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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针已经打到一百六、七,车内却依然平稳无声。
麦微玩笑道:“挣到钱就买房子置地,整个一农民。”
林筝默契地接招:“农妇农妇。”
林筝打开收音机,调到交通台,是一个听都没听过的歌星在鼓乐齐鸣地又说又唱,忙道:“换台换台。”
麦微也有同感,笑道:“嗳,不服老真的不行了,现在的新晋歌星你能叫出三个吗?还不等人认识他们,又有新人出来了,像咱们那时候,一盘罗大佑敢听上三年,对歌星都要专情一些。”
林筝道:“我是不管那些,罗大佑也好,陈百强也罢,还有童安格,谭咏麟,邓丽君我都喜欢,现在的朱哲琴哪,莫文蔚啊也很好,真是个性。总之,哪首歌好听就听哪首,听歌,又不是找对象,那么专情干吗?”
记忆的味道
麦微忽然道:“找对象也不用那么专情。”
林筝大喜,方向都要握不稳,道:“开窍啦?”
麦微道:“开窍了也未必是好。《山海经》里记载,天地初化之时,有三个王共同统治天下,倏、忽和混沌。混沌没有五官七窍,没有喜怒哀乐,倏和忽很同情他,就拿锥子给混沌凿出了七窍,七日七窍毕,混沌开了窍,可是命也没了。”
林筝啐她一声:“乌鸦嘴。”又道:“咱没文化,不会讲那些《山海经》,就给你讲一个民间传说吧。据说,朱元璋身在草莽的时候,有次为躲避仇家追杀,三天没有吃上一口饭,有位老婆婆可怜他,用剩米饭加剩菠菜豆腐菜给他做了一碗汤,朱元璋喝了以后,觉得真是美味啊,问老婆婆是什么汤。老婆婆告诉他,这碗汤叫珍珠翡翠白玉汤。后来,朱元璋登基做了皇帝,山珍海味的吃着,还是觉得食欲不振,就是惦记当年的那碗珍珠翡翠白玉汤,手下把老婆婆找来,按照原样做了一碗,朱元璋激动极了,端起汤碗一饮而尽,结果呢,差点没吐出来……喂,有没有受到一点启发?”
麦微浅笑道:“不用这样用心良苦。我知道你是在说某人,就算他是珍珠翡翠白玉汤,我也再没有证实他到底是什么味道的机会了。只有留在记忆里的味道。”
林筝撇撇嘴:“当初惊艳,完完全全,只为世面见得少——你喜欢的李碧华说的。”
麦微笑答:“没有见过就相信的人有福了——你喜欢的耶稣说的。”
林筝大笑,不再往下说。
宝马渐渐绕回市区,林筝忽然道:“我刚才又想了想,三江的事情还是可行的。”
麦微怔了一下:“什么事?你这脑子怎么跟这宝马似的,跑这么快啊?”
林筝笑:“就是刚才说的到三江做个项目的事。其实我一直都想尝试开发文化公司的一个新的业务形式,就是给各个城市做整体形象设计,同时通过相应的活动把这种形象推广出去。想想看,全国多少个城市,多大的市场啊!”
麦微想想,问道:“可是据我所知,每个城市都会有自己的部门做这件事情,比如说外宣办什么的。”
林筝点头承认:“但是,他们的立足点、视野以及所拥有的媒体资源和我们的没有办法相比,而且,他们通常按照上边的指令做一些常规的对外宣传工作,还是老一套的宣传模式和思维模式。我要做的则是一项全新的工作,哎呀这件事太好了,我现在还想不好它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包括哪些方面,但我敢肯定,要是找对了方向,肯定会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麦微笑道:“你每次就这么和人家去谈生意——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就知道这事儿太好了!肯定赚钱!——人家没把你轰出去?”
