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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你去哪?”叶妮担心地问。
“现在雨小了,我可以走了。”何乐挥着手说。
“哎,那里面不太湿,可以睡的。”叶妮追着她说。
黄毛生气地踢着石子说:“别追了,由她去吧。人到了这个地步,还装什么高雅。哼,教训人!到时候有她好看的。”
“哎,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不好。没志气就是没志气,生什么气啊?”叶妮呛白道。
“好,你有志气,你别跟着我,你要是有吃有喝有睡,不怕黑夜,你还会来找我?你是利用我。”黄毛摇着手说。
“哟,你还不是在利用我,你要是不怕寂寞和孤单,你也不会理我。你罗嗦什么罗嗦?”叶妮说完大步地往前走了。
黄毛生气地赶上去把她抵在电线杆子上说:“你他妈的听了那个狗屁高材生的话,就不得了啊。瞧不起老子,是不是?”
“是又怎样?你今天只要动了老子一根汗毛,我那些个继父老子,不把你打死,也要把你打个半死,他可是个老流氓,他废了你是分分钟的事。放开我,好在我们朋友了一场,还同桌了几年。”
黄毛紧紧地闭了一会眼睛,松开了手,吹着忧伤的口哨,扭曲着身子,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叶妮站在黑暗处,望着黄毛的背影,喝了一口矿泉水,眼泪滴在瓶子上嘀哒嘀哒直响。她用手背抹了一把泪水,立刻展开一付无所畏的神情转过身子走了。
何乐从黑暗中走出来。这时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想念着家。她冒着小雨,一路小跑着直往家里奔,一口气上到三楼,站在家门口想平和一下心气,就听见丁爱莲在吵:“何国海,我跟你讲,今天,你要是把她找回来了,我可跟你没完。”
“没完就没完,我的女儿这深更半夜的,在外面出了事怎么办?!”何国海着急地说。
“哼,她能出什么事,她自己跑的,自己不回来,你还去请她回来,那她不是还要欺到我头上来?”
“跟你没谈的。”何国海说。
何乐想,现在回去了,立即就是“星球大战”。她扒在拦杆上,捂着嘴伤心地啜泣着。就急急地跑下楼,游荡在街上。路上行人已经稀少,时而有几辆汽车奔驰而过。她不知道几点钟了,只知道很晚,很饿,很害怕,而且初春的夜风冷冷的侵人。她把双手抱在胸前,她想,这么大的一个城市竟然没有我何乐的一个容身之地吗?无意中手插进口袋,摸到一张纸,是钱吗?啊,失望了,是一张名片,刚想丢掉,打开看看,她喜出望外,啊,有救了。她坐了一辆麻木到博达宾馆,进到大厅对服务员说:“小姐,我是安子祥经理的女儿,请你给我安排一间房。”
“你是安总的女儿,要一间房?安总在北京,我怎么信你?”
“哎,家里来客人了,不信,你打电话问问。假如你不安排,安总知道了,他又会怎么看你呢?”何乐眼带笑意地看着她说。
那小姐瞄了她一眼,想了想说:“等一会。”于是拨通了长途,满脸堆笑地应允着,放下电话后,笑吟吟地说:“走吧,到301室。”
“别忙,我刚才坐麻木的钱还未给,您先替我垫上吧,等安总回来一起跟你结帐,怎么样?”何乐不好意思地望着她说。
“那有什么问题呢,我们的安小姐。”
何乐被领进301室,很快,夜宵和开水都送来了。她狼吞虎咽地一扫而空。“ok”了一声,把自己抛在床上,眼睛一闭,就进入了梦乡。
第十三章 家庭展览
当何乐醒来时,她拍了拍席梦思,回想起昨晚的流浪,心有余悸地嘘了一口气。她郁郁寡欢地走到窗前,着急地想:我该怎么办啊?什么也没有,我怎么去上课呢?她觉得头重重的,就伏在窗台上。服务员进来说:“安妹妹,你怎么啦?她扶起她的头说:”哟,好烫啊,你病了?“
“啊,那可能是感冒了。”何乐判断着说:“只是觉得不舒服。”
“那么,你是想要药,还是想让我们送你去医院呢?”服务员很殷情地问。
何乐很感激地笑了笑说:“请你给点药吧,这就很麻烦您了,谢谢。”
另一位服务员端早餐进来说:“请慢用。啊,安总说,你的房间不忙退,等他回来再说。”
“哎,那哪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啊!我吃了药就走。”何乐说着,突然发现了什么,她急忙对服务员说:“谢谢您,请您给我一张画纸和笔好吗?”
