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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梧见他不说话只当是噎着了,自顾递了茶给他喝。欧阳庭不敢辞,连着喝下半盏去才发觉是世子的杯子,就有些讪讪地谢了退开半步。
风梧仔细一瞅倒是乐了:“这就吓着你了?”便又作势踢他小腿,“你倒是想来近身伺候我呢?也不瞧瞧你这笨手笨脚呆头鹅似得——”说着又上下打量他一番,点着下巴补上一句算是盖棺论定般道,“憨。”
欧阳庭简直无言以对,只得躬身道:“是。”
是是是,听说那种漂亮的小仙女是不需要讲逻辑讲道理讲良心的,像世子你这种又漂亮又变态的男仙女就更不需要了。
风梧世子一边吃着栗粉糕一边侧耳皱眉:“整日里吹吹打打,吵死人。”却又一抬眼瞪着欧阳庭道,“你倒是个好的,竟不阻我说那犯忌讳的话麽?”
欧阳庭一脸茫然:“世子并未说天家尊上,也未言及先辈长者,有何忌讳?”跟着却又想到自己完全有可能真的缺乏这世界常识,是以道,“便是说了又如何?童言无忌,大风吹去,不算不算。”
风梧一怔,猛地举袖掩口大笑起来。好一阵方缓了斜眼瞅他道:“我眼看着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还童言呢。”
成亲?好嘛,那闺女家是得罪了谁,生生被说来你家送死。
风梧见他不语沉吟,不知为何反而显得开怀,懒洋洋抬脚又踢他小腿道:“去去——我好些日子没看你舞剑。且让本世子验验,你这笨侍卫究竟有没有偷懒,是不是当真能保护我安危。”
“是。”欧阳庭半是无奈半是解脱地应了。
轻身跳过游廊栏杆立于院中杏树下,欧阳庭将佩剑握于掌心。在风梧地注视中,捏个剑诀旋身起势。
他却不知这霎时间,梢头繁花妍色如胭脂点绛,丽态娇颜随无形之剑气而舞,仿佛调笑春风,惹人沉醉。
第8章 破事辣麽多
“刺劈挂撩抹挑截,旋身团袖杏花雪。十年寒暑看几回,莹华无双痕如月。”
欧阳庭恰恰练到最后一招,顺着话音收了剑势:“世子。”
风梧不知何时也离了游廊,此刻正环着手臂斜斜靠着那杏树,似笑非笑看着他道:“看来欧侍卫果是大好了。”
听着那称呼转换,足见世子某根筋又不对了。欧阳庭只得老实低头认怂:“世子。”
风梧随意解了外袍,趿拉着鞋晃悠过来道:“耍的不错。”
欧阳庭有些头疼地垂首,盯着眼前那五根纤细白皙的手指道:“世子?”
“我瞧瞧。”风梧有些不耐地抿抿唇,一手从他脑袋上取下花瓣,一手自顾从他手中抽了剑捏着掂量,“怎的比以前要沉?”
欧阳庭怕他崴了脚,只得伸手先托着他肩膀:“那时属下初习剑,用的是木剑。”
风梧又舞了两下,仿佛兴致又多些:“不如也教我两招。”
欧阳庭皱着眉道:“这……”
风梧俊脸一板:“怎麽,花花架子也不容我搭一个?”
欧阳庭只得叹气:“那便请世子先换过鞋——”
“换甚麽。这又不打紧。”风梧随意将脚上鞋一甩,单着白袜踩在地上连声道,“快快!”
欧阳庭看着他那黑漆漆的眉毛直扬入鬓似地飞舞,一双眼睛也亮堂堂地看来,只得叹口气依了他:“是,世子。”这就上前替他挽好外衫,握着他手取下剑,示意他先以并步站好,“世子,两腿请伸直。”
“哦?”
“不可弯曲。”
“啊,这样?”
欧阳庭微微俯身,反转手掌以指背轻扣他膝内侧道:“此处伸直。”
风梧咯的一笑,那腿立时绷直了一挺腰,更显得身形纤细。
欧阳庭总觉得哪里不对,又细细看了几眼皱眉道:“全脚着地。”
风梧往后侧首望着他:“着了啊。”
欧阳庭抿抿唇,蹲下身来轻点他脚踝:“不可起踵。”
“啊?”
