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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阳郡主声音抬高了何止一个八度,眼珠子差点直接脱框弹出,整个人已经目瞪口呆呆若木鸡,道:“太……太太太太子妃?!这是真的吗?”
宋茗听了厉长生的话,脸色有点难看,不过还是垂着头点了点。
宛阳郡主顿时一副虚弱到差点摔倒的模样,拍着胸口说道:“不行不行,叫我冷静一下,我……我呜呜呜,太子殿下那般好看,怎么就瞧不上我呢?”
“呜呜,太子殿下呦……”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厉长生听着宛阳郡主的叨念,止不住有些想笑,安慰说道:“郡主,强扭的瓜不甜。”
“管它甜不甜!”宛阳郡主委屈的道:“这瓜长得好看,比甜重要多了!”
“这……”厉长生哭笑不得,低声道:“险些忘了郡主殿下乃是颜控……”
太子殿下荆白玉对宛阳郡主身边的一个侍女一见钟情,竟是不顾侍女身份卑微,硬是要迎娶她做太子妃。
这事情当天晚上便传遍了整个大荆都城,可谓是眼下最为着人震惊的消息。
太子殿下刚刚度过十八岁生辰,身边一位女子也无,这头一位太子妃,竟是个小小侍女。
一时间各种传闻接踵而出,简直多姿多彩。
宛阳郡主一脸落寞的回了房间,决定一个人静一静。
那面厉长生与宋旻亦是往驿馆里走去。
行到宋旻房门口,宋旻便停住了脚步。
厉长生回头瞧他,指了指房间,道:“进来,在想什么。今天我跟你一块都住在这房间里休息,需要保证你的安全,否则如何将那些人引出来?”
宋旻垂着头,未有开口。
厉长生与荆白玉说,有个办法可以将那些贪赃枉法之人钓出。
这办法便是将计就计,按照荆白玉先前的所作所为,坐实了荆白玉强掳小旻姑娘的事情。
太子欲要迎娶小旻作太子妃,这事情乃是厉长生故意让人散播出去的。
若是太子真的对小旻一见钟情,要将小旻娶为妻子,那这事情在那些个想要杀死小旻的刺客耳中,便是晴天霹雳。
他们决不能叫小旻真的留在太子殿下身边,宋旻可是宋茗的义子,若是宋旻恳请太子荆白玉彻查贪污一案,那当年的事情,绝对会被翻出。
厉长生这是在逼那些个刺客,趁着小旻还未进宫之前,叫他们果断的对小旻下手。
宋旻站在原地,低声说道:“对不起……”
厉长生回头瞧他,笑着说道:“你与我非亲非故,无需对得起我。”
宋旻听了厉长生的话,心中一阵复杂,话语哽噎在嗓子里,一时不知要再说什么。
他一心想要复仇,谁知道到头来,一切执念却是笑话,自己仿佛最大的笑柄。
宋旻心情低落,就好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力不从心之感蔓延了他的全身,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不知道自己要去到哪里,也无法左右自己的方向。
“吱呀——”
厉长生还未打开自己的房门,房门却应声而开。
屋里黑洞洞,简直便是撞鬼的模样,然而厉长生却无丝毫恐惧。他似乎早知道屋内有人。
荆白玉板着脸从屋内走了出来,道:“磨磨蹭蹭做什么,都进来!莫要坏了本太子的大事。”
原来荆白玉亦是一同从宫中而出,早已带了人在房间附近埋伏起来,就等着刺杀小旻的人自投罗网。
荆白玉开门催促,厉长生与宋旻这才都入了房间。
房内不点灯,黑漆漆的一片,宋旻心中也正是这般漆黑一片,他并不觉得不适应,摸着黑走到角落,颓废的坐了下来。
厉长生开口说道:“太子小心,莫要摔倒。”
若是点了灯,恐怕刺客有所察觉屋内情况,所以他们只能这般摸黑行事,的确容易摔倒。
荆白玉听了厉长生的话,止不住冷笑一声,道:“本太子?我看莫要摔倒的是世子你罢。”
厉长生微笑不语。
这天色太黑,荆白玉无法瞧见厉长生的笑容,只能看到厉长生一双点漆般的眸子,异常的温柔,却又有说不出的老奸巨猾。
“啊——”
荆白玉正心中一动,觉着厉长生不安好心。下一刻便低呼了出来,他脚下一绊,真的差点子摔倒。
“太子殿下小心。”
厉长生动作又稳又准,伸手搂住荆白玉,以免他会真的摔倒。
荆白玉虽长高了不少,可这个子与身板,着实不能于厉长生相提并论。
厉长生感觉,荆白玉抱在怀里,仍是小小一只,有些单薄可怜的劲头。
荆白玉一脸不敢置信的被厉长生扶住,瞧着近在咫尺的厉长生面容……
他眼睛瞪得浑圆,脸色渐渐狰狞,大声呵斥道:“你!你竟敢绊我!”
