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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宜一环顾一室一厅的屋子; 宋锦英不过在这里住了一周的时间,却已在屋子里四周留满了痕迹。
门口有她的拖鞋,茶几上有她的水杯; 卧室里有她刚换下的衣服,饭桌上还有她没动的早餐……
闭上眼,柳宜一能清楚的回忆起宋锦英在沙发上看电脑; 或者在客厅里无聊的转悠的画面。
现在一切都消失了。
宋锦英不会再来找她了,柳宜一可以按自己的节奏; 过自己的生活。
这应该是很好的。
柳宜一点点头; 喃喃自语道:“很好的。”
她过了很久才在捡捡的叫声里回过神,想起来洗一个热水澡。
淋了一场雨,又穿了太久的湿衣服; 柳宜一晚上还是感冒发烧了; 她裹着被子,迷迷糊糊地看电影。
电影内容她一点也没看清,只是听着电影的声音,在困意和烦乱的心事里反复挣扎。
即将睡着时;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柳宜一睡意一醒,急忙拿起手机来看,是苏秘书的电话。
心跳沉重而急促的快速跳动起来,低烧中的柳宜一很快冒出热汗,她坐直身体,接通电话。
“喂。”出声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生意沙哑得厉害,她连忙咳了一声,让声音正常一点,“苏秘书。”
苏秘书停顿了一秒,说:“我打电话来,是为了和您说一声,之前留在公寓负责照顾您的保姆已经撤下去了。以后您的生活日常需要您自己负责。公寓老板会你的名义为你购买,您的生活费,会在每月十五号准时打在您卡上。您看这样有问题吗?”
柳宜一许久没反应,苏秘书突然说这些,是宋锦英决定好离婚了吗?
没听到柳宜一回应,苏秘书又叫了她一声。
柳宜一急忙说:“其实这些都不用……”
“老板觉得这些是需要的,我只是按吩咐办事,如果您觉得不合适,可以私下联系老板商量。”
柳宜一哑口,她现在还怎么有勇气联系宋锦英?
“没有问题的话,那我就先挂电话了……”
“等一下。”柳宜一咽了咽口水,“那……离婚协议……”
“老板并没有说要离婚。”苏秘书听完前几个字就打断了柳宜一,“您和她会继续保持婚姻关系。”
柳宜一想问为什么要继续保持,已经没必要了……但话在心里转了又转,到底是没舍得说出口。
保持就保持吧,反正也不会保持多久了——柳宜一相信,宋锦英的耐性不会坚持多久。
挂完电话,柳宜一彻底睡不着了。
她在感冒里难受了半夜,好不容易睡着,还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噩梦。
……
柳宜一感冒病好,就是新学期开学。
她把上课之外的时间都花在了花店里,忙完以后就听老板讲插花的配色,造型,色彩等等,并且在老板的指导下,试着配花束。
柳宜一有空就去花店,待的时间长了,老板看她不忙,就问她要不要和他去乡下一趟。
前段时间,老板和一个朋友合伙在乡下接手了一个小型的老式花卉基地,最近正改造基地。
柳宜一陪着去看了一圈,顺便还主动定下了第二份兼职,等基地的新花种下土发芽以后,给幼苗们浇水,除草,松土。
内容繁重而且辛苦,老板不建议柳宜一去做,但柳宜一执意让老板给她这个机会。
柳宜一不想自己的空闲时间太多,她宁愿生活的每一分秒,都被琐事占满,这样就不会有多余的体力和心力去想她和宋锦英的事。
而且,她需要钱。
老板答应了。
于是柳宜一工作日跑花店和学校,周末就去乡下,晚上失眠就在网络上看各种花艺课程或者花农栽培。
生活到底还是慢慢步入了新的正轨,基地温室里发芽的花苗也一天一天的茁壮。每次待在温室里,看着那些生机勃勃的花苗,柳宜一就会意外的宁静。
她想,她可能适合当个花农。
**
宋锦英回国后,又堕入了失眠的噩梦,刚养回去一点的体重也迅速掉了下去。
某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宋锦英在网络上搜索——喜欢,爱是什么。
她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发言里看到一本名叫《爱是什么滋味》的书的推荐,于是当天晚上就下了订单。
第二天快递抵达公司,她拆开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买的是本适合三到六岁的儿童绘本。
宋锦英很不高兴的把书扔进了抽屉。
她翻开堆积的待处理文件,视线落在文字上,思绪却转到了柳宜一身上。
回国前,她就把所有安排在柳宜一身边的人都撤回来了,关于柳宜一的事情,她也一概不问。
两周过去了,柳宜一现在在做什么,过得怎么样,她完全不知道。
但她其实很想清清楚楚的了解柳宜一的全部生活。她太习惯于掌控柳宜一的动向了。
最初她以为渡过几天不适期,一切就会恢复正轨,可实际情况却完全没有好转,“想要知道柳宜一现在在做什么”的欲望一天比一天强烈。
宋锦英撂下钢笔,拉开抽屉,把那本童书拿了出来,翻开,不带表情的一页接一页的看。
里面全是图片,她只花了半小时就读完了整本书。
合上绘本,宋锦英若有所思地发了一会呆,又打开手机,查了很久的书单推荐后,同城下单了一本成人读物《爱情:具体与抽象》。
她联系店家,加一笔高昂运费,让店家立马给她把书送过来。
下单完以后,宋锦英重新翻开绘本,盯着书里关于爱与被爱的那几页。
看了好几遍以后,宋锦英起身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沉着脸色独自浅抿。
第二本书在傍晚送过来,宋锦英延后了工作,先拆开书看。
这是一本带着学术气息的科普和探讨类书籍。
宋锦英花了半夜时间,把书仔细读了两遍,再花了后半夜时间,想通了一个问题。
爱是不能用理性证明的非认知类感情,而她对柳宜一的一系列情绪反应与行为动作,符合爱的抽象与具体反应——这是宋锦英想清楚的东西。
但实际上她还是觉得惘然。
在此之前,喜欢和爱在她的认知里,只是一种可以用来操控别人情绪的工具。她知道别人喜欢被她喜欢,而柳宜一尤其如此。
好像宋锦英对她说一句“我喜欢你”,“我爱你”,她就能豁出去一切来满足宋锦英的所有私欲。
宋锦英享受这种操控下的情绪反应,所以她喜欢和柳宜一待在一起。
有柳宜一的地方,就是她的舒适区,让她安心,放松,愉悦,并且对两人独处充满了期待——这种情按照书中的说法这是她真的喜欢柳宜一的表现。
但是——现在柳宜一已经不会再给她那种操控情绪的快感了,她们的相处充满了摩擦和矛盾,宋锦英不会再感到放松和舒适,按照书中的说法进行反向推论,那就应该是她不喜欢柳宜一了。
可既然不喜欢了,为什么还念念不忘?
