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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半拥着她,伸手拦车,挂了红色载客牌的出租车在他眼前开过。
“学长跟赵子妗在一起了。”
“哦。”
再从容大方的男人,也不会总不会喜欢听心爱的姑娘说起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梁语陶踮起脚,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你怎么那么敷衍啊?”
“那你想要我怎么回应?”
“怎么回应都好,反正不是这样的。”梁语陶自顾自地说:“我心里难过死了,我听国外的同学在msn上八卦说,他们俩都同居了,我好不服气,浑身上下都不服气,每一个毛孔都在不服气!”
曾亦舟将她手舞足蹈的手按下去,好声好气道:“好了,你安静点,我继续拦车。”
梁语陶又不安分地挣扎起来,探着脑袋,把脸凑到他面前:“曾亦舟,你说我到底哪里比赵子妗差了?是吻技还是床上功夫?凭什么谢绍康要她不要我。”
“梁语陶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说话方式。”曾亦舟皱眉。
“呵,居然连你都瞧不起我了。”
曾亦舟冷脸,不再回答。
然而,烂醉如泥的梁语陶显然没注意到曾亦舟的表情,继续旁若无人道:“我跟你说,我偏不信那邪,我的吻技可是好的很。”
曾亦舟继续不回应。
“你不信?”梁语陶忽然像是只炸了毛的公鸡,捧住曾亦舟的脸,直接凑了过去。
“不信咱们试试?”
说罢,梁语陶也不顾周围的人来人往,就发了疯似踮起脚,吻住了曾亦舟的唇。
街旁的法国梧桐树下,一长一短的身影被路灯裁剪成了一道融合的影子,似乎再难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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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如曾亦舟,在那个吻之后,也像是被梁语陶口中的酒精一同迷醉了,甚至连自己是如何将梁语陶带上的出租车都彻底忘了。
等出租车停靠在梁语陶家的时候,曾亦舟才想起来,前几天梁语陶家的保姆告了假,回了老家。而梁语陶的父母还在远江市,曾亦舟不放心让梁语陶一个人待在家,只好又让出租车司机调转了方向,开回了他家。
曾亦舟家不比梁语陶家大,一共就两个卧室,一个他的,一个是姜瑶的。以梁语陶的状况,曾亦舟总不好将她扔在沙发上,只好腾出了自己的床,给她睡。
躺倒床上之后,梁语陶安分了许多,也不像是刚才那样疯疯癫癫的。
曾亦舟给她盖好被子,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在床边,才打算去客厅将就着睡一晚。可偏生这时候,梁语陶又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翻滚着身子,像是极为难过似的。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走到她床边,小声地问。
她像是睡着了,不说话。
曾亦舟无奈地笑了笑,蹲下身去探她额头上的温度,担心她那可怜的免疫系统,又要开始摧残她了。体温不烫,只是她脸上还染着酒醉的红晕,莫名好看。
曾亦舟就那么看着,一时间竟是看呆住了。
路旁的那个吻还余温残存,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他爱了十多年的姑娘,不由自主地就弯下了身,离她更近了些。她鼻息间的酒气喷吐过来,曾亦舟也好像是醉了,情不自禁地低下头,万分谨慎地贴向她的唇。
曾亦舟以为他悄悄地吻一下她,这样谨小慎微的动作,酒醉中的梁语陶自然是不会发现的。
然而,正当他俯下身打算吻她的时候。她却意外地睁开了眼睛,眼神迷蒙地看着他。
曾亦舟尴尬地无所遁形,他正想逃开,梁语陶却忽然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所有脑海里的想法,都压于脑后。
“曾亦舟,你想偷亲我。”她眯着眼睛,笑。
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曾亦舟慌乱地想要解释。但还未等他开口,梁语陶已然仰起了脖子,再次吻上了他的唇。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之后,她还意犹未尽地品茗着:“冰冰凉的,真好吃。”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点燃了曾亦舟所有的勇气。
正当梁语陶打算再次欺身尝一尝他唇上的味道时,他已经反客为主地吻上了她。他的吻也甚是青涩,两个人就那么跌跌撞撞地吻着,带着些意乱情迷的疯狂。
后来,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回吻了谁。人类原始的情/欲,催生着所有的事情。他脱她的衣服,她吻他的侧脸,一切发生的顺理成章。
翌日,当梁语陶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浑身□□地躺在曾亦舟怀里时,顿时惊在了原地。白净的床单上,已然开出了一朵血红色的花,看得梁语陶触目惊心。
梁语陶虽是听过酒后乱性这一说法,但真正实践在自己头上的时候,她也是慌了。但转念一想,这个人是曾亦舟,她又终于放下了心来。
曾亦舟醒来的时候,梁语陶正看着他,目光相接的那一刻,两人皆是不由自主地翻了个身,背向对方。
“你醒了啊?”曾亦舟结结巴巴地回过身,看向她。
梁语陶倒是镇定,片刻后,她拿被子裹住了身子,坐了起来,眼神灼灼地看着他:“曾亦舟,我会怀孕吗?”
“我想……应该不会吧。”他并没有类似的经验。
“真的吗?”梁语陶不解地翻了翻白眼:“可是电视剧里不都是一夜情,然后就忽然大肚子了吗?”
