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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往天上一抛,而后任其落下,待到楚窈半是羞恼,半是嗔怪的看过来时,又笑着亲了亲她,“便是死,我也要拉着你呢。”
楚窈闻言一愣,又笑开了,“你若不带我,我自去寻你便是。”
楚窈说完,又觉得现在这姿势实在不大合适,只怕再过一会儿,要出问题的,便忙捡了方才的事情,随口与赵怡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方才他听见文渊说起我身上的药味儿,便恼了。”
赵怡睨了楚窈一眼,知道她的心思,又兼这会儿时间确实不够,便也没拆穿她,只拿了香脂抹在楚窈身上,道,“方才你大抵一时不曾想到,这会儿……再想想?”
楚窈吐了吐舌头,“可是因着这会儿,他已经开始下手了?说不得现在太后的病情,就有他的一份呢。”
“你看太后身边,一个万忠,一个万姑姑,还能不知道吗,”赵怡道,“大抵是那药本沾不得,你我身上略有些气味,他怕过给了文渊不好吧。”
“他对文渊倒是不错,”楚窈想了想,方才道,“若是以后……”楚窈迟疑片刻,“我总舍不得叫文渊对上他的。”
“那便不叫文渊知道也就是了,”赵怡脸上神色淡淡的,俄而又道,“只是现在后宫人少,看着像是幸福之家罢了,等过上两年,宫里头人多了,筠妃进宫有了孩子,再经历些什么,你且看他与文渊还像不像如今这样。”大抵是默契,赵怡与楚窈话里头,多以他来代指夏云景。
楚窈听了赵怡的话,还略微有些犹豫,但想着原先夏云景与文渊的父子关系,也就信了,“便是如此,还是有些心疼文渊的,毕竟曾得到过,要再失去……”
“有你呢,”赵怡亲了亲楚窈鬓角,“他是我儿子,我自然也是清楚的。那孩子从骨子里透着冷,但有你在,他便是暖的,都说是严父慈母,他到底是从心里头把你当母亲的。”
“那也是我照顾得好的缘故,”楚窈又道,“文渊聪慧,我却担心他慧极必伤,如今你在,他有了人引导,我却不必担心了。”
“这才是父母之责不是?”赵怡打趣道。
楚窈瞪了赵怡一眼,又道,“方才太后说要指个人来给我当副手,你猜她指的这个人是不是琴宁小姐?”
“太后娘家,也只得那么几个女孩子,拿得出手的,也就是琴宁了,不然,还能叫别房的庶女来出这个头?”赵怡想了想,又道,“到也不无可能,原先这琴宁小姐是嫁给了一国公世子的,其后生活虽不美满,到底不曾有什么大事。若那二人此时已经相识,那琴宁小姐设计了庶妹来替自己,倒也不无可能。”
“既你这么说,想来那琴宁小姐入宫的几率是不足两成的了,”楚窈说着,又道,“方才我说起这个主意,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赵怡揉了揉楚窈的脑袋,楚窈忙拍了赵怡的手,苦着一张脸,“这回,连头发也得要洗过了。”
“我给你洗也就是了,”赵怡道,“这时间诸事变化多端,哪里有个定数,况且你方才也不曾指名道姓,或是刻意引导,端看太后心里头想些什么罢了,你也不需苦恼。随性而为,也就是了,若有旁的乱子,我替你收拾。”
楚窈闻言,倒是笑了,“你这么一说,我便去天天惹了乱子来,你也要在后头替我收拾么?”
赵怡反问道,“你会吗?”