宋锦英前后又买了几本书感情科普,甚至还有心理学方面的书,读完以后,关于爱的定义,关于喜欢,关于那些无法用言语和逻辑清楚说明的感情,在她的认知里,仍旧如同隔着一层薄膜的水晶,仅有一个模糊的形状。
宋锦英唯一确定的,是她与日俱增的,对柳宜一现状的好奇。
柳宜一现在在做什么,交了那些朋友,去了哪些地方,吃过哪些餐厅,过得比之前更开心,还是不开心……什么都不知道,让宋锦英烦躁。
她忍耐了一个月,还是找了一个私家侦探,去偷拍柳宜一最近的日常。
照片很快以邮件的形式发到宋锦英的邮箱里。
彼时正是国外的周六下午,柳宜一在蹲在温室里,挽了个丸子头,穿着一件又旧又宽的T恤和工装裤,卷着裤腿和衣袖,用小铲子和沾满泥土的手,给一溜花苗松土。表情认真,姿势专业。
宋锦英盯着照片看了很久。
她在想,和柳宜一分开的这一个月,柳宜一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就在一个月里变成了种花农民。
详细的信息隔了几个小时发过来。
原来这个温室属于柳宜一打工的花店老板,所以她就顺势在里面挖土种花了?
如果喜欢种花,那小院也修了一个温室,她可以回来种。喜欢什么花种什么花,就算把整个花园都修成花棚都没问题。
宋锦英光是想想柳宜一在小院里种花,修理花枝,挑剪花朵,然后每天等自己下班回家的场面,就期待到迫切。而这份由想象滋生出来的迫切让宋锦英焦躁。
那种渴望的东西得不到的焦躁。
她又看了几遍照片,再把那些关于感情的书翻了又翻,渐渐有些模糊的意识到,就算她和柳宜一待在一起时不再感到舒适愉快,她好像也还是喜欢着柳宜一的。
因为她不仅是期待,甚至是渴望着和柳宜一待在一起。
第113章
柳宜一在花棚里待了四个周末; 亲身参与了花种埋入大地; 发芽出土; 拔地生长,结出花苞的整个过程。
第一批花就要开出来了; 花朵的质量和产量都远超预期的好。
柳宜一从花农那里听到了确切的花期,于是逃了那天的课; 特地和老板一起跑到基地去看第一批花开。
去的路上老板第一次详细的和柳宜一说起了他那个合伙人。
这个合伙人是婚礼花艺大师; 也是基地的主要出资人,平时很忙,一有空就往外飞; 难得见到一回人,在基地这边基本属于只出钱,不管事。
“而且也是华人; 外籍。”老板笑着看了眼柳宜一,又下弯着嘴角; 闷闷说; “但她很——不好相处。”
老板强调的拉长了“很”字。
柳宜一注意到老板用的是She,她问:“那她今天就在基地里吗?”
老板点点头,说:“她也是来看开花的。之前也来过几次; 但你没碰上。”
车子开到基地门口; 柳宜一看到正中的地方停着一辆很高的黑色越野。
老板把车停到旁边,嘴里念抱怨了一句“又把车停在路中间”。
花棚在屋子后,两人从屋子穿过,进到花棚的间隙。
守着花棚的花农说有一个棚昨天就开花了; 有一个今早开了一半,现在去看刚好。
老板和柳宜一就往那个花棚走,路上会经过一个玫瑰花棚,余光一闪里,柳宜一看到棚里站着的一抹高挑背影。
她留意地看过去。
那人极有个性的裹着深灰色的头巾,很瘦而且高,目测有一米八,穿着一件黑色背心和绿色迷彩裤,裤脚收在靴子里,潇洒帅气。
老板这时也看到了,退回去喊了一声:“嘿!”
花棚里的人回过头来,柳宜一看到了她正脸。
肤色偏黑,眉眼轮廓很深,五官分明得凌厉,既没有女性的柔和,也完全不像个亚裔。
她朝着老板走过来,不冷不热地说:“玫瑰上的网袋能摘了吗,我一周后有一个玫瑰主题婚礼,要整个棚的花。”
老板惊讶:“整个棚?那我店里怎么办?”
她冷淡道:“你自己买。”
老板:“……”
她没理会老板的无语和不满,目光移向柳宜一。
走近以后柳宜一才发现她的个子比估计的还要高,恐怕有一八五,眼珠是很浅的棕色,玻璃珠一样透明。
而且,她的紧身背心里面没穿内衣,柳宜一能很清楚的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