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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窈这样想着,便不由看向了赵怡,得了赵怡回眸一笑。
楚窈只觉得自己脸上发烧,不论薄氏拈花一笑有多美,也还是比不过赵怡的,楚窈心里这样想着,也只将目光固定在外头的夏云景薄氏两人身上,不敢再看赵怡。
楚窈也只得在遇见赵怡之后才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而后卫地之事,楚窈临危受命,夏云景便是不说,也能猜到,楚窈是吃过不少苦头的,哪里如薄氏所说的这样。
而薄氏这话,虽是在说羡慕楚窈,却也是又在暗中指责楚窈不懂事不成熟的意思,夏云景被赵怡灌输了多年把楚窈当女儿养的意识,心里头对楚窈自然也有一种不一般的情绪在里头,如今听了薄氏这话,自然觉得不喜欢。
薄氏对夏云景几人的资料、了解都来自于太后,而太后自然不可能亲自同她说,毕竟太后其实并不了解他们,甚至连夏云景,也不过只知道一二皮毛罢了,便只叫万姑姑同她说。万姑姑是夏云景的人,告诉薄氏的,自然只有夏云景允许万姑姑说的那些,如此,薄氏出了这些错误,便也不足为奇了。只可惜,薄氏在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还说了这样的话,自然不能如愿了。
☆、第六十九章 薄氏姿态
中秋之期将至,赵怡却提前将那薄氏的空间取了来,给了楚窈。彼时楚窈不过将将起身,正在梳妆,就见赵怡欢喜的进来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楚窈挥退了伺候的宫人,自顾取了两朵绢花来在发髻边上比划着,俄而又见赵怡在一边笑着看自己动作,却并不说话,便也没了兴致,又把绢花丢回了匣子里头,道,“怎么今日这样早就过来了。”
“自然是有件喜事,要头一个同你分享的,”赵怡笑笑,从笼着的袖子里头取出一个漆器匣子,放到了楚窈面前的妆台上,便从楚窈的妆匣里另挑了一朵金礼花出来,却又摇了摇头,另换了一簇海棠给楚窈点在发间,这才继续道,“原先觉得这是极了不得的大喜事,但一过来,见了你,方恍然大悟……”
“哦,那娘娘你悟了什么?且也说来听听,”楚窈轻柔的抚了抚那海棠,含笑问道。
“便是再有天大的喜事,也不得你鬓角一朵绢花,更叫人欢喜了,”分明是哄楚窈开心的话,赵怡却说得分外认真,便真似全天下的喜事全都堆积起来,也越不过楚窈一颦一笑的姿态。
楚窈闻言,便立时羞红了脸,心里好似吃了蜜一样,却也不去接赵怡这话头,只把注意力又放到了桌上的漆器匣子上头,“这便是你先前说的喜事?”
赵怡舔了舔嘴唇,见楚窈不接话,便有些遗憾,也很快丢开了去,“这便是那薄氏的所谓空间,”一时又换了不屑的神色,“不过尔尔。”
赵怡这么一说,楚窈便也没有要打开它的心思了,却也有些奇怪,“你先前还想着多留她些时候,怎么这临了中秋,竟这样快的把它取了来?那薄氏也是十分聪敏的,这宫里头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做事的,除了夏云景,也只得你我二人了。”
“正因为她是个聪敏的,”赵怡冷笑一声,才又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不日便要晋封贵妃,可那卿珏公主带着国书前来,八成是要如原先一般收入后宫的。你曾在你父亲府中同她见过,保不得她要找你麻烦,如今薄氏没了空间,不好声张,也只剩下努力往上爬这一条路可以选,你说,我若把她抬举起来,她可能和那卿珏公主打擂台?”
