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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去世两年了还能对陈赦有那么大的威慑力，很有可能是留了后手。他不可能在知道陈赦的身份后还放心让自己的小儿子独自面对一个卑鄙的穿越者。”小落墨接道。
“不错。”系统收起书，摸了摸下巴，“我看那个李屠户就很可疑，先前我们偷听那次他明显是拥护陈赦的，但是刚才陈赦要杀了陈茗，李屠户却想办法阻止了，还给陈茗偷偷送了很多东西，看起来非常关心陈茗。”
“我知道了，下次我们想办法接近他试探一下。”小落墨点头道，又站了起来往前院走，“我们去看看李小蝶吧，云寂说晚饭前回来就好了。”
系统毫无异议，等小落墨招出白云坐上去后便飞到前面带路。
此时正是午休时刻，寺中弟子都关了门回去歇息了，小落墨一路畅通无阻。
路过香客休憩的地方时，忽然模模糊糊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说话，它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停下来仔细听了听，迟疑道：“系统，这个声音……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系统凝神一听，讶异道：“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屋里的人是李屠户的儿子，就那个叫虎子的。”
“哼，说我是妖怪的人。”小落墨跟着飘到墙角藏好，“他来这里就不怕被他爹打断腿嘛？陈赦他们和青园寺可是势不两立。”
系统无声地摆了摆手，示意小猫听里面的人对话。
屋中似乎只有两人，一个是虎子，另一个明显是个女人。
“娘，云寂大师真的会给我们护身符吗？我听村长说，云寂大师和猫妖是一伙的，他会害我们！”
“别胡说！大师德高望重，以前陈老爷撞鬼，还是他派弟子帮忙摆平的，这次青园镇有难，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更不可能和妖怪同流合污。娘早告诉你不要轻信传言！”
“我不懂，现在我们不都支持陈道长吗？大家都说陈道长法力高深，青园山的妖怪就是被他抓了。爹现在也跟着他做事，可风光了！”
“傻孩子！你懂什么？你以为妖怪全收了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佛祖是不会偏心的！一报还一报，现在陈赦屠了青园山，以后佛祖算账可是全报应在我们身上！青园镇这次是真遭了殃，要不然娘也不用瞒着其他人上山来求救。这天底下谁杀生能有好下场？你爹要不是为了保陈少爷，他也不会去担那不要命的差事！这要是弄不好……”
“我不懂……”
“傻孩子……”女人的抽泣声传了出来，带着显而易见的忧愁哀伤，“你只要记住，别把我们今天来这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陈赦！他不是个好人，你爹现在在他手下做事随时可能丧命，所以千万千万不能乱说话，若是村里人问起来，你就说上山采草药。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一定听话，不会连累阿爹！”
“好孩子……娘已经和庙里的管事僧人说过了，今晚你就住在这，娘明日再来接你回去……”
“为什么啊？我才不要留在这！爹说了今天有祭祀大典，我还和二狗子他们约好了要去点火，我一定要……”
话未说完，房中突然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少年的话音也戛然而止。
小落墨睁圆了眼睛，看着系统一边身体穿进墙壁偷看，忙小声问：“那老虎怎么不说了？”
系统偷看完把身体拉了回来，摊了摊手，“被他娘敲晕了，看起来陈二眉是打定主意不让她儿子去祭祀大典了。”
“陈二眉是谁呀？”小落墨往墙角挪了挪，躲在阴影里，“那老虎去祭祀大典又没什么用，他们根本没有妖怪可以烧死。”
“陈二眉就是里面那女人，李屠户的妻子。”系统纠正道，“就算祭祀大典没有妖怪作为祭品，陈赦也绝对会抓几只孤魂野鬼充数，他要是不如期举行，青园镇估计很多人会怀疑他的本事。那小子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吧，过去被洗脑了怎么办？”
“也对。”小落墨非常认同，“那个老虎一看就傻傻的，可能那个狗子也是。”
“……人家叫虎子。”系统飘出去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忙招呼小猫飞出来，“赶紧走。”
小落墨率先从院墙飞了出去，回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把李屠户作为突破口，如果他愿意帮忙，我们应该很容易就能带着李小蝶混进陈府。”
“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法和他交流。”系统有些苦恼，“陈茗是任务目标，你和他签订仆从契约倒没什么，李屠户就是个路人，你不可能让他听懂你的话。”
“那要不然让李小蝶去办这件事？”小落墨迟疑道。
“她是个妖怪，很难让李屠户一家相信她。”系统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小猫，也不遮掩，直接道：“你不觉得云寂就是最好的助力吗？现在陈二眉有求于他，只要云寂开口，陈二眉绝对会帮忙，到时候还有什么难的？”
小落墨闻言耳朵轻轻动了动，没有说话，只低头舔毛。
系统盯着它，恨铁不成钢道：“之前不是你说的接近云寂是为了让他帮忙吗？怎么现在该他发挥作用你又退缩了？”
“我不想利用他。”小猫小声道，“这个任务并不是非得他帮忙。”
