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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庭叫欧阳庭,他是我的侍卫。
我把他从大街上捡回来,他就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他一直跟在我身边,和我一起长大。他从没违背过我的话,他也只需要听我的话。
因为我不会害他,不会伤他,也不会离开他。
我是五王府的世子,他是我的侍卫。我学诗琴画艺,他练拳法刀剑。我们青梅竹马,我们相得益彰,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
因为我相信我的阿庭,不会伤我,不会害我,不会离开我。
我完全不在乎他的出身他的来历,我们互相都只需要知道:他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阿庭。
我有一个秘密,可以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需要掩盖好这个秘密。熬到我父王死后,我就把王府散了,和我的阿庭游山玩水去。再也不回这个地方,再也不见那些认识我们的人。
我的阿庭不该被关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我的阿庭不该和我一样,被关在一个不知所云、可有可无的身份里。
只要我们一起离开,我就可以和我的阿庭天长地久。
我甚至……可以给他生一个孩子,只要他愿意。
他不会不愿意的,他那麽听我的话。他从来没多看过王府里来往的婢女一眼,也从没关心过那些(该死的)羸弱的哥儿如何。
可是,为甚麽他这次不站在我这边了,为甚麽?
是因为他知道了我的秘密看不起我麽?不,我的阿庭知道了就知道吧……没关系,我不在意,反正以后也是要告诉你的。但是你怎麽可以用这个要挟我放了那个,放开那个哥儿,放开那个——不知羞耻勾引你的贱人!
你这是要背叛我麽?你真的要拦着我杀了他麽?你居然真的挡在了他面前……
好,好好好,我杀了你,那我把命赔给你。黄泉碧落,我也要追上你。
就问一句,你还是我的阿庭麽?
把我永不背弃的侍卫还给我。
凤梧心疼得无法忍耐,痛呼着睁开眼睛。好容易用力喘过气来,又觉得面颊上有些痒,还有些凉。
“醒了。”
凤梧眨眨眼睛,望着身边坐着的人有些失神。
欧阳庭垂目看他:“还是心口痛?”
凤梧这才发现对方的手指轻柔地按在自己胸前,一丝绵长柔和的气息一直缓缓注入。行过他的奇经八脉,再将那些郁气引出。
欧阳庭见他不应,不由俯身细看他的面色:“倒是好多了。”这就轻轻搭在他手腕上细查。
凤梧一动不动看着他,还觉得有些恍惚:“……师尊?”
“嗯。”
“师尊。”
“嗯?”
“……师尊。”
欧阳庭听他说话还算有精神,这就稍微坐直一些松开手:“已经无碍了。”
凤梧勉强抬眼,见窗外还是黑的有些诧异,这就转回来继续看着他的师尊:“师尊,我睡了多久?”
“三天。”欧阳庭揉了揉额角。
凤梧有些费劲儿地拉住对方的袍角:“师尊不会是一直没休息吧?”
“无妨。”欧阳庭放下手来,盯着他的脸再看一眼低声道,“看来还是很疼。”
凤梧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就听自家师尊大人叹了口气,而手指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划。
“疼哭了?”
凤梧张张嘴,无法否认自己真的还在流眼泪。
欧阳庭略一皱眉:“哪里不舒服就说。”
凤梧支吾了一声,低着头吸吸鼻子,借以掩饰心中翻涌的某些陌生而又复杂的情绪:“……徒儿也不明白。”
不明白?不是应该回答“不知道”麽。不过两者似乎差不多意思。欧阳庭也没深究,抿了抿唇抬起他的脸来给他擦脸:“小孩子。”
“不,我不小了。”凤梧抓着他的袖子擦擦眼睛才抬头,瞪住对方的同时却发现,呃,和师尊靠得是不是有点儿,太近了?
他是很喜欢紧紧挨着师尊的,但是先前梦见的那些,让他又不自觉地有些怕。
“那你抖甚麽?”欧阳庭抢救下自己的袖子,用个小法术弄干净的同时顺手也擦干净对方的脸,又耐心地拉好被子,“冷?”
