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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深缓缓的说道:“大王想想看,眼下的情况看来,这一仗还有几成胜算。”
“几成……”荆博文犹豫了,说:“我也不知道。”
孟云深道:“不到三成。萧拓校尉被围困,姜太子受伤,喻风酌带走了满盘计划。不论是兵力,计策还是军心,所有的一切对于我们来说,都极为不利。况且……”
相对来说,陵川的确与离国比较近,的确可以从陵川调兵赶来。可陵川地盘子不算太大,主要便是富饶著称,若是再调两万人马而来,陵川地方可就要空了,万一有人进犯,别说攻打离国,荆博文怕是连自己的地盘子都要保不住。
孟云深又道:“且不说陵川如何,就说皇上那面……”
此次战役,并未有奏明皇上,乃是小太子荆白玉私自调遣会盟军援助二皇子离缨的。事情若是成了,小太子功不可没,一边得到了离缨的信任,一边又得到了皇上的赞许,的确是稳赚的好事儿。
但若是失败了……
孟云深说道:“若是失败了,太子如何且不说,大王您呢!太子不论如何,也是皇上唯一的子嗣,皇上便是生气,他不可能真的对太子如何。如此一来,这私自出兵,损兵折将的事情,到底还是需要一个人站出来顶下罪名的,到时候,大王您便危险了!”
荆博文被孟云深说的一阵沉默,的确是这样……
孟云深道:“到时候皇上定然会将罪责全部推倒大王您的身上,大王要如何是好?”
“我……”荆博文颓废的说:“我没想那么多,还以为这次能捞上一笔好处的,哪里知道……”
孟云深道:“眼下只有撤兵一个办法了。请大王及时抽身,快速回到大荆都城,然后奏明皇上,此次攻打离国之举,乃是太子殿下刚愎自用不听劝告。”
“你让我参太子一本?”荆博文说:“可这样岂不是落井下石?”
孟云深道:“只有大王与太子划清界线,这事情才能不影响到大王,请大王三思。”
荆博文沉默了半晌,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那……”
孟云深道:“云深这便去点兵,陵川军一点齐,便即启程离开这里。”
陵川王荆博文答应了要增援,可是去了一会儿工夫,就传来了消息,说陵川王与谋主,打算带着陵川军撤离,不再参与攻打离国之事。
“什么?”荆白玉惊得已然从席子上跳了起来。
他起身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厉长生连忙倾身将他抱住,道:“太子殿下,请小心一些。”
荆白玉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他已经几夜未有合眼,小小年纪眼下黑眼圈颇重。如今又是半夜十分,荆白玉不得入睡不说,还听到了这骇人听闻的消息,如何能不眼前一黑,脑内乱响?
荆白玉着急的说:“不行!小叔父不能走,若是他走了,那我们……”就真的完了。
荆白玉跳起来就要跑,想着去阻拦欲要离开的荆博文。
厉长生将人拉了回来,道:“太子莫急。”
荆白玉眉头紧蹙,急的险些就要坠下眼泪来,道:“怎么能不急呢?厉长生,我真的很着急,若是小叔父走了,那……”
“那还有我在。”厉长生露出十足温柔的笑容,轻轻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说:“那还有我在……所以太子不需要着急。”
荆白玉听到厉长生的话,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那股焦躁不安,竟是慢慢的平息下来。
荆白玉紧紧拉着厉长生的袖子,说:“对,我还有你陪着呢。那厉长生你说,眼下应该怎么办?”
厉长生宠溺的笑着,拉起荆白玉的小手来,说:“走罢,去给陵川王送送行。”
“送行?”荆白玉纳罕的睁大眼睛。
“相信我,太子殿下。”厉长生说。
荆白玉站起身来,用力的点了点头,说:“好,我们去送行。”
厉长生牵着荆白玉的手,将人从营帐中带了出来。
外面一片漆黑,除了营地里火把的光辉,连天上的月光都暗淡至极。
远处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和马蹄声,那是荆博文在下令离开撤兵的声音。
荆白玉听得心情抑郁起来,眉头止不住蹙在一起,嘴巴也止不住的嘟了起来。
厉长生瞧得有些想笑,然而此时笑出声,着实太不厚道了一些。
厉长生伸手刮了一下荆白玉的小鼻梁,道:“眼下可要拿出太子殿下的气势才是,不可叫人看扁了去。”
“哦。”荆白玉有些个有气无力,不过立刻挺了挺小胸脯,倒的确是气势十足。
那面荆博文已经点好了兵马,与孟云深说了几句话,随即翻身上马,准备命令开拔。
“等一等。”
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荆博文与孟云深回头去看,就瞧见厉长生领着小太子荆白玉走了过来,身边再无旁人。
荆博文感觉一阵心虚,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孟云深倒是坦然的很,骑在高头大马上,冷漠的注视着走过来的厉长生。
厉长生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说:“大王,孟先生。”
荆博文率先开了口,道:“我们撤兵,也是逼不得已。你们便不用再劝了。”
荆白玉一听,心中不悦的冷哼了一声,说:“谁说要劝你们的?”
厉长生笑着说:“太子殿下说的正是,卑臣与太子殿下乃是来为大王与谋主送行的。”
“送行?”荆博文纳罕的不行,道:“你们来送行的?”
