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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环境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甚至不愿去控制自己的意志,那是从未体会到的一种信马由缰的快乐,无须驾驭,只用飞驰。最近这几年,楚天舒明显感觉在那方面的需求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两三个月也可以不做,甄倩是那种传统女性,从来不会主动表示什么,这倒让楚天舒无形之中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和相差十几岁的麦微在一起的时候,楚天舒倒从来没有过这种担心,每当他轻轻贴近到麦微的身体上的那一刻,他就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体内无声的激烈滚动着的暗流,甚至无须多做什么,微微就已经一次接一次的爆炸了,这让楚天舒感到无比放松。但是,那晚,麦微所爆发的无法自持的痛哭令楚天舒意识到,微微远远没有她表现得那么平静,那么享受这种久别重逢的热情。她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压抑自己的情绪,而这种压抑一但爆发,将是一种极其可怕,极其巨大的力量。楚天舒知道,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够让这种力量再继续积聚了,只能想办法疏导,但是如何疏导,楚天舒暂时还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他这次来京学习,带来了三江市大量的资料,他要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好好地透彻了解他的城市,并请中央党校的经济学专家为三江市的发展做一个可行规划。楚天舒知道,这次到三江当市长,韩省长顶了很大的压力,因为他一直在学校和省直机关工作,完全没有任何基层工作经验,三江很多从县里干上来的干部,还有想调到三江的其他地市的副市长,副书记们,更是议论纷纷。楚天舒想,唯有一件事情,可以封得这悠悠众人之口,那就是响当当的政绩。市人大宣誓就职那一刻,楚天舒的誓言发自内心的真诚:“和三江市干部群众一起,用智慧和汗水,创造三江的美好明天。艰难险阻,永不放弃!”
兵临城下
电话重又响起,楚天舒拿起话筒,果然是麦微。楚天舒谎称有事,说了几句就速速挂上电话。放下电话时他的脑中忽然闪过:这么多年的刻意的冷淡微微是怎么承受的,微微难道没有想过未来吗?
麦微拿着话筒,久久不能挂下,话机里传出滴滴滴挂断的蜂鸣。和没来北京之前一样,通话时说的最多的就是,“现在有事,等会儿给你打过去。”这一会儿,可能是十分钟,可能是晚上,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半个月以后。早该习惯了,可心如刀绞的感觉永远也不可能习惯。麦微走到墙边拔下靶上的飞镖,走出两米,回身扬手,一只飞镖正中靶心,小李飞刀,也不过练了十年的时间罢,十年,铁杵磨成了针,骆驼也自针眼中穿过,唯一没有可能的就是一颗已经不爱的心。
林筝在楼下车里等她,和女老板约好见面,刚刚不过是打个电话问候一声他胃痛得怎样了,却搞成了兵临城下的样子。麦微出声地笑了一下,披上外套,抓过手袋,下楼。
“我昨天又找她谈过,把意向签了。”林筝正色开车,陈丹妮在详细看过意向后,提出要亲自见过麦微,才能把编剧的人选定下来。林筝想起昨天那场愉快但绝不轻松的谈判,忍不住说,“微微,没有一个人的成功是没有道理的,陈丹妮真的是一个厉害角色。我们来走着看好了,陈丹妮绝对是看上了文化产业这块大蛋糕,这次投电视剧她是一举两得,既可以给自己树碑立传,又可以试试文化产业的水深水浅。”
麦微怀疑地,“哪儿有那么神?别忘了,拍电视剧是你撺掇的人家,在此前她可没对什么文化产业感兴趣。”
林筝用力拍拍方向盘,“对啊!所以才是她的高明之处,我感觉她那天和我聊的时候原本是只想拍部电视剧玩的,就象我们拍一套写真集那样的心理,可是再找她谈的时候,她就完全是投资的心态了。”林筝唱:“这个女人不寻常~~”
麦微笑着睨她一眼:“这个女人还不是也不寻常?”