“卿珏公主要来了?”楚窈有些恍然,“这日子过得,倒真是极快,一转眼,戏台子搭起来了,人也马上到齐了。”
“不是有古话说得好吗,‘你方唱罢我登场’,我不乐意做那唱戏的人,无奈早在这戏台子上头,脱不开身去,”赵怡今日情绪有些不大对,但约莫是有楚窈在,便很快收敛住,“不如早些了结了。”
“难怪你这样快的动手了,”楚窈有些担心,但见赵怡并没表现出什么来,便也只好按捺下去,赵怡是不喜欢旁人开导她的,越是开导,她越好往死胡同里头去。楚窈猜着,约摸是赵怡取东西时受了什么刺激,勾起了些许不大好的回忆,在过来之后说起这事儿,一时便又想了起来。虽叫人心里头不痛快,但想来也是合该有这么一遭的。
心里头这么想着,楚窈便没开口去劝,因而只开口道,“薄氏是个喜好未雨绸缪的,便是没了空间,她如今也得了不少好处了,不过她那筹谋如今却更多是空谈套路,远未达到日后那谈笑间,心思百转的地步。卿珏公主却是自幼在宫中磨砺出来的,只凭她平安活到如今,还活得恣意妄为,便能知道,她这人是极有手段的了。故而如今,比起卿珏公主,薄氏尚且欠了几分火候。”
“无妨,”赵怡看了看那匣子,面上显出些踌躇的神色“这东西先放在你这儿,旁的事情,我且有打算,暂且不急,”一时又道,“若薄氏寻过来,你便把这匣子赐给她也就是了。”
楚窈闻言,有些疑惑,但出于对赵怡的信任,便没再多问,点了点头,便把那漆器匣子收到了妆台底下,只等红珠两个来了,再寻个地方收起来便是。但听着赵怡的意思,说不得下一刻,薄氏就要过来了。
赵怡眼看着楚窈动作,也并没叫她小心,只等她收拾妥当,才道,“这东西原不该存于世上,我在得了之时,便已经将它毁去,薄氏不曾见过它的面目,你只当是我得了一颗宝珠来给你也就是了。”
等到赵怡离开,楚窈半靠在引枕上,看花影拿着美人锤给自己捶腿,却在考虑后事该要如何才好,一时又想到自己方才的表现,长吁了口气。
“娘娘,薄氏求见,”红珠进来问道,“可要打发了?”
楚窈摇了摇头,道,“传进来吧。”
才听了楚窈之言,红珠要出去传话,便见薄氏便进来了,“薄宫人好大的胆子,未经传召,就闯了进来,”一时又看了看四下的宫人,恼道,“莫不都是木头桩子做的不成?竟连个没得品级的宫人都能随意进来,若是来了刺客,还能指望你们?”
一干奴婢闻言,忙跪下请罪,尚有几人偷偷看了薄氏一眼,被红珠暗里一一记下,只等着薄氏走了,便将这几人打发出去,再不肯用的。
“红珠姐姐快别责怪她们,”薄氏面上神色有些尴尬,“都是妹妹出门时不曾着意,不慎把太后娘娘赐下的玉牌戴了出来,有那玉牌在,她们也……方才妹妹才发现,如今已经收起来了。”
红珠闻言,挑了挑眉,“妹妹可真不愧是太后娘娘钦点了从宫外接进来的,原先被罚了宫规,如今竟还记不得,倒也难怪她们不敢拦你了,太后娘娘的牌子,可不是谁都能拦得的。”
红珠这话说得着实有些不阴不阳,但也确是薄氏的不是,又或是薄氏故意如此……
楚窈浅抿了一口茶,用锦帕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水渍,摆足了姿态,方才开口道,“红珠,既然是太后娘娘的牌子,你还不快叫她过来,若是耽搁了,只怕本宫是保不得你的。”
“娘娘说得是,是红珠愚钝了,于情于理,也该叫薄宫人先来拜见了您才是,”红珠轻笑着侧了侧身子,“薄宫人,娘娘叫你进去呢,你还不去?”
