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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珍看着看着,眼眶不争气的发红。
她揉揉眼睛。
还没恢复情绪,已经被荀千春抱住,两人身上都脏,许珍管不了太多,再次埋进荀千春肩窝,凄凄惨惨的呜咽。
这声声啜泣混合在别人的恸哭声中,显得微不足道。
荀千春拍她背,拍着拍着,手因为先前负伤而流失力气,垂了下去。
许珍立马被吓得脸色青白,还以为小叫花发生了什么意外,正要大喊。
荀千春阻止说:“先生别急。”
她从战场上下来,原本英姿卸下,多了几分豆蔻少女该有的娇弱,又自带原本就有的清冷,混合之后将许珍迷得脑子晕乎。
许珍愣了好一会儿后问:“你,你怎么了?”
荀千春道:“受伤。”
许珍毫不犹豫的跑系统商城换了伤药,给荀千春涂抹。
四周有龙门农户奔走,这群人有担当,见到荀千春,知她出力最多,直接双膝落地给她磕头,又给她送药,后来得知许珍推演兵论,吓退胡兵,便也给许珍道谢。
她们一时被感恩戴德的跪谢许久。
好不容易人群散开,许珍连忙拉着小叫花离开了。
两人西出龙门,回到平凉。
平凉依旧被胡兵小规模骚扰,沾满血的刀子被泄愤的丢在城墙周边,上面不缺撕碎的小叫花画像。
苍凉山石碑新增百座。
荀千春面容看起来又冷又孤傲,内心却是侠骨柔肠,她见证水鸟营将士死去,为此伤心,上山祭拜。
许珍跟着一块去。
两人拜完将士,再去荀千春阿母墓碑,墓碑在苍凉山周围,是平凉小土坡,不知小叫花如何找到的。
坡上光秃,只有石碑两三座,全然静谧。
“真是奇怪,我一见你阿母墓碑,就感受到一种使命和责任。”走到墓碑前,许珍直接跪在地上这么说着。
荀千春也下跪问:“什么?”
许珍说道:“她让我好好照顾你,让你准时吃饭、睡觉,早起练剑,不要忘了杀敌的剑法。”
荀千春听后扬唇微笑,然而很快默然闭眼,长久沉默,不再说话。
天地浩浩,雪花飘落,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许珍不想看小叫花在雪中悲伤的神情,她故意打岔,笑着问:“我们这样,像不像是跪拜天地?”说完之后,她在雪地上慢悠悠的磕了三个头,自行拜天地,拜高堂。
漫天飞雪,远处军营灯火闪亮。
许珍想到这个阿母是给小叫花下毒,迫使小叫花几辈子无法爱上任何人的罪魁祸首,一时情绪复杂。
好在毒已经解了。
许珍不再过多怨恨,她对墓碑说道:“此后百年,我定会照顾好你闺女,让她喜乐无忧。”
墓碑不会理她。
许珍暗暗发誓道:我这偷渡而来的,身前身后,原本了无牵挂,唯独遇到了这么个克我的,这独一无二的宝贝,我若是不对她好,我还做什么人啊。
气温越来越低,许珍跪的有些腿麻,荀千春终于站起来,半抱许珍一块离开。
行了一段路。
许珍想到自己全程没见荀千春说话,好奇问道:“你和你阿母说了什么?”
荀千春回答道:“心里头说的。”
许珍问:“是什么?”
荀千春不肯说了。
风吹过来,吹得两人衣摆翻飞,荀千春白净平淡的侧脸充满忧愁。
许珍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她用冰冷的手去贴小叫花的,贴了会儿,发现小叫花的手也冷的厉害,她问道:“你怎么不供暖了?”
荀千春侧头看她。
许珍傻傻的笑,她抓着荀千春的手,举起来哈了口热气说:“没事,我给你供暖。”
两人就这个无聊的小动作一块笑了起来,荀千春太喜欢许珍了,她看着许珍的一切,都觉得是凭空出现的宝藏,她的想法曾经平静,如今逐渐变得波荡不受控制,大脑总是冒出奇怪的想法。
她不允许。她不允许任何伤害先生的想法出现。
即便身上是中了毒,是中了无法抑制的剧毒,她也要忍下去,她绝不会伤害先生。
在大雪持续的飘荡中,荀千春忽的说道:“我把我的命,带来了。”
风声呼呼灌入许珍耳朵。
许珍一瞬间没能反应过来,问道:“什么?”
荀千春说:“是我适才,和阿母说的话。我的命,一直是你的。”
她说过无数次这种话,也确确实实的做了,她一身武功,全部为许珍而学,她半点学识,也只为说出能让许珍开心的话语。她的世界,是绕着许珍铺陈开的。
只是每次说这话,许珍都都没认真往心里去,这次听入耳后,她眼前浮过两人过往种种,天灾**战事,各种事情历历在目。
许珍抿紧唇不让自己叹气。
最后还是忍不住的拽住荀千春的手说:“行,我收了,彻彻底底的。”
冬日登顶,北风怒号。
光阴流逝,转眼已经到了冬日最冷时节,街边挂红灯,快要过新年。
许珍缩手放进袖兜里顶风出门,去安排积粮的事情。
她本不想这么大冷天的跑出去。
可国公要求,还给小费,她没办法,只好穿长靴跑一跑,顺便当做锻炼身体。
两人依旧是谈论国策。
“除粮食之外,还需购买马匹等军用物品。”许珍说道,“冬日没粮,胡人又战败,无法抢夺,他们会怎么办?”
许珍抛问题给国公。
国公很快悟道:“周边小城攻打不下,只能割马肉。”说完又自我否认,“战马珍贵,他们不一定会这么傻。”
许珍说:“不,你忘了现在还有一件事情,会促使他们割马。”
国公问:“何事?”
