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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和赵家的人接触过了？”她忽然问道。
“嗯？”王琳一脸迷茫，“赵家？”
“无事”她又淡淡的单方面结束对话。
王琳觉得她今天有些奇怪，看着她，忽然想起今天在医院见到的那个女生，那个女生也说见鬼了，王琳忍不住好奇，问，“你是鬼，那你也看得到鬼吗？鬼都是什么样？人死了真的会变成鬼吗？”
“姐姐，我不是鬼，我是一抹生魂”她纠正。
“生魂？”
她听说过生魂是活人的魂魄离体，“那你还没死？！”
王琳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如果她还没死，那她的躯体该已经有多少岁了，她不敢想象。
“你的身体不会腐烂吗？！”
“短期可以维持，长期魂魄不能归位，身体会衰竭而亡”
短期？民国到现在也有八十年，这也叫短期吗？！
“那，那时间在你的身体是静止吗？”
“和常人一样成长”
什么？！王琳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又觉当着她面这样太过失礼，垂下眼帘看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努力平复心情，可还是忍不住问，“那现在你多少岁了？”
“下个月便满十八”
wtf！怎么回事，“你你不是民国时期的人吗？”
女鬼似乎有些疑惑王琳怎么会这么以为，微微抬头看着她，露出略微发紫的双唇，唇瓣轻启，提醒她，“姐姐，我似乎比你小整整十岁”
可是，可是上次的梦，她那个时候的装扮还有那个房间，一点都看不出是在现代。
“怎么可能？”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她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王琳拉着被子躺下，心不在焉道，“那那我先睡了”
王琳关了灯，侧身背对着白幽幽的身影闭上眼，她一直以为这是一只死了很多年的老鬼，没想到还是个孩子，如果还好好活着应该也正在上高中吧。
王琳又开始同情病发作，问，“你既然没死，那你要怎么才能活过来，和正常人一样”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王琳睁开眼转身看她，发现她也转过身在看着她。
“怎么了吗？”王琳不解的问。
“姐姐”她说，“只有姐姐能帮我”
“嗯？！”
“姐姐和我成亲之日，便是我魂魄归位之时”
从一开始她便知这人心软，在她眼中，心软是病足以致命，却不知有一天她会利用到这一点。
只要她和这只女鬼结婚就能救她一命，听起来真是天方夜谭，可如今连鬼都有了，她还有什么不能相信，可是。
“我们都是女人，可以结婚吗？”王琳一脸纠结。
“当日收下我聘礼的就算是一只游魂野鬼，我也会与她成亲”
更何况只是个女人。
是这样啊，她根本不在乎对方是谁，“那你之前有喜欢的人吗？或者我可以把这些东西给他，让他和你结婚”
“姐姐，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不然为何里面放着的不是其它，而是一件嫁衣”
是因为早就知道对方会是个姑娘，或许甚至早就算到会是她这个人。
王琳了然，背对着她拉着被子慢慢躺下，小声自语，“这么说来我一定要和你结婚了”
“姐姐，我会护着你的”
现在的小孩子，随口许诺，不知道这背后的责任，而且她一个成年人为什么要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护着。
现在她的这句话王琳不能理解，以后她就懂了。
既然她心软，那她就护着她。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一睁开眼王琳就见躺在她身边的女鬼。
睡在她旁边，压的被子上，黑色长发虽然摸不到可是看着就觉得一定很柔软，像缎子一样柔柔的散落在她身上，身体的曲线隐隐可见。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她也不会再被吓到，而且在清晨起来，晨光洒满房间里，她看起来也不怎么可怕，反而给人感觉十分安详宁静。
只是，王琳忍不住伸出手。
为什么头发总要遮着脸，这样她看不到她的眼睛，不知道她到底睡没睡着。
王琳的手悄悄靠近，小心翼翼的拨开她脸上一股长发。
头发被挑起，下面是一只合着的眼，睫毛十分长，成扇形铺在下眼睑上。
真是安静美好，王琳不自觉笑了笑。
忽然只见她睫毛轻轻一颤，缓缓睁开眼，王琳吓得手一抖，这一股头发又掉了下来，遮住她的眼。
头发落下的一瞬，她见到这只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做坏事给当场抓个正着，王琳慌了神，因此忽略了一件事。
她刚才似乎碰到了这个女鬼。
第20章
“姐姐？”她爬起来，语气中带着些微疑惑。
“我，我只是在想你头发挡着眼睛看得到吗？”说完，王琳就想咬自己的舌头，她是鬼啊，鬼有什么不可能的。
“姐姐，我现在是一缕魂魄，不受肉身限制，能看见你也并非用这双眼，所以无碍，”她解释道。
王琳听着似懂非懂，却不再问，“这样啊”
今天是周六，她可以好好休息休息，本来早就和于御约好去逛街，晚上再一起去看电影。
结果这段时间于御所在的事务所连着两名骨干都请假，一个蜜月一个产假，案子都推到她头上，她忙得焦头烂额，脾气也变得十分暴躁。
如今连该有的假日也没了，为保人身安全，王琳想今天最好是离她远点。
好在她起来时候于御已经出门了，她洗漱完毕，吃了些牛奶面包当早餐。
中午于御不会回来吃饭，她不想吃外卖，就得自己做饭，冰箱里的囤货差不多也已经消灭光了，她得先去趟超市买菜。
其实她也不是不会做饭，只是做的饭不可口罢了。
换了身衣服稍微化了个淡妆，王琳带上钱包就出门，出门前看到从她房间走出来的女鬼习惯性的交代道。
“我先出去了，很快回来”
