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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默生,你有病吧,大冬天的出什么海,我要回去。”秦玖失去了她往日的沉稳,对着专心地开着游艇的任默生嘶吼。
任默生细长葱白的手指搭在控制盘上,煞是好看,他虽然对秦玖这么激烈的反应有些疑惑,但是,却并不理会她,脑海咯盘旋着昨晚任淇对她说过的话。
她站在任家硕大的花园里,身后拈了一朵四季花,笑得阴森,对他说:“哥,你爱秦玖吗?”
任默生站在树荫里,对她的话有一些微微的错愕,但是并没有做出回答,爱与不爱?谁能分得清楚呢?
任淇不置可否地笑,看起来并不是真的要任默生的答案,自顾自地轻笑再度开口:“哥,你相不相信有一天她会为了自己,舍得让你为她死?”
任默生这一次才真正地看了一眼任淇,发现女子晶莹的眼底,闪过一丝的怨恨,以及惆怅。
他不置可否,和秦玖这样纠缠了一年多,任默生从来就没有认真地思考过,她秦玖真的有那么狠心吗?
“哦,你倒是比我了解她了?”任默生心里微微的有一些的不舒服,自由如风的秦玖,怎么可能这么自私?
任淇挑眉,听出了任默生口气里的不悦,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是笑得自信,那种了然的笑意,让任默生看得有些刺眼。
潜意识里,总是想着维护秦玖的。
“我当然了解她,至于为什么了解她,我不便多说,不过我和你说,她真的曾经为了自己让一个爱她极深的男人去死,因为这样,她对水极其恐惧,不信你可以试试。”
任淇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任默生眼底神色的变化,男人深沉的眉目不起波澜,唇边的笑意冷漠清浅。
“任默生,快回去。”秦玖的吼声再度响起,把任默生刚才的思绪拉了回来,任默生设置好了自动行驶,转过身来看着惊恐的秦玖,眼神有些复杂。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他竟然真的按照任淇的话来试探秦玖,任默生有些烦躁,那么介意她曾经与别的男人如此深爱。
“秦玖,你对水这么恐惧,是因为你还放不下那个男人吗?”任默生眼眸深寒地看着秦玖索索发抖的身子,她的恐惧,完全是因为对另外的一个男人的念念不忘。
如果真的忘了,那为什么还要这样恐惧?为什么还是没有忘记这些过往?海风这么大,任默生却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秦玖听见任默生的话,倏然抬头,惊讶无比地看着任默生的脸,想要从他波澜不惊的眼中,窥探他知道她往事的多少?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秦玖的声音有些破音,眼睛死死地瞪着任默生,说不出的诡异。
任默生突然就觉得喉咙有些紧,一时间就明白了,他没有任何的立场来窥探秦玖的过去。
“秦玖,原来你也这么懦弱。”任默生有些嘲讽地看着秦玖的紧张,只觉得无比的荒唐,这样无心的秦玖,竟然这么紧张,不肯忘记过去。
“任默生,你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我,对,我就是念念不忘,那么,请问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
敏感的秦玖,是不愿意他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她的往事,这是对她的不信任和不尊重。
任默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秦玖的质问声声在耳,他也在心中问了他自己一声,为什么要试探她对过去的念想有多深?
“我得知道,夜夜和我同床共枕的女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任默生邪气地勾唇,看着秦玖的气急败坏,冷笑不已。
天不怕地不怕的秦玖,心里藏着往事深沉,从来都不肯去面对,所以,总是游戏人家。
秦玖怒极反笑,笑得肩膀都在微微地颤抖,疯狂的模样让任默生的笑意逐渐地隐去,这个女人的疯狂,总是让他措手不及。
“任大公子,你和一个女人睡了快两年,竟然现在才来探求这个女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觉得很荒唐吗?”
秦玖觉得这世界真是无比的嘲讽,他任默生,竟然可以把这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任默生冷着脸转过身,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那漫无边际的大家,湛蓝的天际,仿佛冒着冬日里迷离的白烟。
“任默生,我想你是听说了什么吧,放心,我不会让你为我去死的,当然,我也知道,你一定是舍不得为我去死的,因为你不爱我,所以,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
秦玖摆摆手,口气悠闲,无所谓的口吻,仿佛在叙述着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可实质上,她却极其的难受。
任默生轻视了她,虽然她自认自己的人格并不好,但是,任默生这样轻视她,试探她,却让她难过得心都隐隐地痛。
一片的沉寂,只能听见海风从那不知何方袭来,秦玖坐在那里,心一点点地凉透,她极其想知道,如果从这里跳下去,海水是不是很冰冷?
那年的波罗的海,冷得让人不敢伸直脖子,那个清俊的男子就在她的面前跳了下去,她却绝情离去。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任默生的声音仿佛带上了海风的伟大,清凉中,带着潮湿的触感。
秦玖倏然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高大的背影,琢磨着他的这句话的意思,却最终都无法琢磨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他总是这样捉摸不定,从来就不能让别人掌控他的心思,秦玖不想去探究,所以,从来就不懂。
或许她什么都懂,只是,却愿意什么都不懂,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她散漫地开口,慵懒中带着几分的流氓,却仿佛是嘲笑。
“难道任大公子是想和我说你动情了吗?”秦玖笑得张扬,不可置信的嘲讽,这话,连她自己也信。
任默生的身影一滞,不断地绷紧,秦玖的调笑声持续地落进他的心底,惊奇波涛汹涌。
这个女人的心,清明得近乎清冷,看似散漫,实质是对所有事情的不关心,对他任默生的冷漠。
“如果我说是呢?”任默生冷着声音,飘忽不定的语调,微微扬起的尾音,销魂不已。
秦玖一愣,倏然笑了起来,仿佛觉得任默生是在说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让她觉得好笑不已。
“你笑什么?”任默生的脸色别提有多阴沉,这个女人没心没肺地笑得身体都在抽搐,他的话什么时候这么好笑了?
