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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渣受送终[快穿]-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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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子有什么进度吗?”陆均避开前边儿的话题,转了方向问。
  “没有,我们问过了方圆,他说他对他父母人贩子的身份一无所知,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他跟他父母的关系也不好,尤其是跟他爸方兴,三天两头就要打上一架,前段时间在赌场欠了钱回去跟他妈陈翠芳要了三万还了债。”
  “你之前跟我也说过,他离家前跟他妈吵了一架。”
  “是,我本以为他们是因为债务的原因发生口角,方圆也是如此说的,但在昨天我们询问的过程中发现方圆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并不太自然,应该隐瞒了什么东西,他说了谎。”
  因为这个,他们昨天差点就把方圆列为怀疑对象了,但后来找人去方圆所在的网吧调查了一番,不少人都能证明受害者遇难前后的一周时间里他都在网吧过日子,吃喝拉撒甚至睡觉都是在网吧包厢里。再说了,方圆跟他父母再怎么不合,也不至于会作出碎尸的举动,混账是混账了些,但到底也不是什么冷血兽心的人。
  陆均从柜子里拿了一沓黄纸,又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把黄纸点上,扔到了门口的一个盛满了纸灰的铁盆里:“他隐瞒了什么并不重要,杀人凶手不会是他,你知道我从来都怀疑陈翠芳是个人贩子,所以暗中在她身边跟了很久,那时候方兴一人在外打工,陈翠芳一直是独身一人带着孩子,所以她跟方圆的关系很好,方圆跟方兴关系一般,据说是因为方兴打工回家后,经常酗酒并家暴陈翠芳,就算方圆憎恨方兴杀了他,但不可能连着陈翠芳一起。”
  他整整跟了陈翠芳三年,可什么都没查到,她就像一个最最普通平凡的劳动妇女,每日起早贪黑养活儿子,整日整日地守在她五六平的烟酒小卖部里,对着每一个来往的客人露出谄媚的笑容。
  她勤俭朴素、吃苦耐劳、为人热情,邻里间关系很好。平日里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浑身上下加起来可能都没有她儿子的一双耐克鞋贵。
  这样一个女人,死前的一周却去做了一只手七十块的堪称奢侈的指甲。
  “我知道不是他,就他那怂得一比的性格,杀只鸡会不会都不知道。”章琳撇了撇嘴,看着蹲在铁盆子边上烧黄纸的陆均问道,“烧纸干什么?”
  “在花圈店谈论死人的东西,不烧点纸我怕我晚上睡不着。”
  干死人生意干多了,对曾经那些嗤之以鼻的玄之又玄的东西就有了些敬畏。倒不是信这世间有鬼神,只是相信因果,信那万事万物之间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秘联系。
  烧完最后一张纸,陆均站起来撑了个懒腰,又蹲回到了地上,他穿着个拖鞋、短裤,露出半截毛腿,拿着盆子边儿的铁火钳在盆里拨来拨去。
  “今天是最后一单生意了,头儿让我明天去局里报道。”
  章琳“唰”得下从床边站了起来,惊喜道:“真的?”
  陆均偏着头抬起下巴看她,看着看着就勾起一边嘴角笑了起来:“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章琳根本没在意他的话,学着他的样蹲在他边上,眼睛都笑眯起来了,“哎哎哎,你明天什么时候去局里?今天不去吗?是复职了吗?”
  “问这么多干什么?”
  “就问问不行啊,我为你脱离堕落生活感到高兴行不行?”
  陆均说:“行,怎么不行,不过我们已经分……”
  “好了好了好了,不问就不问了。”章琳没好气道,“不就是咱俩分手了吗?都分了多久了,至于天天拿出来说嘛?分手以后就不能当朋友了吗?我这是朋友式关心,你可别误会!”
