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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默生明白了秦玖的疯狂,秦玖就是因为明白了这一层,觉得亏欠顾北城太多,才压抑不已的吧。
“阿玖当时去医院看到了北城死后的模样,他满身是血,手腕上伤口狰狞,阿玖当时就崩溃了,一年的时间,她才稍微地缓过这个劲,精神也就失常了。”纪如卿以手覆面,泪水还是从手指的缝隙间流出来。
当时那个场面真的轰轰烈烈,她也在现场,能明白秦玖为什么疯狂。
一个男人用他短暂的一生来成全了她的人生,她却什么也没有为他做过,秦玖和纪如卿说,就在顾北城自杀的时候,她还承欢在别的男人的身下,这是她永远也无法原谅她自己的。
连带着,对慕云宵,也就生了隔膜。
顾北微打电话和她说顾北城自杀了的时候,秦玖正和慕云宵闹得不可开交,一听到这个噩耗,一下子就懵了了,完全找不到方向,对慕云宵,也就狠厉了起来。
总是要借助伤害别人和伤害自己,才能抚平自己心中的伤口,疯狂却舒坦。
“我可以想象那个惨烈,玖儿一定是不可能原谅自己的。”任默生听见自己的声音破了音,他怎么会不懂秦玖,淡漠疏离,脚步如风的女子,其实心底,藏着比任何人都要脆弱的安全感。
徐长卿看见纪如卿掉了眼泪,只觉得有万只蚂蚁在心肺出啃咬,钻心地疼,递给她纸巾,女子却并不领情,以衣袖抹脸,再也不掉眼泪。
倔强地不肯接受徐长卿的好意。徐长卿的脸色稍微地僵硬,便凄然一笑,是啊,这么多年了,他们之间的那点破事,对纪如卿来说,也许已经时过境迁。
他顿时觉得,颇是苍凉。
“她怎么可能原谅得了自己,北城入殓那天,她在浴室里,割腕自杀了,你知道吗?我进去看到的时候,那个场景是多么的惨烈,浴缸里满满的水,鲜红一片,她的头发如同水草那般浮在上面,脸色苍白,我以为她死了。”纪如卿死死地掩着脸,想象着记忆里那个惨烈的画面。
顾北城入殓的那天,秦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纪如卿担忧不已。
她在浴室外等了许久,没见到秦玖出来,她叫,她也不理会她,纪如卿惊慌了起来,叫人砸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了那惨烈的一幕。
诡异得让她在往后的很多个日子里,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秦玖就躺在满是血水的浴缸中,脸色苍白,她会突然睁开眼睛,对她说:“阿卿,我好疼。”
这是纪如卿隐秘的心事里,最为惶恐的噩梦。
任默生什么也说不出来,原来这一年。处在阴暗中的人,不只有他任默生,还有秦玖。
他抚摸着她的手腕,上面盘踞着那么多狰狞的伤口,他就知道,她曾经,定然在鬼门关走过一回。
伤痛不已。
☆、爱情风起云涌,谁在哭泣中笑场。(二)
任默生沉默地握着秦玖的手,过去一年里的灰暗,他总是怨她秦玖的,那些利用的爱情,为什么,只有他深陷不拔?
一年的时间,他的脾气暴躁了不少,总是很容易动怒,生活在黑暗中的无助,让他恨得决然。
但是,这个女子如今这般地躺在这里的时候,却再也说不出一句怨恨的话,总是心疼得窒息。
徐长卿遇见纪如卿的冲击太大,早就离去,他生怕多呆一秒,自己就会崩溃,那些年有很多个谜团在他的心底萦绕,怎么也解不开,对她,不是没有遗憾的。
纪如卿看见任默生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明白这样深切的难过,悄悄地退了出去。
长廊外灯光如白昼,医院沉睡在夜色中,苍茫而且寂寥,冷风吹来的时候,她轻轻地打了一个寒颤,穿过玻璃窗,可以看见医院后的草地上,昏暗的灯光下,轻扬扬的雨丝飘飘洒洒。
总是有感慨的,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很多东西都已经变得物是人非,顾北城走了,秦玖崩溃了,她也失去了一切。
命运爱捉弄人,原来他们三个人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还是落得了一个这样生离死别的下场。
“你也觉得很惆怅吧?!”男人暗淡的话语就在身后响起,纪如卿的背影瞬间有些僵硬,她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
七年长夜漫漫,她总是睁着眼,在黑暗里想起这个男人冷峻的眉目,他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脖颈,他的情话温暖而且酥麻。
这样想着的时候,总是思念成殇。
她勾起唇冷然地笑:“当然,这世界上,除了秦玖,也没有什么人值得我惆怅了,所以,有这个惆怅的机会,总是好的。”
她的声音轻轻的,很是柔和,那话语也没有多少的起伏,甚至听不出喜怒哀乐。
徐长卿看着女子清瘦的背影,风衣垂在肩膀,露出她脖颈和肩膀的皮肤,白皙,却骨架森然。
突然心堵得难受,烦躁地开口:“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话说出来,才觉得老套不已。
难道旧情人重逢,都得这样惆怅地问上一句最近过得好不好吗?好虚假,却让人那么悲伤。
如同此刻的纪如卿,在徐长卿看不见的地方紧紧地咬着牙,需要把那些怨念都咽回肚子。
她怕自己会心软,会扑倒他的怀里哭诉那些年的颠簸流离,只是,她知道,他有他的妻。
那个美丽乖张的女子,有着豪门世家光环的名媛小姐,总是高高地仰着头,击碎纪如卿的所有骄傲。
“好得不得了呢,怎么可能不好?徐先生倒是多心了。”纪如卿的眼眸已然带上了冷漠的微笑,总是为这一刻的谈话,这样的场景感到好笑不已。
在和顾北城颠簸流离的六年里,在那些个几乎撑不下去的日子里,她总是想象着和他重逢的场景,告诉自己,一定要扬起骄傲的头颅,不能输掉了骄傲。
要让他为自己曾经的狠心,感到亏欠,要让他明白,就算是失去了他,她也是可以活得那么好。