凤梧往被子里缩了缩,遮住半张脸点头:“嗯。”
欧阳庭想了想:“做噩梦?”
凤梧垂下眼睛:“……嗯。”
欧阳庭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小孩子。”
凤梧小声道:“嗯,小孩子,所以怕。”这就盯着他试探道,“师尊连日也多辛苦。不如,躺一会儿?”
果不其然,师尊大人摇了头:“不必。”
凤梧见他起身要走,忙伸出手紧紧揪着他的袍角:“师尊!”
欧阳庭疑惑地看着他:“怎麽?”
凤梧深吸口气:“我,其实我还是很怕的……”
怕做噩梦?被噩梦吓着了?还是之前被那鬼吓着了?欧阳庭满脑子问号,总觉得身为妖怪的凤梧不该怕鬼。呃,不过没规定过妖不能怕鬼。
凤梧见师尊一脸皱眉深思的样子,心不由自主像是提到了嗓子眼。犹豫一阵正想放弃说算了,却见师尊回身脱了靴子,当真躺下了。
凤梧眨眨眼,翻过身去定定看着他。
“睡觉。”欧阳庭挥挥手,屋里的烛火便灭了。
凤梧闭上眼睛悄悄往那边再靠过去些:“师尊?”
“嗯?”
“……被子?”
“不用。”
要的,凤梧撇撇嘴,还是胡乱扯着盖了过去些。靠近些,师尊身上还是暖的。
“怎麽?”
“呃,师尊,人有三魂七魄对不对?”
“……是。《云笈七签》载,三魂一名胎光,一名爽灵,一名幽精。”
“弟子也记得,那经上说七魄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凤梧趁机再靠过去些,“亦可称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你看过?”欧阳庭有些惊讶。
“师尊给我的法术晶石里有。”凤梧说得有些心虚,上辈子师尊给的也应该能算。
这次换欧阳庭有点儿心虚了:“如此……你很好学。”
凤梧有些雀跃,再低头凑近些,鼻尖微微触到了师尊的头发,有些痒痒的。他克制住想打喷嚏的欲望,伸手抓了抓,便顺势将手留在头侧,曲折的手肘正巧贴到了师尊的肩膀上。
欧阳庭觉得这姿势有点儿怪,略往外挪了一下:“怎麽突然想问这个?”
“因为,因为先前那个鬼。”
听着凤梧的声音微微发颤,欧阳庭心道这小家伙还真是怕鬼:“别怕,为师已经——”
凤梧顺势抱住了他的腰:“我知道师尊已经降服了那,呃,鬼。可我还是害怕。”
欧阳庭想推开他的手顿了顿:“这与你所问有何关联?”
凤梧轻轻将脸贴在师尊的腰侧:“徒儿心中疑惑,人死时,是七魄先散,然后三魂再离?”
“是有这种说法。”欧阳庭有些不明就里。
“那麽,留下来的,是那人的三魂?”