  陆均盯着火盆儿,嗓子眼儿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哼笑,仿佛在讥笑章琳的心口不一。
  章琳被他这一笑气得又“唰”一下站起来,几步走到床边坐下,生了半天闷气。她不开口,陆均也不开口。等着她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准备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时,陆均说话了。
  “头儿昨天来跟我说,鲜国强被抓了。”
  “被抓了?十年前的案子我还什么都没查出来,怎么就被抓了?”
  “有人举报鲜国强是个慕残恋童癖,他人为致残数名男童并进行猥亵,证据确凿。”
  “什么证据?”
  “你们在方兴家里搜到的那本相册,有人在鲜国强私宅地下室的保险柜里找到了同样的一本,除了那本相册,还有一本画册。”
  画册里都是一个人:一个没穿衣服的男孩,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出现在各种各样的场景里。然后,被画了下来。
  他长得很好看,眼睛大大圆圆的,脸上的笑暖得像雪山上的太阳。
  第一页里的男孩还是个懵懂的孩子的样子,每翻过一页,男孩就长大一点,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一共十页,直到小男孩长成了浓眉大眼的大男孩,但还是裸着身体,笑容可掬,一双眼眸依旧清澈见底。
  这世上那么多可耻的罪恶,也染不黑这双明亮的眼。
  ※※※※※※※※※※※※※※※※※※※※
  我肥来了。


第74章 采生折割(八)
  直到泛着暗蓝色的幽光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 方一也没睡着,应该说; 又没睡着。这次倒不是他自个儿的原因; 全因隔壁那傻子——他呜呜呜地哭了一夜,怎么骂都不停; 满口喊着“爸爸”,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
  方一上了床就不乐意下来,他这种一条腿没了一条腿不好使的残疾人; 上下床是个格外费劲的事情; 所以就放任傻子在隔壁嚎了,懒得去打人。
  这傻子前两个月刚被方兴送过来的那几天,除了地方住得差点儿; 吃喝没亏过; 再一看这傻子细皮嫩肉穿得干干净净的样子; 他也猜得出来傻子之前的生活环境不差。也不知道方兴是怎么把人拐过来的; 还这样好生地待着; 鸡腿可乐伺候; 跟养祖宗似的。
  因为这个,他对着傻子一度没什么好声气; 但幸亏傻子就是傻子,让不准叫“宝宝”这名儿就不叫了,眼泪汪汪地习惯了他的“傻娃”; 还把鸡腿分他一半。那天真可爱的模样; 让他看了都觉得可惜了。
  可惜了是个傻子; 还被方兴这种人渣拐了,不仅被拐了,还差点被割了腿断了舌弄出去卖钱。要不是他把方兴剁了,估计这傻子现在哭都哭不出来了。
  隔壁的哭声还在继续,一直到天彻底亮了,才渐渐消失。
  方一坐起身,靠着手臂的力量将自己挪到床边,抓过床头的拐杖撑着自己勉力站起来。这条好着的腿最近也不太好了,为了瞒过方兴那蠢货,跪了太久,加上几个月前被方兴打断过,膝盖处已经有些畸形,站起来时也使不上太多力气。
  前些日子用腿过度,将好不容易养得有些起色的腿又给使废了。昨天下雨,受了湿,这会儿膝盖已经肿痛得不成样子了,一点儿劲儿都使不上,稍稍一的用力,膝盖就像受着千万根针刺一般。
  两个拐杖一只腿,走了不过三四步就满头大汗,腋窝下硌得生疼。若说昨天还能勉强靠着拐杖走几步,那今天真是挪一步都靠着胳膊拐杖使劲儿。
  方一气得在拐杖上狠锤了两下,头上滴着汗,紧紧抿着嘴看着沾地的那一只脚。
  他不服输,等着疼痛过去,脚底踩实在地板上,膝盖微微用力。只要用一点力,只要能撑住一秒,他就可以成功挪出一步。膝盖用力的同时,他稍稍抬起拐杖。
  “咚!”