“正是如此。”厉长生通情达理的道:“大王想要撤兵,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太子殿下与长生都能理解。所以……不好硬是劝阻大王留下,只是长生想请大王日后不要后悔。”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荆博文说:“厉长生,你莫要又故弄玄虚了。”
“厉大人。”旁边的谋主孟云深忽然开了口,说道:“其实云深有几句话,想要与厉大人您说一说。”
孟云深看样子,是想要与厉长生单谈的。
荆白玉警惕的去瞧孟云深,知道他这个人最是狠心,也最是狡猾。他当下死死抓住厉长生的手,不肯放开,那意思便是不叫厉长生去。
厉长生低头瞧了一眼荆白玉,道:“有什么事情,谋主不妨就在这里说罢。”
孟云深点点头,也不见得脸色有什么改变,说:“只是好心想要去劝一劝厉大人,请厉大人跟随大王一同返回都城。”
“什么?”荆白玉一听,霎时间改为双手握住厉长生的手,更是不敢松手,生怕厉长生会就此随着荆博文一起走了。
厉长生笑道:“多谢谋主提醒。”
孟云深继续到:“厉大人乃是深谋远虑之人,此次攻打离国,怕是败局已定。就算你死撑到底,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圣上定然会勃然大怒,厉大人乃是太子殿下身边之人啊……”
他说到这里,荆白玉心中止不住“咯噔”一声。
孟云深说的无错,厉长生是自己身边的人,若是这次输了,他们回到都城之后,父皇定然会怪罪。自己能不能继续做太子都是未知之数,而厉长生……
皇上一个龙颜不悦,怕是便会斩了厉长生的脑袋。
荆白玉感觉一阵夜风吹过,冷得他浑身一个寒颤。
荆白玉抬头去瞧厉长生,自己不能将厉长生害死……
绝不能……
“多谢谋主大人提点。”厉长生听了孟云深的话,表情却丝毫未有改变。
孟云深说道:“不如就请厉大人与我们同行,一道回去都城。想必太子殿下也明白这其间的轻重缓急,所以定然不会阻拦厉大人您的决断。”
荆白玉听着孟云深这话,止不住垂下头去,他的确无法阻拦,若是厉长生想要跟着一起离开的话……
怕是再好也没有的事情。
只是荆白玉却笑不出来。
荆白玉脑内一片混乱,就感觉厉长生牵着自己的手松开了。
荆白玉吓得睁开眼睛,快速抬头去瞧厉长生。
厉长生松开荆白玉,却不是要离开,对着孟云深拱了拱手,道:“多谢谋主关心,不过……”
厉长生说着,对荆白玉微微一笑,复又牵起荆白玉的手来,说:“我是不会离开的,长生已然答应过,要留在太子殿下的身边。”
“厉长生……”荆白玉心中颤抖不止,连那单薄的小肩膀,也微微颤抖了起来,说:“你若是想离开,我不会阻拦的,真的……”
“太子,”厉长生低声道:“相信我就好,其他的不用管。”
荆白玉虽然不甚明白厉长生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心中知道,只要按照厉长生所说的去做……
荆白玉抿着嘴唇,坚定的点了点头。
厉长生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说:“时辰不早了,大王与谋主还是快快启程罢。”
孟云深盯着厉长生看了良久,最终对荆博文道:“大王启程罢。”
“下令!启程!”荆博文一扬手,朗声说道。
轰隆隆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在黑暗之中听来,仿佛有野兽在咆哮。
声音连绵不绝,但终究还是慢慢远去……
荆白玉有些蔫头耷拉脑的,默默站在厉长生身边。
他垂着头,自然未有瞧见厉长生嘴角扬起的笑容。
厉长生无声的笑着,说:“陵川王与孟先生……可算是走了。”
“什么?”荆白玉纳罕的抬头。
厉长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长生的意思是,要与太子殿下分享胜利果实的人终于走了。如此一来,没了陵川王,到时候返回都城,援助离国的功劳,不就都是太子殿下您的?”
“可是,眼下……”荆白玉说:“我们还有多少胜算呢?”
厉长生表情有些怪异,幽幽的说道:“太子放心,眼下已经到了我们该反击的时候。”
厉长生说罢了,牵着小太子荆白玉的手一路往回走。
荆白玉有些奇怪的说:“厉长生,我们不是回营帐去吗?”
“先去一趟冯先生那面。”厉长生道:“然后就带太子回去休息,可好。”
“去师父那里?”荆白玉道:“去做什么?”
厉长生笑着说:“自然是请冯先生帮忙,准备反击的事情。”
荆白玉发现,厉长生又开始卖关子了。
他们很快到了冯陟厘的营帐前面。眼下天色已晚,不过冯陟厘的营帐里面还有烛光,显然是未有休息的。
“冯陟厘!你大胆!”
“把你的蛇弄走!”
“它若是敢咬我,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里面传出愤怒的大喊之声,厉长生与荆白玉都无需去猜,一听便知是姜笙钰在喊叫。
厉长生走到跟前,说道:“冯先生,我们是否能进去说话?”
冯陟厘的声音传出,道:“请进。”
荆白玉好奇的跟着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姜笙钰。
荆白玉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我师父这里?”
姜笙钰脸部表情扭曲着,没好气的道:“没看到啊,在换药呢,疼死我了!”
冯陟厘淡淡的说道:“姜太子底气十足,看来再有两日,伤口皆可痊愈。”
冯陟厘手下动作极为麻利,给姜笙钰换好了药,将伤口重新包扎起来,用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随即冯陟厘将擦手的帕子举了起来。
“咕咕——”
一声鸟叫,就瞧一只胖乎乎的小灰鸟展翅飞了过来,用嘴巴衔住染血的帕子,将帕子扔进了旁边的热水盆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