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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磊说:“咳咳,一边去,一边去,那是几百年以后的事啊!你也敢说。唉,这世界上啊,真是……要真到了那一天啊,你织布来,你耕田,你挑水来你浇园。许川是不会……啊,许川?”万磊掉头一看,许川已走了。
安雯火了:“你烦不烦啊,又没跟你讲话。”
她手一挥,把万磊的那杯茶碰泼了,顿时,桌子上,地上全是水。万磊一边抹,一边地说:“叫你走远点走远点,你就是不走,你这个害人精!”
“你怎么骂人啊你。”安雯跳了起来:“我怎么是个”精“?”
廖新林慢悠悠地走过来说:“精好,精好,你看,精神、精华、精彩、精灵……都是精,对吧……”
万磊看着杯子里只剩下茉莉花和菊花,气冲冲地说:“精怪!”
“你怎么又骂人啊你,许川,你在哪,你班长管不管啊?”安雯望着站在讲台上的许川大叫。
“上课了,上课了,同学们都上位,安静……”许川履行着职责。安雯从教室后面赶到前面喊着许川,许川不看她,只是低着头走到后面自己的坐位上,准备着书和笔。
尽管这样,每天中午,许川和万磊他们到哪吃饭,她也到哪,远远地坐在一角看着许川。每天下午放学,她也总挤到许川跟前说:“许川,快点,一起走。”
许川说:“你先走吧,我还有事。”另一天,许川又说:“你先走吧,我还要做清洁。”安雯就在外面等。一会,她发现许川不见了,倒渣子的是万磊。她问:“怎么是你做清洁,许川呢?”
万磊似笑非笑地说:“这,你也要管啊,好,我以后负责选你当渣子委员。”
“呸,你这个万石头,你这个旺旺小馒头,你……”安雯还没说完,万磊已一溜烟地跑了好远。安雯好奇地跟着他跑,穿过几条小巷,越过沿江大道。翻过扬子江大堤,来到一片小树林边,就听到许川的声音:“——嘿,其实我们几乎每天都要来这儿玩玩谈谈,放松放松,很舒服的。我们给这儿取了名,叫”惬怡林“。”
“嘿,”惬怡林“,又舒服,又好听。谁起的?还蛮有水平的。其实,我早上也来江滩的,没发现这地方。”
“这不是何乐的声音吗?好哇!”安雯气得直跺脚说。
“何乐,我们以后也天天来吧。”嗯,这是叶妮的声音,连叶妮也来了。她气急败坏地本想冲出去,但听到万磊问。“何乐,你怎么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怎么,我们这些人不值得你交往吗?”
何乐:“哪有啊,我习惯了一放学就回家。”
韩喜元:“嘿,今天是许川特为请你来,向你赔礼道歉的。”
许川那憨厚的声音:“何乐,对不起,那天,我……”
“哎哟,好多天了,我都忘了。校服一样,头发也差不多一样,你情急之下,哪分得清啊。我那天是倒霉透了,一连被误会了好几次,不然他们怎么会笑我到处解释”我是女生,我是女生……“呢。”
“那你为什么要把头发剪成这样?”韩喜元终于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情问。
“说好了要你不问你还问。”廖新林忙制止道。
何乐望着他们直笑,本来是跟谁也不讲的,但面对同学的关心与真诚,她矜持了一下,还是说了:“我妈剪的。”
万磊说:“我想也是你那个妈。原来我姨住那儿时,就听说过你妈……”
“不会吧,你妈怎么会跟你开这么大的玩笑?”许川奇怪地问。
“绝对不是开玩笑。”万磊说:“不信我们再来打个赌。”
“啊?你们道歉是假,想探听”军情“是真啊。”何乐笑着说。
“呃,交个朋友嘛,快毕业了。”廖新林诚心诚意地说。
“是啊,我们就想关心关心你,增进了解,增进友谊嘛。同学了几年,我们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许川说。
“是的嘛,”万磊抢着说。“要毕业了,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好事大家乐,困难大家帮。你也再别清高了。”
“哎,我,我有吗……”何乐欲言又止。
廖新林见状忙说:“没有没有,我看没有,她只是忙她的功课去了。”
安雯再也按捺不住了,她甩着肩膀走近他们,嘴巴一撇说:“哟,原来都在这儿哩,偷偷摸摸地约会啊……”
“哎哎,你干嘛啊你,什么叫偷偷摸摸?”万磊发烦地问。
安雯把头发一甩问:“那为什么不叫上我?”
