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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厉长生笑得有些不厚道; 说:“给姜国太子的不是什么糖味道; 是一种花的味道。还有; 其实他那不是只狼,而是一只驴子。”
“什么?”荆白玉顿时瞪着眼睛跳了起来,道:“驴子?!厉长生你真是坏得很呢。嘻嘻; 姜笙钰刚才还说他与驴子着实般配,我瞧着也是!”
厉长生可不是故意要给姜笙钰一只驴子的,只不过因为商城特价,这润唇膏已然快要售罄,厉长生瞧哪一种有货,便直接买的哪一种,并非含沙射影。
荆白玉拿着他小兔子润唇膏笑了半晌,刚才什么不快也都烟消云散,霎时间一干二净。
那面姜笙钰也是欢欢喜喜,手里托着他的小驴子,一路走一路微笑,说:“叔叔对我真好,小狼呀小狼,以后你可要替我将那只兔子给吃了才是,哼,让他一直缠着我叔叔。”
他正说到此处,身边一个神出鬼没的声音,道:“这是什么狼?瞧着不像。”
姜笙钰连忙转头一瞧,原是小太子荆白玉新拜的师父冯陟厘。
冯陟厘昔日里总戴着帷帽,也不肯与旁人亲近半分。而现在有了厉长生送予他的遮瑕膏,冯陟厘再也无需遮遮掩掩的,旁人根本看不出半分异样。
他收了大荆小太子荆白玉为徒,荆白玉是个大忙人,冯陟厘不可能要求荆白玉在某个地方与自己安心习学,所以冯陟厘干脆跟着荆白玉四处行走,也算是出来瞧瞧世面。
姜笙钰与冯陟厘的恩怨简直比海还深,他见了冯陟厘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横了他一眼,根本不愿意与他多说一句话,转头便走。
“我瞧着更像个驴子。”冯陟厘见他要走,朗声说道。
“呸!”姜笙钰顿时不走了,扭过头来气哼哼的说道:“你才像个驴子,又笨又倔的。我这是狼,你难道看不出?”
“看得出。”冯陟厘点点头,道:“又笨又倔,与你正相配。是谁如此大才,说你像驴子的?我日前怎么无有想到?”
“冯陟厘!”姜笙钰当下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
只可惜冯陟厘身材高大,姜笙钰如今十八岁,还是长身体的年纪,他不过才到冯陟厘的下巴,离近之后需要仰头去瞧冯陟厘。
冯陟厘垂头微笑,道:“我难不成说错了?你瞧见哪一只狼的耳朵又大又垂?”
“我……”姜笙钰顿时说不出话来,瞄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毛驴润唇膏,果然那小驴子生着一双又大又垂的耳朵。
姜笙钰一时慌了神儿,道:“我说它是狼它就是狼。再说了,这可是叔叔送给我的,是驴子我也喜欢。”
“你喜欢就好。”冯陟厘毫无诚意的说了一句,轻轻撇开姜笙钰捉着自己衣领的手,说:“与你煞是相配。”
“你……”姜笙钰道:“你等着,早晚有一日,我叫你跪在我面前哭爹喊娘!”
姜笙钰心说,眼下他们在会盟大营,自己若是将冯陟厘给教训了,恐怕引起旁人围观。叔叔一会儿过来,定然会觉着自己不知轻重缓急,眼下可不是时机,还是等日后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必须要忍耐一时才行。
“嘶——”
姜笙钰才松了手,就见冯陟厘的袖子间冒出个绿油油的小东西来,可不就是冯陟厘常带在身上的小绿蛇?
