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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苑兄,我想与秋,不,苏姑娘说说话。”柳承说。
浮光公子瞧了瞧他,便说:“随你呗,你也是个有分寸的人,她这一份儿安宁得来不易。”
“我知晓。”柳承回答。
陈秋娘只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真是有些奇怪。浮光公子是何等骄傲心性的人,为人古怪随性,做事神龙见首不见尾,既然能答应柳承出手救她,那他必然是很看重柳承。可如今这态度却又感觉这柳承与他并不相熟似的。
浮光公子吹着竹笛自顾自地出了这院落门,陈秋娘与柳承便再度坐下来。柳承瞧着她,脸上是轻轻柔柔的笑。
“承哥哥,谢谢你。”陈秋娘先开了口。她真的是打从心底里感谢柳承给了这么一段峰回路转,让她从纷乱危险的人生里走了出来,可以去过轻松自在的生活。
“你我之间,何以说这些。”柳承摇摇头,便又说,“这浮光公子既答应收你为徒,你之后的日子,便是不愁了。而且他的易容术独步天下,从今以后,你在这世间,也没什么人认得出你了。”
陈秋娘点点头,随即又说:“只是既然答应了师父不去见以前的人,要忘却过去,那必定是要做到的。承哥哥,我弟弟他们可还好?”
“还好还好,曹璨将他们安全送到了*镇。我前阵子还去敲过,秋生上了学堂也当了家,喜宝在村里买了地,与那云来饭店的人一并做了农场,做得风生水起了。一切都安好,你便不要挂念了。这之后,我会帮你好好照顾他们的。”
陈秋娘站起身来,对着柳承深深鞠躬,说:“多谢承哥哥。”
“秋娘,使不得,使不得。我们之间,不必这样生分。”
陈秋娘摇摇头,说:“我这一生,却是欠了承哥哥许多了,而这之后,一家老小都还要劳烦承哥哥,实在是有愧得很。”
柳承摇摇头,说:“我愿意的,便是甘之若饴,没有什么亏欠不亏欠的。”
“总之,多谢承哥哥。”她朗声笑,想要将彼此之间这种离别的伤感尽量消逝。
柳承笑了笑,说:“好了,我得走了,你身子没大碍,就是肺部可能落下一点病,受不得凉寒,这之后,你要用心照料自己了。”
“是,秋娘谨遵承哥哥教诲。”她屈膝福了福。
“你如今是苏樱了,你要时刻记得,把过去——忘记吧,那样的人生实在糟透了。”柳承叹息一声。
陈秋娘点点头,泪湿了眼眶。柳承则是决然转身往院落外走,陈秋娘连忙喊:“承哥哥,等等。”
“他很好。”柳承转身过来看着她,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陈秋娘一怔,柳承继续说:“他说你还会回来的,你一定还活着。你叫过他等你回来。即便大家觉得那只是他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一个梦,但是毕竟他还有那个希望在。”
陈秋娘鼻子一酸,泪水溢满了眼眶。柳承继续说:“我见过他一次,还是那个杀伐决断的二公子,但他忽然叫住我说‘你知道吗,她会法术,她说她会回来找我的’。”
陈秋娘抿了唇,柳承则是垂了眸,说:“你且好好养着,有些事,峰回路转,来日方长,切莫急于一时。”
“嗯。”陈秋娘一个字才回答,柳承已经大步走出了院落。日光和暖中,他的身影倏然就没入了浮云山庄的回廊花丛里。
自打那日之后,陈秋娘再也没有见过柳承。也从那以后,她就在浮云山庄住下来,成了苏清苑唯一的弟子,小环与云心就专门来伺候她了。L
☆、第247章 诸如此类
