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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重生之情关风月-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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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李斯横一人,值得他这样费尽平生所有的心思去细细揣度。

    李斯横比候鬏高上许多,如今,候鬏是盘腿坐在地上,而李斯横则是半蹲在他的身后。李斯横一手轻轻抚摸墓碑上的照片,将上面细小的灰尘抹去,而另一只手则绕过候鬏的脖颈,将他整个人都用力扣在了怀里。

    他知道,他的小少年正在经历一场多么残忍的事情,即使,作为当事人的候鬏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悲伤的。

    但是,但凡是人类,除了强迫自己不断适应之外,哪有能够真正淡然的面对自己的生死的人了。而那道墓碑,就是真真切切的隔开他的小少年的前世和今生的标志。李斯横不能说他有多心疼,因为这本来就是一腔无处安放的温柔。

    他所能够做到的,只是将少年微凉纤细的身体紧紧拥入怀中。胸膛,臂膀,温柔,守护。无论候鬏需要不需要,这是李斯横全部想要给予他的东西。

    这是他全部的爱,遗世而温柔。

    候鬏被李斯横真个拥入怀中,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的惊吓,相反,是一种不知何时弥生出来的安心。他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修长的脖颈后仰,整个脊背也顺势放松。他就这样全然没有防备的,也不给自己留丁点保留的躺倒在李斯横的怀里。

    少年的这一连串的动作来的突然,李斯横是蹲着的姿势,常人这样蹲着,如果有人忽然仰过来,那么必然是蹲不稳的。而李斯横毕竟受过专业训练,安稳的蹲着,任由少年后仰之后,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

    他轻轻的亲吻候鬏的鬓角,假装没有察觉到少年眼角的濡湿。从缅甸回来的一个月时间,足够他理清很多事情。

    李斯横一直都是知道,自己很在意怀里的这个少年。不是什么一见钟情,而是最初的时候,这个少年入住了一个对他来说了不得的躯体。

    他曾经那么深入的进入过少年的身体,不是肉1体上的纠缠,而是藉由一个躯壳而进行的灵魂上的交割。李斯横很多次夜班梦回,都会轻笑出声。这是属于他和候鬏的羁绊,甚至逾越了亲人的界限。

    而这个少年既然已经决定将前生事尘封,那么,他也不必再提。只要,他一直在候鬏身边,走过以后的路就好。

    这一世,对于他们来说,既是今生,又是来世。而若一如候鬏“活在当下”的性子,李斯横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已经没有其他的来世。所以,就要拼尽全力去珍惜如今这还能够好好相拥的今生。

    如果,前世的记忆是一种羁绊,那么李斯横便去用力铭记。

    如果不幸,前世的记忆是一种累赘,那么,就割舍掉这累赘。

    候鬏大概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心性也会坚毅到不输李斯横。他用最惨烈的方式逼迫自己诀别。作为市井小民的候鬏已经死去,变成一方无字碑,立在他师父的附近。虽然方式很牵强也最是无用,但是终归,算是他偿还老头十多年的养育之恩。

    作为豪门子的候鬏活了下来。他应当庆幸自己重生的家庭很是单纯,并不需要他去操心谋略。然而,从他决定和李斯横携手的那一刻起,他也明白,豪门中阴暗的那一切,他终归是,避无可避。

    候鬏年少的时候也读过许多起点文,里面有一句用得烂大街的中二的话,叫做“你要战,我便战。”虽然并不完全符合时宜,但是终归也能够浅表候鬏的决心。

    如今,他靠在那个男人怀里,那个男人的胸膛宽厚,肩膀也是棱角分明,每一个动作都牵动起肌肉线条的微小浮动,无声的释放着流畅而不夸张的肌肉里蕴含着的巨大力量。

    而终有一天,他将站在这个男人身边,做红尘之中轰烈之事,享人生几何畅快之情。那个时候,他将以与之等同的力量,亘古不变的爱,以及永不背叛和这个如今拥着他的男人一路走下去。

    若是幸运,他们应该是可以一同走到生命的终结的吧?

