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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乐觉得今天一天好慢长好慢长,也觉得太蹊跷了,太复杂了,太震撼了。为什么偏偏遇上我?她也大太累了,于是很快就入睡了。
丁爱莲却没有睡着,她等待着她睡觉,等待着她的药性发作。她捏着汗等啊等,她侧着耳朵听啊听,好象没有什么动静。她想,未必这个死丫头已经死了?她摸着黑,蹑手蹑脚地摸进何乐房里,借着窗外蒙蒙的亮光把窗子一一关上,恐怕何乐喊叫起来惊动邻居。然后凑到何乐床前,看见何乐躺地床上一动也不动。她纳闷着:她这是睡着了呢,还是药性太大,没有一点痛苦就死了呢?她迫切地把脸凑近她的脸,她的头发刺激了何乐的鼻子,睡梦中的何乐用手摸自己的鼻子,却摸到了丁爱莲的脸,她惊叫着:“谁?!”猛地坐起来,她的头碰撞着丁爱莲的头,她本能地一掌推过去,把丁爱莲推到地上跌得一轰。丁爱莲不顾疼痛,立马爬起来压低嗓子说:“你喊什么?你做梦了,你做了恶梦是不是?”
何乐把灯一开,看见是丁爱莲,她奇怪地问:“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跑到这儿干嘛?!”
“我来看看你被子盖好了没有。”丁爱莲强打着笑脸说。
“天气暖和了,不盖被子也没有关系的,您去睡吧,别吓死人的。”
丁爱莲走了,何乐把灯一关,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疑惑不解,又烦躁不安。偶然间,她发现窗户全关上了,顿时,她忐忑不安起来。她想,她的窗子是从来不会全关死的,那么说她来我房间里已有好一会了。她起来打开窗户,一阵凉风掠过来,她打了一个寒噤。街上的人没有了,车也没有了,整个世界寂静无声。她四处张望着,害怕起来,孤独、恐惧、无助一起袭来。她连忙去关上门,才缓缓地坐到床沿,紧紧地抱着枕头慢慢地躺下了。平时,她认为小小的房间,现在竟然嫌大了,大得空荡荡的,大到她无处躲藏,她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她问自己:我这是怎么啦,没事的,明天还得上课呢。她强迫自己放松,赶快入睡。刚刚闭上眼睛,一只猫凄厉的叫声,将她惊醒,她睁开眼紧张地四处搜寻着,她想,是不是这猫在给我报信,我有危险了?想着、怕着,刚刚要眯着。她听见房门轻轻地一响,她警惕地睁大眼睛,蒙胧中,她看见房门口伸进一个头来。是丁爱莲,她进来了,蓬乱的头发,白色的无袖衫,是她。她悄悄地凑近她,刚要俯身,又停住,然后伸出手挨近她的嘴唇,何乐已闻到了她手掌中那臭肥皂的气味,她一动也不动地眯着眼,瞧着她试了又试,又迅速地离开,消失在门口。
这一晚上,丁爱莲就这样来回地重复了好几次。何乐的意志使她的警戒线始终兴奋着,只要丁爱莲一进来,她就立即醒过来,静静地观察她在干什么,丁爱莲一走,她就又眯着眼,蒙蒙地睡去。她想,军人的警惕性,可能就是这样磨练出来的吧。
天已大亮了,她软弱无力地爬起来,匆匆地洗漱完毕,背着书包下楼。刚出楼房。就听见王奶奶在喊:“这是谁家下的老鼠药啊,嗯?把我家的猫毒死了。有意见就提嘛,我可以把猫送走啊,这好歹也是一条性命,对吧。何乐,你来看看,还是用鸡腿下的药,看,这鸡骨头,你看,这是的吧。”
何乐走近一看,地上摊着两根骨头和一张自己从数学本上撕下来的草稿纸。她大惊失色,一阵透心凉的寒气直穿肺腑,一种死里逃生的惊恐震慑着她。可怜的猫啊,你救了我一命,你怎么就爬到我窗台上了呢?她往窗台上一看,一堆蓬乱的头发下面,一张惊惶失措的脸在张望着,当她的眼睛与何乐的眼睛碰撞在一起时,那张慌的人影立即消失了。何乐的眼泪顿时象开了闸的水一样夺眶而出。