“嘘——”
厉长生脸色坦然,毫无愧色,还捂住了荆白玉的嘴巴,低声道:“嘘,别喊太大声,旁人会听到的。”
“唔唔唔!”
荆白玉气得要死,只觉得胸口里滚油开了锅,那沸腾的热油,竟是一直滚到了头顶,差点将他给气炸了。
厉长生微笑着说:“若我不绊倒太子,怕是没机会扶太子您了。”
荆白玉并非不小心摔倒,而是突然被人伸腿绊了一下。厉长生这出其不意的,荆白玉哪里想到他会如此下作,一个无有防备,果然差点便被绊倒。
厉长生这“英雄救美”的一出戏,又是旁人想也不敢想。
荆白玉气得狠狠将他一推,道:“好得很呢!你好得很!你给本太子等着!”
厉长生听他放下狠话,却也不作一回事,反而笑了笑。
厉长生干脆换了个话题,说道:“太子殿下当年未有直接将贪污之人揪出,那背后之人,恐怕有着极大的势力罢。”
这话题转变之快,叫人猝不及防,荆白玉一愣,那面颓废的宋旻倒是抬起了头来。
当年宋茗的谋反罪名,被荆白玉换成了贪污,而贪污的那伙人却逍遥法外。按照荆白玉的性子,全不应该如此。
若是换了旁人,怕是又要误会荆白玉一番。但厉长生这个人,做什么都比旁人多一副玲珑心窍,做什么都比旁人再细想三分。这略加考虑,也便能明白荆白玉当时的处境。
荆白玉心窍一颤,不由多看厉长生一眼,竟是又叫他给说中了。
荆白玉为何放过那些贪污之人,眼下才要引蛇出洞,用宋旻来做钓鱼的诱饵?
不是他当年不想做,而是他当年无法做。
荆白玉终于开了口,道:“当年证据不足,若我贸然提出,恐怕半数以上的朝臣都会怨声载道,骂本太子昏庸无能。”
宋旻有些个纳罕,他虽未有开口,但目光已然出卖了他。
宋旻很是好奇,那贪污之人到底是谁,竟这般势力滔天。
厉长生并不着急,也不好奇,他心里早已有了一个猜测,是八九不离十的。
厉长生问道:“可是皇后外戚?”
