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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小点声。”
厉长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小白还在休息。”
姜笙钰满脸的着急,顿时化成变脸的无奈,道:“都什么时辰了,荆白玉怎么还在休息啊。”
厉长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看着让姜笙钰牙疼。
冯陟厘道:“我先进去给陛下换药。”
“稍等一下。”厉长生拦住冯陟厘,道:“我先进去。”
厉长生先进去给迷迷糊糊的荆白玉换了衣裳,这才叫冯陟厘与姜笙钰前来。
包扎拆开,荆白玉的手背好了许多,但是看上去仍然狰狞非常。
姜笙钰一瞧,登时炸了毛的模样,道:“这……荆白玉的手伤的这么严重?那老太婆要做什么?着实可恶的很!”
“叔叔,痛……吹吹……”
荆白玉举着手,可怜兮兮的放到厉长生面前。
那一脸马上就要垂泪的模样,但眼神看起来却一点不痛,反而甜丝丝的。
姜笙钰一瞧,一眼就能看出来,荆白玉这是在装可怜,博取他叔叔的同情的!
厉长生轻轻的吹了吹,安慰着说道:“小白乖,一会儿换了药就不疼了。”
“嗯!”荆白玉乖巧的答应下来。
冯陟厘动作很利索,给荆白玉重新换了药,包扎好了,从药箱中掏出一小盒药膏来。
递给厉长生,道:“外敷。”
姜笙钰一脸迷茫,奇怪的看向冯陟厘,道:“你不是都给荆白玉换好药了吗?为什么还要给叔叔一盒外敷的药?你看荆白玉的伤口这么狰狞,还是你来换药比较好啊,比较专业一点,我怕叔叔搞不定。这伤口一天换一次药不成?还要一天换好几次。”
冯陟厘淡淡抬头去看姜笙钰,道:“不是手背上的伤口。”
姜笙钰一听炸了,道:“什么?那老太婆还伤了荆白玉哪里?”
他说着去就查看荆白玉,将人拨来拨去的。
“嘶——”
荆白玉嘟着嘴巴皱着眉头,满脸的嫌弃模样,推开关心他的姜笙钰,道:“痛痛……”
“所以说啊,到底哪里痛?”姜笙钰道:“给我瞧瞧啊。”
厉长生赶忙阻拦难得热心的姜笙钰,咳嗽一声,道:“不方便给你瞧。”
“不方便?”姜笙钰更是迷茫。
冯陟厘淡淡的开口,解释说:“这药是房事用的。”
“房……”
姜笙钰顿时被噎了一下,一脸怔愣过后满脸通红。
姜笙钰尴尬的站起身来,道:“不早说,真是的!看来你们都没事,那我走了!”
“先别走。”厉长生笑着道:“还有事情,想要拜托姜王帮忙。”
“什么事情?”姜笙钰好奇的看着他。
来不及多说,灵雨已经赶了回来,将窦延亭、葛终南还有萧拓和陈均年尽数带来。
这一大清早的,皇宫中就热闹的厉害。
朝臣们纷纷而至,来的恐怕比上早朝还要齐全,平日里称病不愿意露面的,今儿个也难得显了人影。
“厉长生竟是软禁了太皇太后?这还得了!”
“有什么是厉长生不敢做的?他可不是已经软禁了皇上吗?”
“是啊,皇上已经许久未有出现,指不定就是被厉长生给软禁了。”
“什么软禁,怕是已经被厉长生给……”
“嗬——”
“此话当真?”
“皇上啊!陛下啊……”
人群中隐隐传来哭丧的声音,仿佛有人亲眼瞧见,荆白玉真的被厉长生一刀给杀了。
群臣激愤,窦家的人乃是太皇太后的族人,这个时候站出来,朗声说道:“今天,咱们大家,必须要让厉长生给个说法!”
“是啊是啊,必须让厉长生给个说法。”
“否则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众人正说着,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
“是厉长生来了!”