除了一开始见到女鬼时，她是脚不着地飘着的，之后她都是和正常人一样在地上行走，她没穿鞋子，露出的脚很白，精致漂亮，总是悄无声息跟在她身后，有时候她一转身也会被吓一跳，她挺无奈的。
才几天过去，不知觉中她似乎已经开始接纳她。
“姐姐，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耳边响起凉凉的声音。
“啊？”
王琳一扭头，身边赫然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黑发白衣看不到脸。
这个女鬼什么时候跟出来的？
她住的公寓附近就有个大型超市，步行十多分钟就到。
走在路上，王琳不时斜着眼睛偷看和她并肩而走的女鬼，她个头只及她的肩部，还未成年啊。
和她这样走在一起看起来和正常的人一样，没有区别。
只是在看到她赤足走在路上，王琳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来往的人不时会从她身上穿行而过，她看着这一幕。
很难接受。
这个孩子生命受到威胁，只能靠和一个陌生人结婚才能活命。
而且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很难接受。
她听说过存在平行空间，人们可能走每一步都是从另一个空间的人身体上穿过去的，听着只觉得不可思议。
那是两方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而她是看着这些人从自己身上穿过。
王琳从包里拿出手机和耳机线，戴上耳机，问，“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出来？”
女鬼似乎一开始还以为她真是在打电话，发现王琳看着她，才意识到她是在和她说话，她坦言，“跟你一起很舒服”
王琳一愣，脸莫名有些热，低头不语。
到了超市，王琳买好菜又去买水果，周六超市里人非常多，为了避免再看到那些人从女鬼身上走过，她尽量挑人少的地方走。
两次三番故意绕着走，连一直对外界事物漠不关心的女鬼也有所发觉，却也只是抬头看了王琳一眼，然后静静跟在她身侧。
这人心太软了。
买好东西，从超市出来，提着一大堆东西回去，在路上，王琳忽然说，“你可以把头发别在耳后吗？”
女鬼似乎微微愣了愣，点头，“可以，只是为什么？”
“说话的时候想看着你的眼睛”
这是一个原因。
其实因为露出脸她看起来会更像个人，这样她也可以假装她是个人，和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
闻言她微微低头抬起手，长袖滑下露出白皙透明的手腕，把一边头发别在耳后，露出半张轮廓柔和带着些稚气的侧脸。
她的眼轻轻一转看向王琳，把另外一边的头发也都别在耳后，只是她头发太过柔软顺滑，刚弄上去，又有不少头发滑落下来，却也无伤大雅。
“这样就很好”
女鬼看了她一眼，不予评价。
王琳提出这个要求，只是为了让这只鬼看着更像个人而已，不想露出脸后，她的存在感一下子变得很强。
她还总喜欢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王琳，以前王琳没什么感觉，如今她完全没办法忽视那双眼睛。
中午她做了两菜一汤，女鬼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饭，午睡时睡在她身边，吃水果时坐沙发上和她一起看电视，她备课时她也跟着看了会，可能是觉得无聊了，才移开目光看着窗外的夜空。
自从女鬼露出眼睛后，王琳反倒有些不敢大大方方的看她了。
她周身的气质完全和现在的女孩不同，像是从古画里走出的美人带着书卷味，矜持从容，看似亲和又让人觉得冷漠，稚嫩又让人觉得沉稳。
所以她先入为主以为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也因此在知道她确实是属于这个时代后，会大吃了一惊。
第21章
晚上王琳打电话问于御会不会回来吃饭，于御告诉她晚上不回来，所以晚饭还是王琳自己解决。
实在不想再吃自己做的菜，她切了几样水果做了个水果沙拉就当晚餐。
她抱着碗边看电视边吃，女鬼坐她旁边，身体往另一边靠，手肘放在沙发扶手上，偏头倚在手背上，眼眸微垂，若有所思的模样。
王琳偷偷往她那边瞄了两眼。
如果以后和她生活在一起是这个样的，那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有时候身边有个人做伴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吃过晚饭洗了澡王琳躺床上，女鬼躺在她身边，王琳睁着眼，有些睡不着，想起那件嫁衣，问，“那嫁衣是给我的吗？”
“嗯”
“我们以后要一直像这样在一起？”
意识到这话有歧义，王琳改口，“不，我的意思是我们以后一直要这样住在一起吗？”
唔，似乎解释也等于没有解释。
女鬼倒是不紧不慢，等她说完了才缓缓开口，“对”
这样啊，她感觉也不是十分排斥，“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她很期盼着和她结婚一样，其实也是吧，如果和她结婚这件事已经铁板钉钉，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身边这只鬼还能有变成人，她为什么不期盼呢，鬼总比人更容易相处吧。
“成人那天”
“是指你十八岁的生日，那不是下个月就要”知道了时间，王琳不禁又有些紧张。
“嗯”
“你活了后，我们还是要住在一起？”
“姐姐”王琳忽然觉得耳边凉凉的，她的声音近在耳边，理所当然的语气，“成亲后我们自然是要住在一起”
只是撩起头发露出脸来就让她觉得不自在，以后变成一个大活人，存在感飙升，她要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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