“不,至少肯定不是命魂。”欧阳庭翻检着原主的记忆。
“那倒是,命魂若在,人不会死。”凤梧缓缓呼口气,“那,有没有可能是某一魄?虽说先散,但如天冲灵慧魄,便主智慧。”
……你是想说,那个鬼有智商?欧阳庭不自觉挑了一下眉:“不无不可。有些鬼有记忆,能与人对答;有些鬼只余恶念,弑杀凶暴;有些则哀泣徘徊,久久不散。”发觉身侧的小孩儿紧张地蜷缩起来,这就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他后背,“放心吧,大部分的鬼都会很快往鬼界去,留下的极少。”
凤梧顺势滚进他怀里:“师尊是在安慰徒儿?”这就仰头眨眨眼,“谢谢师尊。”
说话时那微小绵软的气流向上窜,在脖颈与下巴处打了个旋儿的似得搔刮着,让欧阳庭不觉有些痒:“咳,为师在此,你无需害怕。”
凤梧将脸贴在他胸前小声道:“师尊在,徒儿不怕。”
欧阳庭沉默片刻方道:“睡吧。”
这次凤梧没再说话,他在心里轻轻道:师尊,等一切我都清楚了,等一切都结束了,那时候我定然不会像我……梦见的那个风梧那样傻,我会立刻、全部都告诉你。
但求师尊别怪我,徒儿就不怕。
第103章 木魅山鬼
再歇了三天,确认众人(其实就是某只小凤凰)无碍,欧阳庭才领着这群其实都不是人的家伙离开角光城。
一脸高深的欧阳庭心里盘算着氐昊山的方位,他身后的周鹿溪似笑非笑如闲庭信步,走在最末的阿虎挤眉弄眼、甩着尾巴,耍尽百宝只为逗心事重重的凤梧发笑。
景秀光绝,何绳系日。十里五里,长亭短亭。官道七尺,行人三五。贩夫走卒,皂靴御马。
阿虎打个喷嚏,气忿忿冲刚扬鞭而去那个官差吼了一声。那人胯。下马如何受得住几百年的妖兽怒喝,既畏且惧嘶鸣一声,竟发狂般狂奔往前。上面那倒霉官差被颠得七荤八素,只管死死抱着马脖子,连手中鞭子都不晓得掉哪儿去了。
阿虎这才哼哼两声:“虎爷不发威,你当咱是病猫?!”
“呦,这会儿又是虎了?”周鹿溪驻足回望,笑得不怀好意。
“龙,龙!”阿虎反转爪子,指着自己鼻子。
叫得声音有点儿大,凤梧回过神来有些无奈地拉拉阿虎尾巴,示意前头面无表情的自家师尊。
阿虎哆嗦了一下自知理亏,鼓了鼓勇气覥着脸凑过去,讨好地围着他蹭了蹭:“主~~人~~”
欧阳庭恶心得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凤梧见他满脸僵硬,踹了阿虎一脚就过来拉他袖子:“师尊?”
“……无碍。”欧阳庭深吸口气,懒得搭理一脸惴惴不安的阿虎。叹口气点地而起,瞬息间已沿官道追那惊马而去。
这就是没我事儿喽。阿虎嘿了一声,恢复精神又想和周鹿溪斗嘴。却被周鹿溪掐了一把虎脸,使个眼色让他跟过去。
凤梧倒是明白自家师尊绝不是悲天悯人的道士,更不可能是被那句甜腻腻倒胃口的“主人”收买了,而是天道昭彰,各负因果。
甚麽意思?
简单说,在这个见鬼的惩罚世界里——不,是这个奇葩的修仙世界里——因果的算法简单又复杂。譬如先前阿虎捉弄了那匹马,很有可能上面那个官差会坠马挂了,耽误差事造成的影响先不论,单阿虎身上肯定就得欠下笔命债。
命债这事儿吧,只大不小。境界提升缓慢姑且不论,天劫加重是必然的。
那关自家师尊甚麽事?
问得好。身为肇事恶奴的主人,一个监管不力、纵奴逞恶的罪过是跑不掉的。
咬牙切齿的欧阳庭眼见追上那疯马,左手一伸拽住鞦绳,那马下意识飞起后蹄,正正被他右手扣住。手上只一发力,马腿顿时脱力跪倒。那官差自也跟着摔下马来,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欧阳庭啧了一声,点指在这马眉心处。一丝金光没入其间,那马打个响鼻,摇头晃脑安静下来。欧阳庭也就弯弯嘴角,伸手抚了抚马鬃。那马晃了晃尾巴,拉长的马脸凑过来,结结实实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欧阳庭。
“滚——滚滚滚,你这色马!”追来的凤梧气得跳脚,揪着马衔将那长脸扯到一边,反手抱着师尊也想舔一舔,却还是忍(不)耐(敢)举着袖子将师尊的脸擦了又擦。
欧阳庭有些莫名其妙,稍错开一步见周鹿溪已扶起那官差使个法术弄醒,又接过阿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