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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旻分明是个男人,却要男扮女装,系统又发布了要厉长生帮助小旻报仇雪恨的任务。若想要帮小旻的忙,自然需要先摸清小旻的底细,否则毫无所知,恐怕是要一事无成的。
宛阳郡主露出苦恼的表情,随即又欢喜起来,自我治愈能力乃是极强的。
宛阳郡主道:“吃过了午膳,我们出去逛逛罢。你肯定没来过都城,我带你去到处顽顽!听说这里好顽的着实多呢。”
“都城……”厉长生笑了,自己如何能没来过都城?
厉长生对这里是再熟悉不过的,而且他正好有个地方想要回去瞧瞧。
厉长生说:“有个地方,郡主肯定会喜欢的,不如下午我们便去那里。”
“什么地方?”宛阳郡主来了兴趣,睁大眼睛说:“你说出来我听听。”
“是一家香粉铺子。”厉长生幽幽的说道:“也不知道十年过去,那铺子还在不在……”
厉长生所说的香粉铺子,自然就是日前,他与小太子荆白玉,还有喻青崖一起经营的。依靠那家香粉铺子,小太子荆白玉还挣了不少的银钱。
宛阳郡主是最喜欢化妆品的,听说要去香粉铺子,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欢欢喜喜的用了午膳,立刻就拉着厉长生出了门去。
侍女小旻和一些侍卫在旁跟着,厉长生被宛阳郡主拉着手,被一众路过的旁人观摩了半晌。
厉长生有些个无奈,道:“郡主,还是松开手罢,叫旁人瞧了有失体统。”
宛阳郡主并不介意的样子,道:“我不拉着你,你倒是走快一些呀!香粉铺子在哪里?我怎么全没看到?再者说了……”
宛阳郡主露出一个有点羞涩的笑容,道:“你爹可是很想叫我嫁到你们流安去,做他的儿媳妇呢。你那大哥好酒好色就是个草包,我才不要嫁给他呢。嘻嘻……你觉得我好不好看?可人疼不可人疼?要不要娶了我呀?日后不论是流安还是宛阳,可就都是你的了。”
厉长生一听这话,又有些个苦笑不得起来。这宛阳郡主真是比现代的小姑娘还要热情如火,竟然问自己可人疼不可人疼。
厉长生感觉自己这久经磨练的老脸都未有宛阳郡主一半厚实。
宛阳郡主用希冀的目光瞧着厉长生,难得有些个小女子的扭捏之气。
厉长生温和的一笑,道:“郡主还小,婚姻大事不必着急。况且你我相差许多,着实并不般配。”
“我怎么小了?”宛阳郡主不高兴了,道:“我都已经十六岁了!旁的人家姑娘早就嫁了,我只是不想太早嫁人,爹爹依着我罢了。况且你我怎么就相差许多了?你也没比我大个几岁,只是平日里故作老成罢了!”
厉长生如今这身份,乃是流安世子,样貌虽然未有改变,但这年龄也就二十出头,的确未有比宛阳郡主大多少。
不过……
厉长生知道与她是解释不通的,在厉长生眼里,宛阳郡主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与当年六七岁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再者说了,宛阳郡主仅仅十六岁,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厉长生着实是下不去这个手。
宛阳郡主重重的哼了一声,说:“你竟是瞧不上本郡主!好大的胆子!哼,本郡主也瞧不上你,一天到晚的摆着个笑脸,笑的不知道有多假呢!难看死了!而且还总是故作深沉,七八十岁的老头子模样!哼!”
厉长生被一连数叨了许多,宛阳郡主说罢了,转身便走,一副大马金刀的模样。
厉长生摇了摇头,声音也不怎么大,说:“郡主,香粉铺子这面走,方向反了。”
宛阳郡主的动作僵硬了,站在原地呆了半晌,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回过头来,抵不住香粉铺子的诱惑,又回到了厉长生的身边来。
厉长生微微一笑,说:“走罢。”
宛阳郡主纳罕的道:“等等,方向不是反了吗?怎么还往这面走?”
“哦,我方才记错了。”厉长生毫无诚意的说。
“厉长生!你想死想活!竟是敢戏弄本郡主!”宛阳郡主后知后觉,这才发现自己被捉弄了。
宛阳郡主那一声厉长生喊得底气十足,恐怕隔着十八条街面,亦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此刻,有人站在酒肆二层,正手扶栏杆远眺,那一声“厉长生”,顿时飘悠悠的传进了白衣少年的耳中。
“厉长生?”
荆白玉皱了皱眉头,低头往楼下去瞧。
“公子肯定听错了!”喻青崖就在旁边,也是将那一声嗔怪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在太子荆白玉的身边,谁敢提起那三个字来?若是说了,也要硬着头皮当做没说才行。
“厉长生……”
荆白玉未有去搭理喻青崖,目光低垂着,嘴里又是低低的呢喃了一声。
喻青崖顺着荆白玉的目光低头去瞧,顿时“嗬”的抽了一口冷气。
“见……又见鬼了!”喻青崖止不住说。
酒肆下面,厉长生与气鼓鼓的宛阳郡主正巧经过,荆白玉与喻青崖将楼下那两人是从头到尾,瞧得清清楚楚。
厉长生仿佛与十年前毫无差别,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年轻,甚至一样的打扮……
一时间,时间仿佛是惊涛骇浪,直接倒灌进荆白玉的脑袋里,潮水怕打着他的心弦,让他脑子里,耳畔边,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
太像了……
不论是神态还是样貌……
荆白玉双手死死抓住栏杆,将朱红的围栏抓出几道深刻的痕迹。
比以往那些想要贿赂自己的人更像,更像……
然而越是像,却越是让荆白玉着恼痛恨!