欧阳庭见他扭来扭去,只得伸手抓住他足后往下一压:“站满,不可摇晃。”手中那足似乎一抖,倒也老实了。
欧阳庭略觉满意便仰头打算夸奖一句,却见风梧两只眼睛只管滴溜溜转。耳边鬓角垂下几缕发丝来,仿佛左眼角处有一粒小痣……以前似乎没见过有?不,以前也没这样近看他的脸。
欧阳庭自我吐槽一句便直起身来:“这个站姿容易些,世子现请着剑。”
一听这话,风梧眼中写满跃跃欲试。他右手晃晃悠悠举起剑来:“可是这样?”
欧阳庭心道,就方才那两下足见他手上并无多大力道——捉笔写字还行,这舞枪弄剑还是算了。今日且让他试试满把,过个瘾罢了。
欧阳庭示意他右手拇指先伸展一侧,剩余四指并齐后握紧剑柄。不知为何风梧的尾指总是不自觉分离上翘,望着姿态倒甚是柔美。
“练剑,并非练舞。”欧阳庭一边说,一边推他尾指靠拢。
风梧呵的一笑,将这四根手指排列平正。欧阳庭见无误,方令他拇指也合拢过来,屈压于食指第二指骨之上。
风梧哈哈笑道:“欧师傅,这剑柄太大嘞——”
欧阳庭也有些忍俊不禁,这世子显然已尽力合拢。奈何这剑是自身所用,世子如何用力终究短了一指节。
风梧眨眨眼暂且松手,示意欧阳庭伸出右手。跟着将自个儿的贴上一比,立时不满地哼了一声:“叫你大!傻大个儿!”
欧阳庭无奈地看着他气忿忿拍打自己手心:“世子若是累了,又或是想嬉戏,不妨改日再——”
“别!”风梧立刻收手站好,“总得有个样子再说。”
欧阳庭看他一脸坚定,只得又让他握好。轻压他手腕放平,令虎口对正剑格处,再以食指轻推他手腕靠紧些。
“诶呦。”风梧苦着脸,“好难受。”
“世子不习惯罢了。”欧阳庭将他手腕托起,耐心调整角度道,“世子不妨回想,往日习字悬腕时的力度。”
风梧世子便歪着头略一想,唔了一声再做时便好上许多。
欧阳庭微微颔首道:“腰背挺直,不可垂首含胸。”说着便隔着袖子轻点他姿态不当之处。
风梧每被点到一处就咯地一笑:“痒,阿庭——”
欧阳庭叫那一声唤得忍不住汗毛竖起:“世子,好生说话。”
风梧冲他挑眉道:“是痒嘛。”
欧阳庭面无表情道:“懒太久,浑身都是痒痒肉。”
风梧噗的一笑忙又克制道:“下面呢?”
欧阳庭无奈,只得细细讲了起手式与第一招。
风梧手劲腕力皆不足,臂连肩至腰都不会用力。欧阳庭也只得一一指着与他细说。所幸世子体态偏瘦而灵动,姿态招式学得极快。这般演练数次,倒也上手几分。可惜没有内力,徒具其形罢了。
欧阳庭见他脸上飞红,亦不敢让他练得太久,是以叫停让他歇了。
风梧意犹未尽伸手拉他胳膊道:“别别,我记得你有一招——怎麽那剑就直直往上了,倒没超过额间。不是捅,也非挑。诶呀,力道望着很是不小呢。”
欧阳庭想一想,接了剑来满把而握。一沉腕令剑尖猛地向前上,手臂伸直的瞬间力达剑尖,顿时掀起股劲风来吹拂二人面颊:“这个?”
“对对!”风梧眼睛闪闪发亮抓紧他胳膊道,“快教我这个!”
“这是崩剑。”欧阳庭不想打击他积极性,“待世子……能单手轻捷运剑时,再练不迟。”
“那你再做一次给我看。”
欧阳庭只得依言复演练一番。见他微微皱眉抿紧嘴唇,心道对初学者而言这确有些难,是以轻声宽慰他道:“世子一直不曾练剑,今日牛刀小试足见天赋过人。假以时日,定能——”
风梧却一挑眉,冷冷打断他道:“定能甚麽。舞刀弄枪,花拳绣腿,勾三搭四,不安于室?”