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吵闹的众人竟是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果然,厉长生出现了,只他一个人,身边也无侍卫跟着,闲庭信步的走了过来。
群臣一时间不敢动弹,仿佛厉长生是洪水猛兽,甚至低垂了眼目,不敢与厉长生对视。
刚才铿锵有力的窦家人,一时间也熄了声儿,躲在人群中唯唯诺诺的。
“好生热闹。”厉长生笑着走来,道:“不知各位大臣,聚在此处是何意思?”
“我们……”
“其实……”
一片低语的声音,没一个敢出头的。
沉默了良久,终于还是有人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一个窦家的中年人站了出来,朗声说道:“厉太傅!请问厉太傅,为何要软禁太皇太后!再请问厉太傅,陛下现在人在何处?为何太傅不肯让我等面见陛下!”
厉长生就知道他们要问这些,道:“厉某人并未软禁太皇太后,这恐怕是误会。”
“他还想狡辩!”混在人群中的声音。
“那敢问厉太傅,为何不叫我们面见陛下?!陛下如今应当已经痊愈了罢?是什么病?病了两三个月还不见好的?”
“是啊是啊,如今局势动荡,陛下如此不闻不问,着实让百姓寒心啊!”
厉长生不急不缓,道:“陛下龙体欠安,此时还不能召见各位大臣。”
“厉长生!”
那窦家的中年人似乎已经耐不住性子,呵斥说道:“什么陛下龙体欠安,恐怕是你的借口!你软禁了陛下!又软禁了太皇太后!用心极其险恶!难不成你是想要造反吗!?”
厉长生并未有立刻回答,只是目光平静的扫视着众人。
众人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未有料到那窦家人竟是个愣头青,这样的话竟是都喊说出。
大家抽着冷气,互相目询一遍,随后竟是有人跟上了话头。
“是啊,厉太傅,您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造反?!”
看来有人想要趁着这个时候,给厉长生一点下马威,好让厉长生平日里莫要那般“嚣张跋扈”。
“是啊是啊。”
“厉太傅您这真是……”
“厉太傅这是要造反吗?!”
一时间有更多的人响应起来,都在给厉长生施压。
“是啊……”
又是一声感叹,却不是旁人发出,而是出自厉长生之口。
厉长生冷笑着说道:“众位有所不知,长生正有此意。”
又是熟悉的鸦雀无声,四下里安静的连呼吸声也没有。
方才喧哗不止的人群彻底安静,一个个迷茫又不知所措的看着厉长生,震惊到无以复加。
良久之后,才有人低声问:“厉太傅方才说什么?”
“没……没听清楚。”
“我也没听清楚。”
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却自欺欺人的不敢肯定。
厉长生负手而立,在人群中跺了两步,道:“既然诸位说厉某人反了,那厉某人也只好反了。”
厉长生说的过于轻松,哪里是一个造反之人该有的样子。
众人紧张不安的站立着,有人笑着打圆场,道:“厉太傅勿要着恼,其实大家不是这个意思。谁不知道厉太傅对大荆忠心耿耿,是绝对不会造反的?”
厉长生冷笑一声,瞧了一眼众人脸上虚伪的笑容,干脆不再说话。
他只是抬了抬手,一个字也不说。
“哗啦!”
“踏踏踏!”
整齐的脚步声,地震一样,四面八方突然涌出成千上万,身着铠甲之人,一个个手持长戟,面目凶恶的冲了出来,将众臣围拢在当众。
窦延亭、葛终南,还有萧拓和陈均年四个人,一个人堵住了一个方向,铁桶一般的将包围圈越缩越小。
“怎么回事?”
“厉长生真的要造反了!”
“这怎么可能?”
厉长生笑的颇为友好,道:“各位大人莫要轻举妄动,小心利刃不长眼,会伤了各位大人,那可就要追悔莫及。”
“厉长生!”一个人呵斥说道:“你难不成真的要造反?!”