林筝正色道:“好的策划通常都是那些思维永远处于动态的人想出来的,那就不可避免的是不完善的甚至有时是矛盾的。”
麦微道:“那你是不是还要找一个有着动态的、发散性的、跳跃性思维的人才能理解你的方案呢?”
林筝道:“然也,然也,第一个case肯定是要这样。”
麦微笑:“那你做一单生意可真是不容易。”
林筝道:“所以我们刚才说到三江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这不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一件事情吗?楚天舒在三江这么拼命干,不就是想出成绩吗?他这人长的帅,脑袋又够用,肯定会跟我一拍即合,一见钟情,狼狈为奸,臭味相投,一丘之貉……什么的!”
麦微拍拍她脑袋笑道:“想跟人家一拍即合了?”
林筝做思考状:“楚天舒啊?不行不行。”
麦微问:“咦?不是你自己说的他帅吗?”
林筝道:“对啊,可是那年咱们一起吃饭那次你还没看出来吗?那个人眼睛里头哪儿有女人啊?整个一官儿迷。谈恋爱可不能找这样的,跟他非累死不行。”
麦微道:“那还能看出来?”
林筝点头:“他的脸上像是写了字,满脸都是‘加油啊!”林筝学着日本人的样子,咬牙切齿地作励志状。
麦微大笑不止。
林筝奇怪地看看她:“有那么可笑吗?看你,眼泪都笑出来了。”
麦微不答。半晌,说道:“你说的那个策划给我来做好不好?”
林筝有些意外:“可是你从来没有做过这类策划的文案……”
麦微道:“我真的觉得你的思路特别好,让我很有创作的冲动。我知道你很重视这件事,我也知道这和写剧本是两回事,但是没关系,我先给你出一稿,你看着不合适就不用,反正你还没有和他谈,说不定我这个外行还能给你抛玉引砖呢。”
三江人
林筝道:“看来我这想法真的不错,连麦微大小姐都自动请缨。那好吧,我回头先让助理把我们能找到的三江这几年的资料给你送过去。”
麦微道:“好,我手头这个剧本很快就能交稿,然后就全力帮你搞这个策划。”
林筝戏问:“导演有没有勾引你?”
麦微道:“我拼命勾引他,人家也没上当。”
林筝大笑:“约出来、约出来,我给你报仇。”
火车一到站,到京参加两会的A省代表团成员就兴奋起来,纷纷议论着北京站的变化。楚天舒刚一起身,同来的三江代表就已经替他把行李箱取了下来。他本来是可以坐飞机的,但是一时兴起,想到很久没有坐火车了,就和大部队一起乘火车前来,传到三江人耳朵里又该说他有平民意识了,楚天舒想到三江就忍不住露出笑意,才离开两天,就有些放不下了。
一下火车,就看到A省驻京办的人和两会服务人员打着横幅在迎接代表、委员。楚天舒刚走两步就被省电视台的一名记者拦住,采访他这次开会的准备、感想等,楚天舒答了,都是些套话,不假思索就可以说上十分钟的那种。记者拿出纸笔要记名字打字幕,楚天舒见这个记者年纪很轻,显然到各市跑的少,不认识自己的样子,笑了笑道:“三江代表楚天舒。”记者“呀”了一声,兴奋地问道:“您就是三江市楚天舒市长?我们都早就久仰您了,我们台新闻中心的老记者都说,三江的楚市长是全省最有思路的市长,叮嘱我们一定要抓回您的采访。”楚天舒笑着应付:“是吗?”年轻记者点头道:“等大会召开以后,我们还是会联系您采访的,请您给我留一个电话好吗?”楚天舒随口说了。
耽搁了一会儿,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楚天舒左右找了找,帮自己拿箱子的人也不在了,可能是怕影响他接受采访,拎着箱子先上车上等他了。楚天舒摸摸兜,火车票还在自己身上,随着人群走向出站口。出站的人很多,楚天舒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些年不是专车就是飞机,早已经不习惯大众交通工具。楚天舒觉出自己思想不对,刚要自我检讨,忽然想起从哪里看到的报道,说是克林顿临卸任之前专门接受了一些特殊培训,其中有一项就是教他如何上飞机,换登机牌什么的,因为走了八年的专用通道,这种事情恐怕早就忘记了。看来这是生活习惯问题而不是思想作风问题。楚天舒胡思乱想着,随意张望着,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高高的个子,穿一身黑色风衣,带一副透明的浅橘色太阳镜,好像是三江新闻的主持人崔燕。楚天舒起初没有注意,以为是同来参加两会报道的,忽然转念一想,全国两会是没有市一级的电视台参加现场报道的,再看过去,那个身穿黑色风衣的身影已经湮没在人群中了。