“乐乐,好孩子,别伤心啊,好歹只是一只猫啊,没伤着人就好。你这孩子就是善良,好心自有好报的,好孩子,上学去吧。”王奶奶一边打扫着,一边催促着。
何乐点点头,象喝醉了酒似地低着头往学校逃去。不料撞在一个人怀里,抬头一看,见是林佳,她嚎啕大哭。“孩子,孩子,我们不是来了吗,我们不是不要你啊。”林佳泪水直淌地拥着她说。
“走走,找一个方便的地方。”安子祥说。在一个安静的餐厅里,一坐下来,林佳抹着泪说:“孩子,让你受苦了。”安子祥忙说:“孩子,现在我们可以对你交底了,因为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是一个可以与我们合作的孩子。经过DNA亲子监定,你是我们安家的孩子,这是确定无疑的了。但是我们还想找到更可靠更确切的事实证明是怎样搞错的,这是第一。第二,安雯没跟你换错,她又是跟谁换错的呢?我们不能不对她有所交待。第三,据我们所知,你现在的母亲,就是丁爱莲对你一直不太好,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这个人爱钱是肯定了的。我们分析,她如果知道你不是她的孩子,那你抱错的原因肯定她有份:她如果不知道你不是她的孩子,没有真凭实据她会瞎胡闹的……”
林佳说:“那她会漫天要价的。”
安子祥接着说:“漫天要价到不怕,但我怕的是,节外生枝,因为整个事情还不明朗。我一直在作努力,但已经十五年了,人事变动太大,很多证人很难找……
“我理解你们,我也不是说一定要回去。”何乐擦着泪说。
“孩子啊,我们巴不得你现在就回到我们身边。”林佳禁不住又哭起来说:“你不知道我和你爸昨天晚上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他昨天在你的窗子下一直站到很晚才回啊,孩子……”
何乐也泪流满面。满桌的早点谁也吃不下去。“这样吧,通过昨天无法与你联系的煎熬,我们给你一个手机。”安子祥说。
“不——”何乐推辞着。
“你不能说你不要啊!”林佳说:“我们不能天天照顾你,只想天天听到你平安,还不行吗?拿着吗,孩子。”
“这,我爸会说我的。”何乐还是不想要。
“你爸那儿,我去解释。”不等何乐开口安子祥又说:“这是新的,安雯不会知道的。”何乐报之微微一笑。安子祥叹了一口气问:“你刚才哭得那么厉害,遇到了什么事吗,孩子?”
“没——没事。”何乐迟缓了一下说。
“你是不是很想离开何家呢,孩子?”林佳忧郁地问。
很想又能怎么样呢,何乐想,于是她立即说:“不,您们刚才分析得很透,您们确实有很多的不得已。我妈也确实是一个谜,不能贸然惊动她,但我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我也不忍心离开他。”
这简单的几句话,给了安子祥和林佳莫大的安慰和感动,但他们倍觉伤感。一个花季少女,如果没有经历过多的困苦和风雨,哪有这样清晰的思维和顾全大局的理念。林佳爱抚地用纸巾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谢谢!”何乐说着接过纸巾望着她一笑说:“一大早让您们费神了,我们快点吃完了,走吧。”
临走时,安子祥说:“啊,对了,你那卡上的钱怎么没动啊?你要保证每天的营养,象你这样用钱,那钱要用几年啊?孩子啊,身体比钱更重要啊,有时候身体垮了,用钱也买不来啊。孩子啊,你不但要吃饱,还要吃好,你知道吗?”何乐温顺地点点头。林佳满腹疼爱地说:“一有时间,就跟我们联系啊,发短讯也行,好吗?”