韩喜元也把头一甩说:“叫你干嘛,叫你好跟陈老师汇报啊?”
“谁汇报了,你这个小老鼠怎么老是与我作对?”
“谁跟你作对了?是你自己找来的。”万磊掉过脸不愿意看她地说。
“嘿嘿,我就来了怎么样,这地方是你们包了的?”
“是的,怎么样?”韩喜元抖着狠说。
安雯轻蔑地一笑说:“你跟我一边待着去,就凭你也包得起这地方?你爸是干什么的?!”
“我爸,我爸是干什么的,我爸是工、工程师!”韩喜元想着词说。
安雯:“嘿,工程师,一个修破自行车的,还工程师哩。”
“我爸是下岗的。”韩喜元争辩着。
安雯:“你爸根本就没上过岗。”
韩喜元:“上过,我爸下放过。”
安雯:“下放也是下啊,也不是上岗。放就是放弃。”
韩喜元:“不,是放牛。放牛也是劳动,怎么的?”
安雯:“放屁!白痴。”
韩喜元:“那是出气,苕货!”
大家都笑了,万磊摸抚着韩喜元的小脑袋觉得他可爱极了。安雯趾高气扬地踱来踱去地说:“哎,这片林子啊,我爸包下来是绝对没问题的。只要他想要。看来啊,学好数理化还不如有一个好爸爸。”她高挑着眉环视着大家。
万磊不耐烦地说:“哎,讲话就讲话,怎么一开口就说到老爸们头上去了呢?”
韩喜元说:“是的啊,再说也不是那些回事,你爸是全国首富又怎么样呢?要我说啊,学好数理化,艺高人胆大,自己奔前途,当个企业家。”说完对安雯眨着小眼,做着怪像又说。“靠自己吧,父母的钱用着也不安心。”他鄙视地摇着头。
安雯的头摇晃得更励害了:“哼,就凭你这个死老鼠,说靠自己就能靠自己的。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白猫黑猫捉到老鼠才是好猫。”
“哼,大鼠小鼠,靠自己的本事生存下来才是呱呱叫的鼠。”韩喜元强着说。
安雯:“就算你是呱呱叫的鼠,总归是个鼠,我可是个猫……”
“对,我是老鼠你是猫,你捉不到我还闪了腰。”韩喜元说着双手叉腰扭了扭屁股,逗得大家笑得前扑后仰,尴尬的安雯气得非打他不可。他围着树跑,安雯追不到,委屈万状地望着许川说:“班长,你看他们都欺侮我,你也不管。”
万磊俏皮地说:“在这儿就别喊班长了,班长是管班内的事,正如老师一惯强调的:”校内发生的事我们管,校外发生的事找派处所、公安局。“这道理是一样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班长班长的,哪能随便喊的。”
“许川,你看啊!”安雯扭着身子乞求似地说。
廖新林说:“安雯,走,我送你回家。”
“谁要你送啊。”安雯骄气十足地拒绝了。
叶妮眨了眨说:“是啊,谁要你——送啊。”大伙都会意了,目光一起投向许川。许川宣布说:“不早了,回家吧。”韩喜元盯了安雯一眼说:“真没劲。”拉着万磊说:“走,万磊。”万磊说:“走,何乐。”何乐笑笑地说:“走,叶妮。”然后对安雯说:“走。我们一起走。
安雯憋着气说:“谁要走谁走,别喊我。”她沮丧地一个人从另一条路走了。没想到黄晶迎了上来说。“哟,安雯,你在这儿啊!没想到我溜达溜达就碰见了你。”
黄晶个子清瘦、白净、文雅。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天不知要有多少次地瞟看安雯那小而媚的眼睛,那经常嘟着的小嘴,那高傲雅致的贵气。特别是那天安雯穿一套玫瑰色的连衣裙时,他简直认为这是美的极至,他被震撼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要看透她娇媚里洁玉般的心。啊!玫瑰色的衣,玫瑰色的脸,玫瑰色的小嘴玫瑰色的人,使他感到玫瑰色的天和玫瑰色的地,使他陷入到了一个玫瑰色的世界,他几乎嗅到了玫瑰的花香,享受到了玫瑰般的温馨。他陶醉地频频地呷着嘴吞着口水。用羡艳的激情和盟动的恋情把她的娇姿媚态速写下来,栩栩如生。他早就暗恋着她,屈于懦怯与自卑,始终不敢开口。刚才他在一棵树后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安雯正受着孤立,马上就毕业了,再不表露心意,还会有机会吗?她是他现实中的偶像和梦中的情人啊!他默默地跟在安雯后面。
安雯说:“黄晶,你家在哪个方向?”
