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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秦玖只觉得慕云霄做得有些过火,在她看来,这样赶尽杀绝的作风,不是这么美好的一个男人应该做出来的。
但是现在想想,要不是当年慕云霄的狠劲,他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而她秦玖,也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傲气。
因为被慕云霄宠得无法无天,宠得不肯低头,宠得张扬,宠得傲气十足,都是慕云霄冲出来的坏脾气。
当然,也只有他,才能容忍她的这样的脾气。
秦玖想着想着,哑然失笑,把勺子放下来,紧了紧身上的外衣,幸福来得太过于匆忙,她还没来得及准备,就被幸福撞了满怀。
这一次她出门的时候,王嫂倒是没有拦住她,那就证明慕云霄给她放了行了。
她回到花店的时候,只有看店的小妹在不停地忙碌着,纪如卿没在,秦玖上楼,刚到了客厅,就闻到了浓烈的烟草味,窗户关闭得紧紧的,透不进来一点的空气。
客厅里凌乱地散着女人的衣服,外套,裤子,上衣,内衣,一路延伸到卧室,要是她还不明白那她就是傻瓜了,昨晚想必是经过了一场混战。
推开纪如卿的房门的时候,纪如卿就坐在地板上,身形消瘦地裹在一件浴袍之中,锁骨挺立。
她很是用力地抽着烟,似乎有些崩溃,面前摆开了一地的照片,秦玖的脚步轻轻地走近的时候,才发现那照片全的一个小孩子的。
从出生到会走路,纪如卿笑呵呵地抱着他,那一团肉团子白嫩嫩的,霎时可爱,她看了看那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是从纪如卿离开的那一年到三年前,在三年前的某一个时间里停止了。
也就是说,那个孩子在三岁过半的时候就走了,纪如卿就这么盯着最后的那一张照片上的时间,死死地掩着嘴,眼泪大颗大颗地跌落在了上面,然后散开,在照片上蒙上了一层水雾。
但是很快的,她又懊悔不已了,丢下烟拿起照片,用衣袖轻轻地抹着照片,把上面的眼泪都抹干净,生怕玷污了上面那笑容晴朗的孩子。
秦玖看着看着,心酸不已,这些年,谁都守着骄傲,秦玖失去了那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纪如卿失去了三岁大的儿子,而顾北城,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他们三个人,终于是殊途同归,走在各自的苦难之中,永远是无休止的眼泪,然后学会坚强,学会隐忍。
纪如卿把那照片放在胸口上,双手死死地抵在上面,无比贴近她的心脏,仿佛那孩子还是有心跳的。
“阿玖,你知道吗?他三岁半的时候他哭的时候我和他说,宝贝,不哭了,乖乖的。他就会真的不哭了,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摸着我的脸说,妈妈也要乖乖的,那时候他是我的所有。”纪如卿捂住心口,那里疼得要命,她终于是嗓音沙哑地哭出了声音。
秦玖伸手环住了她的肩膀,让她伏在她的肩膀上痛哭,这些日子,纪如卿经常会情绪失控,痛哭不已。
是因为遇上了徐长卿,而这个男人正在以一种残忍的速度席卷她的半生,这个孩子,永远是纪如卿心口静默的伤。
“我知道,阿卿,哭吧,哭出来会好一点。”秦玖抱着她,让她的眼泪浸湿了自己的衣服,只觉得她的眼泪滚烫得,让她的心都在颤抖不已,她明白她的苦楚,就像当初,她失去了一样,只觉得身体丢失了某一部分,空荡荡的,冷风不断地灌进来,撕心裂肺地疼。
纪如卿的手死死地抓着秦玖的肩膀,头抵在秦玖的锁骨上,似乎是心太难受了,她死死地握紧了手,秦玖的肩膀被她捏得痛极了,却知道她的痛不及纪如卿此时的万分之一,秦玖一声不吭。