“好的,等一会。”
何乐依在窗前,雨后的空气新鲜、清爽,微微清风送来阵阵树木花草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扬子江上的天空,象被雨水冲洗了一样,明净净的,湛兰兰的,朵朵白云惬意地在上面游移、追逐,小鸟在云端中自由自在地翱翔。远处,那水天一色的江面上,一轮红日喷薄而出,上升着,蒸腾着,团团白云拥簇着,渐渐地扩大,慢慢地飘浮过来,形成了一个人!嗬,一个天使一样的人。那白色的脸庞,那黑色的飘发,那一圈一圈的层层长裙,飘逸拂风地舞动着,直至长江二桥的上空。看啦,那藕节一样的玉手正搁在桥面上,好象在拨弄着那根根斜拉的琴弦。何乐急了,她赶快拿着服务员送来的纸和笔,对着瞬息万变的天空,描着、画着。其实,她临窗凝眉作画的神韵,就是一幅深动无比的意景画。太阳渐渐地升上了天空,长江二桥清晰地横跨在波光鳞鳞的江面上,雄伟壮观。何乐的画基本上成形了,她笑嘻嘻地写上:《神女临江》四个字。她松了一口气,伸了伸懒腰,才发现桌子上的早餐也凉了,感冒药也静静地等着她。她刚要去服药,走了两步,一阵晕旋,赶紧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等她醒来时,她发觉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护她的人,竟是安子祥。她一个“安伯伯”没喊完,感激的泪珠就滚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安子祥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问:“好些了吗?”
何乐:“嗯,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安子祥:“心灵感应嘛,我就知道你会害病,需要我的帮助。”
“嘿嘿,那我爸呢?”
安子祥指着自己说:“在这儿啊!”
何乐不好意思地说:“对,对不起,昨晚,我冒充了您的女儿。”
安子祥大大咧咧地说:“没关系,你本来就是我女儿啊!”
她闪着晶莹的泪花笑了笑,笑得象含着朝露的花蕾一样,又甜又美,使安子祥感到一种熟悉的亲近和稳稳的忧郁。何乐坐起来说:“安伯伯,我好了,出院吧。”
“出院?你知道你是什么病?”
“嘿嘿,我知道我感冒了,眩晕了。”
“为什么眩晕,是疲劳加饥饿了,对吧?”安子祥担心地说:“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晓得保护自己。有时候啊,要死要活就那么一瞬间,你知道吗?对自己的身体是万万不能马虎的,不能搞得走途无路了,再求救,你知道吗?”
何乐连连点着头说:“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安子祥还不放心地问。
何乐大大眼睛感激地望着他说:“真的。”
安子祥笑了,说:“好,出院。”
走出医院大门,何乐喊了声:“安伯伯”,安子祥俯下身看着他,俩人几乎是同时说:“我有话跟你讲。”俩人哈哈大笑之后又是同时说:“我要跟你算算帐。”何乐笑弯了腰说:“怎么,我要讲什么话,您都知道呢?”
安子祥故意神秘地说:“这叫知女莫如父嘛。”
他们走进餐厅,安子祥关切地问:“饿了吧,一会就好。”
“啊,不急。安伯伯,我真的想知道,我一共用了多少钱。”
见何乐这么着急,安子祥安慰她说:“这钱不多,让我跟你爸爸交涉,如何?
