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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忍无可忍的向他脸上挥去一掌。
手被他劫在半途,扭回身后,他邪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要试着挑衅朕的忍耐,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一滴。
“哭了?”他伸指将我眼泪拭去,“朕的清魄竟然哭了,却不是为了朕。”
“放了清寒,”我只能央求“不是放他在洛阳,放他走,永远不要去找他。”
“很早以前朕便不要他的,是你非要把他带到朕的身边”他的样子很疑惑,“现在你又要朕让他走?”
不理他的做作,我渐渐平静,若没有选择,只能多争取。
“大礼要比照皇后,”我说。他毫不意外的看着我,“若你喜欢,皇后由你来做”
我摇头,“我要进出的自由,衣饰起居也要随我”,他皱眉,“邺城以内,要出城必须朕同意。”
最后,我深吸口气,“我要黑鸩的解药,你也要放了清寒。”他大笑,“清寒本来便是可有可无,但解药,必须大婚之后才能给你。”
我对他盈盈一礼,“那清魄告退,还请主上早日兑现承诺。”说罢不再看他,一路狂奔出去。
我正悠闲的在凉亭看辟尘与定风下棋,段韶来了。
他看起来又急又怒,“听说你要嫁给那人。”辟尘和定风毫不知情,诧异的抬头看我。
我一笑,“对啊,他说要为我造一座水晶宫殿。”
段韶一愕,沉沉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他逼你的吧。”我摇头,“无关,是我自己要嫁他。”
忽然想起一事,吩咐辟尘道,“你去我房里,把那水晶匣子取来”,辟尘虽然吃惊,也很快取了回来了。
我从他那接在手里,递给段韶,“匣子再精美,也比不过一座宫殿,这个匣子劳烦铁伐还给琅琊王,他的厚爱,清魄心领了。”
段韶未伸手来接,只是悲悯的看着我,“清魄,你何必做出这样的姿态,又何必让我传这样的话来气他,他会恨死你的。”说罢,一拂袍袖,和来时一样,飞快的走了。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花径深处,我忽然犹如失了力气般踉跄一步,定风咬住嘴唇扶住我,“小姐,不要紧吧,你面色好差。”
我摇头,“无妨,只是昨夜没有睡好。”
辟尘沉默了半晌,忽然道,“小姐,你何苦。”聪明如他,也看出了我的异样。
“我何苦?”我笑了,“我是自小就注定了的,若你们能幸福,我又何必吝惜太多。”
回到后宅,折一笺信纸,放飞信鸽,清寒,我要成亲了。
多年之前被我带得脱轨的命运,一日之内,被我扳回来了。
为了清魄,你一定要幸福。
你的幸福,就是清魄的幸福。
第三十一章 大婚
我一个人关在房里,辟尘也难得的没来闹我。
忽然听到有人叩门,我望着置在旁边的玉节、金宝和金册继续发呆,没有应声。
敲了一会,那人竟自己推门进来了,“姬小姐……”
竟是皇后亲自来了。
我对她望了一眼,她笑着,眼眶却是红的,“瞧我,一会就该改叫正德夫人了。”
我淡淡的说,“皇后还是叫我清魄吧”
她捧起我随意丢在一旁的大红喜服,“一会代皇上迎你的使者便要来了,再不唤人来更衣梳妆,只怕会误了时辰。”
我也知道,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便是容不得我回头了。
当下站起来接过喜服,对皇后一礼,“劳烦皇后亲自前来,清魄不敢当,梳妆便不用了,喜服换过便是。”
皇后睫毛一颤,滴下一滴泪来,很快又擦去,强笑道,“女人一生也就这样一天,清魄若不好好打扮一下,岂不是亏待了自己。”
