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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山行旅图 第1794章 血竭
“以前,黄燮也这样说过。他说,可能是我心情不好的缘故。”李昭月说。
魏瑜也觉得有道理,说:“既然你想努力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那新罗王更好,就要努力地放宽心,切莫再自己折磨自己。”
“好。”李昭月回答。
“我重新给你开一副适合孕妇的药,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我煎好了每日送过来,吃上三天看看再说。”
太后略一沉吟,点头说:“好。”
这天下午,马太师夫人,也就是太后娘娘的祖母递进牌子来,说是来看看八公主,顺便送些上好的人参来。
魏瑜批了。
后来,陈妈妈来禀告,说太师夫人应该是带了一个大夫进来。
魏瑜想了想,也罢,让太师府找个大夫来看看也好。
只是,希望那个大夫福大命大,出了宫以后还能好好活着。
陈妈妈还说,太师夫人走了以后,太后下了命令,不准那黄燮再进宫。
可见,民间大夫诊断的结果,怕是与自己的一样,是喜脉。
第二天,她送去的药,李昭月都喝了下去,由此可见一斑。
三天后魏瑜去复诊的时候,她果然就好一些了。魏瑜估计,再调养十来天,就可以堕胎了。
与此同时,李元睿在紧锣密鼓地调查影子疯一案。
宫里的人,无论是不是静香都好说,她跑不了。
他想找到那个宫外的养蜂人。
只要找到人,宫里宫外的,便都一网而尽了。
有经验的办案人,会从已有的线索顺藤摸瓜。
李元睿安排的调查此事的人,便非常有经验。
虽然唯一的线索就是镇山中那个大蜂巢。但要养这样一窝影子疯,是否需要特殊的工具?如果需要,她会到哪里购买?在她买这些东西的时候,是否会给卖东西的店家留下印象……
这些,都是方法。
办案人首先找到了会饲养影子疯的养蜂人。
那是个专卖蜂蜜的老头。
说起养蜂来,各种种类的蜜蜂,他简直头头是道。
包括影子疯。
他说,要养那影子疯,需要一种特殊的药材,只有佩戴那种药材在身上,影子疯才不蛰他。
那东西,叫血竭。
“血竭?”魏瑜听李元睿说起这个的时候,脱口而出。
她知道这东西,它是麒麟竭果实渗出的树脂,的确是一种药材。
但是,麒麟竭这种植物,大禹内陆罕有。加上它的药效在于跌打损伤,有很多种常见的药材都可以替代它,所以,禹州各大药房,够呛能有这东西。
就算是国医堂,若不是特意去进货,平时也是买不到的。
“对。”李元睿说。“这东西在内陆不多见,产量又少,所以,一般的药房都是买不到的。”
“那你找到能买到血竭的地方了吗?”
“找到了。”
“哪家药房?”
“不是别家,正是你家国医堂。”李元睿说。
“啊?”魏瑜眉头紧皱。
“那人找国医堂提前预定的,国医堂费了些功夫,方才给人进到货。”李元睿说。“那个掌柜的,倒是对买主有些印象。”
“是……什么人?”
溪山行旅图 第1795章 往生咒
李元睿回答:“一个中年女人,大约三十到四十岁之间。”李元睿说。“那掌柜的说,那女人还曾向他打听过,什么地方能寄卖珍贵的药材。”
“珍贵药材?”魏瑜心里一动。
“对,掌柜的说,国医堂就能寄卖,问她要卖什么,那女人又不说了。”李元睿回答。
“你说,她会不会是想寄卖冰莲雄花丸?”魏瑜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我也这样想。”李元睿说。“如果真的是冰莲雄花丸,她肯定不敢让东西出现在明市。她如果需要钱,或许会拿到黑市上去卖。所以,我已经在潘楼黑市那边,安排了来自西北的买主……”
“好主意。呵呵!”魏瑜笑了笑。
半个月后,李昭月的身子便看起来好多了。
要打胎,宜早不宜迟。
魏瑜再次征求了太后和李昭月的意见,给她开了一副温和的打胎药。
估计用药之后两到三天,胎儿就会下来。
这辈子,魏瑜接过生,治过病,还真没做过用药杀生的事情。
为此,她心里颇不好受,特地亲手抄写了一篇往生咒,让人送到般若寺去供着。
只是她着实想不到,这篇往生咒,不是为胎儿抄写供奉的,而是……李昭月!
