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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还早呢。”
也许是老太太好走动的缘故,小异自从那几天与老太太朝夕相处后,变得特别爱往外跑,常常一不留神就从门缝里溜了出去,然后在外面玩得灰头土脸地回来。晚上我在浴缸里给小逸洗澡的时候,大同就在一旁摇头,“谁让它是只母狗呢,女生外向啊。说不定哪天它再也不回来了。”我笑:“如果它觉得那样更开心,也没什么啊。”大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又接着说:“关键要看它爱的那只公狗是不是真值得它爱呀。”大同拿浴缸里的水泼了我一身,“绕着弯子骂我是狗啊。”“我可没说,谁让你对号入座了?”
大多数时候大同还是越来越沉默了。不,也许他一向就是这样沉默的,只是以往我叽叽喳喳惯了,而一旦停下来,才发现,在我们相处的过程中,我的确一直占据了主动。我曾不止一次旁敲侧击地说及婚姻,大同只有一次无意中说过这么一段话,“真不知道结婚是什么样子,呵,在我的感觉里,对婚姻这个事情一点概念都没有。”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认识到,大同其实是一个典型的小资,他讲求生活品质,积极进取,喜好浪漫,却对生活缺乏责任感。那以后我落漠了好一阵子,过了最初的热恋期,我们的热情都在渐渐褪去,这感觉令我觉得恐慌,于是我采取了一种妥协的方式,我不再提结婚的事了,我想我在等待,等待大同真正长大的一天,他就会明白,小资只是一种流行,他只是无意中被这种让媒体炒得火热的生活方式所毒害,以至于在潜意识中将自己烙上了小资的印记,并用那些对应的条条框框困住了自己。这些事情我没有跟他谈过,因为他铁定不会承认,可是潜意识里的东西,你需要绕过去才会看得到,这一个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绕得过的,可能是因为年轻,也可能是因为不愿意。
我们漂亮的狗狗小异在那年春节前的一次私自外出后再也没有回来,我在遍寻二日无着后不得不同意了大同的解释:爱情的力量之大是连动物也无法抗拒的。这样想过之后,我居然也没怎么难过,只是当我独自在家的时候,总是常常不自觉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竖起耳朵细听,再飞快地跑去开门。我总是期盼着在门外看到那双总像是满含着热泪的眼睛,可是小异始终没有再回来。我失落地关上门,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妈妈,她是否也曾这样期待着我的出现呢,而我又是否正如小异一样让她牵肠挂肚,爱恨交加?
这年春节我们各自回家过年,老爸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回来就好。”我当下就红了眼睛。爸爸还细问了我和大同的近况,老妈也劝我收起自负,等过完年回上海好好找份工作是正经。
过年这段时间,有时我和大同也会约好了上网,在QQ上的聊天状况有些不稳定,有时很开心,有时又没什么话说,大同依旧很被动,他从不问我什么,而我如果不问他,他也从不主动说什么,这令我觉得很不安,感觉象是在做梦,梦中我竭力想要抓住什么,却怎么也抓不牢。同时我发觉大同对我越来越少留恋,常常忽然说有事要走了,就不等我回句话就匆匆下了线。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快,到了电话中,也不好问大同什么,怕他说我多心。他通常两天会给我打一次电话,有一次隔了三天没打过来,我就把电话挂到了他老家,他在电话那头慵懒地说:“是你啊?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我的心凉了半截,“没事,你睡吧。”说完我重重地把电话摔了。过了一会他再打回来,电话那头的声音清醒了很多,“怎么了宝贝?”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没什么,就是想你了。大同,我觉得我根本把握不了你,我怕要失去你……”“你千万别这么说,很多人都这么说,如果你也把握不了我,我真不知道还有谁能把握得了我了。”“你有愿意被我把握吗?你难道不觉得你对我不够在意吗?如果我都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又怎么可能把握得了你!”
十七
(十七)
临回上海前,我去看了巧引。巧引和齐晖已经订了婚,打算在五一前后结婚,我抱着她的玩具熊坐在她的床上,盯着自己的袜子发呆。在我那双灰色棉袜上,有一对可爱的红耳朵小熊。其实我更喜欢白色的棉袜,我还很喜欢穿着棉袜子踩在木地板上的感觉,但是,这样走路的结果会使白袜子看起来不那么干净,于是我选了灰色,这种中性的色彩可以使肮脏变得隐蔽,虽然它一样会沾染地板上的灰尘,但如果看不真切,至少还可以自欺欺人一下。
有话没话地扯了二个小时,我还是打算告诉巧引我的苦恼,“……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抓不住他,我想我必须尽我一切的努力去使它回到预想的轨道上来。我真的不想我找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巧引盯着我看了一会,“你说你们相处的时候一向是你主动?”我点了点头,巧引接着道,“你错了!其实你是被动者,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却洞悉了你的一切想法,骨子里你爱他远比他爱你深,所以才使你变得象现在这样被动。”我将脸埋在玩具熊的身体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巧引叹了一口气,“还记得以前你跟我说过你的梦中情人所必备的三大条件吗?其中的第三条是,他必须要比你强,有可以吸引你的特质,是不是?”“是。”“这就对了,如果一个男人足够出色,那么他肯定是难以把握的,他一定有比你高明的地方,让你算不着。”“别说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教你一招,你告诉他正月十六回去,到了上海后,先找个地方住下,第二天才回他的住处,如果他在乎你,肯定会紧张得不得了。如果他根本不在意,那么也许他已经厌倦你了。”
我照巧引的指点,告诉大同我会在正月十六的晚上八点左右到上海。大同说他大约六点到,不在车站等我了,先回去给我烧洗澡水。我淡淡地应了声随你吧,心里却有了莫名的忐忑。
我在上海火车站门口呆了十分钟,还是决定按计划行事。我在路边的一间酒吧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叫了杯红酒,把手机关掉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胡思乱想。我不能去小麦那儿,那样太容易让他找到,但我在上海也不认识别人,去酒店吗?似乎也没有必要……九点半了,我开始想象他焦急的拨打我手机的情形,想象他明早见到我时满脸倦容地责备我的样子。我已经喝了五杯红酒了,酒吧里的暖气并不充足,我的手心却已经在冒汗,我知道那是紧张,我想明早无论他怎么怪我,我都会在今后极尽温柔地待他,可是我分明在害怕另一个结局,倘若他不紧张,那么正如巧引所说,他也许真的已经厌倦我了,那我又该何去何从?