  可惜,这一次他一厘米都没有挪出去。
  拐杖刚抬起来就又杵回了地上,接着,剧烈的疼痛从膝盖处蔓延到全腿、臀部、后腰、后背,疼得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眼前黑麻麻地开始发黑,头晕目眩。
  身体开始前倾。
  前方是一个棱角尖锐的低矮的方柜。
  如果倒下去,如果倒下去……棱角直对的地方就是他的心脏。该死,他怎么会把柜子放在这里!不能倒下去,不能!
  他还不能倒下!
  在信念的支撑下,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再次踩直了膝盖,疼痛袭击了全身每一处角落,但他依旧没有松开握着支撑木棍的手,干瘦的手背上冒出了青筋和骨头,再用最后一点的力气将自己往后推着坐回到床边上。
  他撑在床沿上睁着眼睛缓了许久。等着眼前的金星冒完,钻心的疼痛过去,心跳渐渐恢复了正常后,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被汗浸得湿透了。
  那条之前疼得要死的腿突然没有了知觉,耷拉在床边上,不痛不痒,仿佛成了别人的腿。
  “该死!该死!”方一突然大骂起来。
  傻子被响动吵醒,一咕噜爬起来出了门,迷迷糊糊跑到方一的门前敲了几下,习惯性地没人开门。于是他又跑到窗口,透过窗帘往里面看。
  他看见方一抱着自己完好的那条腿不停地捶打,一拳一拳地打在膝盖上,边打边骂,表情狰狞。
  看着看着,他打了个寒颤。
  *
  再说昨天傍晚,宿郢看完热闹,等着人群散去,他终于从之前警察堵着的那条小巷子挤了进去,按着记忆里的路线拐东拐西,来到一条两米宽的阴暗的小道前,小道两边是又脏又旧的红砖家属楼,遮挡了小道中间的光线。
  王大秋租的房子就在小道右侧的红砖楼里头,二楼,五十平的房子,两人合租,一人四百。另外那个跟他合租的人也是个打工的,但前段时间交了女朋友,已经搬出去好几天了,之后不会续租了。
  从没灯昏暗的楼道里上了楼,刚准备掏钥匙开门,却发现门是半开着的,里边儿有人。他推门进去一看,是房东。
  房东见了他,第一句就是:“这房不租你了,你把东西收拾收拾搬出去,明早我来收房。”
  宿郢都来不及比划什么,房东就继续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大意就是跟他合租的那人不租了,租他一个人不方便,继续来看房的人有对夫妻想整租,所以这租约就续不了了,除非他也整租。
  当然了,浑身上下就两百块的宿郢做不到。
  所幸今晚还能凑合一晚,不用睡大街。王大秋的东西也基本没什么,除了洗漱用品,就是勉强塞满一行李箱的衣服和一床被褥。
  花了不到半小时就把所有的行李收拾进了两个麻布袋子里,之后他趁着天色还不算太晚,走了快一个小时去了一处相对繁华的商业区商场里花了一百八十块钱,买了一袋子劣质颜料和画笔,以及十块钱的干粮。
  就着凉开水一次性把干粮吃了半袋,然后倒头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还不亮房东就来敲门了。他只得拖着自己的行李离开了那出租屋,去了大街上,念及昨天见了的两个小乞丐,他去了天桥下。
  他把行李放在天桥拐角下,里边的东西不值钱,加上麻袋脏兮兮的,也不怕人拿。放好后,他将自己买来的颜料画笔掏出来,用最后五十块钱去旁边的面馆租了个小桌子还有一把大阳伞,租到中午十二点。
  弄好一切后,已经是早上七八点了。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正是上班高峰期,人多的时候,乞讨者这时候守在天桥底下多少还是能赚几块钱,但今天有点奇怪,跪着要饭的没来,来的是个站着卖画的。
  那卖画的看起来挺寒酸,穿着条洗白了的牛仔裤和一件微微发黄的白色短袖,长得瘦高瘦高的,往那儿一站,站在桌边不慌不忙地摆着自己的工具纸张,铺好纸张后,将二十几块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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