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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生-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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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春天,温暖宜人,学习了一天的何乐,看到溶溶的阳光把它最后的一片金辉涂抹在房顶上,树尖上,心里泛起陶醉的茸茸绿意。她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手插在兜里,摇晃着褪色的运动服,哼着歌回家了。
一进家门,看见丁爱莲歪在沙发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个不停。何国海在一旁说:“现在下岗的人多得很,天塌下来,大家顶着。”
“可是天就只塌我这一方,别人的老公有用,会赚大钱……”看见何乐进来了又说:“还有这个花钱炉,还不知要花多少钱……”
“又来了,又来了。你一天到晚到底在跟谁较劲啊,就是这不好那不好的。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平平和和地过日子?”何国海生气地堵住丁爱莲的嘴,然后对何乐微微一笑问候着:“你回来了,乐乐。”
“这个日子我不过了。我连个儿子也没有,呜呜呜……”丁爱莲还是不罢休地闹。
“你这是瞎扯些什么?儿子女儿都一样,有一个成才的好女儿,可顶得上十个没用的儿子啊。嗨,你这个死脑筋。”
丁爱莲什么也听不进去,仍拜天拜地地哭。电话铃响了,何国海接起来说:“啊,好,我马上来。”然后对何乐说:“你妈不舒服,你去煮点面条吧。”何乐点点头,忙走进厨房,何国海也跟了进去。何乐小声问:“爸,您怎么回了?”
何国海说:“公派,马上走的。”然后小声叮嘱着:“你妈下岗了,心里正难受着,你别惹她,但要看着她点,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她这个人挺钻牛角尖的。”何乐惊愕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笑笑地拍拍何乐的肩安慰着。然后他又大声说:“多下点面,不吃好,也要吃饱嘛,知道吗?
“知道了,爸爸,一路平安!”
何国海走了。何乐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送到丁爱莲面前说:“妈妈,您乘热吃吧。”
丁爱莲极不耐烦地叫道:“吃吃,你就知道吃,以后没钱了,看你吃什么?”然后气冲冲地跑进房里。
刚才兴冲冲的何乐,这会儿象吃了石子一样,从喉咙到胸部直堵得慌。刚才还饿得不行的肚子,这时也不饿了,望着那一碗白水面怎么也咽不下去。她暗暗地下着决心:好好学习,找一个好工作,让爸爸妈妈过上有保障的生活。她不敢打扰丁爱莲,就回自己房里做作业去了。过了一会,她又遵照何国海的嘱咐,悄悄地站在丁爱莲的房门口听了听,没听见什么动静,就又回去做作业去了。
丁爱莲躺在床上,越想越气愤,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但下岗了,竟跟别人一样每月拿一百五十元的生活费。这个月拿了还不知道下个月有没有。她想到到她竟然永远失去了单位,失去了这个永远的依靠,而这个依靠,又是她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才换来的啊。她难受得紧紧地揪住心窝,想把心中的那一团怒火,怨气全拨出来。那是一直郁闷在心中而无法解开的死结,那是永远积怨在生命中而无法荡涤的情仇。那一幕幕的情节又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
七三年底的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丁爱莲跟同学们一起下放到鄂东的一个偏远山区。六年之后,眼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的升学的升学,回城的回城,当兵的当兵,招工的招工。与她朝夕相处的最好伙伴易兰今天也抽调回城了,唯有她和田桂留在山里。但田桂马上是副县长的儿媳,就剩下她了。
