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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琳侧着身，摸了摸她落在枕头上的长发。
“你这么睡不累吗？”
她睫毛动了动，微微睁开眼视线； 往王琳这边一滑，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 又闭上眼。
王琳又问； “你能转过来吗？”
她没说话，却转过身来。
看着这张稚嫩的脸，王琳忽然想到； 她只比刘蕊儿大两岁。
“还真是个孩子啊”
两点的时候； 王琳起来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见刘蕊儿还在复习，轻轻敲了敲门，刘蕊儿闻声回头。
“复习累了就看会电视休息一下，我出去一趟； 有生人来敲门，千万不要开门”
“老师，我不是小孩子了”
王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起另一个只比她年长两岁的小孩子已经在谈婚论嫁了，“确实不是小孩子了，不好意思，晚上我给你带饭回来，想吃什么？”
刘蕊儿一眼将王琳从头到脚扫了遍，发现她打扮过。
特地打扮一下，是去见昨晚那个人？
“随便”刘蕊儿回头。
“那好，我出门了”
听到外面关门声，刘蕊儿忽然用力把眼前的卷纸揉成一团，瞪大眼睛看着书架上的书发呆。
王琳带着赵兮凝出门去赴约。
楼下的茶馆装修得古香古色，王琳和赵兮凝来时赵卓颜已经到了。
王琳下意识拉出赵卓颜对面的两张椅子，和赵兮凝一起落坐。
像是没看到王琳奇怪的举动，秉退服务员，赵卓颜亲自泡了两杯茶，手法有模有样，跟专业的一样，让王琳再次感叹汗颜。
只是她泡了两杯茶，一杯放在她前面，一杯却放在了坐在她旁边的赵兮凝前面。
“你！”难道真的看得见！？
赵卓颜闻言只是笑，LES资源群，舞舞妻舅一柒伞一伞
王琳看着对面的人又看着身边的鬼，从她们眼神的交汇明显可以看出她们是在看着对方。
“虽然这杯茶喝不到，但形式还是要的”赵卓颜对赵兮凝笑了笑，叫道，“表姑”
这一句表姑恭敬不足反而带着些戏谑。
“嗯！”王琳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怎么回事？你不只看得到她还和她认识！”
赵卓颜挑眉点了点头，“她跟你说了多少，关于整件事”
“我和她成亲就可以救她”王琳想了想实问实答，低头看了眼身边的女鬼，见她看到赵卓颜并不惊讶仍是一脸的困顿，王琳拉着她的手，轻声说，“累的话在我身上靠会”
看着两人的互动，赵卓颜唇边勾起抹看好戏的笑容，“救她？用你自己的人生换，你真的愿意？”
闻言王琳眉头微微一皱，疑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兮凝目光一冽抬头盯着赵卓颜，赵卓颜笑了笑喝了口茶，对她的威胁毫不畏惧，不紧不慢的将整件事适当的添油加醋娓娓道出。
原来多次从女鬼口中听到的赵家，是这么回事。
具体也说不出是哪个朝代的开国功臣，与皇帝共享了一段时间的富贵，终究是逃脱不过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好在他居安思危在皇帝下手前他就意识到这一点，暗自将家中妇孺送出虎口。
家中老少一起有数百人，为了躲避皇帝的追捕，最后躲入鄂郡，也就是现在的湖北，极偏远的一处深山中，直至今日。
当然在这上百或者又是上千年间有不少人走出大山，走到全国各地，涉及各行各业，但这些人都有一个共性，虽已离开，却仍受本家牵制为本家所用，就像她和她的父亲。
这其间的关系盘根错节，三言两语道不清，王琳也没必要知道这么多，就是想知道，赵卓颜自小就在外面长大，能告诉她的也不多。
“姓赵的开国功臣？有这么个人吗？”王琳高中学的理科，绝大多数的历史知识还都是从影视作品里得知，所以谈到历史她有些茫然。
“好像是为了躲避追捕，所以后来全部随了母姓”
意思是说如今赵这个姓氏不是那个开国功臣而是他妻子的，然后用到现今也没改回去，“在古代这种事情合理吗？”
“如果她的家族是前朝世家那就没有什么不合理的”赵卓颜为她解惑，瞥了眼趴在王琳腿上已经昏昏欲睡的赵兮凝，漫不经心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王琳低头看了眼女鬼，拨弄了下滑落在她脸上的长发，眉间满是忧虑，“她越来越虚弱了”
“我只知道要准时把她送回那个深山老林子去，还不知道时间拖久了她会这样”
赵卓颜语气里无一不透露着对世家的不屑以及对赵兮凝这种状态的漠不关心。
她这样子在王琳看来也是少见的。
“亲爱的琳，你有百分百权利，来自己做这个决定”赵卓颜忽然嗓音变得蛊惑人心，“决定去或者是不去”
“那深山老林子住的世家都是些冥顽不灵，思想封建的老古董，相信你和我亲爱的表姑相处的这段时间也已经深有体会”赵卓颜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
第36章
“那深山老林子住的世家都是些冥顽不灵； 思想封建的老古董； 相信你和我亲爱的表姑相处的这段时间也已经深有体会”赵卓颜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
除了性情阴晴不定； 王琳本来没有看出别的来，赵卓颜这么一说； 这只女鬼的某些行为倒是都可以对号入座了。
不过她是住在深山与世隔绝，生活习惯上有些不一样； 这也很正常。
见王琳似乎没有被她说动； 赵卓颜收起笑容开始认真道，“本家等级森严，权欲倾轧； 有一步之错，便会被那群恶狼咬住不放，那种地方你真要去吗？”
“卓颜？”王琳迷惑； 她说的这些怎么跟演电视剧一样。
赵卓颜长吁了口气，严肃看着王琳下最后一记猛药； “有一点你应该还不知道； 你是嫁入赵家，所以你如果真的和她成亲了，不仅要改姓还要长住本家； 如无意外你一辈子都不能再离开本家”
“琳”