我见她落泪,终是不忍,“皇后不用担心,清魄虽入了禁城,但以后还是与现在一般,绝对不会做危及皇后的事。”
皇后一愣,含泪解释道,“穆莹不是这个意思,后宫那么多女子处心积虑要讨圣上的欢喜,甚至不惜一切踩着别人往后位上爬,但清魄却弃后位如敝履,这倒叫穆莹惭愧了。”
系上最后一个衣结,我随意挽了挽头发,接过皇后递来的金冠,微笑道,“可以了。”
推开前来搀扶的下女,我自己走出门口,一抬头,撞上两道炙烈的眼光。
莫名的,我的心锥刺般的疼起来,主上竟然将他召回来迎我入宫。
一身大典时方穿的金色盔甲,阳光下四射光芒,眼光却是前所未有的陌生,“吉时到了,还请姬姑娘升舆。”
我眉眼未动,“劳烦琅琊王为我垫马。”
围观的众人略微骚动起来,真是矫情,仗着皇上的宠,竟让堂堂的琅琊王为她垫马。
他却真的跪了下来,我撑着他的肩头,抬起脚踏上去,绣凤镂花的金缕鞋轻轻踏在他单跪的膝上。
今日的清魄,已经不再是当日那个捧住琉璃盏央你凿冰的清魄了。
宫乐长鸣,他站起身让仆从牵了马,跨上另一匹在前方默默地护送,向着主上等待的方向。
我在他背后凝视着,此刻,他怕是真如段韶说的,恨透了我。
忽然发现粗硬的新缰绳上裹着一条淡青的帕子,眼前不禁笼上一层薄雾,仿佛能见到他系上时的温柔。
人的洪流,声的风暴,隔着所有屏障,我的心与他融合的彻底。
终于,路走到了尽头,我见到了一身威严的主上,遥遥的向我伸出手。
接过我的手,他轻轻说了一句,“手好凉。”我微笑,心都是凉的,手怎能不凉。
祭天,拜地,行了大礼,隔着遮面的珠帘,仍能察觉到高长弘滚烫的视线。
礼官把一只葫芦剖成两半,我与主上各执其一,饮了交杯,他含笑将瓢抛开。
合卺宴开。
我半垂着眼帘,恍惚的听着满朝文武流水介似的上来道喜,身旁的他朗朗的笑着,一杯接一杯的饮下。
悄悄抬头望下去,段韶,斛律光,高长恭,高长弘,你们竟都来了。
忽然有人通报,姬国舅到。
清寒,你也来了,来喝清魄的喜酒么。
我含笑抬起头,对上清寒怒火熊熊的眼。
“姬清魄,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他的眼如是说。
我垂下眼去,往主上身上倚去,抬眼往着主上,“绍德,我渴。”他含笑将饮到一半的金盏凑到我唇边,“再唤一声来听听。”
我冲他瞟去妖娆的一眼,“绍德。”他大笑,啄上我的唇。
他的唇难得的温暖。
再转回头,清寒已经不见。
我又转身投进主上怀里。
皇后从开宴便在旁边沉默着,忽然立起来道,“皇上今日大喜,且让臣妾取来飞瀑连珠,弹奏一曲为君助兴。”
主上示意她去取琴,贴着我耳珠说,“皇后琴音,邺城一绝,配上名琴飞瀑连珠,更是天下难得的佳音。”我微笑着点头,“那清魄更要好好听听。”
铮铮两声琴响,皇后漫声轻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起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主上微笑的听着,随口跟我解释道,“这是诗经里的一首曲子,是对女子出嫁的祝词,赞美这位新娘年青美貌,娶得她的人家定然会和顺美满,也是祝贺她得到美满的姻缘,说她将来一定能够幸福地生活着。”
我散漫的应着,美满,幸福,呵。
琴声还在响着,却由温软转为激越,铮铮几响,竟带了杀伐之音。
我一怔,皇后反复的唱着,“桃之夭夭……桃之夭夭……”
我看向她的眼,想看得清楚一些,她却不看我,只看着高长恭那席。
一颗心瞬间如坠冰窖,我终于明白了皇后的意思,瞟了一眼主上,他与一旁敬酒的官员说着话,并没有注意皇后的唱词。
我缠上他的腰,醉眼朦胧,“绍德,我要下去给他们敬敬酒。”他略带了些威胁的瞥了我一眼,“只此一次。”
我嘻笑着揉进他怀里,“你还望着和我再成一次亲么。”他神色和缓了些,“去吧。”