六年前的这个时候,是她与同学们一起轰轰烈烈地来,六年后的这个时候,是她一个人冷冷清清地站在这起伏连绵的山崖中,望着易兰今天回城的路,飘雪孤伶。在这空寂寒冷的雪地中,她急切难忍地等待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与她青梅竹马,并且相依相恋八年的许昌辉。从下午望到黄昏,直到夜幕降临,冷飕飕的风吹着雪花直钻进她的衣里和心里,但她仍执着地望着那条白茫茫的路,哪怕是路上出现一个黑点她就会扑向他。可是那路,那山野仍然是白皑皑的一片。腿站僵了身体麻木了,她干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象冰雕一样一动也不动地望着、等着。
“哎呀,爱莲,这多冰多冷啊,你一天都没吃饭啊,哪成啊。我不是怕你有事,我早就回县城了。算了,不就是一个机械厂的指标吗?天无绝人之路……”田桂找来劝着她说。
“什么?!机械厂的指标,你是说易兰是机械厂的指标招回城的?”两人都惊愕地对视着,丁爱莲拼命摇着田桂说:“你说啊,这是真的,这是真的?”随即,丁爱莲的眼泪涮涮如雨地直往下掉。
“唉,早知道这样我不该讲的啊,可是全公社的人都知道啊。”
好象五雷轰顶,丁爱莲蒙了,她摇着头后退着说:“不可能,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突然她象发疯似地撒腿就往公社书记家里跑,闯进门怒不可遏地问:“张书记,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才是机械厂工人的子女啊,易兰她,她凭什么……”
书记似乎早有思想准备,他一边用棍子拨着火坑里的火,一边说:“这事啊,你得问许昌辉,前几天是他给你填的表,招你回城,今天又是他为易兰填的表,并马上带她走了,还要我们保密。”
“啊?这么说,他来过了,还带她走了,这是为什么?”丁爱莲跳着脚问。
“我也问了,这是为什么,可是许昌辉说,”这是革命的需要。“”张书记头也不抬地说。
“放他娘的屁!”丁爱莲咬牙切齿地骂了,然后象一条牛似地直往外冲,她怎么也想不通,上个星期,就在这田间的草垛里,他们的情欲狂欢还意犹未尽,许昌辉的甜言蜜语还犹在耳边,怎么六天,仅仅六天的时间就一切都变了呢?她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奔跑着,田桂在后面追赶着。跑过了山,跑过了田,跑过了塘,跑过了路,她精疲力竭地倒在雪地里,撕肝裂肺地大叫着:“啊!天哪,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我还有什么活头……”
田桂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跑到她身边,她一下子翻坐起来,拉着田桂,眼睛直楞楞地盯着她问:“田,田桂,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他今天来了,他来过了?我不知道,我竟然不知道?他不见我,还把易兰带走了?!哈哈哈,啊,全公社都知道,就我不知道。笑话啊笑话,傻瓜啊傻瓜,我他妈的傻瓜一个。田桂,你说说,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哈……”她突然站起来,撒腿又往知青屋子里跑,倒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屋梁,望着青瓦发呆。很久很久,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伸手不见五指。北风呼啸着穿房而过撕裂着夜空。田桂点亮油灯坐到她床边说:“爱莲,你一定要冷静下来,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把自己整死了也无济于事。我担心的是,我明天就走了,你一个人……”
“不,我一个人不要在这里,我不在这里,我要回去问问那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哪一点对不起他们。上大学的指标,我让给了许昌辉,现在毕业了,不要我了:易兰娇里八气的,样样农活我帮她做,事无巨细我照顾着她,可好,她把我的未婚夫偷走了。啊哟,我呕不得这口气。”说着,她就往外跑。田桂一把抓住她说:“要走,也要等到明天,下这么大的雪,这么冷,你看,到处白蒙蒙的,你往哪走?你连方向都难得分清。”
“我不管,总是一死的,我跟他们拼了。”
“拼了,也要有个方式方法,你有钱吗,这会儿路上有车吗?”
“我不管,我爬也要爬回去。”
“你爬得回去吗?啊,对了,你等等,听说何国海参军了,明天回省城看他妈,再去部队。我去看看他走了没走。这大几百里路的,也好有个照应。你等着啊,千万别一个人走。听人劝,落一半啊,对不对?”