“不好辜负了众位大人的期望。”厉长生淡淡的说道:“如今皇宫已被长生的兵力包围,诸位大人最好谨言慎行,否则长生可不能保证,各位大人的项上人头会不会搬家。”
第113章 封后
厉长生请姜笙钰帮个忙; 此时此刻的姜笙钰,正托着腮; 与一脸不友好的荆白玉大眼瞪小眼。
厉长生带着各位将军和校尉们离开,他不能在荆白玉身边,荆白玉的安全问题非常要紧,所以厉长生特意嘱咐姜笙钰,带侍卫保护荆白玉的安全。
姜笙钰虽然有几分的不情愿,但叔叔已然开了口; 他也不好回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荆白玉撅着嘴巴,抱着怀中的兔子顽偶; 瞧着姜笙钰的眼神也有几分不情愿。
姜笙钰止不住说:“嘿!你这小子,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里,还不是叔叔说了……”
他说没说完,已经被荆白玉打断。
荆白玉抬手戳了戳自己的胸脯,道:“叔叔,叔叔!”
姜笙钰下意识的,还以为是厉长生回来了; 转头瞧了一眼门口; 一个人也无。
随即姜笙钰才明白过来; 荆白玉的意思是说……
叔叔是他的。
姜笙钰气得翻白眼; 道:“厉长生是我叔叔,跟你没关系。”
“叔叔。”荆白玉孜孜不倦,用手戳着自己。
“呜呜……”
“哇——”
喻风酌和喻青崖到了殿门口的时候; 就听到里面爆发出一声洪亮的哭声。
厉长生方才还吩咐了叫喻青崖和喻风酌进宫,是为了来陪着荆白玉的。
喻青崖哪里能不熟悉荆白玉的哭声,顿时头皮发麻,道:“里面怎么了?”
两个人走进去一瞧,荆白玉哭得委委屈屈,一抽一噎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了满地,若是叫厉太傅瞧见了,指不定要心疼成什么模样。
荆白玉一边哭着,一边小声喃喃说:“要叔叔……叔叔……要叔叔。”
而姜笙钰在一旁手足无措,见到有人进来,赶忙将捏着的点心塞进自己嘴里,毁尸灭迹。
喻青崖走进来,道:“这是怎么了?太傅才走没多久,陛下怎么就哭了。”
姜笙钰咳嗽一声,道:“孤怎么知道他为什么哭,他现在就是个小孩子啊,哭一哭也没什么的,咳咳。”
喻风酌倒是淡定,走过去,将掉在地上的兔子顽偶捡起来,送到荆白玉怀中,温声说道:“陛下莫哭,一会儿厉太傅便要回来了。”
荆白玉见到兔子顽偶,赶忙紧紧抱在怀中,委屈的说:“叔叔……叔叔回来……”
“对。”喻风酌道:“一会儿厉太傅便回来了,陛下请等一等。”
荆白玉哭得满脸都是眼泪,喻风酌安慰了他一阵,又将他脸上的泪珠擦干净。
姜笙钰与喻青崖在旁边瞧着,都是瞠目结舌的模样,原来喻风酌还会哄小孩子?
喻青崖笑着说:“哇,爹啊,你还会哄小孩呢?没想到本事还挺多的。”
“呵——”喻风酌冷笑一声,回头瞧着喻青崖,道:“我若是不会哄孩子,那是怎么将你这个调皮鬼拉扯大的?”
“什么拉扯大的?”喻青崖面皮上挂不住了,抗议说道:“你头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很大了好不好?谁让你哄了。”
荆白玉不哭了,抱着兔子顽偶跑到窗口去,又开始趴在窗口望着外面,寻找着厉长生的踪影,期盼着叔叔能早点回来。
姜笙钰看着荆白玉的背影,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个心情,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这一切,恐怕都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