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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项链用的是类似于卡槽的设计,有个银色的圆片,摁进另一端的空心圆环里就能扣严实,再摁一下那圆片,又能打开。
她慢慢地摸索到项链的开关,用力往下摁去——
不多时,她的脸色渐渐变为煞白。
门外响起几声礼貌的敲门声,是那些为了委托轮流在外守了一晚上的大师们想来找她说明情况。
……
“谁?”
“你怎么忽然对云想容这么感兴趣了?我不是让你离她远点吗?”
剧组里,沈棠一边拿着附近某家味道极好的早餐铺素菜包在啃,右手里拿着手机在哒哒哒地摁着屏幕,问着钱熹一些关于云想容的事情。
毕竟目前来看,就算谢曜灵不说她也能隐约感觉到,自己是被那小娃娃盯上了。
总也要让她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才遭到这个无妄之灾的。
沈棠直觉这肯定跟云想容脱不开关系,尤其是昨晚梦里听见的,在国外医院产房里的那些对话。
那梦八成是真的。
想了想,沈棠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内容,不一会儿就按下了发送键:“因为有人跟我说,她真的有过孩子,而且正好是她在国外的医院里生下来的。”
钱熹嗤之以鼻的语气很快传来:
“不可能,她要是生了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以为她藏得住?现在的粉丝们什么查不出来,她骗得了公司同事,骗得过她真爱粉吗?”
“我当时还想过有没可能是堕胎,但是就她在的那个州,法令是明文禁止堕胎的,所以这个也被排除了。”
沈棠将剩下的一小口包子连皮带馅儿送进嘴里,把透明的塑料袋放到旁边的桌上,将手机放在腿上,拿过一瓶矿泉水,拧着瓶盖在思考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瓶口凑到唇边的时候,沈棠极快地想到另一种可能,即刻把这个还没喝到的矿泉水瓶放到一边,拿起手机又是一通噼里啪啦:
“哎,那先不说生孩子的可能性,你觉得她这孩子会是谁的?”
钱熹不知道是不是嫌弃打字麻烦,过了半分钟之后,发过来了一条语音内容,沈棠点了一下,将手机贴在耳边听:
“棠棠,这是个好问题啊,孩子他妈好确定,孩子的爸就很难说了,你当我是什么?DNA鉴定所啊?”
无奈又嘲讽的语气从对面传了过来。
沈棠被这侦探破案式的谜团扰得想挠头,旁边的小花见到她抬手的动作,赶忙上来阻止:“棠棠,发型!妆!”
请背住你的偶像包袱!
沈棠手抬到一半被迫停住,觉得以自己的智商实在难以理解这问题,而好友又显然知道得并不多。
她叹了一口气,正想把这部分的内容转达给谢曜灵,将消息集中转发的刹那,她又自嘲地笑了一下:
自己根本没有谢曜灵的这些联系方式。
况且就算有,谢曜灵也看不见她发过去的东西呀。
沈棠情不自禁地用手挨了挨眼角,注意着不用太大的力道,以免将眼角的眼影沾下来。
最近她这动作总是出现的很频繁,让小花都跟着担心她是不是真的眼睛不大舒服,偷偷琢磨着要不要等会儿去给沈棠买点护眼的眼药水。
手机在沈棠的掌心震了震。
是钱熹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什么想知道,但是我告诉你一件事,当年和云想容传绯闻的那个男明星,就是前几年那个抑郁的、在家里自杀了的歌手,方应黎。”
“而且当初和云想容有一腿的那个公司副总,在去年得了癌症,才四十出头就从公司退下去了,听说现在在国外做治疗。”
“至于那个在你看的八卦消息里,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十八线小扑街,早就退圈了,我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多年前外面要传的消息,无非说那个男歌手是因为云想容而自杀,但是根本没有实锤,警方也已经下了定论。
而近来云想容在红了之后,再没有跟任何人传过绯闻。
于是事情渐渐被她的粉丝和公关团队扭转过来,大家记得的是她重情义、始终没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的形象,至于已经死了的方应黎,却没多少人记得了。
“棠棠,不论她这人是真的倒霉,还是真的城府很深,我都不希望你跟她离得太近。”钱熹在倒完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之后,再一次地给沈棠提了一句醒。
沈棠在手机的这边又是苦笑又是无奈,知道朋友是为了自己着想,但她又哪里能由得自己避开这团是非旋涡呢?
“小沈!”
距离她最近的摄像师提醒了她一声,友好地示意她,蒋导那边已经是这场的最后一幕,下一场就是她的戏了。
沈棠承了摄像大哥的这句提醒,对他微微一笑,放下手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着身上的宫装,小范围地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站定。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稳定下情绪,飞快地准备自己下一场戏的状态去了。
远处,独占一大片休息区的云想容目光如蛇地盯着沈棠。
见到她身边没跟着谢曜灵,眼中忍不住出现几分焦躁: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那小怪物没有去找沈棠?
还是那个姓谢的没有能收拾了它,只是将它打伤了,所以这会儿它藏起来了?