“好的。”何乐点点头说:“安伯伯再见,林阿姨再见。”
第二十四章 心灵的碰撞
离开安子祥和林佳之后,到学校的路上,何乐不停地想着昨晚的事情,她还是不相信有这么离奇的事情,但它又确实是真的。她想,这会把我搞成神经病的。未必许川说灵了,真是上天在考验我,在磨练我,或许是在教训我……或许是要我死?哎呀,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想啊想的,她就是不甘心,她就想跟别人一样,健康快乐地成长,她想长大以后,要做很多很多的事,一切都还没开始呢,怎么就要我死呢?她抿了抿嘴,下定决心,要用坚毅和机警来对付任何不测,来吧,所有的灾难,所有的怪事,统统都来吧,大不了就是我一条小命,如果我死定了,我也要一博,人死之前,还有三口气哩。想到这儿,她抬起了头,挺着胸走进了校门。正好打早自习铃。
一进教室,就看见安雯背对着自己的坐位。她小心地放好书包,坐下来,拿出外语书轻声地边读边记。叶妮发烦地在本子上乱写乱划的,然后递给何乐说:“看,我做的诗。”
“啊,做诗啊,你小姐弃武从文了。”何乐一看是:时间是金钱,身体是躯壳,家庭是坟墓,死亡是解脱。“”哈哈哈……“何乐捂着嘴笑着问:”怎么,受委屈了,又不顺心了?“
叶妮不理她,却问:“我做的是一首死诗吧?死人的死。”
何乐想了想说:“嗯,的确是一首史诗,历史的史。你看。”何乐一边加字一边念:时间是金钱,珍惜。身体是躯壳,爱惜。家庭是鸟巢,歇栖。死亡是必然,休息。
“嘿嘿,你还真是个天才啊,你这个乐天派。不不,家庭就是坟墓,坟墓后面加两个字,离弃,这更好。”
“好什么好,”离弃“就是永远不要了,哪能永远不要家呢?”何乐解释着说。
“我就想永远不要家,永远。什么家庭?!组合的东西总不是好东西,还是原装的好。”叶妮恨恨地说。
“嗯哼,体会还蛮深啊。妮子,没钱了不是,饿得心烦,是吧。借给你五元,行吗?”
叶妮的脸色立马和缓多了,问:“你给我了,你中午有吃的吗?”
“有,快去吧,马上要上课了。”叶妮去过早去了。
安雯听见何乐跟叶妮俩人有说有商量的,气不打一处来,她一面高叫着:“上早自习吵什么吵?”一边用书拍打着桌子。她想是谁在捉弄人,把我跟她搞错了,又放在一个班,又放在第一排同桌,这真叫冤家路窄啊。进校时,她还是个文弱羞涩的小女孩,而现在,她还处处比我强,无论干什么,同学们都向着她。她深深地感受到周瑜的那种“既生亮,何生瑜”的感慨和怨恨。昨天的事一发生,她似乎感觉到她会丧失一切,连生命都快终止了。她见同学们都看着她,却没有一个人敢制止她,她的妒火分分秒秒在增长,她的怨恨越想越澎涨,她恨啊,她不只恨何乐,还恨她周围的那一伙人。
她用脚踢着椅子骂道:“你他妈的又不死,你活着干嘛,你活得伤心,你活着害人。老子今天跟你拼了……”她把椅子踢得撞到何乐的腿上身上,何乐边看书边往叶妮位子上移,她一边再踢,何乐就坐到叶妮的坐位上了。
“班长,有人换位子了,该受什么处罚?”安雯叫着。
许川都看在眼里,他不理她,他大声叫着:“安静,安静,上自习,大家都不要讲话!”
廖新林走到安雯桌子前说:“小姐,天热,火气别太大,这会引起爆炸的。要不要,我跟你买瓶冰水,冰镇冰镇一下?”
“买什么买,镇你个头?”安雯没好气地说。
早自习下了,接着是上课,叶妮回来了,何乐跟她换了位子。安雯报告老师,硬把何乐换了回来。上课时,安雯时而用手撞何乐,时而用身子挤何乐。何乐就往叶妮坐位上挤。叶妮说:“干嘛,干嘛,干嘛象个小媳妇一样?”何乐警告安雯说:“你闹够了就算了,你想想,再闹下去,把事情闹明了,后果会是什么?”安雯说:“那又怎么样?”
课间休息,万磊喊:“交数学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