“他今天来找我,说他对当年的事情毫不知情,我去找了慕云宁,她说他说的是真的,要我原谅他。阿卿,他竟然求我原谅他,我们睡过了。”纪如卿似乎有很多的怨气需要发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到最后的那句话的时候,似乎是嘲讽万分地冷笑,又哭得惨烈。
秦玖找不到话来回答纪如卿,这男女之事本来就是这样,旧情难舍,终是难以成全那些贞烈。
“他和云宁离婚了,你可以和他在一起的,真的。”秦玖想起了慕云宁,那个笑意悠扬,举止轻佻的女人,总是漫不经心地笑,挥挥手,就能把那万千红尘,都抛却在脑后。
也许这么多年,徐长卿确实的消磨了她对他的爱,想必当年,慕云宁对徐长卿的爱真的无可自拔,明明知道了他的背叛,还要飞蛾扑火地嫁给他。
要不是被他伤得凉透了心,曾经那么深爱过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地放手?女人的爱情,便是一生。
纪如卿却很是激动地推开了秦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想要停止哭泣,奈何那眼泪还是汹涌不断,她又伸手去抹,如此循环,才最终堪堪止住眼泪。
她决然地开口:“我和他,绝对不可能的,这个男人,不爱我。”纪如卿眼眸浑浊,却散发着一种能穿透人心的光芒,那是一种睿智的力量,能看清那男人的心。
秦玖虽然知道纪如卿倔强的性子,但是她如此肯定地说出来的时候,她又有些难过了,不是谁说过吗?很多事情看得太清楚了,会让自己更痛苦的。
“也许他真的爱你呢?阿卿,既然放不下,何不去尝试一下?他都和云宁离婚了,他还能爱谁?”秦玖听慕云宁说过,徐长卿是在遇上纪如卿之后才同意的离婚,难道这也是一个巧合吗?
纪如卿低垂着眉目,伸手把地板上的照片一张一张地叠起来,目光温柔地瞧着上面的人,偶尔有顾北城的身影,男人清爽的笑容悠扬,抱着怀里的孩子,呵护备至。
纪如卿仔细地瞧着照片,顿了顿开口:“就算我愿意尝试,这孩子,也不愿意看见我这样,我怎么舍得他在那边还不开心?”她苦笑了一下,闭上眼睛把那些照片抱在胸口,身体晃晃地摇摆,嘴角有温暖的笑意。
只有想起来这个孩子的时候,她才觉得这个世界美得不可方物。
秦玖看得心酸得呼吸都不能顺畅,这样绝望和空灵的女子,在幸福的面前却却步了,因为生怕那死去的孩子,会怨恨她不能安寝。
“不会的,他一定是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的。”秦玖拿过纪如卿手里的照片,一张张地翻看,孩子天真无害地微笑,张开手对着不远处的纪如卿,脚步踉跄地想要走向她。
多么美好的孩子,上天舍不得他在人间受这么多的苦,所以把他临时抱了回去。秦玖看着看着,就滴下了眼泪,如果这孩子还在,应该可以叫她姨娘了。
如果她自己的孩子还在,就可以满世界地调皮捣蛋惹她生气,但是,这些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那个孩子,可以叫她妈妈。
想着眼泪坠落如珠线,想止也止不住,谁的心里没有一道静默的伤,只要轻轻的一触碰,便能疼痛不已。
好不容易安抚了下来纪如卿的情绪,两个人窝在房间里说了一天的悄悄话,关于她们的青春,关于顾北微和苏少城,关于徐长卿和纪如卿,关于任默生,关于慕云霄。
徐长卿和纪如卿提到过,任默生的眼睛又复明的机会,现在莫槿凝天天陪着他,也算是一桩美事,只是任默生难得开口说话,在公司发生了那一变故被慕云霄施手相助之后,任默生就已经知道,他和秦玖,终究是成为了路人。
也不能说的成为了路人,他还应该叫她嫂子,很讽刺吧,这人生处处都充满着狗血的剧情,从来就缺少这一出。
秦玖到了市中心医院的门口,踌躇了很久,始终是没敢进去,在草坪后面站了许久,仰头看着任默生的病房,他站在窗户边,莫槿凝拿着外套披到他的身上,温柔体贴。