“你……”
荆白玉瞪着眼睛瞧他,冷笑说道:“你可知道,诬陷皇后,那是要掉脑袋的罪名?指不定流安之地都要跟着你受苦受难。”
厉长生道:“看来长生未有猜错。”
“你这人真是……”荆白玉话到一半,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道:“又叫你给猜准了。”
荆白玉幽幽的说道:“自从皇太后身子骨变差,皇太后的外戚一族,已然一日比一日落寞起来。”
皇太后与皇上的身子骨都很差,已经管不到什么朝政。依靠着皇太后的外戚一脉,因着靠山就要崩塌,根本无法再做什么,如今已经选择明哲保身,开始隐退于朝廷。
也就只有窦延亭窦将军,因着先前便选择了站在太子荆白玉这一面,窦家这才未有过于落寞。
外戚是永远无法遏制的势力,太后一族悄无声息,自然会有其他势力蓦然壮大而起,新的外戚再次出现,便是皇后的势力。
皇后虽不是太子荆白玉的亲生母亲,但荆白玉从小养在皇后身边,皇后的弟弟陆轻舟,又是太子跟前数一数二的红人,这前前后后加起来,都助长了皇后一脉的外戚,就像雨后的杂草,疯狂的滋生。
荆白玉已经在尽力遏制,然而成效不见得有多显著。
荆白玉谈起这事儿来,便又是叹息不止。
厉长生安慰说道:“太子无需苦恼,毕竟太子殿下已然做的足够之好。外戚与宦党,向来是量大危险的势力,眼下只有外戚一股,已说明太子殿下您的能力。”
荆白玉抬起头来,用探寻的目光瞧着厉长生。
这一次,又叫厉长生给说中了。
这朝廷之中,最怕的两股势力,一个是外戚,另外一个则是宦党。
荆白玉心知肚明,在九千岁厉长生离开之后,有多少官宦想要代替厉长生的地位,在荆白玉身边做个心腹。
然而荆白玉一一铲除,身边并未提拔一个贴心的宦官,反而用了一些亲随侍卫。
宦官乃是太监,在皇宫之中这样的身份,可是最为方便便宜的。不只是可以在太子与皇上跟前伏侍,亦是可游走于各个后妃宫殿之中,拉拢人脉关系。
各位妃子为了避嫌,但凡有点什么事情,亦是第一个想到寻了身边宦官来传话,一来二去,宦官便是最为能说上话的人。
宦官的势力,便是如此开始膨胀,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九千岁厉长生离开之后,荆白玉不再宠信宦官。而总督东厂,因着督主喻风酌“丧命离国”,也变得消沉下去,渐渐落寞无人问津。
如此一来,宦官势力最终还是消失不见,只剩下叫荆白玉棘手的外戚。
荆白玉道:“无有确凿的证据,如何能让皇后的外戚消停?到时候朝廷一半官员联名上书,就算是身为太子,亦是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事情便是如此,所以荆白玉隐忍了几年,终于叫他找到了一丝希望。
厉长生说道:“太子放心。刺客必然会听到传闻,不顾一切的派人来刺杀小旻。到时有小旻作为诱饵,引诱刺客前来。刺客杀上门来,看到的可就不只是小旻艺人,还有太子殿下您。”
如此一来,刺杀无名小卒,就突然变成了刺杀当朝太子。
不论外戚一党的势力如何滔天,刺杀太子永远都是足以杀头的罪过。
“这办法……”荆白玉听厉长生说着,心中又是一颤,似曾相识……
昔日为了坑离国太子,厉长生便给荆白玉出的这种办法,偷梁换柱一番,便拿住了离国太子的把柄。
今日故技重施,厉长生自然别有用意,除了钓出刺客之外,还在暗中提点荆白玉。
荆白玉一阵沉默,便不言语了,坐在席上,将眼睛闭上,仿佛已神随心动,飘荡至无尽的远方。
厉长生也在旁边坐了,没有再打搅荆白玉。对于叛逆期和青春期的孩子来说,是要给他们一些适当空间的。
厉长生干脆闭上眼睛,打开了系统2。0控制面板。
【系统提示:是否开启任务奖励“盲盒”?】
因着完成了任务7的缘故,厉长生眼下道具箱中多了一个盲盒。
开……
厉长生无声的轻轻动了动嘴唇,在黑暗之中无人瞧见。
【盲盒已开启,恭喜获得“la prairie臻爱铂金乳霜”1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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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不错……”
厉长生低声一笑。
“你说什么?”荆白玉在旁边侧头瞧他。
厉长生坦然回视,道:“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