只是这其中的艰辛,只有她只有明白,所以,每一夜梦醒的时候,秦玖已经在身边的那些日子,她还是有时候会抱着秦玖痛哭。
但是秦玖,却从来都没有问过,她的心里,放着一个谁?当年的事情,连秦玖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顾北城,所以,两个人决定逃亡的时候,最心疼的便是秦玖。
徐长卿觉得喉咙生涩:“那年我去找你,你已经不知所踪了,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他是找过她的,当时,他并不确定会纪如卿的感情,只觉得这个女孩可以给他一些快乐。
那是和慕云宁在一起的时候,所不能拥有的快乐,他一直告诉自己,他爱慕云宁,十几年的情感,是纪如卿所不能取代的。
只是他看轻了纪如卿对他的影响,在纪如卿失踪后的那些年里,当他抱着慕云宁的时候,总是无数次地想起纪如卿,女子笑意嫣然地躺在他的怀里,说着轻扬的话语。
纪如卿突然就咯咯笑了起来,原来她所有的怨恨,换来的,只是他这一句问候,还有他的无所谓。
“去哪里我想就不需要告诉徐先生了吧,徐先生真是多此一举,找我有什么用呢?如果是上床,我倒是不介意,但是,你家里的那位,应该是介意的,是吧,徐先生。”纪如卿尖锐地笑,转过身来,身影单薄,唇线微微上扬,嘲讽而且尖锐。
温婉安静如她纪如卿,只有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才会这般棱角尖锐,除了他徐长卿,谁还能撼动她的心?
徐长卿看着女子苍白的唇开启,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原来她是知道他已经娶妻的,当年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呢?
他找不到徐长卿,多少是有些失落的,一年后,他正式娶了慕云宁,这些年的生活并不美满。
总是充满着争吵和冷战,慕云宁对他的态度,逐渐发生了变化,恋爱是那时,她是不曾这样的。有很多时候,慕云宁总是很愤怒地质问他:“徐长卿,不要以为那年你背着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背叛了我,你竟然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他一直不明白慕云宁说的究竟是什么?和慕云宁结婚以后,他的身边哪里还有别的女人,现在想想,除了和纪如卿偶遇后在一起的那年,再也没有其她人了。
难道当年,慕云宁就已经知道了这一些?不可能,当年她在国外,怎么可能知道这一些呢?只是心底的惶恐,却告诉他,这不是一个巧合,纪如卿没有理由这般恨他。
“如卿,不要再说这样偏激的话了,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还像个孩子般。”徐长卿听见她大胆却讽刺的话语,有些难过,这些话从沉稳的纪如卿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觉得,很是难过。
纪如卿一下子又转过身去了,伸手抹了一把脸,他这么温柔却微微责怪的话语,让她恍惚地觉得,他的心里还是有着她。
“徐先生,不好意思,我想我们还没熟到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想把那些往事都挑离她的人生,一个人也很好。
徐长卿还想要说什么,只觉得喉咙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既然她已经刻意淡漠那些往事,他还有什么好去挑拨?
“如卿,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还在别扭什么?”徐长卿并不知道纪如卿对他的恨意多深,本无意挑拨。
纪如卿死死地咬着牙,他徐长卿凭什么能这么淡然地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呢?当然,他徐长卿这些年幼美妻在侧,定然是生活美满,纪如卿在漂泊的这些年,每每在暗夜想起他的时候,总是怨恨得心痛不已,总是自私地希望他不快乐。
但是,却恍然发现,她的这些怨恨,最后苦的都是她自己,而徐长卿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里幸福快乐着。如今他这么淡然地说着这样的话,叫她怎么能不伤心?
“徐长卿,当然了,你有美妻陪伴,生活美满,什么都能过去,但是,徐长卿,那些事情,对我来说,永远也过不去,过不去了。”纪如卿轻轻地呢喃,眼眶突然有些微红,死命地忍住了。
这些年,她失去了多少,生活的困苦,夺走的不仅仅是她的青春,她对生活的激情,还有她最心爱的宝贝,都失去了,而徐长卿呢?依旧幸福。
徐长卿看见女子眼底慢慢的迷茫,心疼得他难受不已,那些不知名的烦躁,让他的心不安。却依然无能为力,他已经娶妻,而她也可能已嫁,还能挽回什么呢?
“那就好好过吧,生活还是向前的,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都要勇敢面对生活。当年,你不说这样沉寂的,”他看穿了她这些年定然是经历了一些折磨,才会变得这么沧桑和寂寥。
他想起当年那个潮气蓬勃的纪如卿,总是对什么事情都要关心上几分,做什么事情总是跑在前面,这些年,她已经变得这般死气沉沉,看不出一点的欢愉。
纪如卿的脸色白了起来,徐长卿这样本来好意的劝慰,听在纪如卿的耳里,却已经变成了刺,他有什么资格在过了这么多年后这样道貌岸然地站在她的面前说出这样貌似很伟大的话?
“看来我是小看了徐先生了,竟然可以说出这么事不关己的话,你是不是觉得你此刻很伟大,竟然可以和一个旧情人说这么关心的话?”纪如卿的脸色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