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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没有人想起戎纪的存在; 费璐亚没有提,李希尔没有提,保姆们没提,护卫们没提; 连戎沥都仿佛忘了他还有戎纪这个父亲的存在。
大家都不提,宿郢去提的话就会显得很突兀; 于是他也没开口。
这群年轻人一直玩乐到了深夜都还精力十足; 不愿散场,甚至又聚起来开发了新的互动游戏,玩得非常起劲。
戎沥到底是个小孩子; 很快就困得撑不住了,窝在宿郢的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打盹儿。
“我抱孩子去睡觉; 您把他的房间给我吧。”宿郢跟费璐亚说。
费璐亚点点头; 嘱咐他要给戎沥洗漱了才能睡以后,把钥匙给了他。之后也没说什么别的; 只让他去了快点回来; 一会儿还要帮忙收拾一下餐厅。
宿郢叫住她:“费璐亚阿姨。”
费璐亚回过头:“还有什么事吗?”
宿郢看了眼已经趴在他肩头睡着了的戎沥,用另一只手微微捂住他的耳朵; 压低声音问道:“他的父亲呢?”
“父亲?”费璐亚反应了两秒; 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后; 顿了顿,说,“将军今天不太舒服,吃完药早早就睡了,所以没有来参加今天的聚会。”
“病了?上一周的发烧还没有好吗?”
费璐亚说了些有的没的,意思是好了,但是又病了。可是看她的表情,没有太多担忧的模样,宿郢便知道她只是在找借口。
“他其实只是不想来是吗?”宿郢观察着费璐亚的神情,“刚刚戎沥睡着一直在我怀里说梦话,说他讨厌他爸爸。”
果不其然,费璐亚的神情一下子变了,叹了口气:“那天你走了以后,小殿下跟将军吵了一架的事你知道吧?”
“嗯。”
“那之后他们冷战了一周。”说到这儿费璐亚似乎也对戎纪有些不满,“将军一直没有再理会过小殿下,有时候小殿下不去找他回报功课,他也不再催促,今天因为要迎接新年,我劝说小殿下去邀请将军来参加我们晚上的聚会,小殿下一开始都不愿意去,我说了许久他才改变想法,鼓起勇气去找了他父亲。”
宿郢一晚上都在这里,连个戎纪的影子都没看见,也就知道了这次邀请的结果。
“将军拒绝了小殿下,我当时也在场,小殿下被拒绝了以后已经快要哭了,但还是坚持又邀请了一次,告诉将军今天是他的生日,但将军他还是拒绝了。”
“往年他也没有参加过你们的聚会吗?”
费璐亚笑得无奈,眼中也满是失望:“他从来不参加这样的聚会。”
也就是说,戎纪从来都没有给戎沥过过生日。
难怪戎沥之前哭成那个样子。
宿郢抱着戎沥回到卧房,本来没打算叫醒他的,但给他洗完脸以后他自己醒了,便坚持接下来要自己去漱口洗脚。
看他小小一个人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宿郢便帮他挤好牙膏接好洗脚水,还给他准备好睡衣,倒好热牛奶放在床头。
戎沥完以后过来看到准备好的睡衣还有热牛奶,一时有些不自在。
“谢谢宿叔叔。”他喝完牛奶,要把杯子拿去洗了。
“我一会儿去洗,你别管这个,过来一点。”宿郢把他拉过来,用纸给他擦了擦嘴角,“本来不想把你叫醒的,现在是不是都不困了?”
戎沥还没被人这么伺候过,有些僵硬地点点头。
“那不困了要怎么办?还要睡吗?”
戎沥点点头。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戎沥又摇摇头。
宿郢挑了挑眉。
戎沥抿了抿嘴,忽然抱住他的胳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宿叔叔,你能不能别走。”
因为戎沥一句话,宿郢还真就留下来了。
他坐靠在床头,戎沥乖巧地躺在被子里,抱着他买的兔子玩偶听他讲童话故事。讲了一个又一个,直到把戎沥都讲得打哈欠了才作罢。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凌晨,确实不早了。
他安顿好戎沥,跟他告别。这孩子也懂事,虽然不舍但是也没有挽留,乖巧地跟他说再见。
“晚安叔叔。”
“晚安,做个好梦。”
宿郢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起身准备离开。刚转过身,便听戎沥在被子里闷闷地说:“您要是我爸爸就好了。”
他回过头,只看到戎沥露出被子的头顶。
“他不是个好爸爸。”被子里的戎沥吸了吸鼻子,“我讨厌他,也不想他当我的爸爸。”
戎纪确实不是个好爸爸。
宿郢叹了口气,坐回床边:“你可以把你的意见试着告诉他,顺便告诉他你希望他怎么做,或者你爱他。”
“我才不!”戎沥一下子从被子里钻出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怒道,“他都不爱我,我才不告诉他我爱他!”
听听这童真的话语。
宿郢被他那气哄哄的表白逗笑了,把他抱起来放到腿上:“你是不是从来都没跟你爸爸说过你爱他?”
戎沥气得没了一点平时那种小端庄的样子:“他也没说过他爱我!”
让戎纪那种人说“爱”,宿郢都想象不来。
“这样呀,那你爸爸这方面确实做得不合格。”宿郢拿纸给戎沥擦脸,擦完又给他擤鼻涕,擤完以后戎沥才觉得不好意思,不让他给擤了,自己拿着纸慢慢擦鼻子。
也许是宿郢的认同让戎沥有了倾诉欲,他一边擤鼻涕一边控诉:“他从来都不对我笑,也从来都不跟我玩,每次我要跟他玩,他就说他很忙。”
“那爸爸到底忙不忙呀?”