薄氏垂着脑袋,只道,“多谢红珠姐姐。”
“可当不得,”红珠道,“咱们在宫里,最忌讳拉帮结派的事儿,我可没什么拜过金兰夫人的姐妹,薄宫人还是不要胡乱掰扯亲戚的好,若是犯了忌讳,那可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的。”
薄氏彼时已走到楚窈面前,便只当没听到红珠的话,好在红珠也不在意,她只图个痛快罢了,倒是这屋子里伺候的宫人,该敲打敲打,换上一批了。
薄氏见了楚窈,眼里便带上了焦急,她甫一见了楚窈,便行了叩拜大礼,“奴婢薄氏见过淑妃娘娘,娘娘安康。”
“薄宫人如此大礼,倒叫本宫有些措手不及了,花影,还不快把薄宫人扶起来,若叫太后娘娘知道咱们如此苛待薄宫人,说不得又是一顿排揎呢。”楚窈这话说得慢条斯理的,极是文雅。却和往日里的形象大相径庭,楚窈惯是好名声的,可从没听过她对谁说过这样的重话呢。
薄氏见花影依言过来,忙辞了,伏在地上,“还请娘娘屏退左右,奴婢有要事相告。”
“要事?”楚窈左右看了看,方对着花影道,“你去给你红珠姐姐说一声,叫她亲领人去,看看圣人可下朝了没有,若是下朝了,便请圣人过来一趟,只说薄宫人有要事要言,恐同太后娘娘有关,本宫不敢善专,还请圣人受累,过来一回。”
楚窈做出这样不合身份的姿态,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妨碍,毕竟若是薄氏说的事情真和太后相关,楚窈自己处理了,才是错的,就像是那非嫡非长的皇子,若想做太子,总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如今这样处理便是传了出去,也就是不功不过,倒也正合了楚窈的姿态来。
薄氏见了楚窈这样动作,面上一喜,转瞬又成了忧心忡忡的模样,却恰被楚窈两个看在眼里。
楚窈挥了挥手,叫花影去转告红珠,自己却并不说话,也不叫薄氏起来,直到花影回来了,薄氏脸色也渐渐发白,楚窈方才道,“你拿本宫做筏子,想踩着本宫往上爬,是也不是?”
薄氏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忙道,“娘娘明鉴,奴婢并没这样想过,”又眼圈发红,强自撑着,做出一副刚强的姿态来,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意思。
楚窈摆了摆手,“我最不耐烦看人做戏,是非黑白,你便是堂堂正正的摆出来,叫本宫知道,才是正道理。这卿珏公主将至,大抵也是要进宫的,多一个后妃是多,再多一个,也是多,只是你,是如何想的呢。”
楚窈说得意味深长,却是把卿珏公主即将来大夏,还很可能要进宫的消息告诉了薄氏。
对薄氏而言,这正是她等待已久的机会,即便是作为让卿珏公主膈应的存在,即便是很可能第一个要对上的就是卿珏公主,但她毕竟从身份上就已经有了最本质的变化,奋斗目标也已经看得见了,薄氏自然不会放弃这次机会,谁知道错过了这次,下回还能有谁来帮她呢。
“薄氏愿为娘娘分忧,”薄氏再向楚窈一拜,便也不再伪装,道,“奴婢只道娘娘同皇后要好,想不到也不过是各有各的主意,娘娘倒真是给奴婢上了一堂好课,这后宫里果然没有永远的朋友……”
☆、第七十章 薄氏良人
第七十章
薄氏这话着实有些不合时宜,甚至于有些大逆不道了,只是楚窈却不以为忤,薄氏如此表现,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内。虽然不知道薄氏这样一个生养在宫外的民女,是如何对宫中的明争暗斗知晓这样多,但想来也和那神秘的空间脱不了干系的,只是这有的事情,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情了,薄氏若真肯把自己的真性情摆到台面上来,倒也有不少好处。
毕竟现在的薄氏尚且稚嫩,又不像楚窈多了一世记忆,一个真字,便已经能把她先捧一阵了,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慢慢转变,也不会太迟。
“本宫同皇后要好是真,我同她是朋友,也是真,只是我与她出身……”楚窈故意叹了口气道,“世家出身的女孩子,又有哪个是真的能随心所欲的呢,本宫倒极羡慕你,”楚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