两天后,李昭月见了血。
初时她和太后都以为是孩子下来了,正常的。
岂料,这一流血,就跟开闸泄洪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首先觉得不对的便是李昭月自己,血下得太多太猛,不一会,她便感到浑身发软,手脚冰冷。
她有些害怕地揪着太后说,怎么这么多血,感觉好难受。
太后温言安慰了她一番,说这是正常的,过一会就好了。
她还让李昭月好好睡一觉,起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于是,李昭月便闭目睡觉。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太后也觉得不对了。
李昭月的脸色苍白如纸,整个寝居里,都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血腥气。
而且,她非常痛苦地呻吟挣扎,渐渐地,嘴里竟也吐出血来。
太后掀开被子一看,整个床上几乎都是血!
她当即吓得叫人去请了太医,又通知了李元睿。
李元睿和魏瑜闻讯过去,看到那情形也吓了一大跳。
她和太医想给她止血,然而,努力了约半个时辰,李昭月……死了。
她满身是血水和汗水呆坐在那里,看着太后撕心裂肺地痛哭。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魏瑜抬眼看着已经断了气的李昭月,半天都想不明白。
没有胎儿。
怀孕三个月,如果流产,是有东西出来的。
可是,她出来的,除了血,没有别的东西。
而且,她不仅是下体流血,她的内脏似乎都受到牵连,也出现了破损流血症状。
她就像是个内中已经破败的布偶,破了一处,其他的地方纷纷裂开……
“你这个黑心肝的恶毒女人!是你!你给她吃的什么药!”太后嚎了一阵,扑上来就要打她。
魏瑜眼神呆滞地看着她,看着她被人架住,拉了出去。
溪山行旅图 第1796章 孕子草
李元睿看她发呆难过的样子,柔声道:“鱼儿,你别怕。”
魏瑜抬头看着他,一脸迷茫地说:“明明检验出是怀孕,怎么会这样呢?她为什么会死?”
她是个大夫都不知道,李元睿如何能知道?
他只是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女人生孩子,难产而死的本就很多,不是你的错。”
“可是她肚子里没有孩子。”魏瑜喃喃说。“明明检测到有,脉象也是喜脉,为何现在又没有孩子了?”
李元睿一愣:“没有孩子?”
“是啊,当初慈安宫的人送了她的尿液来,我明明检测出非常强烈的怀孕特征,怎么可能没有孩子呢?”
李元睿寻思了半天,说:“那,你再检测一遍?”
“什么?”
“你再检测一遍看看?”
魏瑜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叫道:“雪青,将我的药箱拿来!”
雪青跑回昭和殿,将魏瑜的药箱拿了来。
那促激素,尿液中分布的只是少数,更多的,是分布在血液中。
她取了李昭月的血,再次检验……
没有怀孕!真的没有怀孕!
她又穿刺了她的膀胱,取了尿出来,还是没有!
“当时检验着有,现在又没有了!只有一个可能!”魏瑜蓦然站起来,语气有些急促气愤地说:“当时的尿液,不是昭月的!”
李元睿浑身气息一冷,说了句:“来人!把这慈安宫的宫人给朕抓起来,审!”