许珍提醒:“长安流行的毛绒小球,以马皮制作,售卖二十两。”
国公立即醒悟,顺她话说:“如此一来,胡人定会觉得,只要依靠马肉度过冬天,明年再将马皮售卖给汉商,就能重新养战马,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事。”
许珍说:“差不多了。”
国公整理完思绪后,面露震惊。
他身处边关,并非对长安漠不关心,恰恰相反,对于长安事情,他得到消息比寻常边关之人更快一步。
因此他知道,胡汉经济战争,就是许珍进谏的。
这人竟是从这么早的时候,已经开始布谋了吗?高筑墙,广积粮……
国公努力思考,这两句后面,应该还是有什么内容的,不然太突兀了。许关令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变革?罢儒?
不论如何,这人,不宜为敌。
又过几日,走过漫漫官道,长安与雍州的战报信件终于达到。
长安众人得知龙门城一战,汉兵竟以千人退万敌,都是高声与圣上贺喜,说天瑞大庆,定能一举歼灭胡人。
圣上听后轻声冷笑,说道:“立功者,是前任尚书郎许珍,以及她阿妹许春春。”
众人脸色顿时变化。
朝堂之上,有看不惯许珍的,嫉妒许珍的,受许珍帮助的,欣赏许珍的,被许珍教导成才的。神色皆是全部相同。
有个站在最后排的武官闻言,开心的要跳起来。然而太尉立即上前一步,说了一番恭贺言辞,打断那人的狂喜。
白雪压盖长安。
许珍那座长安的豪宅在大雪中静静伫立,艳红被茫茫大雪遮盖的场面终于到来,可惜远在边关的许珍瞧不见。
边关的许珍,依旧在坚强地吃着饼。
冬日没什么粮食,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都是奢求,许珍有气无力的摊在桌上,问小叫花有什么好吃的。
荀千春问:“先生要吃羊肉汤吗?”
许珍虚弱的点点头。
荀千春说:“明日吃。”
许珍有了不少精神,坐起身问:“明日就能吃吗?我们哪来的羊?”
荀千春说:“我明日去北地抓。”
许珍“啊”的一声哀叹,倒在桌子上继续趴着。
抓羊?还是算了吧。
要是真的抓到还算不错,可万一小叫花成了被抓的那个呢?要知道北地,只有胡人地盘才有羊啊!!
于是这时,放牧和种植的重要性终于体现出来了。
许珍这几日其实也一直在忙碌教书和务农两件事。
教书暂且不用担心,由于小叫花的杀神头衔,再加上此次战役中出色表现,她莫名其妙的成了众多学生偶像,导致许珍那群学生,看许珍的眼神,就像是看偶像的娘。
许珍不稀罕这眼神。
至于务农,的确是难题。
平凉多小麦、玉米、谷类等粮食,耕地的牛也有不少,却不能宰。
这次战役结束后,系统界面的功德点又涨了不少,已经有四万多了,换解药不够,而且先前的药似乎确实有效,如果商城卖种子或者水稻杂交科普书的话,她一定会换购一本。
许珍认真思考着。
荀千春闲没事干,凑过来伸手抱住许珍,双手探入许珍衣服内,搭在许珍腹前。
这流氓架势是从许珍那学来的。
许珍隔着厚衣服都能感受到腰部传来的酸软,但很享用。她回过头,开心的不行,原本烦恼通通忘却,笑嘻嘻往小叫花脸颊上亲了口。
荀千春莞尔一笑,室内顿时光鲜亮丽许多。
“先生在做什么?”她问许珍。
许珍手握毛笔,正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荀千春膝盖向左侧移动,坐到许珍左手边看,见上面写了鸡、鸭、鱼、水稻、小麦、西瓜等字样,她微微蹙眉。
许珍解释道:“我要全部买回来,进行科学养殖和种植。”
荀千春点点头。
许珍说:“但是这些不急。”
荀千春看她。
许珍忧愁说道:“快过年了,所以现在该先搞年货。”
再不搞年货,还有长达一个月的隆冬,她们两人只能啃青菜了,说不定会直接饿死在黄土屋子里。
可该怎么搞?
许珍先前看别人窗户口挂腊肉,思考过年货的事情,只是后来忧国忧民,忧心过度,把腊肉给忘了。
现在家家户户已经开始消耗过冬食物,外边摊铺几乎全部关门,只有花楼还在兢兢业业的开工。
不好搞啊。
许珍干脆问小叫花:“这里离鲜卑近,鲜卑冬天的食物从哪来的?”
荀千春思考片刻:“家养的羊。”
许珍说:“我们家里没有该怎么办?你可别说什么去北地抓,太危险了,我不准。”
荀千春沉默不语。
许珍说到鲜卑,又说道:“对了,这里离鲜卑近,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眼?”
荀千春对旧族并无太多感情。
但既然许珍提到,况且鲜卑如今已成废墟,应该没有危险,荀千春便点头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冬天的准备去度蜜月了
第61章 六十一个宝贝
平凉周边有土坡还有一条蜿蜒冰河; 窄小的像是条丝线。
许珍没法直接跑鲜卑去。
女官快生孩子了,不能当值,整个平凉只剩下许珍一个官。
她身上穿了五六件大袄子; 恨不得将自己裹成密不透风的快递; 安安静静坐在门口检查人口。
时不时有学生过来打招呼,许珍随便应付。
过了半天,葛喜儿也跑过来找许珍。
葛喜儿喊:“先生。”
许珍不得不热情的回应,她拍拍身边矮凳,招呼道:“来坐这。”
葛喜儿坐下后朗声说:“恭喜先生,你如今一战成名,我在酒楼茶肆等地方; 都能听见众人议论先生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