戎沥认真想了想,不情愿地点点头。
宿郢看他可爱,捏了他的脸蛋一下:“那爸爸因为真的很忙,没有时间陪你玩,你能原谅他吗?”
戎沥闷闷地说:“能,但是他不对我笑。”
“他也没对我笑过。”宿郢摸了摸下巴,假装思考,“唔……你见过他对谁笑过吗?”
戎沥又想了想,摇摇头:“他对谁都不笑。”
“那他对谁都不笑可能是他自己的习惯,世界上有爱笑的人,也有不爱笑的人……”
“他就是不爱笑的人。”戎沥瓮声瓮气地接话。
“没错。”宿郢笑了,“所以我们要理解他对不对,他不爱笑,我们可不可以允许他不笑呢?比方说,你说你不喜欢爸爸,我是要允许你不喜欢他,还是要强迫你一定喜欢他?”
戎沥本来就不是笨孩子,这么一说他也明白了。
可他还是不开心:“他从来都不说他爱我,别的爸爸都爱自己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他不爱你呢?”
“我就是知道。”
“我们凡事要讲证据的,空口无凭,除非你能证明它。”宿郢说。
戎沥红着眼问他:“那你要我怎么证明?”
宿郢笑了起来,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
戎纪一天内处理完了之后两三天的文件,直到快凌晨时才全部结束。
外面还有烟火不时飞上夜空星星点点地点缀那片黑色,今天的夜里,全部的灯火都被打开,要一直亮到次日清晨太阳出来。
为了保障安全,元首府的新年每一次都过得很平淡,除去守门的护卫,其他人都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吃一吃喝一喝玩一玩,并不主张大团聚。
今年依然是如此,他跟往年一样,选择了远离人群独自处理工作。
其实工作并没有太多,过年时期没什么太多事需要管顾,很多议题放在后几天处理也没什么关系,但他仍然这样做了。
他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外面的景色,外面没什么看的,还是老样子,只是灯都开着,比平时亮堂了些。
刚要收回目光,他看到楼下院门外有人走了进来。
定睛一瞧,是他认识的人。那人怀里的孩子,是他的孩子。
他往前走了一步,看仔细了一些:他的孩子紧紧地抱着那个人的脖子,像是睡着了,睡得很安心。孩子身上搭着件衣服,被裹得很严实。
两个人你抱着我我抱着你,亲密无间的样子,简直像一对亲生父子。
他看着两人进了楼里,过了一会儿听到隔壁的房间隐隐有响动,应该是进屋了。不做他想,那边的聚会大概结束了,宿郢应该是送戎沥回来睡觉的。
劳累了一天,眼睛有些疼,他闭了闭眼睛,也去了床上。
睡觉是睡不着的,自从发烧三天狠睡了三天后,他就基本没再睡着过。身体很累,但是就是睡不着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所以他很淡定,睡不着就算了,总比睡不醒的好。
他躺了下来,握住胸口的项链,对项链说了声“晚安”,然后闭上了眼。
也不知道闭着眼睛躺了多久,忽然,他听到门口有人在按门铃。
*
戎沥站在门外,有些紧张,怀里抱着宿郢的小狗。宿郢就站在离门稍远的地方,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戎沥抿了抿嘴,把小狗搂紧了一点。
按了一遍门铃,但门内没人理会。他犹豫了一下,又按了一遍。他知道在这个时间点,他的父亲是睡不着觉的。
可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开门。
小狗在戎沥怀里有些不安分了,呜呜地叫着,叫得他的心也跟着悲戚了起来。他就知道,门里那个冷血的男人根本就不爱……
门开了。
“什么事?”
戎纪脸色不太好,吓得戎沥直接倒退了两步,不自觉地朝着宿郢的方向看去,却不想那方向早没了人,那个把他哄骗过来的大人早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他回过头,紧张地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戎纪又问他一遍:“有什么事吗?”
“没有。”戎沥抱紧小狗,转头就要走。
走了几步,走错了方向。他又连忙掉头,埋头前进,路过戎纪的时候步子慢了下来,最后停了下来。
他那个冷冰冰的父亲依然在冷冰冰地说话:“现在已经不早了,如果你有事……”
有事明天再说。他都不用听完就知道那个臭大人要这样说。
于是,他抢在戎纪说出那句话面前转过身,气势汹汹道:“我有事!”
小狗也被他突然的大声吓得脑袋一缩,藏在他胳膊弯里不敢抬头。
戎纪被他吼得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就看到面前这个才到他腰的小家伙忽然冲过来把手里的小毛团子往他手里一塞,他下意识地接住。
低头一瞧,是条小奶狗。
小奶狗也很懵,睁大了眼睛盯着戎纪,鼻子呼哧呼哧地发出紧张的声音。
戎纪眨了眨眼,抬起头。
只见那个向来在他面前规规矩矩的小家伙忽然作出一副很凶恶的样子,跟只发飙的奶猫一样,像是要跟他一决死战。
“请您给这只狗狗起个名字!”
“现在?”
“现在!”
戎纪低下头,看了看缺了一只脚掌的小狗,又看了看戎沥,实事求是地问道:“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公的。”
“那就叫婵婵吧。”
“如果是母的呢?”
戎纪把小狗还给他,说:“也叫婵婵。”
虽然戎纪并不知道为什么戎沥要在这个时间抱着一只小狗来到他的房门前让他起名,但既然戎沥要求了,那他就起了。
起完名,他问戎沥:“还有什么事吗?”
戎沥抱着小狗没吭声。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戎纪本想把戎沥打发走,但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