他们仿佛在不停的撕扯着荆白玉心中的伤口,不停的提醒着荆白玉,那个人已经死了,死了整整十年……
“又?”
荆白玉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平稳住自己的心神。
他侧过头去,去看满脸见鬼模样的喻青崖。
喻青崖赶忙捂住嘴巴,一脸尴尬样子,说:“就是……也没什么……”
荆白玉敛着眼睑,余光还在瞧着楼下经过的厉长生,语气淡淡的道:“不说?”
“不不不!说!”喻青崖立刻改了口,说:“早上咱们在城门巡视,我就瞧见这人了。坐着车舆正巧从城门口下经过,身边有不少人伏侍着,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商队……我……我后来止不住好奇,就打听了一下……”
喻青崖觉得,自己指不定哪一天,就真的要被自己的好奇心杀死……
喻青崖觉得厉长生实在是太像,所以跑到城门下,去与守城士兵打听了一下。
士兵说方才经过的队伍,乃是宛阳郡主和流安世子厉长生的队伍,是进都城来给太子殿下祝寿的。
喻青崖苦着脸说:“楼下那两个人……一个是宛阳郡主,另外一个是……流安世子厉……厉长生……”
“呵——”
荆白玉冷笑了一声,说:“厉长生……这流安世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叫我给撞见了。”
喻青崖说道:“嗨,人有相似,名字也是有相似,不足为奇。听说这流安世子有姜国人的血统,所以长相像……像姜国人一些,也是有可能的。太子便当他是一坨狗屎,一根枯草,一抹空气便罢了!”
“空气?”
荆白玉淡淡的重复说。
喻青崖差点反手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自己这是又说错了话。
古代人哪里知道什么是空气?这“空气”一词儿,自然是喻青崖十年前与厉长生那面学来的。
此时一说出口,喻青崖便是后悔不迭。
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荆白玉眯着眼睛,就瞧那宛阳郡主还有流安世子厉长生,竟是走进了街头的香粉铺子之内。
“嗬——!”
喻青崖又是重重的抽了一口冷气,心说今儿个出门没看黄历,自己不应该跟着太子殿下跑过来到香粉铺子看账目的。
喻青崖机智的说道:“那个公子啊……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还有点事情呢。对对,今儿个我爹叫我留在家里的!有要紧事情跟我说……要不然我就先走了?”
“走。”荆白玉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个字。
喻青崖如蒙大赦,赶忙就要拔腿逃跑。
哪知道荆白玉的动作比他要快的多,荆白玉已然转身往酒肆的楼下而去,道:“去铺子瞧瞧。”
“这……”喻青崖一脸苦相。
原来此“走”非彼“走”,并不是让喻青崖回家的意思,而是要往香粉铺子去看!
喻青崖总觉得,不论是那流安世子还是自己……怕是都要死得难堪。
“太……公子……公子等等我!”喻青崖小跑着追了上去。
厉长生并未抬头去看,自然未有注意到旁边酒肆二楼的荆白玉。
厉长生跟着宛阳郡主一道入了香粉铺子,一个人低声说道:“这铺子……一点也未有改变。”
时间整整过了十年,香粉铺子还在原来的老地方,甚至里面的摆设,皆丝毫未有改变。
这每一张席子,每一处案几,每一抹细节,仿佛都在怀念着某个已经离开十年之久的故人。
厉长生露出一抹微笑,分明未有离开多久,心中却莫名升起一股怀念之感。
“欢迎贵客光临!”
有伙计出来迎接,瞧厉长生与宛阳郡主等人衣着不凡,笑着便将他们迎了进来。
“几位贵客要看些个什么?请叫小人为几位贵客介绍一二。”
“看什么啊?”宛阳郡主眼睛睁的浑圆,方一进入就已眼花缭乱,兴奋的说道:“你们这里有什么,我统统都要,都给本郡主拿出一份来!”
“这……”伙计似乎不曾常见宛阳郡主这样的客人,吓了一跳,赶忙笑着说:“是是,请贵客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备货。”
厉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这么买东西,买回去不合适怎么办?”
宛阳郡主笑着说道:“这有什么的。就算你说我是干肤质,但是我家小旻是混油呀,我不合适用的,可以分给小旻,还可以分给其他人用,不会浪费了的。”
香粉铺子进进出出,生意瞧上去络绎不绝,门口迎接的伙计们忙里忙外。看起来并未有因着厉长生离去,而荒废了香粉铺子的生意。
厉长生趁着伙计备货的时间,在香粉铺子里走了一圈,基本是以前厉长生设计出来的产品,有几样新的,一看那包装和款式,必然是喻青崖设计的,处处都透露着奢华与浮夸之气。
因着宛阳郡主出手阔气,又听他们说什么郡主,伙计们生怕冲撞了贵客,便去请示了掌柜的。
掌柜的很快驱步而出,满脸笑容的亲自接待宛阳郡主。
掌柜的这么一走出来,霎时间整个人愣住,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竟是久久不能回神。
“掌柜的?”伙计不明所以,小声叫他。
掌柜的哪里能回得过神来,他如喻青崖一般,简直便是大白天见了鬼。
掌柜的一直管理着这家香粉铺子,不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如今。他乃是为数不多见过九千岁厉长生之人,如今再乍一瞧,止不住喃喃自语。
“太……太像了……”
“像什么?”活计问。
掌柜的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怕是不知谁又来上赶着送死了。”
看来掌柜的也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跟在太子殿下荆白玉身边久了,总是会长一些个见识,与九千岁厉长生相似之人,没见过十个,也足足见了八个,男男女女皆有,一分像两分像,七分像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