楚天舒到会上报到以后先到房间里冲了个凉,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然后依次到几个省领导的房间里坐了坐。省里领导们都是当天上午的飞机到京的,房间里的人都不少,楚天舒也没有什么特别要说的,每个屋呆了一会儿就告辞出来。躺在房间里回想着刚才在宋高明房里的情景,宋高明房间里是几个北京的客人,可能是宋高明以前的老部下,宋高明给他们介绍自己时一手扶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和他紧紧相牵,说道:“这位是三江市长楚天舒,是我在A省的爱将。”言语神色间毫不掩饰对自己的特殊好感。楚天舒把这画面回味了一遍又一遍,后背上好像还留有宋高明手掌的温度,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楚天舒想,最好在京期间能够约宋高明单独出来吃个饭,沟通一下感情。省里面耳目众多,稍有举动就会传得不成样子,还是北京好,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别说是个市长,就算宋高明,走在大街上只怕也没什么人认得。正想着,楚天舒猛地记起来,还没有到沈树臣的房间里拜望。他暗自骂了自己一句粗心,大家都知道,沈树臣这次两会之后不久就要退了,老头儿当年在省政府的时候对自己就不错,也算得上有过知遇之恩。但是楚天舒一直在心底对沈树臣隐隐存有一分轻视,他觉得沈树臣的闲情逸致实在太多了,作为一省主管一面的副书记,整天沉溺于故纸堆中,而没有任何开拓性的工作,离任时也拿不出来几件让人挑大拇哥的响当当的政绩,就算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也不能说是一个合格的副书记。几千万人的重托啊,就压不起天平那端的那些小情小调?楚天舒想不通这个道理,他自己反正是一想到三江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真的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恨不能有分身术才好,人和人怎么想法差那么多呢?
楚天舒按响了沈树臣的门铃。沈树臣亲自开的门,看见楚天舒高兴得很,说道:“天舒,快进快进,刚刚说到你。”
楚天舒笑道:“跟谁说我呢?”
沈树臣道:“看看,老相识。”
楚天舒走到客厅,一名艳光四射的女子盈盈站起来,向他伸出一只雪白的手,笑道:“我也不敢指望楚市长把我当老相识,只要还能叫出我的名字来我就很有面子了。”
楚天舒握住她的手,朗声笑道:“林总的买卖越做越大了,我在三江那么远也是如雷贯耳啊。”
楚天舒心里惦记着不知道麦微来没有,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屋子其他部分,见到没有旁的人在场,心里竟有些空空落落的。
林筝见状笑道:“微微病了,今天来不了了,让我替他向您问好。”
楚天舒心里一惊,听的林筝又道:“看出来微微比我人缘好了,沈书记刚问过,楚市长又问。”
楚天舒心下释然,笑道:“我又没问,只不过觉得你们两人同出同进的,见到一个,另一个好像也应该在似的。”又道:“什么病?重不重?”
林筝看着楚天舒道:“她没说,可能没什么大事,微微身体不好,一年里总要病个三几个月。”
沈树臣道:“这小小年纪怎么就这样,可要找个好大夫好好调理一下。回头让她找我,我给她介绍个老中医。”
楚天舒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