对这个情况，郑雅儿咬咬牙，直接拿出自己的帕子，把叶老夫人整张脸都给盖了起来。
“还有这样的事情，宣他们进来吧。
对了，叶寒萱来了没有？”
自从包子跟汤圆出身了之后，头一天比一天疼，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程度直接超过了叶纪英的皇上一听柳暮星的案子，倒是也好奇了一下。
只不过，他更关心的是，这一次，叶寒萱来了没有。
在这三、四个月的时间里，皇上可是想了无数种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