牵着裙摆,我趔趄的甩开搀扶的宫女,走到依然苍白的高长恭面前,“兰陵王,怎么不上来向我敬酒。”
高长弘忽地便要站起,高长恭一把拽住他,举起金盏,“清魄,恭喜。”
我借着背后一个经过的宫女不小心的擦碰,哎呀一声朝前倒,高长弘眼明手快的接住我,“小心……”
不经意的一抬头,唇瓣意外的从他唇角拂过,我想我是醉了,微微的冒出汗来。
他也怔住,定定的望着我,似有火焰在跳动。心慌意乱间,我只对他说了一句,“找到清寒,快逃,解药另想办法。”
他眼里电光一闪,轻轻将我扶正,说了句,“夫人小心。”
身后传来主上的呵斥,方才撞到我的那个宫女颤抖着跪在地上求饶,我适时将他一推,摇晃着回到主上身边,“是我没站稳,饶了她吧。”
他颜色稍霁,冷冷的瞥了高长弘一眼,扶着我回座位去了。
柔情不假,可他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诺言是假,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第三十二章 围城
高绍德震怒的一拍案几,“你敢再说一遍!”顿时翻倒了桌上的茶盏,茶水顺着喜服朝下流。
下面跪的锦衣宫卫跪伏在地上,动也不动,“定是哪里走漏了风声,还请皇上治罪。”“治?”高绍德似笑非笑的踱了两步,“治了你,他们就都自己回来了么。”
宫卫端正叩下头去,“皇上教训的是,臣立即派人沿路清查。”高绍德一挥手,宫卫便下去了。
高绍德沉吟半晌,忽然问,“你怎么看。”身后的屏风里转出一个人来,恭声道,“据臣观察,宴上最接近他们的人,便是……”
高绍德冷然回头,“清魄。”那人应了一声,但又疑惑道,“可臣不明白她是怎样知道皇上的部署的。”
高绍德咬牙道,“你下去吧。”
“是”,那人应了一声,也出去了。
哼着桃夭,我散了头发,用象牙梳轻轻梳着,忽然门一动,主上含着笑走了进来,“镜波幽兰,瞧朕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娇娆。”
我敛了笑容,便要行礼,他一把将我拖起,“夜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不要浪费了好时光。”我心一凛,面上可以装,这身子上的抗拒,却是怎样都瞒不过他的。
我强笑道,“折腾了一天,清魄累了……”
他缓缓凑近我,“若对清魄说这话的是高长弘,清魄还会推辞吗。”
我剧震。
他森然朝前一步,“他们跑了,你高兴了?”
我心里顿时宽慰许多,含笑坐下,“自然高兴。”他顿时狂怒的将我从凳上拉起,“你是怎么知道朕的计划的。”
我抬起眼睫看他一眼,“为什么清魄觉得主上理直气壮,主上毁约在先,不是应该惭愧的么。”“惭愧?”他冷笑,“你以为一个承诺就可以困住朕吗,承诺只在对朕有用的时候成为承诺”
我挥开他的手,坐回椅上。
他意乱的负手踱了几步,忽然立定看我,“朕才发现,从头到尾,朕都小看你了……你就在天牢等着他们来陪你吧。”袍袖一拂,他大步走出寝殿。
新婚之夜还穿着嫁衣便给下到大狱的嫁娘,恐怕我是第一个吧。
倚住冰冷的石墙,我顺手牵起一根枯黄的稻草,弯来折去,却忘了从前清寒最爱折的蚱蜢是怎样起头。
以高长弘的本事和耳目,有了警惕之后,主上再怎么都拿不住他们了吧。
微笑的想了一会,竟然沉沉睡着了。
半夜给惊醒,对上一双明星般的眼,“清魄,随我走。”我迷糊的看他,定是做梦了,不然高长弘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高长弘?!
我瞪大了眼,真的是他。
他见我愣愣的,又将我摇了一摇,“快醒来,这里不可以多呆了,很快便会有巡夜的禁军过来。”
“我认为你多准备些家伙劫法场会比较现实。”我举起手脚给