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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只要乖乖的就好。这个攻略者我有办法对付。只要最后乔诂对她连一丝牵挂都没有,那么这个世界的任务她算是彻底失败了。我们也能趁机拿点儿“东西”……】
乔临好奇反问:【怎么拿?】
乔疏给他解释起来。
【“系统”控制了无数个攻略者辛辛苦苦去攻略剧情世界主角的原因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强大自己然后在征伐更高级的世界?每个剧情世界都依靠着一种能量而得以运转,就好比发动机里的机油。而主角则是“世界”的核心,耗费在主角身上的“能量”也就越多。所以,对主角越重要的人,被“世界”关注的也就越多,那人得到的“能量”也就越多。“系统”就是用这种方法来掠夺剧情世界的“能量”的。】
乔临听完却不知为何语气若有所思的起来。
【掠夺、强大、再掠夺、再强大……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原来……是这样的么……】
乔疏皱眉,不知道对方突然明白了什么。当初乔疏意识朦朦胧胧,是乔临主动唤醒了他。而那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独立的“人”。虽然乔临对自己非常依赖,也愿意事事都听自己,甚至同意把身体的大部分时间让给自己。但严格意义上,乔临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而他,只不过是对方创造出来的“第二人格”罢了。他所了解的乔临,既有着少年人的单纯和阳光,却也有着足以让人胆寒的对周围一切的阴郁抗拒和对自己的疯狂偏执。这其中的原因,连乔疏也搞不明白。最后只能归结于乔临那严重的心理疾病,反正都有第二人格的出现了,其他什么的也不足为奇了。
思及此处,乔疏也没怎么在意乔临的话,只当对方在自说自话,注意到对面的宫装美人似乎和她的系统又起了什么争执,无暇顾及其他后,他便也干脆一次性给乔临解释清楚——
【……主角的命运早就被“世界”安排好了,当主角最终完成了“结局”后,“世界”就会收回它赋予的“能量”,然后就是一切清零,回到原点,再重新孕育,新的“剧情”被创造出来,然后再清零,就这样周而复始,直到能量有一天消耗殆尽。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从“系统”和“世界”的手里偷能量。】
【“偷”?】乔临对这个字仿佛兴趣满满。
乔疏瞟了一眼对面似乎已经内部分化的攻略者,继续对乔临说道:
【“世界”规定主角必须要经历“剧本”里的“大事件”,举个例子:“世界”规定在某一天某个人在某个地点必须被砍头,只要满足了“某天”“某人”“某地”“被砍头”这四个条件即可,它会注意到行刑的刽子手叫什么吗?还有围观的百姓有哪些吗?它不会。甚至连被砍的那个人,也不一定是真的“那个人”。只要世界里的人相信被砍的就是真的那个人,那么“世界”就自然也相信了。至于“系统”,它能监测到的细节,就更少了。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不违法“大事件”的条件下,改变主角的结局,偷走主角身上的“能量”。一旦脱离了“剧本”,主角获得了自由,也就不再需要“能量”。这样一来,就是一举两得的双赢结果!】
乔临明显懂了,语气里也不由显出高兴和激动来,接着乔疏刚落地的尾音就迫不及待地总结道:
【……换句话说,如果“世界”走的是“主线剧情”,“系统”走的是“支线剧情”,而我们要走的……就是“隐藏剧情”!阿疏,你真厉害!这样一来,等我们攒够了“能量”,就不用再躲躲藏藏,没准……还能给我再造出一具身体来呢!】
乔疏听到对方的话,原本也有些兴奋的心情转而变得复杂起来。
乔临他……竟然能说出“给自己再造个身体”这种话来,明明……明明对方才是这个身体的真正主人啊!虽然……不知道乔临为什么能带着他进入剧情世界,但是这家伙时时刻刻都想着自己的表现,以及这种满眼满心都只有自己的感觉,还真是……不让人感动都不行啊。
默默等着乔临累了自己去休息了,乔疏才平复好心情,转眼将精力放在了对面的攻略者身上。
而这边也刚刚结束了争吵,不出意外被自家系统的“毒舌”打败了的女人恨恨地单方面拒绝了继续的“对话”,深呼了口气后才重新“我见娇怜”的抬起头来。
不愿多做停留,她当即对那个看着她露出了“痴迷”(并没有)目光的皇叔顺手使用了个技能。然后才施施然一笑,翩然离去。
话说乔疏正浑身警惕的看着终于有了动作的攻略者做点什么,谁知道冷不丁就被当头糊了一脸,他嫌弃的摸了一把干干净净的脸蛋,转头就在心里问道:
【乔临,这是什么?】
乔临没说话,直接把答案一股脑的传了过来——
「技能:惊鸿一瞥」
「等级:D级(初)」
「效果:使用后,对方可短时间内保持对使用者的美好记忆。可升级为中阶‘念念不忘’。此技能永久使用。」
「评价: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技能,哪怕它的确没什么大用。」
……
☆、第八章 乱入的古代耽美文世界(5)
惟绛一开始的时候,其实并不叫这个名字。
小时候他的家乡闹饥荒,家里人饿的受不了,听人家说进宫可以换银子,就把年龄最小的他拾掇拾掇给送了进去。
还记得刚进宫的时候,他因为人小,性子也软,所以事事抢不过其他人。所以,当各宫来挑人的时候,那些好一点儿的差事都被分完了。
剩下的,自然都是被嫌弃的。
这其中,就包括了当时还只是个冷宫皇子的乔诂所住的宁华殿。
但他当时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只是握着刻有“宁华”二字的宫牌,就这么懵懵懂懂的走向了他一生的劫。