……这样自黑真的好麽世子?
“本世子可不是无中生有!”风梧见欧阳庭一脸古怪,便又恨恨推他转身,“你瞧那儿不就站了个看你看傻了的麽?”
欧阳庭一眼瞥见那院门处立着墨琴,再看那孩子眼中满是钦羡就笑了:“世子多虑了。”这就招手道,“墨琴,可是有事来见世子?”
墨琴方回过神来,红着脸急急见礼道:“王爷说时辰不早了,还请世子过去入席——”
风梧一张脸顿时冻住般沉下来,咬住嘴唇皱眉不语。
欧阳庭轻声道:“墨琴,你且伺候世子更衣。”
墨琴哦了一声正要动作,风梧却一甩袖子先一步离开:“要你多事!”走得两步却又回头瞪他喝道,“你这憨小子老实点儿待这儿,哪儿也不许去!乱跑一天不提,倒是谁都能使唤你不成?你可是本世子的侍卫!”
欧阳庭看着他气急败坏却又昂首阔步地去了,不由暗暗好笑。思及今日确实忙乱大半日,现下还真有些懒得动弹。又想外院素来安分,今日风管家也早早加派人手布置妥当,想来不必忧心太过。
正歇过约莫两刻,就见莲儿捧了个食盒来放下。
欧阳庭起身谢了,见她神色犹豫便道:“莲儿姐姐有话但说无妨。”
那莲儿一咬牙跪在地上:“还求欧侍卫救命!”
欧阳庭又惊又疑:“这是做甚麽?你先起来。”
莲儿苦求道:“若欧侍卫应了,婢子才敢起。不然,宁可跪死!”
欧阳庭伸出的手这就收回:“哦,那你便跪死吧。”说着自回身坐了,取食盒中热汤先饮一口。
那莲儿傻了眼,直愣愣看着他。
欧阳庭细细品着那碗火腿鲜笋汤:“连你想求甚麽都不晓得,我敢答应麽?便是我敢,你又信麽?”
莲儿闻言立时伏在地上哀哀道:“也罢,横竖不过婢子一条贱命。”
欧阳庭心里模糊有点儿猜想,但面上不显,口中只道:“既已想通,何必哀叹?足见是杞人忧天罢了。”
莲儿以手掩面,十分哀戚:“欧侍卫,你也随了世子不少年头,说这话当真从心麽?”
“自然。”
“那你不亏心?!”
“不亏。”欧阳庭坦然应了,对那目瞪口呆莲儿道,“我猜你想说那些被发作了、被罚了、被发卖了,甚至被埋了的,是不是?”
莲儿住了口,整张脸煞白,似是怕极,周身止不住的发颤。
欧阳庭正色道:“那我倒要请教,那些人里,哪一个是因我之故、受我拖累,亦或是被我陷害诬告枉死的?”看着她傻愣愣地样子,欧阳庭便竖起一根手指,“此其一。其二,大部分人被罚时我都不在场,不知前因、无凭无据,我不能胡说。其三,世子也曾重罚我,那些自有我的不是之处。而世子终究是世子,气不过罚得重了我也只得认了,他是主子不是?”
欧阳庭至此放下手来:“是以,我不亏心。你以为如何?”
莲儿面上青白交加,咬着唇角愤声道:“你这外表忠厚老实的黑心奴才!”
“这话倒说的怪了。”欧阳庭眯眼打量她,“我是教唆世子荒宴通宵,还是引诱世子酒池肉林,亦或是撺掇世子滥杀无辜?”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难道你不晓得这院子里死了多少——你这般铁石心肠,简直猪狗不如!”那莲儿怒极,起身来插着腰便指他怒骂。
欧阳庭也不急着分辨,放了盏箸待她住口后方道:“那不知莲儿姐姐待如何。劝,拦?我左右不过是个小小侍卫。更何况……”
“更何况那玩死玩残的不是姑娘就是哥儿,你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