十一点半,我终于决定离开那间酒吧。我再也坐不下去了,我不能忍受胡思乱想所带来的煎熬,我只要马上见到他,无论什么结局我都要马上面对。我拦了一辆的士直接回到他的住处,在楼下我就看到了窗口里泄下来的微黄的灯光,我的心马上变软了,至少,他还在等我。
我开了门进去,屋子里没有声音,穿过客厅后,我看到他在床上熟睡的样子。
他没有盖被子,手上还拿着一本书。他熟睡的样子安静极了。我的睡相很坏,常常手脚乱动,还爱把腿搁在他身上,而他总是将手穿过我的项颈,搂着我,又用另一只手揽着我的腰,让我尽可能睡得舒服。
我的心软了,上去在他耳边说:“大同,要睡好好睡,把被子盖好。”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你回来啦,这么快就八点了吗?我想一边看书一边等你的,怎么就睡着了呢?”我哑然,“你太累了吧,进被窝好好睡吧。”他嗯了一声乖乖进了被窝,“你快洗澡吧,洗完早点睡。”他很快又睡熟了,甚至没有去看枕边的表。
我坐在床边发呆,原来,结局是第三种,我没有想到的那一种,也是没有答案的那一种。
十八
(十八)
我一夜没睡。
坐在沙发上,我顺手从大同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我从不抽烟,现在也不。我只是将它们点燃,夹在指间,然后看它在黑暗中暧昧的一点金红,以及渐渐拉长的黑灰色的烟灰,我觉得这个燃烧的过程很象爱情,不论那金红多么炫烂多么诱人,灰烬仍是它无法逃脱的宿命。
回想从开始到现在,爱情之旅中的我们象天使坠落凡尘,在彼此眼中已经永失最初的完美。可是,我们真的变了吗?他还是那个才华出众深沉内敛的他,我还是那个才貌双全善解人意的我。可是我们都已经在不经意间放下了最初的矜持,使自己的缺点不自觉地暴露无遗。他的不善言辞和穷于表达使我越来越没有安全感,这一感受的直接结果是我越来越患得患失,不能对他足够的信服,无形中使他丧失了让我崇拜的气质。所以,他变得无趣,郁闷,我变得多疑,担忧。
可是,我们真的变了吗?我将烟蒂在烟缸中狠狠地掐灭,我对自己摇头说,不是的,这只是爱情必经的平淡期,而我只是太在乎他,太在乎爱情的形式了,以为爱情非得是自己想象中的某个样子,并保持一成不变的甜蜜,这显然很幼稚。我对自己说,男人是很犯贱的,你越在乎他,他越不以为然,虽然他很希望你对他死心塌地,但你的百依百顺还是会令他厌烦。而适当的欲擒故纵或者才有可能令爱情将新鲜维持得久一点。
重庆森林里有一段台词,我一直记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的东西都有了保质期,一旦过了某个期限,它就过期作废了,比如食物,比如纸巾,衣服就更不用说了,每一年有每一年的流行,去年的那一件,总是被人们轻易地打入冷宫。爱情也一样,只是不知从什么起,它的保质期开始变得越来越短了。
我是个好心态的姑娘,我相信总有些爱情可以保鲜一辈子的,几十年而已,也并不是太长,只要我包容他的缺点,不要给他太多的压力,将这份难得的感情维持上几十年,也应该不会太难。
快天亮时我上床睡了,十分钟后我听到他的闹钟响起,他得上班了。我将自己的脸蒙在被子里,假装熟睡。我听到他轻手轻脚的洗漱声,然后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
下午我去见了一个在网上相识以久的网友,晚上他请我吃了西餐,我一直冷冷地坐在他的对面,被动地回答他的问题,常常若有所思的样子,偶尔才微笑一下,我知道这神秘的样子很迷人,因为我很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爱慕的神情。我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快感,其实,只要我愿意,爱情一向垂手可得,勾人这件事,在美女身上向来无师自通。而问题在于,我对垂手可得的事情一向没什么兴趣。
第二天,第三天……那个星期里,我接连见了四个网友,每次我只是打个电话告诉大同我不回去吃晚饭了,他的回答常常是他要加班,或者“哦”。他从不多问我一个字,这又使我隐隐有些失落,其实我才不希罕跟那些陌生人吃饭,其实,我想要的,或许只是他充满关怀的一声问候,或者干脆霸道地告诉我,不许出去见那些人!可是他没有。他也完全应该看到那一晚我留在客厅茶几上的那些烟蒂,可是他依然什么都没问,我也没有说,我只是在等他先开口。可是他好小气,他一直都没有问。
表面上我们依然和以前没什么不同,逛街的时候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