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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这才渐渐镇定下来,道:“对,说的没错,没人会知道是我杀了皇上的。明明是……是荆白玉!对,就是荆白玉!”
康下泉笑了一声,道:“娘娘您说的没错,便是那假太子荆白玉。皇上得知了荆白玉是假太子的消息,想要废除传位诏书。那假太子荆白玉听闻消息,气急败坏,所以一怒之下杀了皇上。这合情合理,绝无半点疑问。”
“对,就是这样!”陆夫人连连点头,道:“还等什么,快,召集众臣,我们将这消息告之大家,请大家一起讨伐太子荆白玉!”
“不可。”康下泉连忙阻止,道:“娘娘这般作法,实在是过于鲁莽,会将我们的大计毁于一旦。”
在这些人之中,显然康下泉最为淡定。陆夫人一瞧,赶忙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康下泉说道:“眼下传位诏书不能毁掉,要照样拿出来,宣读给众人才是。”
“可是……”陆夫人满面不解的模样。
康下泉说道:“等朗读了传位诏书,荆白玉马上成为九五之尊的那一刻,我们再站出来,当场揭穿荆白玉的阴谋!让他与皇位失之交臂,那样的感觉,岂不刺激?!”
“你的意思是……”陆夫人慢慢的冷静下来,略有思索的点了点头。
康下泉笑道:“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的稳妥一些,不可让荆白玉有翻身的机会!”
“好。”陆夫人冷笑一声,说道:“反正我们有了你这一张脸,只要你站出来在大家面前,谁还能看不出你便是荆白玉的父亲呢!”
“说的没错。”康下泉道:“我这些年过着偷鸡摸狗,忍辱负重的日子,也是该到了清算的时间!”
“疯了……”
荆博文站在一面,忍不住无声的自然自语,康下泉和陆夫人恐怕都已经疯了!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
喻青崖那大嗓门子,最为常说的一句话,恐怕便是“大事不好。”
荆白玉正坐在席间,听到这话忍不住头疼欲裂。
而厉长生陪在一侧,听了反而微微一笑。
“你怎么的还笑的出来?”荆白玉道:“这喻青崖,仿佛便是乌鸦托生转世的。”
厉长生道:“太子您这可是误会了喻公子。”
房内不只是他们两个,还有窦延亭和葛终南将军在侧,就连陆轻舟也是在的,还有喻风酌。
喻风酌无奈的打开房门,让喻青崖进来,道:“崖儿,莫要一天到晚大呼小叫。”
“爹?!”
喻青崖惊讶的说道:“你怎么也在这里?我有大事儿!真的是大事不好了!”
“到底怎么了?”荆白玉问。
喻青崖冲进房间,来不及行礼,也顾不得坐下,着急忙慌的说道:“太子殿下!皇上……皇上过世了!”
“你说什么?!”
荆白玉蓦然而起,目光中有些不确定。
“是真的,就在方才!”喻青崖道:“我听到的消息绝不是假的,太医们正赶过去,估摸着很快便会有人来通知太子殿下您的。”
“咕咚——”
旁边一声响,窦延亭连忙伸手去接,道:“陆大人?陆大人你还好吗?”
陆轻舟听到这消息,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再无力气,整个人瞬间便倒了下去。
窦延亭将人搂住,道:“陆大人?”
在场众人,恐怕也只有葛终南和喻青崖脑子直一些,旁人都是玲珑心窍,再精明不过的。
陆轻舟明白,皇上不可能无缘无故去世,就算皇上身子骨再差,也不可能这般突然,这绝对是有原因的……
而原因……
陆轻舟不敢细想,但他知道,陆家恐怕这一下子是真的完了。
完了……
荆白玉震惊不已,厉长生听到这个消息,却淡然的多,仿佛他早已料到。
厉长生面容淡定到冷漠,道:“皇上去世,请太子殿下做好准备,恐怕陆夫人他们随时会要发难。”
“我知道……”
荆白玉怔愣了很长时间,这才低声回答了三个字。
厉长生看了一眼众人,对他们摆了摆手。
众人识趣的退出房间,将房门关好,只剩下荆白玉与厉长生两个人。
厉长生上前两步,走到荆白玉身边,伸手将人抱在怀中,低声说道:“心里难过?”
“难过……”荆白玉低声叹息着说:“但是更觉得复杂。”
说是难过的感觉,那不尽然,荆白玉也不知怎么到底怎么想的,复杂的厉害,一时间无法叙说。
厉长生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道:“没关系的,日后有我陪着你。”
“我知道。”荆白玉也死死抱住厉长生,道:“只要有你就够了,所以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千万不要……”
“这可不行。”厉长生忽然笑着说。
“你说什么?!”荆白玉震惊的仰起脸来,抓住厉长生的手劲儿更大,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厉长生眼看着荆白玉突然炸毛,止不住笑了一声,道:“长生眼下就要离开小白一会儿,不过很快就会归来。”
“不行,不让你走。”荆白玉立刻又抱住了厉长生,耍赖一般的说道:“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
“太子不方便过去。”厉长生道:“所以长生一个人就好,太子稍等我片刻。”
荆白玉仍是抱着他不松手,道:“反正我不叫你一个人去,你必须带着我。”
“啧啧,堂堂的大荆太子,这是在耍赖吗?脸皮厚得很呢!”
荆白玉刚说完,就听道一个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讥讽与鄙视。
不用说,不用瞧,不用想,荆白玉便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决计便是姜笙钰无疑!