姜笙钰不可控制的哆嗦了一下,幸亏颤抖的微不可见,否则便要丢人现眼。
他之前被小绿蛇咬过,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别说再见到真正的蛇。姜笙钰心里稍微有些阴影,表面上是不会显露出来,但心底里没来由总是颤悠。
“又是这条蛇!”姜笙钰当下真想掏了匕首去砍它,最好连主人冯陟厘的脑袋一起砍掉,以绝后患。
冯陟厘一伸手,小绿蛇游走到他的手腕上盘踞起来。
冯陟厘这才说:“并不是上次咬了你的蛇,它们长得一点也不一样。”
“不一样?”姜笙钰着实瞧不出哪里不一样来,分明都是绿油油的,还细细的。
冯陟厘道:“你不必怕,它不是要咬你。它胆子有点小,有外人走近,它就会害怕,只是受惊罢了。”
一条胆子很小的蛇……
姜笙钰总觉得冯陟厘这是在都逗己顽儿,不过就在下一刻,姜笙钰果然听到有脚步声。
跫音很弱,似是不想让旁人知道他的到来。
“是谁?!”姜笙钰立刻回头,“嗖”的一声,手中的暗青子脱出,立时便投掷了过去。
来人一转身,轻巧避过姜笙钰的暗青子,藏身在一处营帐后面,道:“老朋友相见罢了,还请借一步说话。”
那人声音很有分辩性,姜笙钰一听,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说:“你们詹国人都喜欢鬼鬼祟祟的吗?堂堂尚南侯做甚么偷偷摸摸的,况且我们是哪门子的老朋友,你不是不是认识我吗?”
那藏身在营帐后面的,可不就是尚南侯詹无序?
詹无序被点破了身份,再隐藏也是无用,干脆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警惕的看了一眼冯陟厘,冯陟厘竟分外知趣儿,道:“你们有话要说,我先离开。”
“啪!”
姜笙钰一把抓住了冯陟厘的手腕,瞪着眼睛瞧他,道:“你怎么走的如此之快?莫不是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他会杀你灭口?”
冯陟厘眼神充满着不解,深深的瞧了一眼姜笙钰,道:“我为何要怕他,他不过是个将死之人罢了。只是我那面在火上还烧着一锅药,不得长时间走开人。方才见你一个人欢欢喜喜模样,就上来寻寻你的晦气,这会儿也是该离开了。”
“寻……寻……”姜笙钰眸子差点瞪得滚落下来,他就未有见过像冯陟厘这般坦诚的人,坦诚的旁人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若是旁边无人,这会儿姜笙钰怕是要扑上去咬他。
姜笙钰道:“好你个冯陟厘,我就知道,你是故意针对我的。你是不是为了你那徒弟,所以才平日里总戏耍我?”
“与玉儿无关。”冯陟厘平静的道。
“呸!”姜笙钰恼怒的说:“什么玉儿,你不许这么叫,我才叫钰儿。”
冯陟厘摇头,道:“这么称呼你不太好,我们还不怎么熟悉。”
“我……”姜笙钰感觉自己差点气得一口气没能提起,就这么厥过去,道:“谁让你叫我钰儿了,我只是说不让你叫荆白玉玉儿!”
冯陟厘一成不变的平静说:“我叫我徒儿,与你有什么干系。”
尚南侯詹无序好不容易寻到姜笙钰,想要与他好好谈一谈,但他站在这里半晌,愣是没有人搭理他,仿佛故意无视他一般。
其实姜笙钰并不是故意无视詹无序,他只是冯陟厘给气着了,一时没分的神来。
詹无序已然忍无可忍,低喝一声,道:“姜笙钰,你们姜国人都这般言而无信的吗?!”
姜笙钰终于施舍了一个眼神与詹无序,并不在意的道:“怎么的?成者王败者寇,言而无信又怎么样?”
詹无序道:“我们之前可是说好的!”
姜笙钰冷笑,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可警告你,你莫要想再动厉长生一根头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你也是知道的,你身边那小侍卫殷棋,还在我的手中呢。”
“殷棋……”詹无序便是为了殷棋前来的,道:“他人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殷棋?”
谁料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冯陟厘倒是开了口,语气淡淡的说:“哦,就是那十五六岁的孩子罢?”
詹无序听冯陟厘提起殷棋,没来由心中有些发颤。
果然就听冯陟厘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就是前日你送来给我试药的那孩子?”
姜笙钰被他说的一愣,道:“什么试药?”