“这怎么就叫利用？你有求于他，如果他要回报你还了就是了，又不是做坏事，何况，云寂身为佛修，他根本不可能跟你索求回报。”系统明显难以理解小猫的想法。
“就是知道他不会提要求，我才不想那么做。”小落墨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系统，澄澈的猫瞳里一片寂静，“系统，你有没有想过，这次任务很多地方需要云寂帮忙，可是它们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无法完成，那么等到完成之后呢？”
“当然是前往下一个世界。”系统理所当然。
“所以连回报的机会都不会有。”小落墨认真道，“系统，被留下来的感觉并不好受。我穿越第一个世界那天，石头妖被人打了。你以为我没有发现，其实我看见了。”
“落墨……”系统眉头皱了起来，“这并不是你的问题。”
“可是如果我在的话，那些人根本没法伤害它。”小落墨语气相当平静，宝蓝色的猫瞳里却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他们害怕我的厄运能力，我完全可以保护它的。在我刚刚醒的时候，都是石头妖护着我。”
“你也知道石头妖那家伙其实情商不高，它根本不记仇，就是被揍了也不会多难过的……”
系统试图开导小猫，然而在对上小落墨安静的视线时，它却忽然说不下去了。
情商低……根本不意味着被丢下后就不会难过。石头妖或许一直傻乎乎的，但它是个妖怪，也有七情六欲，也懂得悲伤和离别的含义。从小猫消失那天起，它又孤身一人了。
“云寂不会要求我做什么，可是我不希望有一天他也和石头妖一样。”小落墨小声说。
“他是佛修。”系统有些无言以对，勉强道，“你懂的，修佛之人都不看重尘缘，他们很容易超脱于世间之外。”
“是嘛？”小猫轻声问，它转头看向系统。
系统被它看得压力极大，只好妥协道：“没准云寂就是把你当普通的小猫妖……”
“可是我不普通呀，我也不是猫妖。”小落墨极其执着，“云寂肯定关心我。”
系统闻言深吸了口气，怒道：“所以你想怎么样？又不想他在乎你，怕留下执念以后难受，又不乐意我说他不喜欢你，我这么顺着你说容易么？本系统不要面子的吗？”
小落墨愣愣地眨了眨眼，无辜道：“我也不知道。”
“真是忍无可忍了……”系统气急败坏地转了两圈，索性飘过去恶狠狠地一屁股坐在小猫的云上，生气道：“不准再难过了！也不准再秀！再敢把你和云寂那些……哦‘甜蜜的折磨’告诉我，本系统就把你扔出去！”
“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呀。”小落墨很委屈。
“实话也不准说，本系统就喜欢美丽善意的谎言！赶紧给我赶路！”系统愤怒地指了指前面的路，“威胁”道：“如果你不想让云寂知道有一只黑猫暗恋他，就乖乖听话。”
小落墨闻言瞅了一眼系统跳脚的样子，终于“听话”地认真赶路了。
系统背过身偷偷舒了口气，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它发誓，下次这黑猫再无意识塞它一嘴狗粮，它绝对要翻脸！不管这猫看起来有多伤心，都不能它必须凶起来的决定！哄什么猫？被无形伤害的黄金单身系统才是最需要关爱的不是吗？
***
小落墨被系统故意打岔后，总算是忘了之前纠结的事情，乖巧地去看望李小蝶了。
在商讨了一番后，他们终于决定由李小蝶来接近李屠户一家。
“陈大姐为人不错，之前我有孕她也知道。”李小蝶收拾好行李，将包裹背到背上，有些哀伤地笑了笑，“以前她总说等我和夫君成亲就教我做小孩子的衣裳，还要帮我包粽子做月饼……说如果我统统学会，夫君肯定更加珍惜我……”
“这些事以后你们也会有机会一起做的。”小落墨鼓励道：“等事情都解决了，你们还是可以一起生活在青园镇。”
“对。”李小蝶收拾好心情振作道：“既然祭祀大典就在今晚，那么我们不如就今晚行动？李大哥以前为人就很憨厚，既然他如今为了保护夫君忍辱负重，那么我们的要求他应该也会配合。”
“我担心他已经不信任你了……”小落墨指出重点，“最近村子里有猫妖害人，村民们都很厌恶妖怪。根据我们观察，李屠户现在非常担忧陈茗的安危，他不可能没有一点警惕性。”
“这个……”李小蝶为难地咬了咬唇，身后美丽的蝶翼也轻轻扇动了一下，“那你说该如何做？”
小落墨也摇了摇小脑袋，“我们在李屠户眼里都是妖怪，没什么法子。”
系统凉凉道：“有现成的大腿你不抱，这下没办法了吧？”
小猫心虚地低下脑袋，蹭了蹭额头，不敢说话。
李小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却也不便直接问，只好提议先下山去镇里，到时候再找机会。
小落墨同意地点头，示意系统先跟着李小蝶走，自己则留在后头，偷偷用能量凝了一个小光团，将自己要去镇里“玩”的事说出来，又让云寂不用等它吃饭，封好后放在屋子里，等着云寂过来后自己发现，随即追着系统走了。
***
青园镇。
祭祀典礼开始之前，李小蝶已经扮成了农妇，抱着一个菜篮子跟随人群到了村里日常开例会的地方。
那是一片极为宽敞的空地，此刻空地中央早已架起了高高的柴火堆，最上方还吊着一个巨大的石锅，熊熊火焰灼烧着锅底。
一群村民在陈赦的带领下纷纷带上了形状诡异恐怖的面具，正围着火堆跳着奇怪的舞蹈，旁边还有用各种简陋的乐器伴奏的姑娘。
小落墨藏身在暗处看着这一切，有些害怕道：“他们看起来好像邪/教哦，不是要驱妖的，倒像是招鬼的。”
系统语气沉重地应道：“陈赦本来学的就是邪门歪道，不是正统道教。他们的舞……看起来确实是招魂的，陈赦胆子也够肥了，居然让一群什么都不了解的普通老百姓帮忙招鬼，这要是有八字轻的人在这，没准就被夺舍了。真是不把人命当回事。”
“他们那个锅看起来是石头做的哦。”小落墨探头看了看，“血腥气很重，那里面装的是鸡血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