赵卓颜拿起王琳的手； 看着她的眼睛，“你好好想想，这意味着你要放弃你的家人，你的朋友； 你的工作你的一切，琳这值得吗？”
“本家的人个个权欲熏心，阴狠冷漠，琳你不适合那里”
“卓颜？”王琳不懂。
“琳，没关系的”赵卓颜手放在她的脸上轻轻划过，浅笑，看似在安抚更像是在蛊惑，她柔声道，“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没人有权利责怪你，也没人能逼你，而且至少我会帮你”
“放手”冷冰冰的声音带着寒意，趴在王琳腿上的赵兮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
“表姑，我也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而已”
赵卓颜挑衅的并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勾起王琳耳边一小撮头发，捏了捏才意犹未尽的收回手，“难道你觉得这些都该瞒着琳，等带她回本家后，才让她知道真相，那时候再反悔也已经无济于事，任你们鱼肉？”
赵卓颜嘲弄的笑了两声，“表姑，别那么看着我，你是本家嫡女，从小礼义廉耻，四书五经这类书读得不少，这样未免太失礼”
赵兮凝坐起来，看着赵卓颜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红，头发散落遮住了面庞。
她这副样子这半个月来王琳已经见过不下十次，只有这一次觉得无比陌生又诧异，可能是因为她眉眼间多出的狠戾与寒意。
“本家的人个个权欲熏心，阴狠冷漠……”
阴狠冷漠。
王琳脑子里忽然出现赵卓颜刚刚说的这句话，心里莫名的抵触，一把抱住即将失控的赵兮凝。
在这之前她从来没见她露出过这种表情。
她不相信。
见王琳这忽然的举动，赵卓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琳，这关乎到你一生，你要好好想清楚，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她心里下意识觉得赵兮凝暴露出这一面，都是怪赵卓颜，是赵卓颜引诱出来的，还有赵兮凝的来历她没想到会这么复杂，脑子一乱，王琳说话声音一下子高了好了几度。
话一说出口她心里立刻又后悔了。
赵卓颜说这些也只是为了帮她，告诉她这些也只是她的职责，她一急竟然就把气撒在她身上。
“对不起……”
赵卓颜低笑了声。
听到笑声王琳抬头，只见赵卓颜脸上挂着温柔宠溺的笑意，她微微一怔。
“琳，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赵卓颜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站了起来，“琳我给你五天时间，你想清楚了再给我打电话，记住无论你什么决定我都会帮你的”
王琳愣愣的点了点头，赵卓颜离开后，王琳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目露凶光的女鬼，松开她。
知道越多关于她的事，她反而觉得越陌生，感觉两个人的距离越大。
“兮凝……”
“你在犹豫”女鬼抬头看她，面无表情，她眼里的血色在慢慢消退，而眼底的冰寒未褪，“我说过不和我成亲你会死，你别无选择”
王琳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揪了一把，看着眼前这个相处了大半个月的人。
这大半个月她们同床共枕，她甚至想象过将来要和这个人结婚，此刻却觉得无比的陌生。
这个人，她由始至终都没有认识过她，她为什么要和她结婚，她当初为什么会想和她结婚，她是疯了吗！
眼泪还没流下，王琳赶紧转身擦掉，在她身后女鬼神情一变，像是灵魂被抽离了一部分，变得恍惚呆滞，似乎不明白自己刚刚说过什么，也不明白王琳现在的反应，看着王琳的背影喃喃的叫道，“姐姐……”
王琳背对着赵兮凝不能控制的小声啜泣，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赵兮凝真如赵卓颜所说本性恶劣，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和她结婚……
赵兮凝在王琳身后呆呆看着她，稚嫩的面容带着茫然。
应该是见赵卓颜已经离开，茶馆里的服务生敲了敲门进来，“请问需要”
话说了一半尴尬的止住，因为他看到房间里唯一的女客人似乎是在哭。
“对对不起……”
王琳拿起包站起来，“我也要离开了，”
说着快步从他身边走过，走出房间，她身后赵兮凝亦步亦趋跟着。
一路王琳只想快点回家，没有管被她落下的女鬼，到了家转身关门她才看到赤足站在门口的女鬼。
“姐姐……”
王琳抓着门把站在门口，没有让她进来，四目相对，王琳声音哽咽问，“你觉得我该和你成亲吗？”
“姐姐……我的妻子”她茫然，目光呆滞。
“呵……”
王琳又是笑又是哭捂着眼睛慢慢蹲下，眼泪从她指缝落下。
她知道这个女鬼现在已经听不懂她说话了，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她知道为什么，因为她越来越虚弱了……
为什么知道这一点她心里更加难受。
她心疼她，不为别的，只因为是她，换作任何一个其它人，她此刻的心情都不会这么复杂这么难受。
她承认她心软，可这种情况是别人她最多会愧疚地拒绝，会犹豫，却不会这么痛苦。
她心疼她，却不是因为她心软。
为什么要这么难受，她该怎么办，泪眼模糊了视线，王琳看着她的一双脚，伸出手放在上面，哭声道，“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好点？”
让她知道这不只是为了救她，不只是为了做她的引魂人，还能有些别的，能让她说服自己答应这场荒谬的亲事。
能让她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