六皇子初见他时,只是抬眼冷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侧脸对负责送人过来的老太监道:“有劳公公了。”
老太监巴巴地等了半天赏钱,最后只得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字,心里自是不满,却碍于对方好歹是个皇子的身份而不敢发作,只是恨恨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后,甩袖离开了。
他不甚熟练的跪在地上,仰头看对面的人。六皇子冷眼看着老太监走远,一手置于身前,身形消瘦,背却挺得笔直。
“你有名字吗?”他先是听到头顶响起一句问话,然后不等他回答,那人接着又道,“罢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就叫……满儿吧。”
从那以后,他就有了新名字。
满儿。
六皇子长的很好看,只是眉眼却仿佛的含着冰霜碎雪,他时常坐在靠窗的地方发一会儿呆,然后抱着自己的膝盖埋头睡觉,睡醒了就继续发呆。
满儿当然知道那是为什么。宁华殿地理偏僻,六皇子又不得陛下欢心,所以那些偷惯了懒的宫人便不大重视这里,时常有意无意的克扣宁华殿的用品,有时甚至连饭菜也没有准备。六皇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饭量大容易饿肚子,但又没有吃的,只能靠着睡觉来熬过时间。
满儿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就有点儿同情了。他想,六皇子的娘不在他身边,六皇子的爹也不来看他,多可怜啊。自己在家里时,不仅有爹娘疼,还有哥哥姐姐疼呢。
于是,满儿就时不时的攒一点儿吃的,有时是一块坚硬的馒头,有时是一碗漂着两片菜叶的羹汤。他乘着给六皇子送饭的时候,把这些东西悄悄放到对方的饭盒里。
六皇子晚上浅眠,总睡不安稳。轮到满儿值夜的时候,他就守在门外拿根棍子赶跑夜里出来觅食的老鼠,顺便将哪个宫妃养的猫儿也一道赶回去。听见里面再没有翻身的声音了,满儿就抱着棍子靠在门上凑合着睡一夜。
半梦半醒间,满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的想:他对最宠自己的阿姐都没有这样好过哩!
岁月不居,时间如流。转眼,已是春去秋来又一载。
满儿终于等到宫人省亲的时候了。那天他格外的高兴,正准备出门时却被慌慌张张的从六皇子房里出来的小太监拦住了。
他脸上还带着压抑不住的笑,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问道:“和温,出什么事了吗?”
和温的脸色煞白,惊慌失措的对他道:“六皇子……六皇子发热昏过去了……”
他心里一惊,顿时拨开面前的人就往里跑。等看到了人,才知情况不妙。
六皇子躺在床上,额前搭着条汗巾,双眼紧闭,脸色通红,神情却很是挣扎,口中更是喃喃自语,只怕人已是烧的不清了。
满儿转身朝着外面拔腿就跑,他要去求来一位太医给六皇子救命。
太医院的大人们都很忙,好不容易得了空的也立马被别的宫里的人请走。他就一撩衣服下摆,干脆跪在了太医们的面前。期间人来人往,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一位年长的太医终于被他请动,跟他回了宁华殿开了方子。
六皇子的烧,终于是退了。
满儿捧着滚烫的药碗,一勺勺给仍然昏睡着的六皇子喂了进去。却不料在起身的时候,发现衣角被两根手指扯住。
“不……不要……离开……诂儿……母……妃……”
他扬了扬唇角,轻轻一拉,就抽出了那片衣角,然后给六皇子掩好被角后就起身出去了。
待他洗好碗又看了看六皇子的情况后,一旁的和温凑近,疑惑的问他:“满儿,今天你不是……要和家人见面的吗?”
满儿陡然想起,急忙转身奔了出去。
等他满头大汗的到了地方,已是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人影。
只有一旁的小宫女看他可怜,问了他以前的名字后才犹豫道:“方才你家人走时托我给你带句话,说是……他们欲往南迁……让你以后不必……不必再等他们了。”
恍若当头惊雷,满儿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转身失魂落魄的回了宁华殿。
六皇子依旧昏睡着,面色苍白如纸,却呼吸平和。
满儿坐在对方身前,盯着对方的脸看了一会儿,他突然轻轻的道:“我现在也只有你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低的,像是呢喃耳语,又轻的像缕风,飘飘荡荡的悬在口边,还未及落地便已消散在了空气中,只不过刹那,便已消逝散去。
不知,是说给床上的人听,还是给他自己——
“我不离开。……哪儿也不去。”
*************
惟绛陡然从回忆的梦里醒来,还有些迷茫。
“……”
他张了张嘴,却又终于想起自己的嗓子早就发不出声了,随即闭了嘴,有些睡不着的坐了起来。
时辰尚早,天色还有些黑。他摸索着下了床,点上了一支烛台,给自己披了件衣裳。又找来纸和笔,放在桌上铺好,想了想,就伏案写了起来。
他的字迹不是很好看,歪歪扭扭的,还有错别字。
但他仍一笔一划认真的写着。
一室寂静,灯如豆。
别写了,那个人不会来了。突然,一个细小却不容忽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的笔顿了顿,然后拂袖在一旁的砚台上蘸了蘸,继续在不算好的纸上落下点点笔墨。
写了一会儿,刚才的声音又跑了出来。算算有多久没见到那个人了……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