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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博文以为自己便要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哪想到荆白玉竟是还许了他官职。
虽说荆博文觉得,做个空头王爷也不错,但是在这都城里,却有许多人对荆博文指指点点,看不上眼他,觉得他一个大王,混到如此地步,着实让人不耻。
荆博文不想叫孟云深跟着自己一起被指指点点,所以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
统领宫中守卫的官职,的确并不是什么大官,但是权利颇大百官忌惮,足以说明荆白玉对他的信赖。
荆白玉上前,伸手握住了荆博文的手,道:“小叔父,可是朕最后一个亲人了。所以千万莫要拒绝朕,好不好?”
荆白玉这话语一点子也不强势,反而温言软语的,却让荆博文根本无法拒绝。
荆博文甚至有些感动的内心波澜不止,就想要回握住荆白玉的手,然后发自肺腑的感慨一阵。
不过……
“啪——”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很自然的将荆白玉与荆博文握在一起的手分开。
厉长生更自然的牵住了荆白玉的手,道:“好了,时辰不早。若是再这般磨蹭下去,陛下恐怕无法去旁的地方顽耍了。”
荆博文的一腔热血还未表达,厉长生已然带着荆白玉往前而去。
荆博文揉了揉自己微微刺痛的手背,道:“等等我啊。”
荆白玉被厉长生牵着手,心中忽然有点甜丝丝的,止不住小声说道:“厉长生,你方才……不会是吃醋了罢?”
厉长生侧头瞧他,很是坦然的说道:“若是长生吃醋了,陛下想要如何?”
“就……”荆白玉沾沾自喜的道:“就让你以后天天吃醋,吃更多的醋!”
“嗯?”厉长生压低了声音道:“看来小白真是长本事。那希望小白晚上的时候,还能有骨气这般说,可别还未怎么样,便哭着求饶了。”
“厉长生!”荆白玉赶忙做贼一样看了看左右,道:“你小点声!谁哭了?我呸!我没有。”
荆白玉要更换宫中守卫,已然认命了荆博文管理,便将涤川园军调配出来一些,交由荆博文掌管。
如此一来,荆博文也算是扬眉吐气了,心中有些焦躁,想要赶紧去找孟云深,向他显摆一番。
“若是小叔父有急事,便先走也无妨。”荆白玉看了看日头,道:“朕与厉长生一会儿四处去逛逛,小叔父便不用陪着了。”
巡视了涤川园军之后,终于到了荆白玉心心念念的环节,便是厉长生所说的“约会”。
荆白玉有些摩拳擦掌,却听荆博文豪气干云的说道:“我没有急事!陛下要四处逛逛,那就让我来带着陛下去闲逛罢。这都城里的好吃的好顽的,怕是没有人比我更在行了!”
“其实……”荆白玉一听,顿时垮了脸。
荆博文道:“南街上的酒肆!那里的紫金醇可是一绝,陛下不可不喝啊!”
“朕……”荆白玉根本不甚感兴趣。
荆博文道:“对,旁边还有一家糕点铺子,桂花糕甜而不必,陛下不可不尝啊!”
“你……”荆白玉一脸恨铁不成钢。
荆博文道:“还有两条街外的绢布铺子,里面的布料比供奉的还要精美!”
荆博文根本无有体会到荆白玉的深意,十足热络的给荆白玉介绍着好吃的好顽的,还热情的请荆白玉上车舆,想要一同骖乘,在路上再给荆白玉讲一讲其他有意思的事情。
“我跟你们说,那……”
荆博文一条腿踏上车舆,结果就被高大的身影给拦了住。
荆博文纳闷的抬头,道:“怎么了厉大人?”
厉长生皮笑肉不笑,道:“车舆太小,还请陵川王骑马罢。”
“车舆……”不小啊……
荆博文话未说完,厉长生已经面无表情的将他哄了下去,然后吩咐启程,车舆咕噜噜的往前而去,将荆博文丢在原地。
“等等我啊!”荆博文赶忙翻身上马,追赶上前面的车舆。
荆白玉丧气的托腮坐在车舆之中,道:“小叔父真是的,孟先生是怎么忍了他这般多年的。”
厉长生笑了一声,道:“指不定孟先生就喜欢陵川王这般的性子。”
“啊?”荆白玉脑子里有些个打结,说:“喜欢?”
厉长生意味深长的说道:“毕竟陵川王这样……‘率直’的秉性,是最能衬托出身边人的聪明才智。”
“噗嗤——”
荆白玉一个没忍住,被厉长生给逗乐。他还以为厉长生要说什么,原来是在损荆博文的。
看来荆博文打搅了两个人的约会,不只是荆白玉心中怨念,厉长生那一身的怨气也着实不小。
荆白玉笑着压低了声音,道:“一会儿进了城,我们就把小叔父甩掉,然后就可以去约会了。”
厉长生道:“都听小白的。”
荆白玉有些好奇的问:“厉长生,你上次说……约会都要做什么来着?”
现代人约会,无非就是去游乐园,看看电影,吃一顿烛光晚餐,然后……酒店。
游乐园在大荆是无论如何也寻不到的,其他的。
厉长生思索了一番,道:“听戏?酒肆吃饭,然后……客栈。”
“啊?”荆白玉露出纳罕的表情,道:“约会就做这些?”
厉长生笑了,被他这大白话的一翻译,仿佛听起来的确是古古怪怪。
荆白玉心中十足不解,但想到之前,厉长生用温柔又深情的声音,在自己耳畔说什么想要跟小白约会。
“那……”荆白玉下定决心,道:“若是你喜欢,那我们就去听戏、吃饭,然后再去客栈好了。不过……为什么还要去客栈?去客栈做什么呢?”