“那应该是骗人的吧。”
“可要是我大了肚子怎么办?我爸妈会发现的。”梁语陶紧张地攥住了被子。
曾亦舟定了定神,静默地走下床,替梁语陶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要是你怀孕了,那我……”
他故意不去看她的脸,因为他怕看着她,他那些羞于启齿的话就说出口了。他想对她说:“要是你怀孕了,那我们就结婚,生下来的孩子我养。”其实,早在发生这件事的第一时间,曾亦舟早就想好了负起责任的勇气。况且,梁语陶是那个他从少年时代就爱极了的姑娘,他是真的求之不得的。
只是,还未等他将这句话连贯得吐出来。下一秒,梁语陶已经冷不防地打断了他。
“没关系,要是真的怀孕了也没多大关系。反正我们俩认识这么久了,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到时候我一定揪着你陪我去打胎。”
单单是“打胎”二字,就足以将曾亦舟搭建起来的所有勇气,都摧毁殆尽。
忐忑了一个月,等到例假顺利到来的时候,梁语陶愣是抱着曾亦舟,上蹿下跳乐得不行。而曾亦舟却心怀鬼胎,恨不得梁语陶怀孕了多好。
而自那天起,曾亦舟对梁语陶开始有所改变。潜移默化中,他觉得梁语陶对自己似乎也不太一样了。她开始无比依赖他,比以前更甚许多,甚至,她开始学着不在曾亦舟的面前提起谢绍康这个名字,连偶尔的提及,也都仅是一笑带过。
正当曾亦舟绸缪着,打算将所有心思说与她听的时候……
梁语陶却突如其来地出国了,连一个招呼都没打。
那时候,曾亦舟才恍然大悟。大概梁语陶对他所有的依赖转变,也仅仅是他的幻觉而已。
在梁语陶心里,他永远都只纯粹是个青梅竹马,任她想放就放。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谢绍康的父母久居国外,一时联系不上。眼见谢绍康重伤又无人照顾,梁语陶好心地接过了这个担子,在医院里照料他。
同时,因为那天在大雨里的争执,梁语陶再也没有找过曾亦舟,一连半个月都一直寄宿在医院旁的酒店里,甚是一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人声嘈杂的医院里,护士将谢绍康的住院缴费单交给梁语陶。梁语陶顺手接过,径直往收费窗口去。
工作人员的动作很是利索,不到两分钟,刷卡缴费就已经完成。梁语陶靠在收费台上,将□□收入钱包,恰巧在这时,身后有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陶陶,你怎么在这儿?”
有时候,两个人万分熟络时,往往能仅凭她的音色,就能认出她。况且,这世界上会叫她小名陶陶的,也就那么几个。梁语陶淡笑着回过头去,喊了声她的名字:“姜瑶……”
姜瑶勾了勾手,将整齐的刘海拨到耳后:“我刚刚就觉着收费窗口边站着的人像你,一激动就脱口而出喊了你的名字,还没来得及想要是认错人该怎么办,结果没想到还真是你。”她顿了顿,扶住梁语陶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她:“你怎么又跑医院来了?是又生病了吗?”
“我没事。”梁语陶笑笑:“就是我一朋友病了,他亲人不在国内,所以我来医院照顾照顾他。”
姜瑶当年和梁语陶在一个高中,自然也是知道谢绍康,知道梁语陶对谢绍康的心思的。只是此刻,梁语陶故意隐瞒着照顾谢绍康的事实,只是怕姜瑶知道,误会了她的好心,节外生了枝。
梁语陶故意岔开话题,不让姜瑶问下去:“对了,还没说你呢,你怎么在这儿?难不成又是出差来了?”
姜瑶摇头:“不是,这回是常驻,我已经向以前医院的领导申请,调到久江市来工作了。”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刚入职,今天第一天上岗。”姜瑶笑得灿烂。
“怎么想到要来久江市工作了?我听曾亦舟说过,你大学似乎都是在远江市读的,况且远江市的工作环境应该比久江市的好吧?怎么就突然想到要来人生地不熟的久江市常驻了呢?”梁语陶顺理成章地问出口。
远江市属于一级城市,各色条件都比久江市好得多,姜瑶从远江市调到久江市,倒是让梁语陶意外了。
“哪里会是人生地不熟,当年三年高中,我们不都是在这儿读的吗?”姜瑶说。
“也是。”
“就像你留在这座城市里,有你自己的理由。我调换工作常驻,也有我自己的理由。”
梁语陶顺着她的话就问了下去:“什么理由?”
姜瑶悄悄低垂了脑袋,侧转过身子,对准了收费窗口前的玻璃窗面。隐约中,穿过透明玻璃的微弱反射,能看出她微红的脸:“因为这里有惦念着的人,心里放不下,所以就回来了……”
闻言,梁语陶攥紧钱包的手猛地一颤。她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姜瑶口中那个惦念着的人是谁。住在久江市,能让姜瑶怀着心思一直想靠近的,也就只有曾亦舟那么一个人而已。
不知为何,梁语陶忽然生了落荒而逃的心思。她很害怕,她很怕听姜瑶在她面前谈起她对曾亦舟的爱意,那样的话会令她无所遁形。
手机时间恰好地“叮”了一声。
梁语陶慌忙地从包袋里取出手机,划开屏幕瞧了瞧,一本正经道:“不好意思,我们学校的老师刚刚通知我学校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了。”
“嗯,好。”姜瑶礼貌性地笑着:“你回去路上小心些。”
“好。”
梁语陶慌不择路地走开,步伐凌乱,像是在小跑着。等到坐进电梯里,趁着四下无人,她才松开了一直紧张握着手机的手。
彼时,手心里已经被指甲抠出了好几道印子,深深浅浅地嵌进掌心里,依稀还能看出主人之前的慌张。
梁语陶大喘了一口气,靠在观光电梯的透明玻璃墙面上,划开手机屏幕。
一条□□消费通知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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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经过近半个月的治疗,谢绍康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刀口虽然伤在最脆弱的腹部,但因为伤口较浅,并未伤至内脏器官,治愈的速度也比平常刀伤来得快。
接连好几天的大雨,令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