楚窈一笑,并没再答,只接着方才的话头道,“想来这副手,当是琴宁小姐,毕竟也只她身份够的,至于最后进宫的到底是她,还是她别房庶妹,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是了,左右逃不脱那个圈子里去,略忍上一忍,等到选秀之时,进了新人,太后再一没,她也就没得底气了。”
☆、第六十一章
因赵怡楚窈两个在里头说了好一会儿子话,方才开始认真沐浴,便略耽搁了一阵,只是也不妨碍什么,紫烟带着宫人加快些速度,也就能补上了。
因过会子也不需要再出门去做些什么,又是算家宴,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个主子,也没得长辈什么的在。紫烟便只捧了家常的衣裳首饰来。
赵怡是一身玄色绣着凤纹的常服,看着并不如何张扬,却有着低调的奢华,兼之颜色正统,更添几分庄重高贵。又有梳头娘子给她梳了抛家髻,戴的头面虽不如何多,却个个精致,又有流苏、步摇垂挂,又有楚窈执了笔,在赵怡额间点上牡丹花钿,便把赵怡通身气质衬得更美了几分。
楚窈则是一身靛蓝色衣裳,绣着雁破云霄的花样,梳着个百合髻,其心用了华胜,又点着蓝宝石和水晶石,整个人看着十分灵透。
楚窈对着镜子照了照,便不由笑了。赵怡惯常喜欢把楚窈打扮得稚嫩些,便叫夏云景觉得楚窈年纪还小,只慢慢养成了夏云景把楚窈当妹妹、女儿养的心思。就像方才开玩笑说楚窈和文渊相似的话,也并不叫夏云景觉着不快就是了。
等赵怡楚窈出去,便有丫鬟过来回话,说是圣人命人把饭摆在院子里。几人闻言,脚下不停,步子倒是换了个方向。
才进了拱门,楚窈两个就见夏云景正端坐在院中一亭子里头,亭子四周用白色锦缎围了大半,只留了一个背风的口子,供人出入。赵怡先抬脚朝夏云景走了过去,楚窈倒是四下找了一回,方在一丛花后头,见了文渊的衣角。
楚窈止了众人想要跟随的意思,反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往文渊所在过去了,一面还对站在文渊藏身处约两步远的内侍道,“殿下去哪里了?”
可怜那内侍年纪不大,这会儿被问话,又不敢说太子殿下就在自己身边,想跟淑妃娘娘您玩躲猫猫,只憋红了一张脸,叫楚窈颇忍俊不禁。
这时候,楚窈离这边越发进了,文渊总算忍不住,从花丛后头出来扑进了楚窈怀里,“哇……”文渊极力做出一番恐怖的样子出来,可他小脸白白嫩嫩的,又生得精致,勉力做出这样的样子,也只是叫人觉得好笑。
楚窈早知道文渊想做什么,因而也极力配合,小声叫道,“啊呀,”又一面蹲下身子,把文渊搂进怀里,点了点文渊的鼻子,“偏你爱玩捉迷藏。”
因着楚窈这亲昵的动作,文渊不由得笑开了,两手又把楚窈抱得紧紧地,叫了一声,“娘娘,”一面还要楚窈抱了自己往花丛里头去,楚窈不明所以,只见文渊三两步跳下来,跑到一个内侍身边,略找了找,便眼前一亮,采了几枝娇艳的杜鹃回来,分了一枝送到楚窈手里,“娘娘。”
楚窈含笑接过花,又把文渊抱起来,往夏云景、赵怡那边过去,一面走,一面小声逗文渊,“这几枝是要送给谁呢。”
“要给父皇、母后,”文渊大声道,俄而又凑到楚窈耳边咬耳朵,“娘娘,文渊都有听你的话,哄父皇母后开心哦,下次我们再一块儿出去玩吧。”
楚窈一怔,“跟着父皇不好吗?”
文渊皱皱眉,“父皇是很好啊,可是没有以前和娘娘一起好,整日呆在一处,还要习字,也不能叫娘娘做母亲了。”
“你呀,”楚窈叹了口气,“你母亲是赵怡,可要记准了呢。”
“才不是呢,”文渊嘟囔道,“母后都说了,你就是我母亲。”说着,抱着楚窈的手又紧了紧。
楚窈闻言便有些奇怪,待要再问,却已经走到亭外了,便没有再说话,反做出一副欢喜得神色。
楚窈就在阶梯下头把文渊放了下来,眼看着文渊带着些许蹒跚,三两步先跑到了赵怡身边,递了一枝杜鹃过去,又给夏云景也送了一枝,手上还剩下一枝,文渊想了想,叫了人过来,“给送到皇祖母处去,”说完,又看着夏云景道,“父皇,皇祖母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啊,花儿都开了,皇祖母却不能出来观赏,好可惜呢。”
楚窈见夏云景神色一黯,却十分欢喜的把文渊抱进怀里,柔声道,“那文渊可以常挑选几枝给皇祖母送去,解解闷,可一定要记住,你身子弱,不要去皇祖母处拜见,可知道了?”