但是不论什么角度都说不通。
云想容从未见过那东西对谁产生过如此强烈的兴趣,只有对沈棠这样三番两次地兴起过强烈的想要吞噬的欲望。
再说了,只要它还没死,就一定会重新纠缠到自己的身边,这点云想容非常肯定。
但是目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云想容想起今早无论如何都解不开项链的情况,又见到沈棠安然无恙、准备拍戏的模样,眼中的困惑更深。
她闭了闭眼睛,当年帮她将孩子炼化的那人带笑的声音犹在耳边响起:
“凡事种因得果,云小姐真是我见过的心智最坚定的人了。”
“只是,你要注意了,将怀他的胎盘一并炼化,固然能够让他仍然惦记着怀胎时的温暖,也让你能控制住他,但这项链只要戴上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摘下它,除非那孩子灰飞烟灭。”
云想容牢牢地记住了那句话。
她原本确实打算一辈子都背负着这东西的。
可是如今……
她改变了主意。
于是惦记着的内容便从‘一辈子不摘下’变成了‘只要他灰飞烟灭就行’。
再睁开眼时,她的目光无声追逐着沈棠的身影,看着庄琬的一举一动,云想容在思考着试探出虚实的办法。
就在她的身后,助理小慧看了看吴、陈几人的身影,顶着旁边群演时不时投来的目光,大约能猜到这些人跟着云想容来剧组,容易让她收到什么奇怪的误会。
但是话都已经给出去了,小慧只能当做视而不见。
毕竟,当时云想容给导演的理由是,今天自己拍完戏份之后,要去站个台和粉丝见面,这些人是特意请的保镖。
那老者因为形象格外不合适,早上还留在了别墅里,以防那小鬼突然跑回去。
而剩下的人已经统一换上了西装——
然而,黑白两色的西装套上之后,还是塑造出‘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的惊人效果。
陈实像是大学快毕业,要拿着简历去参加面试的学生,能将西装穿出一股房地产推销人员的既视感,怎么看怎么和保镖挨不上边。
那胖子就更不用说了,啤酒肚往前一挺,让人禁不住地思考着他是不是苦练过一门蛤…蟆…功,才能圆润喜气成这样。
至于吴东望,哪怕西装上没有点着金粉,那花花公子的模样也整是一副等身后小弟跟上的样子,哪有半点要当保镖的觉悟?
然而在场的都是人精,谁都看破不说破,就这么视而不见地任由云想容带了三个不伦不类的保镖,在剧组杵了整整一天。
……
中午分发盒饭的时候,沈棠端着饭盒,突然想起了酒店里的谢曜灵,一边抬着头让小花帮着自己擦汗,同时拨通手机问了对面一句:
“你午饭打算怎么解决?要不我让助理给你送一份?”
彼时谢曜灵正在‘看’那小鬼跟纸人玩抛皮球的游戏,听见沈棠的问题,唇边的弧度禁不住地一松,缓声道:
“不必了,我已经联系过家里的人,大约半小时后我就会收到午餐。”
沈棠放下心来。
想了想,她还是将早上和钱熹聊天时收到的那些消息给谢曜灵复述了一遍,末了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说到这里,谢曜灵想起刚才被小纸人咿咿呀呀转达的那些讯息,不知是不是心智发展成同一程度的原因,比起沈棠和她,那小鬼跟羞羞反而更容易沟通。
只是一个说着咿呀国的语言,一个讲着咯咯岛的话。
谢曜灵语气很淡地回了一句:
“他们讲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讲究——”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拿活人炼成小鬼,本来就已经是伤天害理、丧心病狂到极致的行为,谢曜灵并不会替云想容说话。
况且钱都已经退回去了,又哪里容得云想容对自己指手画脚,让一切都按照对方的心思去进行呢?
再加上那人对沈棠这样的无辜者有加害的心思,谢曜灵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简单地过去。
沈棠听见她的话,怔愣了半天。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听起来格外有道理,也格外的公正。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沈棠的思绪竟然往另一件事情上飘了飘。
在因果报应的轮回上,谢曜灵讲究一报还一报,那么在施与恩情上,谢曜灵是对谁都那么无私,还是……
沈棠笑了笑,装作不经意地附和了她的话,继而顺势滑向自己想要知道的那方面:
“嗯,听起来不错,你在别的事情上也是这样讲究的吗?”
谢曜灵初时没觉察到她的意思,并未急着回答,只等沈棠作出解释。
随后,她听见沈棠慢慢地在那边说道:“哎,老谢,你是对谁都这么好,还是只对我一个这样?”
乍一听去,这话几乎像是情人之间玩笑般的问询。
谢曜灵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继而换成了慎重的口吻,一字一句道:“对旁人,我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至于你——”
仿佛后面的内容让她有些难以启齿,谢曜灵顿了顿,调整了情绪,才认认真真地接道:“我不论因果。”
只要你需要,只要我有,我都会给你。
沈棠后半截要问的,关于对方是不是对自己有所亏欠,才会这样又是给眼睛,又是救命的做出类似弥补的行为,就这样被谢曜灵堵在了喉间。
于是憋了憋,沈棠才吐出另一句话:
“老谢,我发现你这人,求生欲还挺强的……”
言语中的无奈和笑意一览无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起得晚了一点点(用小手指比出一丁点)
我已经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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