陈秋娘跌入岷江之后,被浮光公子苏清苑救起。尔后,被苏清苑收为徒弟,取名苏樱,彻底与过去斩断了联系。
她从此便住在了浮云山庄,成了苏清苑唯一的弟子。苏清苑更是将云心和小环两个贴身的小厮小婢调来照顾她。
起初半年,因落水肺部受了感染,又适逢了秋冬时节天气凉寒,陈秋娘咳嗽不止,反复发烧,落下了咳嗽之症,便一直都在浮云山庄修养。
整个浮云山庄上上下下都紧张得很,就连一向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的苏清苑也开始四处寻医问药。但由于景凉与陈秋娘的过往有些联系,他便不曾去找名满天下的神医景凉。
“可放眼蜀中,就景凉的医术比较高啊。”小环忧心忡忡。
“多事。除了他景凉,我就找不到人了?”苏清苑语气不悦。
“那柳承柳公子也是可以的,据说医术不错的。”云心建议。
“胡闹。”苏清苑越发不悦。
小环与云心也不敢多说,只不断更加细心地照料陈秋娘。
而苏清苑却是亲自下了山,于加州同济堂抓了一名老大夫上山为她诊治。那老大夫虽不至于如同景凉一般近乎妖邪,但对于咳嗽发烧也是有一套自己的办法的。老大夫上了山,被苏清苑安排在了陈秋娘所住的院落,亲自为陈秋娘诊断、熬药。
苏清苑也是什么都不做,将各路权贵豪强的请帖都统统推了,什么风水易容,他都懒得去折腾。他每日里就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的。
陈秋娘的病症却是反反复复来得凶猛。有几次,直接就高烧烧到睁不开眼说不了话,但意识到底是清醒的。
苏清苑便亲自在旁边督促那老大夫如何施针、药熏。又让老大夫去熬药。陈秋娘模模糊糊里听苏清苑那口气,那药方子都像是他自己开的似的。
这苏清苑不是说不会医术么?陈秋娘在模糊的意识里这样怀疑。但却也只是片刻,浑身那种滚烫燥热让她没办法好好来思考。
“小樱啊,你说我一生自视甚高。多少人想入我门下,我都瞧不上。我这单单看上你了,收你入了门下。你可要给为师争气一点啊。”苏清苑坐在她身边叹息。明明是二十来岁的公子哥,却偏偏就是七老八十的口吻了。
陈秋娘张不开嘴说话,头也疼得难受,便没法回答他。
他坐了片刻。又说:“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就失信于人了啊,搞不好还一尸两命呢。你可不能陷师父于不义啊。”
这又是什么话?等身体好一些,一定要问个清楚了。
陈秋娘更加听不明白。不由得仔细去想。但一想就觉得头更疼了,整个人浑浑噩噩,不舒服得很。尔后,在她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火上烧烤、突然又像是被丢入冰窟窿之后,老大夫端来了熬好的药水。
“先生,熬好了。”老大夫对苏清苑说话十分恭敬。
“嗯,此法你可用。却切不可外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苏清苑的语气浅浅的,却自有一种威严在里面。
“老朽也是这个行业的人,懂得这道理。绝对不会外传的。”那老大夫连忙说。
苏清苑也没多说话,只吩咐小环将那药水涂抹在陈秋娘额头、颈后、手心、脚心、心窝、腋下。
那药水明明是暖和的。但涂上却是冰冰凉凉的。貌似那种薄荷糖的滋味。小环隔一刻钟涂一次,如此涂抹了五次。陈秋娘的烧就退了,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
“师父,你原来是个神医呀。”陈秋娘睁开眼喝水时,气若游丝地说。
苏清苑正在喝茶,手一抖,抬眸看她,问:“你没昏迷?”