林筝自嘲地:“我?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麦微从未想过,林筝对于冯雪峰的事情那么介怀。麦微轻轻地道:“可是在冯雪峰之前,有比他更高大的巨人要把你顶在头上,你不还是拒绝了?有爱情是不一样的。”
林筝认真地:“可是你和某人,爱得多么干净。你不要告诉我他是个侏儒。”
麦微道:“他又不爱我,为什么把我放在肩膀上?”
林筝领情道:“瞧,为安慰我,不惜作践起自己来。”
麦微想起刚才的电话,淡淡一笑:“哦?那已是我的专业。”
甲壳虫驶入城内著名的一处小区,麦微从《乐》上看到过,这里的房价是以美金计算的。
林筝边停车边说:“记得你供稿的一家时尚杂志对住在这里的十位女性做过采访,问她们的问题是:住在这里可快乐?陈丹妮的回答是:除了住在爱人的身边,怎么会快乐?”
麦微不禁神往:“咦?性情中人。”
林筝肯定地点头:“而且美。”
楚天舒用一个下午的时间看了看秘书刚刚传真来的最近一段的工作简报和市民们的来信。直到走廊里传出来学员们开门关门去吃饭的声音,他才意识到一个下午已经过去了,从写字台前站起来,忘记了衣服下还有用来暖胃的热水袋,掉了出来,早已没了热度,弯腰下去拾起来的时候腰椎隐隐作痛。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研究,楚天舒认为,三江市目前面临着进一步发展的瓶颈。首先,三江市是一个建市不到十年的新城市,城市内的许多基础设施还不够配套,空有城市之名,而无城市之实,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这一课补起来。但同时,新城市也有新城市的好处,三江市就没有很多传统工业城市都面临的严峻的国企改革和下岗职工的安置问题。现在看来,这倒是一个很大的优势,轻装上阵吗。
其次,三江市的城市的功能和定位不够明确,尽管这几年引进了一些效益不错的外资企业,但是三江市的农村人口还是占了绝大多数,三农问题也是当前的重中之重,从这次两会上大家的发言中可以看出,一些起步早的地方,农业产业化已经具有了相当规模。农业产业和其他产业一样,存在一个品牌和市场的占有率的问题,回去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全市十四个县、市、区跑上一遍,看看各个县的具体情况,适合怎样的发展模式。
至于群众的来信,主要反映的还是政府机关的办事效率和透明度的问题,都二十一世纪了,包龙图时代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看来,人的问题、观念的问题是最难办的。不过,这件事情,楚天舒在省政府的时候就有所觉察,并对之有所探讨,找了其他城市的一些做法,甚至上网去看了看国外的政府网站,想起网站,楚天舒在笔记本上又记了一笔,目前三江市的网站建设的实在是太差了,只有最基本的市情介绍。他要把三江市的网站建成全国政府网站的样板,不但有最新的内容,而且要有很强的实用性,真正成为市民,纳税人和政府沟通的桥梁。甚至还可以做到让很多办事程序可以在网上办理。
四婵娟
楚天舒看了看密密麻麻记了整整三大篇的笔记本,忽然感到一种天降大任于斯人的神圣的使命感,三江市五百万人民未来五年生活的怎样,三江能否在五年内在全国的同类城市中崭露头角,三江的经济能否找准属于自己的独特的发展空间……想着想着,楚天舒不知不觉兴奋起来。他突然很想找个人诉说一下。
麦微随林筝走进陈丹妮位于顶层的住处。陈丹妮亲自在门口迎迓,在麦微的想象当中,陈丹妮是一个雍容而美丽的中年女人,然而,怎么说呢,她不是不雍容,更不是不美丽,可是在陈丹妮出现在门边的那一瞬间,麦微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两句互不相干的诗,却嫌脂粉污颜色,回头一笑百媚生,原来真的是有这样的女人,她的姿态可以完全令人忘记了她的年龄,不,是她的年龄忘记了她。
陈丹妮穿一件罗马式的宽大的纯白色细麻套头睡衣,除了重重叠叠的皱褶完全没有任何装饰,一把厚实的黑发松松绑在脑后,长可及腰,更衬得肌肤似雪,目如点漆,两边腮上的皮肤已经有些松弛了,但正好衬出下巴的妩媚尖俏,麦微的脑中关于美女的词句争相恐后的往外冒,但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口,只想长长叹气,女人见了她,况且如此,男人会怎样呢?