黄晶:“啊,不忙不忙,我,我随便走走。”
又走了一段路,安雯说:“你走吧,黄晶,让我一个回家,我想静一静,我心里烦。”
黄晶:“啊,有一件事可以让你愉快。”
安雯:“嗨,你有事让我愉快?你回家吧。”
黄晶鼓足勇气真诚地看着她说:“是的。真的有一件事会让你愉快,有一个人为你画了三年的肖像,惟妙惟肖。怎么样,不想去看看?”
安雯:“谁啊?怎么可能呢?”
“想看的话,跟我走吧。”黄晶虔诚地躬着腰说。
“跟你走?”安雯想了一下说:“好,但你告诉我这人是谁。”
黄晶指着自己嗫嗫嘘嘘地说:“是,是,是——我。”
“你?你疯了?!”安雯睁大了眼睛问。
黄晶红着脸说:“嗯,我为你而疯狂。”
“得了吧,别作秀了。”安雯大大咧咧地说。
黄晶有点泄气了:“那你不看,我也没办法。不过,你别后悔啊。”
安雯:“那你家里有什么人呢?”
黄晶:“没人。”
安雯:“怎么会呢?”
黄晶:“我爸妈出摊子去了,我哥当兵去了。”
安雯施舍般地说:“那,去吧。”
黄晶高兴地在前面领路,安雯跟在后面越走心里越嘀咕,这是些什么地方?当进入那栋楼房时,楼道又窄又黑。安雯问:“这,这两边怎么都开着这多门啊?”
黄晶讲解着:“这原来是一幢车间,厂子垮了,就做成宿舍分给工人住家,这一个门就是一户人家。”安雯惊叹着。“啊?那多挤哇。”黄晶说:“哎,到了,进来吧。一脚踏进去,安雯惊讶地:”啊“了一声:”你们家就是这样的啊?“黄晶不以为然地说:”嗯,家家都是这样的。“
“啊?真不可想象。”安雯看到整个房间不过十几平方,挤挤地放着一张床,床边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柜子上放着一个九英寸的黑白电视。这就是这房间里最昂贵的家产了。房间里的另一边放着一个煤炭炉子,上面的小壶冒着热气。炉子周围存放着锅瓢碗盏之类的东西,炉子的上边吊着一个满是油渍的小碗柜。安雯小心地转了个身捂着嘴,看着黄晶从床底下拿出几摞画像出来说:“安雯,你看,这全是你。”
“哇!这么多啊,真的全是我啊:神采飞扬讲话的、聚精会神听课的、沉思的、娇笑的、伤感的、嘻闹的……哟,画得真象啊黄晶。你花了多少时间?|”
黄晶:“每天三小时,两年八个月零十八天。”
安雯睁大了眼睛问:“什么!你,你每天不做作业,用三个小时画我?”
“嗯,从看到你的那一天起。你看,这有千把张吧,还有废掉的呢。”
“你怎么画啊,就你这条件……”安雯感动地问。
黄晶腼腆地讲:“每天在学校里画一个草图,回来扑在床上画成功,第二天带到学校偷偷地修饰好,认为像了就保存下来。”
安雯满心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