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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面你这是干什么,钱不能要,你拿回去。”汪小华反应过来,把钱要塞回给他。
宿郢不想跟她多说,把钱接过来递给了一边站着不动的王昆:“姐夫你拿着,我姐之前借给我的钱不止这些,我只是还钱而已。”
王昆没客气,把钱拿过去揣好,知道他是谁以后脸色非常臭:“姐夫就不用叫了,你妈早就不认你姐了,我一个卖肉的,攀不上你这个大明星。”
“我已经不当明星了。”宿郢随便说了一句,转向汪小华,“你不是要躲人吗?还不走?”
汪小华这才想起来之前在前面蔬菜区碰到汪娟的事情,顿时一个激灵,刚张开嘴要说话,突然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眼神一闪,后退一步躲到王昆身后,脑袋低了下来。
这时从宿郢的背后传来一个女人惊喜的声音:“儿子,儿子你怎么在这儿?”
宿郢叹了口气,跟王昆说:“我姐就拜托姐夫好好照顾了,下次有机会再聊,我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就提着袋子往另一个方向走。汪娟许久没见儿子,顾不得找汪小华算账,只狠狠剜了她一眼,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借着就跑去跟着宿郢了。
宿郢走得快,她在一边儿几乎是小跑着:“儿子,你最近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我看你刚刚给你姐给了一沓钱,你最近是不是手里头有钱了?”
“你给她钱干什么?她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本来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你给她钱那等于是给外人钱,你傻不傻啊,那么多钱干什么不好拿去给她,等会儿回去我就把钱要回来,你爸最近手里也紧张,我把钱拿给你爸先解解急。”
宿郢把柏城的车停在了市场后门的马路边,他提着东西走过去,在汪娟惊讶的眼神下把东西放进后备箱里,关了盖子,往车前头绕。
“儿子,这是你的车?你什么时候买车了?”汪娟惊喜得不得了,把车门摸了又摸。
宿郢不理她,要开车门,看他要走了,汪娟也去开车门往里坐,脚还没伸上去,就被宿郢一把拉出来把车门给甩上了。
“这不是我的车,而且,你也不能坐。”宿郢对着她没有什么好脸色。
记忆里留下来的东西太不堪,他一秒也不想回忆。这个从深山里出来的女人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三观和脑回路,她可悲又可恨,愚昧至极的思想水平让绝大多数的普通人都难以理解她的世界。只有杨清择这样的蠢货才会觉得汪娟是真的把他当儿子,而她对他做出的那些事也是出于母爱。
可是杨清择是蠢货,他不是。
他跟汪娟说:“我会给你打钱,你生养我不容易,今天回去我会给你打一百万,这一百万你是拿去自己养老还是拿去给杨文还债我都不管,但是从今以后,我希望你不要再叫我儿子,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不要再来找我。”
汪娟的注意力第一时间在钱数上:“一百万?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自己赚的,还是人家大老板给你的?”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你拿了这一百万,以后我们能断绝关系,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
这下汪娟才回过了神:“断绝关系?儿子你在说啥子?啥叫拿了钱就要断绝关系了?你是我儿子怎么能断绝关系呢?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宿郢不愿意跟她纠缠,直接上了车,锁上门,降下半截窗户,对着扒在窗外叫他的汪娟说:“如果你再骚扰我,我向你保证,杨文的饭碗肯定就保不住了,到时候别说他那堆欠债能不能还了,恐怕连他自己混口饭吃都难。”
说罢,他踩着油门开车走了。
【妈,我想吃米,不想吃干粮。】
【好,妈妈给你买米。】
在穷困的县城里,汪娟买了两斤米,全给了杨清择吃,她一个人吃了近两个月的干粮。
【妈,我想去城里上学。】
【好,妈妈去给你凑钱。】
大冬天的,零下好几度,她穿着二三十公斤的皮衣皮裤去给农户挖莲藕,一米深的荷塘面上飘着浮冰,她个头小,下去水就淹到了胸膛上。天寒地冻,不断地拨开浮冰在淤泥地里艰难前行,挖了整整一个月,赚了五千多,给他凑了学费。
【妈,我想进娱乐圈当明星。】
【好,去当吧。】
杨清择这一去,同一个城市,半年才回一次家。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汪娟是他妈,他跟朋友去商场逛街看到他妈在扫地都不会去打声招呼。
可就算这样,汪娟依旧为杨清择当牛做马。她不仅把杨清择当儿子,更把他当男人,一个代替他的父亲活在她心里的男人。
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没见过不等于不存在。大城市里每天为了减肥而忧愁的人永远都不会懂这个世界上还有肚子都吃不饱的人的烦恼,从小生在衣食不愁的温室环境中的人,也永远不会理解那些被风吹雨打摧残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同类。
宿郢懂,所以那一百万给了汪娟。怀着来自“上等人”的厌恶和怜悯,将钱给了她,买断所有的关系。
从这一点来说,他跟柏城没什么两样。
*
回到家,他把买来的东西放进厨房,放东西的时候发现早上留的饭还没有动。柏城大概还没有醒,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走到柏城的卧室,轻轻开了门。柏城卧室的窗帘是遮光的,拉上以后屋子里边跟深夜一样黑漆漆一片,他过去把窗帘拉开一些,让光线透进来。
柏城睡得头发散乱,男人味儿十足的面庞压在枕头上,半边脸变了形。他的眉毛形状坚毅浓密,鼻子挺拔,微微皱着的眉头间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韵味。
当初第一次见他,宿郢就觉得这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尤其是那严肃时自然下垂的薄唇,让他看起来格外薄情。英俊而薄情。
面对他这样的替代品,可以纵情欢。爱,而对着死去不久的旧爱,也可以转身即忘。薄情得让人欣慰。
宿郢将柏城额角的发丝拨到一边,轻声叫他:“柏城,起床了。”
柏城动了动,困难地睁开眼,看到是宿郢,又合上了:“渴。”
最近柏城给他开的工资相当高,宿郢按着工资标准,给他提供相应的服务,他去倒了杯温水,兑了些蜂蜜进去,搅匀了端过来放到床头。
“起来了,兑了蜂蜜水给你。”
柏城沉沉地发出一声鼻音,眯着眼睛把手伸出被子,抬起来朝他张开手掌。宿郢意会,拉住他的手把他拽起来。
坐起来后,柏城大大地打了个哈欠,问他:“几点了?”