    李斯横原本是任由候鬏靠着的,他无需多言,只是无声的陪伴。然而,当他看见地上的水迹的时候,还是皱了皱眉,然后将候鬏从地上拖了起来。

    两个人虽然风格不同,但是大概都是面容清俊的男子,李斯横将候鬏从地上拖起来的这个动作,说穿了就像是歹徒挟持人质。但是仗着李斯横长了一张正气凛然的脸,这才没有吸引周遭等着看热闹的人。

    一天的折腾下来,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墓地群地处偏僻,他们要回市中心的话,还是早些离开比较好。

    李斯横的手自然无比的在候鬏的脊背上摩挲,带来温暖五脏六腑的热度。而后,他的手滑到候鬏有些轻微濡湿的牛仔裤上。候鬏方才是盘腿而坐,臀部的布料难免被沾湿些许。

    宣城如今是九月,天气不算很冷。候鬏只穿了一条长牛仔裤。所以,当李斯横温热的掌心抚在他的臀部的时候,他几乎是立时打了一个寒颤。温热的掌心和冰凉的地面有很大的不同,李斯横还恶意的揉了揉,感受了一下掌心下的弹性和丰润之后,方才一脸正经的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并且细心的系在候鬏的腰间。

    少年身量未足,即使是男孩子,腰肢也总是瘦的有些不像话。李斯横的衣服在候鬏的腰上绕了两圈,方才系住、

    候鬏总觉得李斯横的动作有些不对劲,在他的印象里,都是亲戚忽然造访的女孩子才会有外套围腰的待遇,而方才李斯横的动作,让候鬏有一种自己是十五六岁小姑娘的错觉。

    恶寒的甩掉脑海中不好的联想,候鬏和李斯横一同走上了下山时候的路。和上山时候的凝重不同,候鬏恍惚觉得,一直以来压在他身上的负累,终于烟消云散。他走在李斯横的身侧,却冲着后面摆了摆手。

    这是一生一次的诀别。候鬏终归要和自己之前度过的时候说一声再见。然后,他能够做的,就是握紧身边的手,一同走好未来的每一步。

    李斯横清了清嗓子,对候鬏笑道“喂,小九儿,你知道这条路叫什么么?”

    候鬏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斯横。然而摇了摇头。李斯横不知何时牵起了候鬏的手,候鬏注意到了,却根本没打算反抗,于是就一直这样任由李斯横牵着。

    不出意料的回答,李斯横牵着自家小孩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这条路,有人叫它往生路。走过这条路,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就都是新生。”李斯横有些低沉却很有磁性的嗓音在候鬏耳边响起。候鬏有一瞬间的停滞和愕然。

    然而,转瞬,他确是笑了。往生路,往生路,此路通向往生。虽然只是后人牵强附会起得名字,但是对于今天的他来说,却真真贴切。

    嘴角小小的勾起,斜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有些长。而两个人就这样携手走过往生路,前生已往,只看今生。

    没有人注意到,一直在暗处站着的白色西装的男子目送他们下山,然而伸出修长的指尖,仿佛能够抓住飘渺的空气。

    他冲着少年远去的方向微微低头,最终也是轻笑出声。

    您能够放下往日的负累,真正开心的生活的话,真是太好了,my lord。

    作者有话要说:东北已经零下二度了,叔光荣的感冒了。

    姑娘们一定要多穿点……

    爬走……

第51章

 五十一。意峥嵘。

    拜祭过家师之后;候鬏的生活仿佛步入了正轨。抛却了诸多前尘之后,他开始更留心于当下的生活。

    而目前为止;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磨练自己的手感。从缅甸回来之后;他也选购了一些品质中等的原石;用来出几个小件练手正合适。