皇上的寿宴结束,姜笙钰作为前来朝拜的姜王,理应离开大荆返回姜国去。不过姜笙钰舍不得离开厉长生,所以故意在驿馆多逗留了几日。
正好又赶上皇上要亲自往城郊祭拜,姜笙钰干脆便提出一同祭拜的提议,于是这番下来,便跟着一道前来了城郊。
姜笙钰抱臂站在窗口,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姜笙钰满脸鄙夷之色,眼神轻蔑的厉害。
“姜笙钰?!”荆白玉登时恼了,放开厉长生冲到了窗口,道:“谁叫你偷看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姜笙钰露出胜利者的微笑,道:“你不知道啊?是我叔叔叫我来的?否则我怎么会来找你呢?”
荆白玉不敢置信的回头,厉长生无奈的笑着站在原地。
厉长生道:“你们两个莫要一见面就吵架,的确是我叫钰儿过来的。”
“不许叫他钰儿!”荆白玉瞪了一眼厉长生。
姜笙钰“啧啧”两声,道:“你这么小心眼子,我叔叔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叔叔,不如和我一起回大姜去罢!”
“好了好了,莫要吵架。”厉长生在中间做和事老,说道:“小白,我要离开一会儿,钰儿陪你在这里,你们莫要乱走,可知道了。”
“他陪我?!”
荆白玉不敢置信,原来真的是厉长生将姜笙钰叫过来的,还是用来陪自己的?
姜笙钰看似很是不甘心,但还是老实的点头,道:“我知道了,不会叫太子少一根汗毛的。”
荆白玉不放心厉长生一个人,其实厉长生同样不放心荆白玉,所以特意将姜笙钰给叫了过来,有姜王在旁,就算有人想要有所动静,那也要多多思量三分。
荆白玉哪里能不知道厉长生的意思,他看起来别别扭扭的,最后欲言又止,只要小声说:“你自己小心,我……我会很乖的。”
厉长生听了一笑,微微弯下腰来,在荆白玉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道:“乖,小白真乖。”
有姜笙钰陪着荆白玉,不只是安全,还会热闹许多,免得荆白玉心中复杂难以平息,厉长生这般也算是用心良苦。
姜笙钰看着旁边两人你侬我侬的,顿时感觉牙都酸倒了,嫉妒的整个人就要炸裂。
他忍不住抱臂翻了个大白眼,嘟囔说道:“多大的人了,还乖呢,我看都是装出来的!哼……”
厉长生与荆白玉说了几句,随即便离开了房间。
荆白玉这才变脸一样,瞬间从一脸乖巧变成了面无表情,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姜笙钰。
“哎呦呦,我叔叔才走,你就原形毕露了?”姜笙钰道:“这变脸的功夫,平日里没少练罢?”
荆白玉冷笑说道:“看来你是嫉妒我。”
姜笙钰气得瞪眼睛,道:“谁嫉妒你这个小屁孩!”
荆白玉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厉长生只喜欢过一个人。”
“荆白玉,你得意个什么?”姜笙钰趴在窗口,探着身子说道:“你等我进去,撕烂你那张善变的脸。”
“你若是进来了,”荆白玉抱臂瞧他,道:“一会儿被欺负得大哭,可别与厉长生告状。”
“你说什么?”姜笙钰气得头顶冒烟,道:“你等着,我这就进去。”
姜笙钰双手一撑,便要翻身进入房内。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拽住了姜笙钰的衣襟,姜笙钰一个趔趄,差点子磕在窗棂之上,那可便要狼狈不堪。
姜笙钰回头一看,道:“冯陟厘!你做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的,拉我干什么?我差点……”出丑。
冯陟厘淡淡的看着他,道:“厉大人找我来劝架的,说让你们热闹热闹就算了,莫要真的动手打架。”
看来厉长生对于荆白玉和姜笙钰的了解十足充分,还是留了后手的。
姜笙钰瞪着眼睛,道:“若不是荆白玉他嘴巴欠,我能与他动手打架吗?”
冯陟厘语速很是平均,仍是淡淡的说道:“姜王好歹是个体面之人,怎么欺负比自己年纪小的,如此说出去怕是会被耻笑。”
“你说什么?我怎么欺负他了?”姜笙钰道:“我不能欺负比我小的,好啊。冯陟厘,你比我大了罢,是不是讨打?小心我……”
姜笙钰举起拳头来,威胁的瞪着冯陟厘,下一刻便要将他揍得满地找牙一般。
不过姜笙钰这话未有说完,就觉得自己浑身不得劲儿,有点软绵绵的动不得。
随即姜笙钰身子一歪,控制不住的便倒了下去,对着冯陟厘便来了个“投怀送抱”……
冯陟厘默默的展开手臂,接住了撞进怀中的姜笙钰。
“你,你给我……下……药……”
姜笙钰说话十足费劲,呼吸紊乱不止,根本说不利索。
“姜王,这只有武功,有勇无谋,也是不好使的。”冯陟厘唇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
荆白玉双手托腮,趴在窗棂上瞧着外面的姜笙钰,“啧啧”了两声,道:“还是我师父厉害,分分钟搞定一只小狼崽子。”
“荆白玉……你……你等着……”姜笙钰结结巴巴的说道,话语中威胁的意味,实在是微不足道。
皇上驾崩的消息很快传出,众臣一时间无不怔愣。
然而大家也并无多想,毕竟皇上的身子骨早已大不如从前,先前落水之时,朝臣们便觉着皇上可能不行了。
这些年来,皇上早已不怎么管理朝政,都是太子荆白玉在处理。所以就算皇上驾崩,对于眼下的大荆来说,也并无太大的动荡。
朝臣们震惊之余,却又无有太大的反应,心中均想着,这新皇必然就是太子荆白玉了,并无他人之选。
皇上早已写好了传位诏书,一些个大臣也是知道的,本就打算这次祭祀之后,将传位诏书拿出。所以新皇的事情,恐怕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