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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旻听到“宋茗”这个名字,危险指数提高了1点。
厉长生心中一动,莫不成小旻与太子荆白玉之间的血海深仇,与这宋茗有关系?
葛终南继续说道:“正是!宋茗大人一身清廉领袖清风,这是百姓们无有不知道的事情!而太子殿下您呢!竟然听信小人片面之言,竟是冤枉宋茗大人贪赃枉法,将宋茗大人逼的上吊自尽,死于家中!这……”
葛终南的声音洪亮至极,仿佛一口响钟,不停的敲击着荆白玉的耳膜与心口。
“原来……”荆白玉眯着眼睛,表情变得冷硬了许多,道:“葛将军是为了这事情而来?”
葛终南从怀中掏出一物,众人险些以为他带了兵器想要刺杀太子殿下。
只是那掏出来的,却不是武器,而是一块皮子。
厉长生闻到了更为浓重的血腥味儿,果然是从葛终南身上散发而来,源头便是这块皮子。
葛终南将皮子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血字,乍一看泼辣醒目至极。
葛终南大声说道:“太子殿下请看!这是百姓们为宋茗大人写下的血书,还请太子明鉴,勿要冤枉好人,重新彻查宋大人贪赃……”
“够了!”
荆白玉厉声呵斥,硬是将葛终南的话头打断,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荆白玉的声音因着大喊有些个沙哑起来,冷淡的说道:“宋茗贪赃,那是有确凿证据的,葛将军此时才来翻案,不觉得太晚了些吗?”
“太子殿下!”葛终南虎目充血,说道:“那证据若是旁人诬陷给宋大人的,那又如何是好?宋家三代为官,清廉无比,乃是朝堂上下尽人皆知的事情。那些银钱,必然并非宋大人所有啊!还请太子殿下重新彻查此案,莫要寒了满朝文武之忠心!”
“来人。”
荆白玉方才厉呵一声,此时变得极为平静,只是轻轻招了招手,道:“将扰乱寿宴的葛将军,拖下去,暂时关进大牢,请葛将军好好冷静冷静。”
“太子殿下!”葛终南喊着:“太子殿下要杀要剐,我绝不皱一下眉头,但宋大人死的的确冤枉!太子殿下!”
“堵上他的嘴!”荆白玉眯着眼睛道。
喻青崖一招手,道:“愣着做什么,带走!”
侍卫快速鱼贯而入,伴随着疾风骤雨般的脚步声,押住大喊大叫的葛终南,硬生生合着八人之力,将其拖出大殿。
随着葛终南大喊着远去的声音,大殿内连一声呼吸声都不曾有。
“哒哒哒——”
荆白玉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回了席间坐下,淡淡的摆了摆手,道:“本太子乏了,今儿个筵席便到这里,诸位大人请回。”
“敬诺……”
“是……”
众人如蒙大赦,赶忙争先恐后的放下贺礼,一个个逃窜离开,生怕太子殿下心情不佳,会将他们也下狱问罪。
“厉长生……我们快走罢!”
宛阳郡主也不敢再说荆白玉长得如何好看了,看样子有点被吓着,道:“快走罢,大家都走了。”
“咦?”宛阳郡主侧头去瞧小旻,道:“小旻,你是不是吓坏了,怎么浑身抖的这么厉害?”
小旻赶忙回了神,僵硬的笑了笑,说:“没什么,婢子只是……从未见过怎样的世面……”
“别说是你了,我也未有见过呢。”宛阳郡主小声道:“忒也吓人,我们快驿馆去罢。”
厉长生瞥眼去瞧,不由自主还在微微颤抖的小旻。他怕不是因着害怕才颤抖不止,而是因着气愤。
小旻的眼珠充血的厉害,掌心也被自己的指甲刺破,有血迹顺着他的指尖滴下。
“你们先回去,我随后就回。”厉长生道。
“啊?”宛阳郡主不敢置信的道:“你不走吗?留下来作甚么?”