“这个啊……”
厉长生故意卖关子,往前微微探身凑近了荆白玉一些个。
荆白玉正靠在角落里,厉长生近前,他根本无法回避,只觉得心跳加速了许多,止不住眼睫颤抖,缓缓闭上了眼睛。
“陛下!”
“厉大人!”
还未能怎么样,就听到荆博文爽朗的大嗓门子。
“哗啦”一声,车舆的帘子被掀起,荆博文从外面探入头来。
荆白玉吓得睁大眼睛,下意识的抬手便在厉长生的肩膀狠狠一推。
车舆本就有些个颠簸,厉长生登时被推的一个趔趄,“咕咚”一声倒在了车里。
“厉长生……”
荆白玉低呼一声,好在车舆里铺着软垫,不至于磕个头晕眼花。
厉长生仰面躺着,止不住叹息了一声,道:“可能是出门没看黄历……”
“陛下?”
车舆里光线稍有些昏暗,荆博文探进头来,一时没看清楚,道:“这陛下……发生什么事情了?厉大人武功不太好,陛下可千万别动手啊。”
厉长生露出一个假笑,道:“陵川王放心,什么也无有发生,只要陵川王不突然闯进来就好。”
“嘿,陛下!”荆博文笑了一声,道:“前面有一家戏园子,陛下要不要去瞧瞧?里面有个优人,唱功可是顶好的!”
“优人?戏园子?”荆白玉乍一听,便想到了方才厉长生的话,当下便说:“那……去看看也好。”
“行!”荆博文热络非常,道:“那咱们这就改道去听戏!”
荆博文退出去,荆白玉赶忙手忙脚乱的将厉长生扶了起来,道:“你没事罢,我方才不是故意的,你没摔疼罢?”
厉长生叹息了一声,道:“今儿个不应该叫陵川王来的,不若陛下将孟先生叫来,让孟先生将陵川王牵走罢。”
“牵走?”荆白玉止不住笑出声来,道:“什么牵走啊,仿佛小叔父是驴子马匹一般。”
不过荆白玉倒是觉得,厉长生的提议不错,应当叫孟云深前来,快把荆博文给带走,否则今儿个的约会,算是要泡汤。
“咦?”
他们才到戏园子门口,厉长生与荆白玉还未曾下车,就听到荆博文惊讶的低呼之声。
荆博文睁大眼睛,道:“云深啊,你怎么在这里?”
厉长生扶着荆白玉从车舆而下,果然就瞧见了抱臂站在他们跟前的孟云深。
无需他们派人去寻孟云深,孟云深竟然已经自己来了。
孟云深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容,不过笑意不达眼底,看起来凉飕飕的。
孟云深淡淡的开了口,道:“大王可还记得今儿个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荆博文纳罕的问。
孟云深笑意更冷,道:“云深的寿辰之日。上个月,大王曾答应了要给云深过寿的。”
“哎呀!我的娘!”荆博文一声低呼,道:“我差点子给忘了。”
“差点子?”孟云深道:“只怕大王日日沉醉温柔乡,早已将云深的事情给忘了罢。”
“你别胡说,什么温柔乡啊。”荆博文道。
孟云深抱臂道:“大王每日都来这戏园子听给一个优人捧场,大王以为云深不知?”
“你误会了!”荆博文赶忙道。
荆白玉拽了拽厉长生的袖子,露出一个看热闹的笑容,低声道:“你瞧小叔父……”
荆白玉才看热闹,荆博文已然开口提起了他,道:“云深啊你误会了,是陛……是我侄儿想要听戏,所以我们才来的。”
“诶!”荆白玉一听,立刻说道:“是小叔父介绍我们来这里的,说是有个优人,长相貌美,身段风流,声音清脆,唱功顶好,叫人一观忘俗,念念不忘。”
“我……”荆博文傻了眼,道:“我什么时候说了这般多,我不就说他唱功不错吗?”
“呵——”孟云深冷笑了一声,道:“看来大王还真是喜欢听戏啊。”
荆博文吃瘪,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可把荆白玉给逗坏了。
厉长生垂目瞧着荆白玉,一脸的宠溺目光,低声道:“你这个坏孩子。”
“我这叫什么坏?”荆白玉小声道:“我已经很厚道了。”
“大王!”
正在这个时候,就瞧一个身段风流,眉眼生情的男子从园子里走了出来。
那年轻男子估摸着便是园中的优人,与荆博文十足相熟的模样,急匆匆迎出,笑着说道:“大王,您今儿个又来听小人唱戏了吗?”
“原来就是他。”荆白玉唯恐天下不乱的道。
“不是不是。”荆博文赶忙摇手。
就在这个时候,又从园子里走出一个妇人来,道:“公子!公子!您的东西未曾带上。”
那妇人手中拿着个小布包,也不知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荆博文本是想要极力撇开自己与那优人干系的,不过他忽然瞥见那急匆匆而来的妇人,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道:“好像……在哪里见过?”
“见过?”孟云深冷笑了一声,道:“大王认识的人还真是不少。”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荆博文道:“你又误会了。”
那妇人看模样不年轻,但是模样不差,而且风韵犹存,透露着一股成熟的韵味,的确很是容易叫人误会。
“我只是瞧着她觉得有些个眼熟罢了!”荆博文生怕孟云深加深误会,干脆拉住他的袖子,道:“走走,我去陪你过寿辰!这还不行吗?走罢,今儿个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对千依百顺!”
“我想做什么,大王都答应?”孟云深听了这话,表情倒是有些个缓和。
荆博文点头如捣蒜。
孟云深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道:“那好,大王可莫要食言。”
那两个人一人一句,说着就率先里开了戏园子。
美丽优人站在门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