    所以;候鬏的日子开始变得繁忙了起来。除却每日正常上课之外;他的全部时间几乎都用来雕琢玉件。偶尔也会回侯家的老宅和哥哥一起吃一顿饭;帮老管家收拾收拾庭院什么的。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老管家仿佛有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

    候鬏摇晃着脑袋;对老管家狡黠的笑了笑。

    他大概知道老管家在挣扎什么。他们共同期盼着的;是一个日子的到来。在他的书桌上摆着的日历上;有一个日子被红色的马克笔圈上;旁边用小字写着“哥哥生日”。

    农历八月初五,是候启的生日。候鬏知道,他这个哥哥,有的时候说是傲娇也并不为过。明明心里在意得要命,面上却偏偏一副不动声色的表情。可是,若是候鬏真的忘记了,恐怕到时候哥哥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会……很失落的吧。

    候鬏从来都鲜少得到关爱,这也就注定了,如果他得到了,就会比平常人更加珍惜。候启是他前世今生难得的血脉之亲,他隔世而来,虽然和候启并不熟悉,却很快就能够热络起来。

    因为,他们是兄弟,血脉之亲融入骨血,镌刻骨髓,不可分离。

    八月初四的晚上,候鬏仍旧在自己的公寓里刻着手里没有刻完的挂件。许久之后,他揉了揉酸胀的手腕,放下手中的刻刀,转身到洗手间里细细洗去手指上的翡翠细末。

    顺手洗了一把脸,候鬏转身出了洗手间,仍旧在桌前坐定。

    宅男总有些不好的习惯,譬如要用的东西一定要放在手边。而宅男的手边,无外乎就是桌上和床上。洁白的手在桌上一堆杂物上随意拍了拍,候鬏准确无误的找到了那盒李斯横给他准备的润手霜。

    其实候鬏并不是很能够习惯护手霜粘腻的触觉,但是作为玉雕师最宝贵的手,他必须要仔细保护。幸而,李斯横给他的这瓶质地还算轻薄,也没有什么味道,抹上之后随意煽几下,也就能完全消除粘腻的感觉。

    将护手霜在掌心细细搓热,然后双手交握,相对揉搓。仔细揉过双手的每一个细节,候鬏坐在座椅上往后仰了仰,习惯性的发一会儿呆。

    等到候鬏的手干透,他猛然坐起,然后拉开桌子的第一层抽屉。里面有一个木质的小礼盒,只得巴掌大小,但是上面雕刻的纹饰却异常精致。然而,在精致之下,却更蕴藏着一种飘逸大气,和候鬏的风格迥然不同。

    候鬏将盒子掂在掌心,手指无意识的描摹着上面的纹路。这是李斯横听说他在寻找礼盒之后,特意雕刻的。料子是上好的檀香,花纹也是候鬏用线笔勾勒的,李斯横刻好之后,他们两个特地寻了专业的师傅打磨上漆。

    那是候鬏第一次看见李斯横动刻刀。在此之前,他总觉得那个男人的手,只适合用来握刀握枪的。可是转瞬,候鬏就被自己曾经的想法逗笑了。李家是玉雕世家,李斯横又是李家的继承人,就是技艺达不到精湛,可是若是从未涉猎,恐怕谁也是不信的。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他坐在李斯横旁边,而男人手里握着切割好的檀木,上面有着候鬏自己勾勒的花纹。当李斯横握上刻刀的那一刻,候鬏忽然觉得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在李斯横的眼里,许或并没有对玉雕的狂热的热爱,可是,却是执着而温柔。候鬏从来不觉得温柔是一种力量,然而那一刻,他被这种温柔震慑了。

    李斯横身上,总有一种认命的温柔。不是自暴自弃,而是所谓的“天道与之,即为承担”。他从来不愤世嫉俗,相反的,对于命运赋予他的东西,无论是甘美还是苦涩,无论是欣然还是错愕,他最后的选择都是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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