“我爸爸知道我……”
“知道的,我已跟他打过电话了,让他正常上班,我来处理。你就不用担心了,一心一意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见何乐还是忧心忡忡,他又说:“要是你还不放心,我想这样吧,你写一个借条,等你赚钱了,连本带利还给我,怎么样?嗯,你还可以多贷一点,如何?”
“这,这,我想跟我爸爸商量一下……”
“不必了,就我们俩签个合同。我是经商的,这也是一种投资,怎么样?
何乐笑了:“别开玩笑了,安伯伯。那您还得等多少年啊?”
“知道,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还有研究生二年或者还有出国几年,我都行,长期投资嘛。”安子祥笑笑地说。
“嘻嘻嘻,您就不怕我不还吗?”
“不——怕,我都不怕,你还怕吗?”
“怕都不怕,只是我得充分估计自己的偿还能力和条件啊。”何乐很认真地说。
“唉!”安子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笑笑地说:“你这比我谈一笔业务还难啊。”
何乐也格格地笑了。
上菜了,一盘红烧鳝鱼,一盘糖醋排骨,一盘白菜,一个鸡蛋汤,米饭,何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安子祥望着她,陷入了沉思,白晰的脸庞,生动的笑靥,自然的卷发,简直是一模一样,难道世界上还有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竟然有这么多的相似之处吗?
“安伯伯,您怎么不吃啊?您看,我一个人吃了这么多了,嘿,这都是我喜欢吃的菜。”
“是吗?”安子祥更是心惊,怎么?连饮食喜好和口味也一样啊。这一试,他的心情更沉重了。他放下筷子点上烟,深深地吸着,在烟雾缭绕中,他似乎很随便的问:“你象你妈妈吗?”
何乐吞了口饭,笑了笑说:“我哪象我妈啊,我跟她完全是反义词,我白,她黑:我眼睛大,她眼睛小:我鼻子高,她塌鼻梁,连身材也不一样。”
安子祥吐了一口烟又问:“那,性格呢?”
“也不一样。她的性格又急又燥,有时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发火了,反正……”何乐不知怎么样说才好。
安子祥也不知怎么问才好,他笑了笑才问:“昨天是不是又发火了?”
“嗯,昨天岂止是发火,简直是发疯了。”
“怎么啦?”安子祥紧张地前倾着身体问。
何乐欲说又止,鼻子一酸,止不住的泪水竟夺眶而出,她扑在餐桌上哭了起来。安子祥捻熄了烟头,焦急而心痛地看着她,静静地等着她。她哭了一阵,终于抑止住了,安子祥递给她餐巾纸,她含着泪抱歉地冲他一笑说:“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们走吧。”
安子祥:“上哪儿去?”
“我回家,您还很忙。”
“你一个人回家,行吗?你爸今天要晚一点才回家。那么,我送你吧。”
“不用吧,这已经够麻烦您了,我自己回吧。”何乐执意地说。
“不,孩子,你不仅仅是你自己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生命是国家的,是社会的。我遇上了你,就有必要保护你,而且这对于我来说是举手之劳,懂吗?”
何乐:“懂是懂的,但是总觉得……”
“哎,小孩子家,不应该有这么多顾虑的,走吧。来,这一点钱,你拿着。”
何乐推让着说:“不不,我还没想好呢。”
“你先拿着,等你想好了再签合同。小丫头,还蛮原则的,这也好。”安子祥说着,手机响了,他接了后忙对何乐说:“我现在有点事,你先回去,别意气用事,该检讨自己的地方要检讨,该作让步的地方要让步,冷静地保护好自己,好吗?”何乐点点头,他一直把她送到车站。
何乐回到家门口,硬着头皮敲了门。丁爱连把门开了一条缝,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你敲错了。”说着就要把门关上。何乐忙把门撑着说:“妈妈,我错了,我再不惹你生气了。”
“哼,你不惹我,我可要惹你啊,这个家可不是菜园门,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