秦玖在回去宴回山庄的时候,脑海里一直浮现着纪如卿说起那个孩子的时候的神情,沉陷在失去与得到的泥潭里,不可自拔。
她突然间,就那么渴切地想要一个孩子,那个可以有一张胖嘟嘟的小脸,粉嫩嫩的皮肤的孩子,不管多孤独,他都会陪在她的身边,抱着他的时候,连心都可以被充满。
秦玖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慕云霄的车开进了庭院,男人修长的身姿从车里面传来,王嫂走过去接过他的公文包,她听见慕云霄轻声的询问。
“少夫人回来了吗?”男人一边走一边解开外衣,似乎是有所感应般抬起头看了一下落地窗,却恍惚地什么也看不见,他以为秦玖是应该坐在外廊里等着他的。
慕云霄刚刚进门,还来不及脱去外衣,那女子就一身白衣从回旋楼梯上奔跑下来,赤着脚,头发飞扬,那薄薄的真丝睡裙扬了起来,如同一个精灵般,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那些入骨缠绵,深情不过比痛长。(一)
慕云霄没有想到秦玖会这样做,被她撞得有些站不稳,连忙伸手扶着她,生怕她会怎么样。
王嫂看见这样的场景,会意地笑了笑,退出了主屋,灯火阑珊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相拥在一起。
怀里的女子很是安静,乖巧地伏在他的胸膛里,双手环着他的腰,抱得极其紧致。
这一夜的灯火阑珊,女子一身白衣,如同精灵般闯进他的怀,后来的很多个未来,他都没告诉任何人,她撞进他怀里的那一刻的时候,她突然就看见了天堂的门打开。
上帝对着他招手,他说:“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肋骨。”
从此,她那么小心翼翼地去呵护着这份得来不易的情感,以至于到了彷徨的地步。不管遇上了多么大的残忍,慕云宵,都没想过要轻易地放手。
不用太多的语言,慕云霄就可以感知了她的不开心,也只有有很重的心事的时候,秦玖才会这样失魂落魄地抱着他不肯放手。
天气很冷,她穿得单薄,慕云霄心疼地拉开外衣,把她包裹在里面,抱着她轻声问:“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慕云霄在心里过滤了一遍秦玖身边的所有人,然后没能找到答案,感觉怀里的女人抱着他的手抱得更紧了,似乎有些不安,身体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给我说说,谁惹你了?”慕云霄抱着她坐到了沙发上,偏厅里的壁炉里火烧得很旺,他才稍微地放开了秦玖,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秦玖的脸色有些苍白,头发凌乱地打在脸上,眼睛有些红肿,分明就是哭过,慕云霄的眸色暗了几分,不由地把心蹙紧。
秦玖却如同小孩子一般黏上了他,屈着身子又钻进了他的怀里,嘟囔地开口:“我今天去看了如卿,她的心情不好,我陪了她一天。”她的声音闷闷的,有些沙哑,还很是惆怅。
慕云霄略微思索,就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被纪如卿勾起了前尘往事了,对于那个失去的孩子,也是慕云霄心里一道很难过去的坎。
眼底浮上愧疚的神色,他伸手心疼地抱着她,秦玖太瘦了,身上的骨架刺得他的胸口有些疼,这个女人,越发的让他心疼不已。
“陪了一天了,饿了没?王嫂说你还没吃晚饭,来,先吃饭好不好?”秦玖情绪有些失落,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低着头,慕云霄只得像哄小孩一般语气柔和地哄着她。
秦玖缓慢地摇了摇头,脸蹭在他的胸膛上,不肯起来,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