厉长生不答,反而笑着说:“若是你们再不走,太子发现了,怕是就走不得了。”
“我的娘呦……”
宛阳郡主不过个小姑娘,当下身体一抖,赶忙拉着小旻就跑,丢下厉长生是头也不回。
大殿内一时间众人走的干净。
陆轻舟摇了摇头,他知道太子的秉性,这会儿留下来只会徒增太子不快,当下垂着头退了出去。
喻青崖见荆白玉脸色煞白,心中不落忍,想要上前去,却被喻风酌一把拉住了手腕。
喻风酌低声道:“走罢,自会有人安慰太子殿下。”
“谁?”喻青崖纳罕的放眼去瞧,果然看到席间竟是还有人未走,可不就是那十足相似九千岁厉大人的流安世子?
喻青崖露出不屑的表情,道:“就他?可别再惹了太子不快,被咔嚓一声砍了脑袋!”
“走罢。”喻风酌拍了拍他的背,将喻青崖带出了大殿去,道:“无需担心。”
“可是……”
喻青崖未有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已然被拉着出了大殿。
厉长生站在余地未有动弹,见荆白玉独自而坐,看似是出了神儿,他也未有发出什么响声,更为有开口说话。
大殿之内只他们两个,烛火摇曳着,偶尔有风从殿门口吹进,将两个人的身影拉扯的一长一短。
厉长生无声的陪了荆白玉良久,眼看着那白衣少年先是满面凝重,再是发呆愣神,随即那双点漆一般的黑眸,竟是半睁半闭,再用不得多久,已然眯成了一条缝隙。
厉长生止不住轻笑了一声,一步踏上前去,动作非常迅捷。
他伸出手来,袖子“哗啦”一声摆动。随即又听到“哗啦”一声,那坐了良久的太子殿下荆白玉,竟是身子一晃,闭眼睡着,差点便摔在地上。
厉长生接住歪到的荆白玉,将人托住,动作小心且缓慢的扶着荆白玉,让他慢慢靠于旁边的红漆大柱之上。
如此一来,荆白玉总算是睡的安稳了一些个,并未有醒来。
厉长生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看来平日里没好生休息,竟是睡着了……”
荆白玉平日里哪有什么空闲好生休息,每日不到三更时辰是无法睡下的,天还未亮却又要起身。
如今皇上已然对朝政不闻不问,很久不去上朝,一切都是荆白玉处理着,自然忙的是不可开交。
若是偷得空闲,能够早早歇息下来,荆白玉却又要被噩梦折磨的突然惊醒,后半夜便在无眠中度过。
此时他酒意上头,眼皮越来越沉,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困倦,整个人渐渐坠入梦想之中。
荆白玉混沌的想着,酒……
果然是好东西,只要喝了酒,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亦是烟消云散。
厉长生见荆白玉睡着,当下也便坐了下来,就坐在他的身畔。
荆白玉也不知在睡梦之中瞧见了什么,眉头一点点的皱紧,整个人都充斥着令人心疼的不安。
厉长生伸手用指尖压住荆白玉的眉心,打起十二分温柔来,给他轻轻揉了一揉。荆白玉似是觉得受用,紧张不安的表情慢慢散去。
“厉……长生……”
荆白玉呢喃了一声,脑袋稍微一歪,“咕咚”一声,一个没保持住平衡,便靠在了厉长生的肩膀上。
厉长生侧头看了看枕着自己肩的荆白玉,只是无声的笑了笑,并未吵醒他。
烛光渐渐的暗淡下去,眼看着就要燃烧殆尽,外面天色仍是黑漆漆的,还未有要天亮的意思。
厉长生笔杆条直的在席子上坐了一夜。荆白玉靠着他倒是舒坦的紧,睡得十足香甜。
厉长生本想中途换个姿势,不过他稍微一动,荆白玉便会察觉,嗓子里便会发出可怜巴巴的梦呓,叫厉长生着实不敢动弹分毫。
这一夜悄然划过,荆白玉许氏睡足了,睫毛快速的眨动了几下。
厉长生侧头瞧他,知他是要醒了过来,便温声说道:“醒了?”