之前姜笙钰被冯陟厘抓住,冯陟厘便吓唬他,说要拿姜笙钰试药。姜笙钰与冯陟厘关系紧张的厉害,哪里会帮他找人试药。
况且姜笙钰与冯陟厘相处这些日子,大体也是知道一些的。冯陟厘就这张嘴巴特别气人,为人性子着实不招待见,其实心地还真是意外的善良,他从来不往旁人身上试药,都是自己拿自己试药的。
姜笙钰奇怪的去瞧冯陟厘,就见冯陟厘对着自己眨了两下右眼。
这冯陟厘惯常满面平静,仿佛便是个面瘫一样,白瞎了他那一双无可挑剔的桃花眼。而此时此刻,那桃花眼轻轻一眨,果然是好看得叫人惊心动魄。
姜笙钰被他眨的一愣,半晌愣是没反应过来,心底里只一个想法,冯陟厘他眼睛怕是抽了筋儿。
姜笙钰没能开口说话,冯陟厘便一个人自顾自的点点头,道:“是了,一定是他。他身子骨倒是结实,但我那几位味要烈得很,唉……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坚持到将最后一味药吃完。若是半途死了,我恐怕又要寻新的药罐子。”
“你说甚么?”詹无序听了冯陟厘的话,顿时恼怒起来,竟上前一步,瞬间抓住了冯陟厘的衣领子。
这詹无序可比姜笙钰高得多,浑身充斥一股要吃人的煞气,呵斥道:“你说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手段折磨他?”
“詹无序!你敢动手!”
姜笙钰一瞧便急了,自己虽然不待见冯陟厘,但好歹冯陟厘是自己这面的人。这詹无序当着自己的面便欺负人,姜笙钰哪里能看的下去。
姜笙钰上前提起拳头便要打,下一刻却见冯陟厘对他摆了摆手。
冯陟厘那意思……
竟是让姜笙钰莫要多管闲事。
姜笙钰傻了眼,这冯陟厘莫不是自己试药试坏了脑子?他这个连三脚猫功夫都不能的乡野村夫,若是无人帮忙,岂不是要被詹无序揍得满脸花?
是了……
姜笙钰恍然大悟,心说冯陟厘还有他袖子的里蛇,估摸着是故意让詹无序离近一些,好一击即中,叫那绿油油的小蛇去咬詹无序。
他正这么想着,觉得十二分的有道理。结果……
“咕咚”一声。
就瞧冯陟厘袖口里掉出一样东西来,就掉在了姜笙钰靴子旁边不远处,绿油油的……
是冯陟厘的那条小绿蛇。
冯陟厘果然未有骗人,这小绿蛇与先前凶猛的小蛇根本不是一条。眼前这小绿蛇胆子小的厉害,竟是害怕的从冯陟厘袖口中滚出,掉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
“见了鬼!”姜笙钰瞧傻了眼,冯陟厘养的这些小宠物,关键时刻竟然不做劲儿。
就在姜笙钰欲要冲上去帮忙解决之时,冯陟厘忽然抬手,在詹无序的肩膀上一拍。
“咕咚”又是一声响,这次可比小绿蛇掉地上要响亮得多。
就瞧那詹无序,被冯陟厘轻轻一推,竟是直愣愣的摔倒在地上,眼睛也闭了起来,一脸死灰惨白,一副已然断气的模样。
“嗬……”姜笙钰倒抽一口冷气,说:“他怎么了?你对他用了什么毒?”
冯陟厘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领口,弯腰将小绿蛇捡了起来,道:“他?都说了乃是将死之人,为何还需对他用毒?”
……
这一路紧赶忙赶,大家伙终于及时来到会盟营地。荆白玉潇洒出场,这会儿空闲下来,顿时感觉周身疲惫的厉害。
荆白玉躺在榻上,四仰八叉的。
旁边厉长生一瞧,道:“好歹把被子盖上,小心着凉。”
荆白玉点点头,但懒得去动。厉长生只好走过来,伸手将被子给他盖好。
荆白玉侧头瞧他,说:“厉长生,这一路若不是有你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