秦玖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抿唇,唇角挽成清绝的笑意,促狭地开口:“任大公子真是折煞我了,任公子历尽诸多的美女,我秦玖何德何能呢?”
任默生的眼角斜飞,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风雨欲来的阴暗,看着秦玖妄自菲薄却是异常冷静恬淡的脸,莫名地感动窝火。
她秦玖是希望他任默生不要爱上她的吧,这样她就可以一直脚步如风,这个念想一出,他任默生顿时就感到了无比的挫败。
他实在想不明白,他的身边有那么多的名媛小姐都眼巴巴地往他的身上贴,而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和这个女人探讨究竟爱不爱的问题?
任默生想,定然是昨晚太过于缠绵,中了她秦玖的毒,才一时犯傻。
可是,他任默生怎么可能不知道,秦玖的毒早就在他的身体里植下,只不过是随着时日的增长,更加深厚而已。
那种叫情深的毒。
“秦玖;你是怎么知道我历尽美女?这事情,连我都不知道。”任默生觉得无比的嘲讽,为什么每一次,秦玖都可以那么自在地谈起他身边的女人,却丝毫没有一丝的难过和责备。
秦玖笑意更深:“任公子风流倜傥,这海城的姑娘心中,莫不都有一个任默生。”
是的,海城的女子心里都有一个这样的任默生,冷淡疏离,眉目清俊如画,镁光灯下翩翩公子,成熟稳重,住进了多少女子的心中。
“别人的心中有我,我就一定会让她上我的床吗?秦玖,你果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任默生觉得有些好笑,这秦玖的脑袋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秦玖哑然失笑,撑着扶栏站了起来,踏着坐垫,与任默生的身高齐高,邪气十足地扬眉,伸出纤细的手指勾起任默生的下颌,以一种流氓的神态对着他笑得明媚。
☆、那日悲欢离合后,爱情此去经年。(二)
“任默生,不要告诉我你多纯情,能和我这么不纯情的人睡了这么久,你觉得,你多纯情?”秦玖笑意明媚,调戏的尾音微微拉长,散在海风里,让任默生不禁想要咬牙切齿。
“秦玖,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任默生被她捏着下颌,额头上的青筋都微微地跳动。
显然,他再度被秦玖的轻佻地触怒了。
“看,任默生,你真没出息,都这么久了,还是那么容易就被我惹生气,还想探究我的过去,真是荒唐。”秦玖笑得像只狐狸,话却是狠毒无比,重重地挠着任默生的心。
“秦玖,你再怎么逞强,都没有用,我从来就没想探究你的过去,只是希望你能面对过去。”
“哦,我倒是错怪你了,那么请问,你的心里,就没有住着一个人?”秦玖把手从他的下颌移动到他的心口处,调皮地不断地在他的胸口处打着圆圈。
她的神态漫不经心,任默生的脸色就一下子就变了,阴晴不定,狠狠地甩开秦玖的手,转过身去。
秦玖分明看见,他转过身的那一瞬间,眼底清晰可见的悲愤和心痛。秦玖倏然觉得,她刺到了任默生心底最不能触碰的刺。
“任默生,是被我说中了么?!好笑极了,你在劝我面对的时候,你却藏着,好道貌岸然。”秦玖只觉得胃里汹涌得难受,不知道是因为任默生对心底那人的情深,还是因为往事里那男子绝望的神态。
“滚。”任默生冷冽地说了一个单音节,海风呼啸而来,秦玖只觉得冰冷无比。
她只是那么轻轻地碰触了一下他心底的那人,他任默生竟然这么嫌恶地要她滚。
这样的受伤,总是无比的挫败她的自尊。
举止轻佻的,却凉薄欢浅的秦玖,义无反顾地翻身跳入海中,是什么迎面而来,秦玖看见那游艇迎飞逝而来,她仿佛看见慕云宵清冷的轮廓,还有任淇脸上阴冷的笑意。
冬日里的海水冷得彻骨,秦玖觉得仿佛自己置身于冰窟之中,冷得她的四肢都疼痛。
海水漫过她的眉目,她睁着眼睛看着那湛蓝的海水漫过她的眼眸,想起那年的波罗的海。
慕云宵定然也是这般煎熬,她欠下的,总是要还的,秦玖这样想着,便安心不少。
秦玖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心底始终有很多偏执的东西,比如那些泛滥的青春年华里对顾北城的偏执,那些赫尔辛基困苦艰难的时光里,对慕云宵的亏欠。
她什么都记得,只是从来都没有和谁说过。
冰凉的海水淹没她的五官感知,她看见自己的长发漂浮在水中,如同水草般散开;妖异得诡异。
她笑了笑,就再也不想想什么了,总感觉有些累。然后,她看见了慕云宵的苍白的轮廓,任默生清冷的眉目,在海水里有一些的迷离,他们向着她而来。
然后是一场兵荒马乱的救赎,任默生抱住她的时候,秦玖恍然间看见了慕云宵落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