慈安宫里,所有的宫人都被抓了起来。
太后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地哭着李昭月,咒骂着魏瑜,李元睿安抚了一阵,根本就安抚不过来。
看她如此伤心,李元睿心里也不好过,命人将鱼儿带回昭和殿去,他自己留在了慈安宫,一方面料理昭月的后世,一方面照看太后。
如今,他自己也是为人父母,知道那丧女之痛,定然痛彻心扉。所以,即便她口口声声咒骂鱼儿,他也没有说什么,只任由她发泄。
只是,于太后来说,她好不容易信任鱼儿一次,却是这样的下场,恐怕是悔恨得心肝都疼。就算将来查明昭月的死因,怕也是新仇旧恨,再难释怀。
鱼儿和她的关系,好不容易改善了一点,如今,怕是要终身彻底地破灭了。
李元睿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
魏瑜回到昭和殿,什么都没说,换了衣裳,直奔藏书阁而去。
宫里的藏书阁,已经在魏瑜的命令下,早就将所有的医书都汇集到了一起。
她在里面找了两天,终于找到了能解释李昭月这奇怪症状的记载。
原来,这世上有种草,叫做孕子草,服了它,就会令人如同怀孕一般,产生出喜脉的症状和反应,但同时,人会迅速消瘦虚弱下来。
也难怪身体她的身体如此之虚,大概是在她接手之前,一直在服用着孕子草。
而服用了这种草,一旦碰到红花,两种药性相冲,便有如砒霜毒药一般,令人五脏六腑皆受到损伤,破损流血而死,无药可医!
溪山行旅图 第1797章 交代
常用的堕胎方子,都要用到红花!
她开的那方子也是。
这是谁,要借自己的手去谋害李昭月的性命吗?
李元睿抓了那个送尿液来的宫女,据她回忆,她在送东西来的路上,遇到一个人。
那是一个眼生的小太监,手里抱着几个箱子,眼看箱子要掉下来,她便将手里的的东西放下去帮他扶了一把。
就这样而已。
她甚至没有仔细看那太监长什么模样。
那尿液,怕是的确被人给换了。
魏瑜只恨这年头没有摄像头……
黄燮是给昭月下孕子草的最大嫌疑犯。
李元睿将他也抓了起来,然而他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冤枉,竟是死活不招。
太后自李昭月死了当夜开始,便病倒了。
李元睿去看她的时候,跟她说起那尿液被人换了,以及孕子草的事情,太后躺在床上,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却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母后,那孕子草极有可能是新罗王给昭月下的,我正在审黄燮,无论如何,一定会给母后一个交代的。”李元睿说。
太后转头看向他,声音平平淡淡地问:“人又不是你害死的,你给我个什么交代?”
“毕竟,那碗堕胎药,是鱼儿端给昭月喝的。”李元睿皱眉说。“母后,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听到我替她辩解,但是,你要相信,她若真的要害昭月,何必做得这样明显?”
太后沉默着,不说话。
“还有,我想问一问母后,昭月的事情,你是否还知道些什么?如若有,一定要说出来。我们不能让害死昭月的真凶逍遥法外!”李元睿说。
这回太后说话了,她“嗯”了一声。然后,又处于木然的状态。
李元睿见她大概不会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说道:“那……母后您好好歇着,不要太过伤心了。”
“元睿。”太后却叫道。
“母后。”
“我想亲自见一见那黄燮,可以吗?”
“您见他做什么?”
“昭月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想弄明白,她究竟是怎么死的。既然你说是那黄燮给昭月下了药,我想亲口听他说,他为何要那样做。”
“他并不招供,只说自己冤枉。”李元睿说。
“就算他冤枉,哀家也想亲耳听听,他是怎么个冤枉法!”
李元睿看她红肿的眼睛,几天之间两鬓骤生的白发,点头说:“好。我会让李楠把他带来。”
“你回去吧。”太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黄燮很快被带到了慈安宫,浑身是伤,已经不成人样。
太后撑着病体,坐在上位,锐利如刀的眼神看着他,说:“黄燮,你为何给昭月下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