“我睁不开眼,开不了口,人还算有些意识。”陈秋娘缓缓地说。
苏清苑没回答,便放下了茶杯,广袖一收,就往屋外走,说,“你好生歇着。”
“公子什么时候医术这样高了?”云心也嘀咕。陈秋娘听得云心嘀咕,就忘记了自己要问苏清苑什么问题了。
陈秋娘这样反复病了几次,待开了春,天气和暖起来,整个人才算真正的利索了。
也是到了第二年的初夏,陈秋娘才开始正式跟着苏清苑学习风水卜卦。她在学风水卜卦之时,自然也不会忘了询问苏清苑让河水倒流的方法。
“那不过是世人胡乱传的了。”苏清苑浅笑,举手投足优雅得很。
“师父真的不能让河水倒流?”陈秋娘蹙了蹙眉。
“世人便是这般,我卜卦神了,又在这浮云山庄周围布下奇门遁甲之术,依靠这山中地形遮了这个山庄,便把我说得近乎妖邪了。”苏清苑一边说,一边很是满意地品了品陈秋娘亲自制作的茶,啧啧地说,“师父过去在加州亦听闻过江丹枫的名头,说那吃喝之上是极其新巧的,这大半年,我算是见识了。果然名不虚传了。”
“师父,你自己逾矩了。你说从今以后,只有苏樱的。”陈秋娘嘟了嘴。
苏清苑一笑,墨玉的眸子闪亮亮的。他问:“你的过往,我亦知。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
陈秋娘听到那个“他”字,只觉得身子一颤抖,心里慌乱得很。她有些手足无措地说:“师父今天好奇怪,怎么好端端的总要说那些前尘过往呢。”
“因为觉得你放不下啊。”苏清苑将手中茶杯放下。
“不,我什么都放下了。”陈秋娘连忙回答。
苏清苑摇了摇头,说:“可你不快乐。你有几次生病昏迷,喊了‘佑祺,你要好好活下来’,‘佑祺,等我回来’。小樱——”
苏清苑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陈秋娘立刻上前回答:是,请师父教诲。
“你想他么?”苏清苑问。
陈秋娘咬了咬唇,轻轻吐出一个字:想。瞬间,眼泪就湿了眼眶。她低声说:“世人都说师父卜卦神乎其神。师父,那你为小樱与他卜一卦,这命运前途到底如何。”
苏清苑良久没说话,只站在凉亭里看着远处的山岚。陈秋娘恭敬地站在他身后,等待他的答复。许久,他才回过头来,说:“他是孤独之卦,怪杰变故之相,死门里又蕴含奇特的生机。其实,照卦象所示,他是夭殇之命。”
陈秋娘听闻,心一沉。这些时日的学习,她知道这“夭殇之命就是短命的意思”。她一时之间,恨不得立刻就到他身边去守护着他。
“小樱。”苏清苑转过身来瞧着她,说,“你的面相、八字亦是夭殇之兆,但却又贵不可言。”
“贵不可言?”陈秋娘略略蹙了眉。
“天机不可泄露,师父不会左右你的命运。从今往后,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苏清苑忽然说。
陈秋娘瞧着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便是问了一句:“师父,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么?”
苏清苑摇摇头,说:“我不想左右你的命运。因为按照命理来看,你已经死了。你这一张脸的面相,预示的生命也已经终结,可如今你还活着。我想,既然如此,你之后的路,就由你自己去选择,自己去走。为师很有兴趣看看这未来到底是什么样的走向。”
“师父,那我还是你的徒弟吧?你不会赶我走吧?”她低声问。因为她真的不想什么本事都没有就莽莽撞撞地出现在张赐的生命里,守护不了他,还反而累及他。
“你是我徒儿,是我女儿一样的存在,我怎么会赶你走?你别瞎想了,好好去把我要求背的书都背了。还有我布置的事,你也要做了。这风水卜卦是窥伺天机,那易容就是逆天改名了。这两样事,却一样都不轻松的。”苏清苑挥了挥衣袖,施施然地往旁边的房间走去。
陈秋娘知道他习惯了这个时候在这湖心小阁小憩半个时辰。她站在原地朗声问:“那师父对于烂柯人的典故如何看呢?师父是不是也认为这世间存在‘一眼万年’的呢?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有方法跨过时间呢?”
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