“嗯——”
荆白玉一看便是刚睡醒,声音里带着三分迷茫三分乖顺,全不似平日里的冷酷与高傲。
“嘶——我的脖子好酸。”荆白玉低声抱怨了一句。
随即就感觉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的给他揉捏了几下,说不出的受用来。
厉长生无奈的说道:“你靠着我一夜,反倒脖子疼了?我的肩膀早已麻木的没了知觉。”
“你……”
“豁朗——”
荆白玉只说了一个字,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立刻翻身而起,将面前的案几差点掀翻,那动静可谓惊天动地。
荆白玉脸上止不住纳罕与惊讶的表情,道:“放肆!流安世子怎么会在本太子的寝殿之内!”
厉长生好脾性的一笑,道:“太子误会了,这并非太子殿下的寝殿。”
荆白玉左右一看,眼睛睁的更大,这里果然不是自己的寝殿,他昨日一时喝多,虽未有断片,可眼下方才睡醒,所以记忆有些个不太连贯。
这是在寿宴的大殿里……
“我昨日睡着了……还……”荆白玉嘴里嘟囔了一声,还靠着一个长相酷似厉长生的人,睡着了……
荆白玉这般一回想,顿时脸色难看的厉害,道:“昨夜流安世子为何不离去?”
“是长生有计划想要对太子殿下讲,所以才会留于此地。只是未有料到,太子殿下竟是睡着了。”厉长生平静的说道:“长生不敢贸然叫醒太子殿下,所以只要在一旁等待。”
荆白玉冷笑一声,道:“有话对本太子说?哦,叫我猜一猜,可是因着那葛将军的事情?若是为了葛将军求情,世子大可不必开口。”
“太子殿下猜错了。”厉长生摇了摇头,道:“长生并不认识葛将军,与葛将军非亲非故,昨儿个头一次见,无有理由为葛将军求情。况且……”
厉长生话说一半,荆白玉侧目瞧他,心中止不住想起以前的那些日子来,有个人也是这般,最喜欢卖关子,总是话说一半,就喜欢瞧旁人抓耳挠腮的模样。
十年的时间,荆白玉果然并未改变什么,止不住说:“况且什么?”
“况且,”厉长生目光温和的瞧着荆白玉,道:“长生相信,太子殿下并非任意妄为,冤枉忠良之人。葛将军所提到的宋茗大人之事,怕是另有隐情。太子若是不愿言明,肯定是有不愿言明的道理。”
“你这个人……”
荆白玉止不住转了个身,正眼瞧他,皱着眉头道:“倒是有些个小聪明,可惜了……”
厉长生此时此刻,打听能猜到荆白玉所说的可惜指的什么。
“可惜我与那九千岁厉长生样貌相似?是也不是?”厉长生露出一个十拿九稳的微笑。
厉长生更换身份,重新醒来之时,他曾经庆幸自己的面容毫无改变,自己还是自己。若是叫他顶着旁人的脸皮吃饭睡觉,厉长生还真怕自己无法习惯。
况且,突然换了张脸皮,再见到以前的那些个旧友之时,的确麻烦的紧,一时想不到如何解释的说辞。
而眼下……
厉长生发现,情况与自己预料的全无相同之处。自己这张脸面,倒成了众矢之的,倒成了荆白玉心头的一根刺。
荆白玉目光复杂,道:“你说的不错……可惜了,你长了一张不该有的模样。若非如此,本太子倒是可以留你在身边,叫你做个出谋划策的智囊。”
【#友好度总览#】
【荆白玉:…50】
【荆白玉:…49】
【荆白玉:…48】
【危险指数:8】
【幸运指数:9】
厉长生眼前出现了系统显示,荆白玉听了方才厉长生那一番话,对他的好感度竟是稍有提高。
而危险指数也稍微降低了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