田桂一开门,一阵透骨的寒风夹着雪花迎面扑打过来,她打了一个寒颤,退了一步,但马上裹了裹棉衣跑出门去。
田桂前脚走,丁爱莲后脚就出了门。她怒火万丈,恨不能插翅飞回去,这时的她还管什么冰天雪地,就是老虎豹子来了,她也不知道怕。她沿着山坡奔跑着,翻过一个山丘,就听到后面有人呼哧呼哧地赶来了,不远不近地跟着她走。沉沉黑夜莽莽雪地,俩人走了许久,这人打破了夜空的沉寂。他欢声欢调地朗颂着:“啊,爱情啊爱情,你是人类永恒不变的真情。为了你顶风冒雪不怕冷,为了你男子汉走不赢小女人。”
丁爱莲早就知道是何国海,而且她也知道何国海是一个本性厚道、严谨持重的人,毫无城府,还诙谐有趣。平时的话也不多。虽然下放在一起六年,也只是战友而已。她不理他,还是一个劲地赶路。
何国海又逗了:“别着急嘛,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也抢不回啊。”
丁爱莲火了:“什么”跑“啊”抢“的,一边去,别跟着我。”
“哈哈哈,大路朝天,一人半边。终于讲话了,是人不是仙。”
丁爱莲虽然没心思讲话,但这时她心里平和多了,也踏实多了,白茫茫的一片旷野里,就他们这两个小黑点在移动着。一个小跑步的赶路,一个大步伐地紧跟。不知是因为要离开这寂寞的山村,还是即将要到达新岗位的兴奋,还是想安慰一下眼前正在痛苦中煎熬的同伴,他又高吭地唱起了京腔:“我们是工农子弟兵,来到深山要消灭反动派,改地换天,几十年闹革命南北转战……”这激越的歌声在这崇山峻岭的夜空中盘旋着回荡着。
丁爱莲的情绪缓和多了,走到一个三岔路口,丁爱莲往左走,何国海往右走。何国海的歌声响在右边:“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丁爱莲连忙掉头往右走。这回,是她跟地他后面。走到一条小河前,何国海拾了几个石子往水里打,一边打,一边“啊嗬啊嗬”地笑。
丁爱莲发烦了。“什么时候了,玩什么玩,还不快走。”
何国海往地上一坐说:“要走你走,我可走不了了,你看看。”
丁爱莲踩着积雪一步一步地往河边走去,望着缓缓奔流的河水急得眼泪直流。
何国海已坐着脱了鞋袜,站起来找了一根树棍拄着拄着哈哈一笑。边走边唱:“革命人永远是年青,他好象大松树冬夏常青,他不怕风吹雨打,他不怕天寒地冻……”边唱边往水里走去。
丁爱莲边哭边脱了鞋袜,跟在他后面往水里一走。“啊!”沁骨的寒冷冻得她全身一阵紧缩,尖硬的石子冰块扎得脚发痛,眼泪又刷刷地直淌。
“哟,”下雨“了。”何国海见她哭了说,“”下雨“了跟着我干嘛,一边去。”
丁爱莲抹了一把泪说:“大路朝天,一人半边。”
“啊哈,这可不是一条大路,而是一条正在结冰的河啊。”他看见丁爱莲冻得直哆嗦,又说:“哎,谁要是背着我过河,我现给她一百元。”
“哼,我敢说你现在连十元钱也没有,还一百元哩。”丁爱莲见他不吭声又说:“我也会说,谁要是背我过河,我给他两百元。”
“好啊好啊,两百就两百,看在我们又是同学又是战友的面子上就便宜一点。可是别背过去了不给啊!”说着,何国海把衣物往丁爱莲手中一放说:“上啊,快,乘我现在还有一口热气,不然冻僵了谁也过不去了。”
她扒在他背上,他背着她,探着河底冷得沁骨的水,尖硬的石,软冰冰的泥沙,一步一步往前移动着。背到河当中,齐腰的水使他颤栗晃荡,他喘着粗气,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僵硬发麻的腿,艰难地向彼岸走去。他们紧张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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