“嗯,孩儿都省得的,”文渊大力的点点头,好似已经把夏云景的话记进了心里。
夏云景看得十分满意,又对楚窈道,“你把文渊教得很好。”
楚窈闻言,只道,“是文渊聪明,做得好呢,”楚窈想了想,又道,“说来若不是文渊提醒,倒还有件事情忘记同您说了。”
“哦?何事,”夏云景道。
“今早上臣妾见湖上风光秀美,便想着等夏荷开繁了,能做酒时,在岛上办一场宴席,方才在太后娘娘处,娘娘问起来,臣妾便照实说了,又请了娘娘来同乐,娘娘允了。娘娘恐臣妾没主持过这样的大事,做不来,便给臣妾指了个副手来呢。”楚窈这话,一般是说想开宴席,太后那头知道这事儿,又愿意来。另一半则是说,太后叫了个人过来,预备做个副手。
夏云景皱了皱眉,“可说了是谁?”
“母后并不曾明说,”赵怡道,“只说是过两日遣人过来。”
夏云景点了点头,并不怀疑赵怡的话,反对楚窈道,“你要办宴席自办便是,但母后已经说了要过来,便不能小了,有个副手也是好的,”又对赵怡道,“虽说是窈儿要办,你也不能全然丢开了去,那个副手,想来是要从母后娘家寻来的,既然人手不缺,便也下旨请了亲近的王妃命妇来吧,也正好叫你们也渐渐家里人。”
赵怡楚窈两个听见这最后一句,都高兴了起来,忙起身道了一句谢,被夏云景挥手叫了坐下。
一时便有人来问,可要摆饭,夏云景允了,趁着这会儿,夏云景又对楚窈开玩笑道,“这回要把宴会办好的,毕竟也是你作为淑妃最后一回的宴席,等中秋,那就是贵妃了,可不能等同。”
其后夏云景还有些旁的事情,也没留了文渊在此,便一并回去了,正好赵怡这边有了一桩官司,楚窈也回了来仪宫。
待到三五日过后,太后遣了万姑姑过来,说是太后给指的副手进宫了,因太后身子不爽利,便叫楚窈不必过去,只那副手过来来仪宫拜见也就是了。
楚窈得了信儿,忙叫了人来重新梳洗装扮,毕竟是有外人要来的,不能按着平日的喜好见人,故而楚窈倒是难得换了一身宝蓝色的华贵宫装,描了远山眉,梳了双刀髻,戴上各色金玉饰物,尤其点了一直做工精巧的凤尾步摇在发间,手指上也重新换了丹蔻。一切做完了,楚窈对着镜子整理,却总觉得有些古怪又熟悉,就像那镜子里头的人,不是自己,却也看不出来,只差那临门一脚,就能知道是谁。
还是一边易娘道,“往日里娘娘总是打扮得或素净或活泼,今个儿难得盛装,倒是难得成熟不少,又端的是艳光四射,若叫皇后娘娘见了,指不定有多爱呢。”
楚窈听罢,方才恍惚起来,是了,这样的装扮,越发和昔年的元妃相类了,正如娇花照水,明艳不可方物。大抵是许久不曾如此装扮,一时间换成这样,竟有些不大习惯。楚窈笑道,“我才觉得有些什么不对,你便同我说起来,正是这样的装扮,生生把我给压老了,若不是今个儿时候不对,我是断不会做这样的装扮的,没得把自己放到套子里头,给堆积起来,十分拘束。”
这一句倒是没提易娘夸赞这打扮好看的事儿,只在成熟上头做了文章,楚窈说完,又叫人取了笔来,把凤眼的眼尾又给开了一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