“等你一会儿洗漱完就十一点了。”
“都这个时候了?”他有些惊讶。
“嗯,看来你睡得挺好。”宿郢随意道,把水递给他喝。
柏城点点头,几口把蜂蜜水喝完,道:“是挺好,做了个好梦。”
“什么好梦?春。梦?”
“没错。”柏城笑了。
“跟谁?”宿郢挑挑眉,他还没怎么见过柏城这种轻松的笑。
柏城说:“反正不是你。”
宿郢当然巴不得不是他,既然不是他,那也不可能是吴郁,吴郁都死了,做梦梦到也不该是这种表情。说这位薄情还真没说错,吴郁才死了不到一个月,梦里就换了个人。
他也不太好奇这些八卦,端过空碗站起来,嘴上客套道:“那祝柏叔叔天天做好梦,每天开心。”
柏城勾着嘴角看了他几秒:“你不会吃醋了吧?”
“哦,如果我说是,那是不是现在就可以从这里滚出去了?”宿郢作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对了,协议上都写好了,只要发现一方动了真感情,咱们的关系就要中止,这样的话……”
“嗤,你记得倒是清。”柏城掀开被子踢了他一下,“别自作多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既然你存了心想在我这儿发家致富,那就像现在一样安安分分地干你的‘本职工作’,多余的事别去想也别去做。再说了,你说是就是?我又不是瞎。”
宿郢:“柏叔叔英明,柏总万岁。”
柏城见他识相,冲他勾了勾指头。
宿郢摇摇头。
柏城又勾了勾,宿郢退了一步:“不刷牙,不亲嘴。”
话音刚落,他就被柏城拉住胳膊甩到了床上,像头饿极了的豹子一样压住他。荒废一小时,到了中午才停下。
柏城累得躺在床上,拉住准备起床去做饭的宿郢:“别做了,中午叫饭吧,我快饿死了。”
“行。”乐得清闲。
“嗯。”柏城搂住宿郢,下巴抵在宿郢的头顶,宽阔的胸膛喘气起伏了许久,等着心跳终于平缓一些了,才道:“吴郁跟他真的很像,但是也只是像,我知道吴郁不是他。”
“嗯。”
“你也很像,很像。”
“他是谁?”
柏城没有说话,他抱着宿郢笑了起来。沉沉的笑从胸膛中震出,宿郢的耳朵就贴在他的胸膛上,听见了里面飞速跳动的心跳。
晚上,宿郢收到几个杨文的电话还有汪娟的一条短信,短信上说要让他打一百万。他看了几秒,想起早上自己许下的诺言,当即给她分了几张卡打了过去。
转账成功后,他把汪娟以及杨文的手机号拉黑了。
*
转眼跟着柏城就三个月了。
老实说这三个月里,宿郢活得就像跟世界脱节了似的,过上了标准的老年生活,除了偶尔自己亲自心血来潮去买买菜,绝大多数时间他的活动范围就是在酒店这一片。
这个五星酒店是柏城的产业,位置在城郊边缘,地方偏于是地盘就很大。里边儿从电影院酒吧到健身房歌舞厅,再到美容院、养生温泉、高尔夫球场,什么都是应有尽有,不开车的话,从酒店最靠里的高档家庭别墅宾馆到最外面的商务楼要走足足半小时,还不要说最后面那一片酒店自己建立的生态园和跑马场。光是仔细转遍这片地方,宿郢就花了有一周时间。
当初刚刚穿越过来时,他还挺郁闷的,觉得自己刚穿越过来就被迫卖了身,没想到现在日子过得很滋润,真的跟卖了杨清择的那个经纪人李非说的一样,乐不思蜀了。
要不是被卖过来跟了柏城,他估计现在还得替杨清择卖命赚钱还债,养那个无耻愚蠢的妈,还要认个无亲无故的爸,哪儿有这等清闲可享。
说到李非,他问了柏城。
“一直忘了问,李非那儿你是怎么处理的?”
柏城早忘了李非是谁,听他问这个有些疑惑:“李非是谁?”
“就是我原来的经纪人,给我下了药把我转手卖给王江海卖了五万块那个,你两个月前不是去帮我解约了吗?”
“找别人去解的。”柏城不太在乎地说,“顺便让人打了他一顿,把五万块拿了回来,还让他们公司开了他。”
宿郢惊讶道:“你让人打他了?”怪不得这两个月李非没来骚扰他。
“嗯,去了三个保镖,打得不轻,断了一条腿,估计得在医院躺上两三个月。”
“他招惹你了?”
柏城站在衣柜边挑衣服,斜着眼看他:“不是招惹你了吗?给你下了药,还把你卖了钱,听你之前说话的语气,不是挺恨他的么,现在你是我的人了,我就帮你出了这口气,不行?”
宿郢被这强盗逻辑逗乐了:“哎,柏叔叔,你哪儿来的脸说这个,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不是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