陈丹妮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瞩目,微微一笑,引着客人走向沙发区。陈丹妮转身过去,麦微这才有心思看这间屋子,完全通透式的客厅,大约一百平米一直通向阔大的阳台,白色的罗马式装修,白色的纯毛地毯,因为有了这样的主人,竟完全不觉得做作,沙发是矮矮的宽大柔软的深蓝色布艺,又显示了主人实用的一面。麦微和林筝对视了一下,看到林筝的小脸上掠过一丝得意之色,麦微好气又好笑,她知道,她是上了林筝的当了,林筝是故意不告诉她的,让她重复一遍林筝当初曾经体会过的惊艳的感觉。这个陈丹妮,在她盛年之时,定是京都里的传奇,而现在,她已经厌倦了,大隐隐于市,于是归隐于商界。凭直觉,麦微并不认为陈丹妮真的对什么产业有兴趣,也不认为现在的这些女明星,哪一个可以演她。麦微倒佩服起林筝的本领了,竟说得动这样的女子来投资拍电视剧。
保姆端上来三杯茶,麦微是行家,茶方一入口即知,这茶叶并非市面上可以卖的到的成品,必是自己加工过的,她细品舌尖上的余味,清冽异常,似入有薄荷,但麦微的胃不好,对薄荷异常敏感,此刻却毫无反应,不禁暗暗称奇。陈丹妮洞悉地莞尔一笑,却并不介绍,她的态度是那种真正的淑女,再特异的东西,于她也只是一样物而已,并不真正把它当一回事。麦微真的纳罕,所谓居移气,养移体,这样的大气,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养得成?
陈丹妮开口,林筝,麦微二人都是长时间系统练过声的,一听即知,陈丹妮的声音略低,但音色的甜美,对声音的控制力之强,肯定是有专业背景的,麦微极大的好奇起来,只听得陈丹妮说:“最近几年,我不尽在国内,这次回来,偶遇得林筝小姐,不想竟十分投缘。”陈丹妮把手轻轻搭在林筝的手背上,笑道“这么大岁数了,尽和小姑娘搅在一起,你们不会笑我为老不尊吧?”
林筝快快地接话:“是我们这些仰慕者纠缠不休,挥之不去。”
陈丹妮失笑,轻轻握了下林筝的手,道:“这孩子。”
麦微实在忍不住偷偷换了一口气,陈丹妮笑起来令人觉得四周的空气变成了稠状,呼吸都快出现障碍。陈丹妮云鬓轻移,转向麦微:“小小年纪,因何只是叹气?且享受青春。”
麦微终于说出:“看到您,青春变得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陈丹妮道:“嗳?你们两个是约好了来打趣我的吗?还喝着我的水,吃着我的点心。”
大家一起笑起来。
陈丹妮问麦微:“打算怎样写?”
麦微一时语迟,想了想才答:“总要先听过您的故事。”
陈丹妮颔首,稍停了一下说:“你有没有看过一些老戏的本子?”随即道,“啊,你们年轻人,哪里喜欢这些。”
麦微领情地点点头,却道:“也挑喜欢的看过些,象《西厢记》,《长生殿》,《桃花扇》,《牡丹亭》这些学中文的必看的本子也背过几折。”
陈丹妮“哦”地一声,“你这个年纪也是难得了,稍微生一点的看过吗?”殷殷地问,只觉其婉转,毫无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